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無毒不丈夫,下狠心(6000第一更,求月票!!)
第兩百零四章無毒不丈夫,下狠心(6000第一更,求月票!!)夜深人靜時分,皇甫琛躺在了墓碑前,四仰八叉的樣子,一旁滾落了空蕩蕩的酒罈子。
「嫣兒。。。嫣兒。。。」
月光下,躺在地上的男人,長衫凌亂披散開,光芒淡淡地灑落。
一張剛毅的臉龐上,眼皮被酒熏充紅了眼睛。
男人的手掌曲伸著,發紅的關節骨濃烈的酒氣味。
片刻之後。。。
陳副官過來了,身後跟著金語秋。
陳副官看見醉躺在地上的皇甫琛,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走上前,架起了皇甫琛。
金語秋連忙上前,跟著一塊攙扶著男人的胳膊,朝著蓮軒走去。
。。。。。
蓮軒,房間裡頭,陳副官將皇甫琛平放在了床榻上。
「辛苦陳副官了,接下來讓我來吧!」金語秋微笑著開口。
陳副官轉頭看向了金語秋,微微點了點頭,「大姨太,您客氣了,屬下先行告退了。」
「嗯,您慢走!」金語秋依舊溫柔地微笑。
直到陳副官走遠了,金語秋一如既往開始端來一盆熱水,為床榻上的皇甫琛寬衣,擦洗男人的臉龐和手腳。
這每一次皇甫琛都是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金語秋每次為其寬衣擦洗后,只能無奈地退出房門,畢竟若是次日看見自己睡在蓮軒,還睡在他的身邊,以皇甫琛的性格,金語秋清楚,反而會吃力不討好,被訓斥一頓!越發拉遠了和他的距離。
金語秋擰了擰乾一塊錦布,落在男人的額頭上,輕柔地擦拭著,沿著男人剛毅的臉龐,一點點滑落,擦拭著。
「嫣兒。。。嫣兒。。。」皇甫琛喃喃出聲。
金語秋頓住了眸色,一抹抹凌恨盈滿了眼底。
「嫣兒!!」猝然男人聲音重了幾分,一掌抓住了額頭上的那一隻手。
金語秋驚了一跳,小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動著。
皇甫琛粗重地喘息,沒有睜開眼皮,手掌握住了金語秋的手,捂在了胸膛處,緊緊地揉了揉。
「嫣兒。。。你可知。。。本帥好想你。。」皇甫琛深情如詩地落聲,眉心間痛楚地擰在了一塊。
金語秋沉落眸子,沉吟了片刻,柔柔落聲,「少帥。。。嫣兒知道。。。」
皇甫琛眼皮動了動,這一句話幽幽柔柔地撞入了男人的心骨裡頭。
「少帥?」金語秋又一次輕柔地喚聲,小手緩緩地覆蓋在男人的胸膛,臉頰貼近了男人的臉龐,靠近著。。。
那一股男人強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少帥。。」金語秋激動難掩的心情,整個腦袋趴在了男人的胸膛,輕柔地摩挲著。
猛然間,男人那一雙發紅的鷹眸睜開了,低頭落向趴在胸膛的女人。
「是誰!!」皇甫琛冷厲聲音落下,手掌一把箍住了金語秋的後腦勺,抬起。
「少帥,是語秋。」金語秋嚇了一跳,卻依舊平靜地開口,眼底泛著殷切地光芒。
「少帥,就讓語秋代替嫣然妹妹伺候你,可好?」金語秋激動哀求一般開口。
皇甫琛聞言,劍眉緊蹙,一把推開了金語秋,「滾!!誰都取代不了她!!滾回自己的屋裡去!」
金語秋跌落在地上,眸光泛著淚水,強撐著站了起來,幾分悲憫的聲音,「少帥,語秋去休息了,熱水在一旁,您好好擦洗一番。」
話羅,金語秋轉身。
「慢著!」皇甫琛沉聲落下。
金語秋一下子激動了,轉身,看向了皇甫琛,正要開口。
皇甫琛冷漠的口氣,「今後不準再踏進蓮軒,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你的院子里,好好待著!」
金語秋聽著,眸色泛起深深的失落和心痛,捂著嘴,跑得幾分踉蹌,奪門而出。
直到金語秋離開了,皇甫琛倒頭躺下,雙臂枕在腦後,閉上了雙眸。。。沉睡了。
。。。。。
渠丹城,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這護城河盡頭的醫館緊閉大門。
葉嫣然關在房裡頭兩天了,薔薇送進了飯菜,每次端出來時候,只是吃了一些。
這時候,醫館外,一輛軍用汽車停靠下來。
靳越一身軍裝,右手上的軍帽遞給了身後的林成。
靳越面目泛著陰寒,掃了一眼緊閉大門的醫館,朝著後頭的院落走去,林成後頭尾隨著。
後院裡頭,薔薇在晾曬著草藥,一旁的溫七七百無聊賴地坐著嗑瓜子,時不時抬頭看了一眼天際的太陽。
「今兒天氣真好!」溫七七才說了一句話,就發現兩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呦呦呦!二少來啦!」溫七七連忙站了起來,目光卻是和靳越身後的林成對視著。
林成看見溫七七,臉龐不自覺地就紅了,低下頭。
靳越四下看了一眼,看向溫七七,「嫣然呢?」
溫七七指向了正中央的房間,「喏!關在裡頭,都兩天了,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肯出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問啥啥都不說?二少,該不會是你欺負我們家嫣然了吧?」
靳越冷目掃過溫七七,「我進去看看!」
果不其然,靳越大跨步朝著房間走去,站在門外敲了敲,「嫣然,我是靳越,我進去了?」
不一會兒,靳越推開了房門,走進了裡頭。
院子裡頭,溫七七和林成立刻對上了眼。
溫七七幾分好笑地看向了林成,勾了勾手指頭,「小成成,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坐啊!」
「哎呀呀~~好嚇人!」正在曬著藥材的薔薇聽著,冷不丁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丟下那一竹篩。
「你倆慢慢聊,我躲去了。」薔薇沒好氣落下話,朝著灶火間走去。
這薔薇一離開,這林成幾分靦腆的樣子,卻是走上溫七七跟前,撓了撓髮絲,「七七,你還好吧?」
「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坐在這,你說不好嗎?」溫七七逗趣地調侃著林成。
林成憨憨地乾笑了,「嘿嘿,確實,我不太會說話,七七看上去挺好的!」
「是嗎?瞧你平常在二少身邊說話可利索了,還會使喚那些個士兵手下,怎麼到我這裡,成了不會說話了?」溫七七饒有興趣地調侃著。
林成臉龐一下子漲得通紅。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坐下來一起嗑瓜子吧!」溫七七招呼著林成。
而後,兩人竟然就這麼對坐著,林成不停地用手掌剝著瓜子,每剝一個遞給了溫七七。
溫七七也毫不客氣地丟進嘴裡,自己繼續磕著瓜子。
林成低著頭,時不時抬頭瞅了瞅溫七七。
溫七七肆無忌憚地看著林成,就這麼看著,磕著瓜子,樣子很是閑然自得。
。。。。。
房間裡頭。
葉嫣然渾身蜷縮在卧榻上,坐著,一顆小小的腦袋趴在了膝蓋間,神情落寞沮喪的樣子。
靳越見到此情此景,白希俊美的臉龐難得一見的嚴峻,幾分緊繃的陰怒。
男人低沉的聲音落下,「把孩子拿掉吧!」
這一記聲音落下。
葉嫣然猛然抬頭看向了眼前的靳越,驚愕,再加上是那種說不出的感受,彷徨,沮喪。
「。。。」葉嫣然語塞了,發紅的眼眶,那一雙鳳眸怔怔地看著靳越。
靳越勾唇輕笑了聲,夾著幾分冷傲,「不用奇怪我怎麼知道?你住在渠丹,我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你,自然清楚你去了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吳郎中曾經為我的狼治過病,自然他什麼都說了。」
葉嫣然聽著,沉落了眸子,動了動唇,「你覺得應該拿掉這孩子?」
一抹嘲諷的笑浮現在靳越的唇角,低頭,鳳目銳利複雜地盯著葉嫣然那一雙彷徨無措的眼睛。
「不該嗎?嫣然,你都逃出來了!皇甫琛不是你的良人,你不愛他,你心裡很清楚這一點,既然如此,為何不拿掉孩子?難不成還要為他生個孩子?」
葉嫣然噤住了聲音,柳眉緊蹙地看著眼前的靳越,一雙小手緊緊地攥住了,心裡頭很是糾結。
靳越頓了頓聲音,那一雙琉璃色的瞳孔綻放開嗜血的寒芒。
「你心地善良,想著孩子是一條人命,不忍心就這麼拿掉,對吧?」
葉嫣然眸色怔怔地盯著靳越,她想回答是,可是心裡總覺也不單單是這個,可是那是因為什麼。
靳越見著女人那緊盯自己的眸色,幾分瞭然,低沉的聲音再次在葉嫣然頭頂砸落,「這個你大可以放心!看樣子,孩子月份並不大,拿掉並不算殘忍!何況是情有可原。若是你擔心,我可以請渠丹城香山寺的主持為這逝去的腹中胎兒超度,超度他下一世投個好人家,有爹有娘,有個美好的家庭!沒有爾虞我詐,只有最溫暖的親人。」
靳越落下這一席話,眼底浮起一絲絲悲涼和凌恨,從小的記憶猶如潮水灌入,母親的不得寵才會導致淪落荒野,被一群野狼分食。。。
葉嫣然靜默了,眸色流轉著,一層霧氣布滿了眼眸,心中萬分糾結,更多的是掙扎。
葉嫣然無力地靠在卧榻上,眸子不停地閃爍。
。。。。。。
次日夜間,渠丹。
房間裡頭,薔薇端來了一碗黑乎乎的落胎葯,滿臉憂心地看著葉嫣然,「小姐,你想好了?真的要把孩子滑掉嗎?那可是您和少帥的親生骨肉!就算您不心疼少帥,也心疼心疼自己,這滑掉了不僅傷身體,更是沒了一條生命。」
葉嫣然接過那碗葯,頓住了眸色。
腦海里不停地盤旋著靳越的話語,皇甫琛不是你的良人,你不愛他。。。
葉嫣然猛然接過那一碗葯,碗的邊緣落在唇邊。
「小姐!您三思而後行!」薔薇再次出聲,她真的覺得不能夠理解,若是要自己滑掉身上的孩子,萬般不舍。
葉嫣然頓了一下,緊蹙的柳眉深深地鎖住了,心下一狠,抬起了碗。
「轟隆隆~~~」的一聲,外頭一聲旱雷炸響。
葉嫣然嚇得手一抖,「哐當~~」一聲,手中的那碗葯不慎脫落,連著藥水掉在地上,瓷碗破碎,流淌著熱氣騰騰葯。
葉嫣然看向窗外頭,那平靜的黑夜,剛才那一聲旱雷,著實嚇了一大跳,喃喃言語,「這一記響雷真大聲。。。」
一旁的薔薇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地上破碎的葯碗,沒好氣地開口,「小姐,您瞧瞧,就連著老天爺都不贊成你滑掉孩子,這害人命的事,會遭雷劈的。。。"
葉嫣然一下子單手托著額頭,撫了撫腦門,「薔薇,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再靜一靜。」
薔薇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隨意打掃清理了一下,退出了房門。
。。。。。。
院子裡頭,靳越剛剛進來,瞧著薔薇從房間裡頭出來,掃了一眼她手上端著的破碎瓷碗。
「她沒喝?」靳越沉沉地問道,那一雙鳳目飽含著太多的複雜,令人看不透。
薔薇聽著,渾身有著一股說不出寒意,抬頭,「二少,剛才打了那一聲響雷,小姐嚇了一跳,手中的碗摔到地上了。」
靳越沉了沉眸子,似有明白幾分,「沒有說再熬一碗嗎?」
薔薇微微抿了抿唇,緩緩地搖頭,「沒有了。。。估計小姐也有點捨不得。。」
這話落下,靳越心中劃過一道不悅的情緒,朝著房門靠近,伸手先是敲了敲,「嫣然,我來了?我進去了?」
靳越在門口小站了一會,推開了房門,朝著裡頭走去。
隔著一盆蘭花,卧榻后,葉嫣然安靜地靠著,眸色征然。
靳越見了,微微沉了沉眼睛,若有所思,「還沒想好吧?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葉嫣然抬眸看向了靳越,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去哪裡走走?」
靳越笑了,單手插入西褲袋子裡頭,幾分慵懶的站姿,「就外頭的護城河,又近又靜,走一走吧。」
葉嫣然想了一會,點了點頭。
。。。。。
片刻之後,護城河畔,這一排排的楊柳樹,楊柳枝越長越長,垂掛在河面上。
剛才那一聲旱雷后,竟然這夜幕平靜地閃爍著星光,完全沒有一點要下雨的痕迹,令人著實疑惑。
「嫣然,過來這邊!」靳越伸手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帶著她朝著護城河另一頭走去。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河岸邊,石階一點點延伸下河水。
河岸邊的小船上,不少書寓裡頭的紅倌兒帶著客人泛舟河面,放著花燈。
葉嫣然眸色怔怔地看著那一盞盞花燈,很是自然地抽出被靳越握住的手。
「來~~,放一盞試試看?」靳越溫和的聲音落下。
一盞花燈變幻在女人的眼前,葉嫣然驚訝地抬頭,看向了靳越,河岸邊匯聚的花燈像是他眼底的琉璃色瞳孔那般璀璨。
「嗯?看我做什麼?這花燈還很多,慢慢放!心裡有什麼煩心事,一塊放走。」靳越饒有深意落話,眼底劃過一道嗜血的寒芒。
時間過去了一分一秒。
葉嫣然蹲在河岸邊,點燃一盞盞的花燈,從小手中脫落,花燈游到了河面上,漸漸地越來越多。
靳越站著,靠著河岸邊的木雕扶欄,一手夾著煙,一手插進口袋,目光幽幽地落在女人的後背,煙霧彌散了男人白希俊美的臉龐,獨獨那一雙眼睛,充斥著讓人看不透的眼神,夾著寒意,帶著戾氣。
。。。。。
時間又是過去了一日。
醫館已經連著三日沒有開店門了,很多問診的病人都繞過前門來到後院問診。
日漸黃昏,送走了問診的病人,葉嫣然回到房間裡頭,靠在卧榻上,幾分睏乏,更多的是無力,這懷了喜,這原來沒感覺異樣,這才忽視了月事沒來,這些天竟然那種疲倦各種不舒服的反應開始襲來。
灶火間裡頭。
溫七七忙著煮了一小鍋香甜的糯米八寶粥,一碗碗地盛放。
一旁的薔薇坐在木椅子上打著盹,時不時閉上眼眸,犯困得很。
溫七七見著,沒好氣地嘆了一口氣,「哎!真的是!大的小的都有喜了,現在沒人動得了,苦了我這個沒有喜的女人!我溫七七真的命苦啊!」
就在這時候,外頭院子落下一陣動靜,靳越和林成一前一後進來了。
薔薇餘光掃了一眼院子裡頭,聽著腳步聲,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看向了溫七七,「七七,你家相好的來了,你可以趁早有喜了!」
「你個壞丫頭!」溫七七沒好氣地回落。
片刻之後。。。
薔薇端了一碗八寶粥回自己房裡享用。
靳越站在了灶火間裡頭,目光幽幽地落在那一碗溫七七盛放好的八寶粥上頭。
「二少,您在看什麼?」一旁的溫七七似有不解地開口。
這時候,林成不動聲色站上前,看向了溫七七,「七七,幫我把身上這件衣服洗了,剛才出來時候,不小心弄髒了。」
說話間,林成從身上脫下了一件馬褂,遞給了溫七七,臉龐卻是不自在地泛紅。
溫七七眸色幾分好笑地看著林成,想不到這男人今天這麼理直氣壯讓自己給他洗衣服。
溫七七一把接過林成手中的馬褂衫,媚笑道,「你等著哈!"
直到溫七七離開了。
靳越看向了林成,遞了個眼色。
林成掏出了一包葯,手掌捧著那包葯,幾分遲疑,看向了靳越,「二少,真的要這樣做嗎?這麼做會不會太陰毒了一點?」
靳越臉龐森冷,琉璃色的瞳孔幽幽柔柔,泛著一絲絲冷厲之氣,聲音寒徹至骨,「無毒不丈夫!她下不了狠心,我替她下決心!」
一旁的林成站著。
靳越一把奪過林成手中那包葯,打開,快速地灑落在那碗熱氣騰騰地八寶粥中。
白希修長的手掌揀起勺子,輕柔地攪拌,眼底泛起一道道狠厲。
靳越看著那碗八寶粥,端了起來,出了灶火間,朝著房間走去。
片刻之後,房間裡頭。
葉嫣然坐在茶桌旁,看著那碗靳越端進來的粥,幾分詫異,「二少,這些端茶送水的事你來做,真是折煞你了。」
靳越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嫣然,不用和我靳越客氣,我們這一個月相處,至少都是很好的知己了,為你端一碗粥罷了。」
「謝謝你,二少,有你這樣的知己,令人很知足。」葉嫣然微笑著回落,眼底還是免不了那淡淡的憂傷。
靳越聽著,勾了勾唇,幾分不太滿意的神色,卻是沒有道明,掃了一眼那碗粥,伸手推了推,平靜地落聲,「粥還熱著,趁熱喝吧,聽聞你這些天沒吃什麼,趕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