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民族主義是一門生意

381民族主義是一門生意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張溥這人跟著東林黨人的大流玩民間倒逼官府還湊合,像劉白羽這樣挑戰朱元璋道統和法統合一,要把皇帝和國家兩者都要徹底分離的事情還是不敢幹的,自然想等一等,看一看,再研究研究,再考慮考慮——這也不是張溥膽小,實際上張溥的預感沒錯.事實上皇帝和國家兩者徹底分離之後,法國以皇帝叛國為理由處死了路易十三,英國出了美利堅獨立,各國的共和主義者到處以國家人民的民意造反,各國國王不得不成立了神聖同盟這玩意來確保帝制,一直到1848年歐洲革命之後,英法克里米亞戰爭,武裝保衛異教徒土耳其才算結束……

這傢伙直覺還挺清楚的,不是傳聞中的愣頭青啊.不過劉白羽不在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張溥歷史上就為了官位這張大餅,對著周廷儒自己這個名義上的老師指指點點,別說是在封建道德上,老師和學生父子一樣,就是現在的學術界,你聽說哪個學生能力超越老師之後,對老師以師父自居,指指點點的么?這是文中仙俠位面好么?更別說比學術界還講究資歷的政界了.

傳說周廷儒毒死了復社領袖張溥——但是明朝末年官場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東林黨人發明歷史是有歷史淵源的.更重要的是,張溥死的時候,東林黨人可沒覺得周廷儒是殺人兇手,要聲討周廷儒,而是高高興興的和周廷儒做了交易,當官去了——所以周廷儒也是東林黨人,周廷儒和張溥的事情是東林黨人內部鬥爭的說法,其實也說得通,另外說出很多人想不到的事情,張溥死後,他生前圍著他轉的東林黨人都忙著巴結周廷儒當官去了,身後事還是被很多東林黨人罵成人渣的馬士英大力幫助的…….搞不好是東林黨人為了權利拉攏周廷儒,事後又和周廷儒切割的把戲——這套把戲,東林黨人不是乾的一次兩次了.

周廷儒和張溥現在還沒走在一起,不過他和周廷儒的交往也說明此人膽子極大,是個鳥為食亡的主兒,根本不是什麼正統的儒生.劉白羽最不怕的就是這號的,要好處么?

劉白羽不知道的是,明末除了被看做書獃子的老儒生之外,名儒們對於錢財其實看的很重,閹黨這種不講究吃相的就不要說了,就是後世被認為是清流的東林黨人,也是想著辦法創收的.

後世張溥用加入復社的會費這種眾所周知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就是號稱清正的東林祖師顧憲成也被御史徐兆魁揭發.

東林書院在滸墅關附近的小河向來往商船收稅,脅迫滸墅關的官吏以「修書院」的名義向東林書院送銀兩;又如:東林書院的成員到各地講學,動輒一百多人,要縣衙門迎接款待,每次耗費銀子二百兩上下;再如:東林書院的講會「雜以時事」,它的講義刊印出來,涉及地方政治事宜,各地方政府必須照辦。如此等等

東林黨人光祿寺丞吳炯認為徐兆魁捏造了東林書院罪狀一一於是予以駁斥。他以確鑿的事實指出:滸墅關附近小河根本無法通行商船,只能通行小船,從來無稅;來參加東林講會的人都是自費,書院從未向滸墅關官吏索要銀兩;東林講會的經費都來自參會者捐資,從不接受縣衙資助;至於講會「雜以時事」云云,更為無稽之談,他說:「會中之規,每日輪客一位,講書一章,互相問難,青衿皆得質所疑。講畢,童子歌詩一章,遂散。舉坐無嘩,並不談時事。即民風土俗與會友家常之事,亦置不言,奚關各邑之行事?」

我們知道,其實說的穿了,東林黨就是在野人士結成紐帶,對抗明朝皇權和相權的組織,東林黨人在萬曆末年,用京察的手段對付其他三黨,顧憲成在野的時候結黨講學,絲毫不觸及政局,不醞釀對三黨的反擊么?就算顧憲成是書獃子,難道東林黨各個光明磊落都是書獃子?這話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至於東林講會的經費都來自參會者捐資,這錢和權利粘在一起,不是權錢勾結,只是純學術么?滸墅關附近小河根本無法通行商船,只能通行小船,從來無稅這件事其實就是末節,真的假的無關緊要.

而且東林黨人其實也不在乎什麼手段問題的,拆散齊、楚、浙新三黨聯盟的汪文言不過是一個監守自盜的貨色,靠著攀附太監王安,成為東林黨的一員,用計離間齊、楚、浙新三黨的時候也不見得就那麼光明正大,東林黨人也沒覺得是什麼恥辱,在魏忠賢對付汪文言要順藤摸瓜的時候,東林黨人楊漣等人不但沒有壯士斷腕,反而因為汪文言一事和魏忠賢糾纏不清,結果被魏忠賢抓住把柄,把東林黨幾乎一打盡…….

東林黨人,其實說穿了就是一幫子封建主義自由化的知識分子,和一般人老成的儒生相信,其實不沾邊.

對於這樣的人,劉白羽一向很有辦法,你張溥不出頭,無非是利益不夠罷了——民族主義這東西,其實也是一門生意……

近代民族主義源頭的西方,在古代就沒少玩這套,無數的封建主欠了猶太人一屁股債務沒法還,就煽動老百姓排猶太人,不但自己欠了猶太人一屁股債務不用還了.還能從萬惡的猶太人身上大發一筆.

猶太人固然是缺德的商人,可是那些玩初夜權的封建主也不是什麼好餅,固然這件事能做成,是封建主手裡有槍杆子的原因,不過呢,封建主們能一二再的得手,也是因為他們既有槍杆子,還有筆杆子——沒有基督教世界猶太人惡臭的名聲,封建主收拾猶太人哪有這麼容易?

只是東林黨對其他文人的鬥爭還停留在個人道德,甚至捕風捉影的低層次上.別的不說,閹黨這個名聲臭烘烘的吧?可還是有人為了名利願意吃這口臭豆腐……

「呵呵呵,漢奸文人,人人得誅之!現在韃子氣焰囂張,萬一出了一個秦檜一樣的漢奸,神州又是萬劫不復——華夷之辨,關乎萬民,大義名分啊!這種艱難的事情,我等東林黨人不挺身而出,誰挺身而出?」劉白羽大笑著說道,最後點醒張溥:

「天如【張溥的字】,這事事關華夷之辨,不是一家一姓的事情!改朝換代是不同的,有亡國,有亡天下。亡國與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蠻夷進神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

這段話出自明儒顧炎武

《日知錄》,明儒顧炎武

也是源自東林,自然也符合張溥的胃口,頓時讓張溥茅塞頓開——東林黨人吹的正氣其實威力有限,遇上不要臉的天啟,一個魏忠賢就把東林黨人殺的七零八落,可是要按照青山居士的主意,拿起華夷之辨這把武器,一句事關華夷之辨,不是一家一姓的事情,皇帝都未必擋得住!這種武器不拿,自己的膽子也實在太小了.

而且張溥這時候一想劉白羽說不是所有擔任異族官員的都是漢奸,這就需要人裁決,而人這個東西,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就沒有一個能完全統一的標準.從政治上來說,也就是尋租的空間…….張溥已經動了心,決定用華夷之辨來為自己爭取政治地位,只是還有一個政治顧慮:

「不過青山居士,人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我復社中有一個志同道合的好友,姓秦,也痛恨秦檜,人又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難道因此就一世不得為官不成?」

張溥小心的試探著劉白羽給自己的權利空間.

「天如,你過濾了,我早說了事關華夷之辨,不是一家一姓的事情么,秦檜的後人,也有忠勇之人,岳飛的後人,也難免出幾個漢奸敗類!我們反對的是認賊作父,蠻夷給了幾根骨頭就沒有讀書人氣節的貨色,不是針對一家一姓,畢竟千年家族,總不免幾個敗類么,這個重點,天如你一定要記住.」

劉白羽自然是心領神會,大義凜然的暗示張溥,哥腦子很靈活的,不是楊漣那種石頭腦袋的老憤青,放心做吧.

而後生怕張溥腦子不活,劉白羽又手把手教張溥:

「你就說這次鹽商找我麻煩吧,可不簡單就是為了錢,而是滿洲韃子被我打得很了,想的毒計,讓晉商勾結鹽商,給我暗地裡下黑手,否則鹽商富可敵國,一個錢的事情,何必讓馮家小侯爺來對付我,這是多大的風險……」

「但是,青山居士,這晉商遠在山西,鹽商多是淮河人士,千山萬水的……」張溥滿臉黑線,羅織不是不可以,但是總的靠譜些吧……

「千山萬水又如何?晉商的錢號天下皆有——這種東西,老百姓看不懂,不過看了賬本,就無可抵賴了.」劉白羽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勒個擦!張溥算是徹底明白劉白羽當時大儒的皮低下是什麼人了,消息靈通的張溥自然知道劉白羽這貨商業上和鄭家海盜都打的一團火熱,本質上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別看他說什麼看了賬本,就無可抵賴,不是極為有經驗的老賬房,看賬本那就是和天書差不多——反過來說只要劉白羽找幾個有經驗的老賬房做個假賬還不容易嘛?

這種頂著大儒皮,心狠手辣,又是智計百出的人——我張溥不——拜師,抱上這條大粗腿,就是傻子了,傻得無可救藥的那種.

至於干這事會和官府的權威衝突,拜託東林黨人本來就是身為官員,敢於對抗政府權威的主兒,看一看東林祖師顧憲成吧,翻遍二十四史,沒有見過這麼牛的平民,一介平民,可以任意的安排朝廷事務,可以打擊自己看不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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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商人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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