042：南朝的賀禮

「皇上，御醫到了。」小詹子看向立在窗口的皇帝，也猜不透他究竟是何心思，若說他不關心姑姑，剛剛還是他親自抱進來的，可這會兒姑姑正昏迷著還說著胡話，他卻並未在榻前守著，而是立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

莫不知轉過頭來：「讓御醫留下，你隨朕早朝。」

小詹子趕緊應了，臨行前又忍不住看了榻上的人一眼，剛剛宮女給她換衣服的時候才發覺姑姑高燒得厲害，想來這一場雨是真淋得不輕。

所謂伴君如伴虎，即便是得寵的姑姑同樣也得受這般待遇，他一個小奴才，可得越發小心伺候了。

早朝之上，幾位大臣對著近來杭城頻出的匪寇之事爭執不休，一邊說招安一邊說武力，各執一詞，場面頗為頭痛。

而大殿之上，昨夜就未曾睡好的帝王始終面容沉靜如水，也不知是何情緒，直到散朝已是兩個時辰之後。

雨勢未停，回宮的時候不免有些麻煩。

御輦一路回了雲鑾宮，小詹子看向迎上來的徐公公終於是鬆了口氣。謝天謝地，師父終於回來了，他這一天的差當得真是要人命！

「皇上，您小心著！」徐才撐著雨傘上前接著莫不知，看他下了輦車，又小心在他身側回稟道，「鍾尚義的燒已經退了，這會兒正睡著，皇上可要叫她起來？」

「不必了。」莫不知聲音淡淡，「把新到的摺子都移過來，今日照舊在這裡。」

徐才反應過來，應了一句是，當即回頭朝小詹子打了個手勢，小詹子會意，立刻讓人將搬來的摺子移進了屋。

莫不知並未入內殿，而是直接在外頭批起摺子來，徐才親自奉上早準備好的香茶候到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安靜極了。

茶水入唇，香濃的氣息刺激著味蕾，莫不知忍不住看了茶水一眼，腦海中掠過的是昨日那人沏來的一杯不成樣子的茶水。

「朕留了禮部尹大人議政，此刻他多半快到了，你去外頭候著，等他來了將他迎來。」

「是。」徐才靜悄悄出了門，正好就見了禮部尚書尹大人匆匆而來，他領了尹大人入內，又趕緊去取了茶進來，剛進門就聽見莫不知的聲音傳了過來，「南後有孕，自是可喜可賀之事，身為鄰國自當表示祝賀，尹大人，你著侍郎張晉之親自去往南朝一趟，此去南朝路途遙遠，待到達南朝只怕早已是初夏，離南后的產期亦是不遠，正好送了賀禮祝賀。」

南后……么？

徐才抬起頭來小心朝那位帝王投去一眼，身為皇帝的貼身宮人，皇帝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而且皇上與那位女子的過去算是辛秘，若非他昔日伺候在太後身邊，從太后和洛美人談話的時候聽到了一些旁枝末節的消息，絕對不知道皇上曾經愛慘的差點娶進門的女子竟是南朝現在的皇后！

這宮裡知道這件事情還活在世上的，只怕也就只有他、太后和洛美人了吧？

說起這洛美人……徐才心中又談了口氣，在宮裡，不止是奴才該事事謹慎小心，這深宮裡的每一個人都自當如此，包括嬪妃亦包括皇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