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久別重逢
聽劉適一席話,陳子軒只感覺眼前豁然開朗,彷彿前面根本不再是生死戰場,而是平坦大道,他心中再沒有一絲生死之憂,倒是萌生出一股爭雄天下的霸氣。這劉適之能,怕是天下罕見啊!日後若是能有劉適輔佐,何愁大業不成!
陳子軒拜道:「聽老師一席話,心胸豁然開朗,今後學生願時刻聽老師教誨,還請老師成全!」
劉適怎能看不出陳子軒的心思,他忙拉起陳子軒,大笑道:「殿下不必行此大禮,老臣既將犬子託付於殿下,日後自然是同舟共濟了。」
陳子軒心中雖然大喜,若是能將劉清置於左右,日後還怕劉適不來效命,但他卻不明白以劉適之精明,為何要將這麼大的賭注壓在自己身上?
劉適卻繼續道:「只是眼下形勢未定,老臣怕是不能與殿下同赴關中了,否則皇上必生疑,反倒對殿下日後不利,但老臣願讓清兒今後追隨於殿下,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陳子軒倒也想見見這記憶中的劉清了,劉清年幼之時,便胸有大志,與當年的自己許多見解不謀而合,而且此人為人雖然豪爽,卻也頗有計謀,不知多年不見,此人現在如何了。陳子軒遂點頭道:「如此,學生先拜謝了!劉清近年可好?」
劉適嘆道:「殿下三年患疾,清兒來看望過殿下多次,見殿下久不能愈,清兒也憔悴了不少,原本隱藏於胸的壯志雄心也漸漸消逝。如今清兒聽聞殿下初愈,本欲前來探望,奈何他此刻在朝中並無官職,不便前來,就急忙催老臣前來為殿下說解當下形勢,讓殿下自己當心啊!」
陳子軒才恍然大悟,難關劉適會如此盡心,竟是這劉清之意啊。他心中不由一陣感動道:「昔日學生與劉清情同兄弟,曾共誓大業,奈何學生慘遭橫禍,險些違背當年誓言。難道與學生同去關中,也是劉清之意?」
劉適無奈點了點頭道:「不錯,不瞞殿下,以殿下眼下之處境,老臣本是極力反對的,可清兒卻根本不聽勸,還以死相逼,在他看來,若不能與殿下共圖大業,生不如死,老臣無奈,只好答應了。」
陳子軒這才明白,原本他還以為劉適將愛子託付於他,是恐日後有變,多謀取一條出路而已,如今看來,若非劉清之意,恐怕劉適根本不會相助。他不禁嘆了口氣,緩緩道:「劉清之情,學生雖死無以回報啊!」
劉適卻道:「清兒十分挂念殿下,殿下若有閑暇,去與清兒一敘吧。」
陳子軒點頭道:「學生這便與老師同往!」
劉適卻擺手道:「不可,皇城眼線眾多,皇上新命初下,殿下若此刻去老臣府上,皇上必生疑心。待到明日,殿下只需以採購必需品為由,出皇城,往京城東北,有一軒轅居,清兒會在那恭候殿下。」
陳子軒思索了一下,這軒轅居大致方位他倒知曉,便道:「如此也好。」
劉適隨即拜道:「今日多謝殿下款待,老臣告辭了!」
陳子軒忙回禮道:「老師慢走!」
望著劉適漸行漸遠的背影,陳子軒不免有些惆悵,想當年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得諸葛亮出山,而後方能於三國亂世之中佔據一席之地,與之相比,自己倒是幸運了許多。雖無堪比關張之勇的強將,但初入亂世,便得一謀臣,在陳子軒眼中,劉適之才,已然堪與卧龍先生相比。只是不知劉清這幾年成長如何,若是有劉適一半才能,那此去平涼無憂矣。
第二日,陳子軒拜過武德帝,便領了兩名僕從出了皇城,他心中急切想見劉清,一路快馬加鞭,卻全無倦意,但身後兩名僕從倒是有些筋疲力盡了。
時至正午,陳子軒才趕到軒轅居,他吩咐僕從門外待命,便徑直推門而入。
見陳子軒到來,一女子微微躬身道:「見過七殿下!」
陳子軒微微一擺手道:「不必多禮,劉清何在?」
「公子已在樓上恭候殿下多時了!」那女子輕聲答道。
陳子軒略微點頭,便快步上了二樓。
樓上一面容俊秀、卻略顯憔悴的男子,負手而立,面色極為淡然,眼中卻暗藏韜晦,他見陳子軒上樓,忙拜道:「劉清拜見七殿下!」
陳子軒一把拉起他,大笑道:「念安,想煞我也!」
這念安便是劉清的字,劉清打量了陳子軒一番,隨即破口笑道:「原來七殿下還記得我劉念安啊!」
陳子軒笑道:「朝思暮想啊!恨不能插翅飛來相見!念安,別殿下殿下的,還是從前那般,我即子軒,汝即念安!」
被陳子軒如此一說,劉清感覺距離拉近了許多,久別重逢的陌生感也瞬間消散,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就是不住地點頭。
陳子軒嘆氣道:「此番子軒初愈,卻即臨大險,若非念安使老師相助,我恐危矣!」
劉清搖了搖頭道:「子軒可記得你我昔日之言否?」
陳子軒搜尋當年記憶,回想起昔日壯志豪言,不禁點了點頭,緩緩道:「君若青山,我如松柏,生死同命,永不負君!」
劉清也使勁點了點頭,握住陳子軒的手,堅定道:「既如此,何以見外!昔日你我同誓,為圖天下,生死同命,怎奈上天弄人!罷了,罷了,今日久別重逢,不談前愁舊事,你我當痛飲百杯,一醉方休!來,子軒,入座!」
劉清乃豪爽之人,陳子軒也不再造作,隨即坐下。
劉清將酒斟滿,起身道:「今日不但是你陳子軒病癒,我劉念安也是大病初癒啊!」
陳子軒自然知道劉清之心,遂起身道:「這幾年,讓念安挂念了,我當自罰一杯,再敬念安!」
說罷陳子軒一飲而盡,再度斟滿,再飲而盡。飲罷,陳子軒問道:「念安,這幾年你從何事啊?」
劉清搖了搖頭道:「自從子軒患疾,我便埋頭於治國韜略之中,三年不曾做過一事,冥冥之中,我只感覺子軒終有一日定能痊癒,屆時,好輔佐子軒,以成大事!」
陳子軒越覺感動了,微微拜道:「三年啊!念安之心,實令我感動!」
「非也,或許一切皆是天命,若非三年苦讀,念安或許還是空有大志,卻浮躁行事,若非此三年,朽木何以成棟樑!」劉清慷慨道。
陳子軒卻嘆道:「只可惜今日之勢,已不比從前,你我共圖天下之心,怕是難以實現了,眼下子軒已然斷無繼承陳國大業的可能,陳國尚不能謀,何以謀天下呢!」
劉清卻笑道:「子軒此言差異,你我之心,本不在我大陳,而在天下!我大陳疆土雖大,也不過中原、關中、淮東、淮西區區四地也,天下之大,數倍於我大陳,子軒為何興嘆?時下雖然太子已立,然政權即將交替,正是伺機而起的最好時機,一旦政權穩固,屆時再起,必然晚矣。子軒此去平涼,念安倒是極為企盼,關中之地,乃王者之地,而張茂目光短淺,根本不足為慮,關中遲早為子軒囊中之物。一旦得關中,再謀天下,為時不晚!再者,我等年紀尚淺,何愁有生之年天下不定!」
被劉清如此一說,陳子軒也情緒激昂起來,就憑劉清如此心志,其才能想必也絕不會遜色劉適多少,他緩緩道:「不定天下,絕不罷休!」
劉清緊緊握住陳子軒的手,大笑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陳子軒!」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