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立碑明誓
孟仲不語,只是微微閉上了雙眼。
劉清看了陳子軒一眼,陳子軒忙上前拜道:「我陳子軒在此立誓,今若得先生,必以師待,言聽計從,永不相負!有違此言,雷公驚怒,天雷降身,焚於灰燼!」
古人還是比較相信誓言,雖然誓言對於來自現代的陳子軒來說,並不算什麼,孟仲心頭卻微微一震,如今他並非大志全無,只是被張茂、沙爾克之輩傷了心,在他未能看清陳子軒之前,他寧死也不願歸降,以免他日重蹈舊折,但如今聽劉清與陳子軒如此一說,他倒微微有些動心了。
孟仲只是再嘆口氣,態度卻緩和了許多,他微微道:「平涼侯何必如此呢!」
陳子軒見孟仲有些動心了,忙接著道:「伍匡,你命人將我今日之誓刻於碑上,立於危須城正中,令全軍皆知,令天下皆知,他日我若負了先生,人神共怒!」
陳子軒如此待他,孟仲這下完全被打動了,忙跪拜道:「老夫願奉平涼侯為主上,窮盡餘生,以效犬馬之勞,但請主上萬勿如此啊!」
陳子軒看了一眼劉清,二人皆大喜,陳子軒忙拉起孟仲,激動道:「我得先生,如魚得水!今日之誓,必為天下人知,我非沙爾克之輩,先生不必擔心他日我會因此而不滿於先生,相反,先生可手腳放開,全力施為,不論今日,抑或是他日,我對先生,絕無半分猜忌之心!」
孟仲微微點了點頭,長舒了口氣道:「主上之德,老夫欽佩啊!」
劉清笑道:「主上?此稱呼倒是親密許多!子軒,此後我等皆稱你於主上了!」
伍匡也忙拜道:「主上!」
陳子軒倒不避諱,只是笑道:「伍匡,此番你立了大功,我得先生勝過得十萬大軍!賞你一千金,綢緞三百匹!」
伍匡卻推辭道:「末將得遇明主,乃三生之幸,自當粉身碎骨以報知遇之恩,賞賜實難收受,只求他日主上踏平西域,將末將調回軍中,以便隨主上征戰沙場,以盡此生!」
陳子軒卻道:「不可!八陣商盟日後我有大用,你就安心地經營吧!區區賞金你且收下,他日定有你馳騁疆場之時!」
伍匡剛要再拒絕,劉清卻道:「主上向來賞罰分明!伍匡,你收下便是!」
伍匡只好拱手道:「謝主上!」
孟仲卻笑道:「主上過譽了,老夫何抵十萬大軍!倒是八陣商盟之用,勝十萬大軍耳!」
陳子軒微微一笑,卻問孟仲道:「依先生之見,眼下當如何行事?」
孟仲思索了一番,道:「敢問主上,眼下有多少甲士?」
「危須有步兵兩萬,騎兵兩萬,回中有騎兵一萬,步兵兩萬,平涼有步兵四萬,共計十一萬餘人!」陳子軒答道。
孟仲略微點了點頭道:「三年時間,主上能募集如此雄兵,老夫佩服啊!」
陳子軒笑道:「此皆念安之功!」
劉清卻搖頭道:「如今平涼壯年已幾乎盡數被招,只怕後備不足啊!」
孟仲卻豪言道:「西域有民二百餘萬,雖不及關中人盛,但老弱婦孺皆有戰力,他日主上掃平西域,征一支百萬雄兵絕非難事!」
陳子軒點頭道:「西域之事,我等皆不熟悉,到時需仰仗先生了!」
孟仲躬身道:「必誓死效命!」
劉清接著道:「先生,眼下我當先攻白龍堆,抑或是依循?」
孟仲不假思索道:「自當依循!東北聯盟已請西鮮卑大軍入境,以抗我軍,不必與之爭鋒,來年西鮮卑退去,再揮師不遲。而東南聯盟與西部聯盟連年征戰,兵將疲乏,依循守軍僅有三萬,且大部老弱殘兵,主上只需領一萬精兵,數百巨弩,必破依循!」
陳子軒卻不好意思道:「不瞞先生,之前為從先生之虎口脫困,所打造的一百巨弩已經盡數被焚,眼下並無巨弩可用,下批巨弩需三月才能打造出爐,只怕我軍等不到三月之久,如今關中無戰事,想必父皇已經懷疑,若是不早日取得西域立身,萬一父皇察覺,大軍殺至,只恐一切付諸東流啊!」
孟仲微微點了點頭道:「那便強攻依循,依循破,則東南聯盟門戶便開,屆時只需大軍圍困迂泥,圍點打援,引烏壘、且末守軍馳援,而後於瀾滄山以南谷地,誘敵深入,全殲敵軍並非難事!」
劉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點頭道:「圍點打援!好計!若是我軍一城一池攻佔,只怕佔領了東南聯盟,也損兵殆盡。若是能引敵軍盡數出戰,聚而殲之,確是上策!只是不打烏壘,如何繞至迂泥?」
陳子軒也疑惑,烏壘乃是通往迂泥的入口,也是東南聯盟中部的核心,若拿不下烏壘,如何進兵迂泥?
孟仲笑道:「老夫自然有辦法,這個辦法想必伍總管也知道!」
伍匡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烏勒大漠!」
孟仲點頭道:「不錯!只需大軍穿過烏勒大漠,一路便直達迂泥!」
伍匡卻搖頭道:「素聞烏勒大漠仿若迷宮一般,一旦進入,難以走出,過往商隊無不繞行,大軍深入,只恐難出!」
孟仲卻道:「老夫知曉!昔日老夫勸沙爾克自立,攻危須,而後取依循,因烏壘難攻,老夫便想繞烏勒大漠,直取迂泥。為此,老夫曾親領數千將士攜百日糧,喬裝商隊,過依循,橫穿過烏勒大漠。置身於烏勒大漠之中,最難辯的就是方向,但只需晝順風而行,夜逆風而行,三日即可穿出大漠,老夫當年可是足足在烏勒大漠之中呆了數月,才發覺此秘啊!只是老夫歸來之後,沙爾克竟然臨時反悔,只求自保於白龍堆,無他奢求!」
陳子軒嘆氣道:「沙爾克真是苦了先生的良苦用心啊!」
孟仲笑道:「沙爾克不用,今日不正好被主上所用嗎?這都是天意!」
伍匡聽罷極為興奮道:「如此說來,日後我商隊不必經過烏壘,便可直達依循?如此不但可以少走近百里路程,還能免去烏壘昂貴的過路費!倒是省去一大筆開支啊!」
劉清笑道:「伍匡,如今你可是十足的商人了啊!凡事先看到的就是利潤!」
伍匡也笑道:「末將不費盡心思謀求利潤,怎能為主上養兵貢獻微薄之力!」
陳子軒卻道:「可不是微薄之力!如今我平涼城養兵之財,可幾乎全部出自你伍匡的手筆啊!」
伍匡微微拱手:「這都是末將應該做的!」
陳子軒拍了拍伍匡的肩膀,而後接著對孟仲道:「破敵之策,先生可否詳細說來?」
孟仲道:「主上可派遣三萬精兵,攻破依循,而後領兵一萬,佯攻烏壘,蒙蔽敵軍,暗中遣一可靠將領率五萬精兵,穿過烏勒大漠,分兵一萬佯攻迂泥,迂泥若失,烏壘便是孤城,東南聯盟必然大驚,將其都城且末的兵力全部派出,以救迂泥之急。屆時,主上只需將剩餘四萬精兵埋伏於瀾滄山以南山谷,而以佯攻迂泥的一萬精兵為誘餌,假裝敗退,誘敵深入,而後將敵軍圍困於谷地,盡數殲之。接下來便可全力圍攻迂泥、烏壘二城,此二城遲早必是主上囊中之物,而且末也無兵可守,主上只需派一萬精兵,且末必破!如此,東南聯盟盡數歸於主上!」
陳子軒聽罷,不停地點頭,劉清也實感佩服,嘆氣道:「先生之策,勝我數倍啊!」
陳子軒激動道:「今我初得先生,先生便送我一如此大禮,我實難以報!且受我一拜!」說罷,陳子軒徑直跪拜了下去。
孟仲忙拉住陳子軒道:「主上萬不可如此!」
陳子軒卻硬生生地拜了三拜,而後起身道:「我已奉先生為師,今三拜,名已為實,學生日後必然唯先生之命適從!」
孟仲長嘆道:「只可惜老夫年少之時,未遇主上啊!如今漂泊半生,已然年邁,只怕無多少時日為主上效命了!」
劉清笑道:「先生此言差異!先生年少之時,我等皆襁褓之年耳!如今先生年方五旬,心緒已穩,波瀾不驚,正值大謀之年,何需感慨!」
陳子軒豪言道:「先生,不需十年,我必兵鋒東指,直破中原,睥睨天下!以報先生之志!」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