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口舌
就在劉熙柞和這個侍衛爭執的時候,有人過來了:「劉大人,王爺有請。」
劉熙柞一來,朱慈煃就知道了消息,可他現在和劉熙柞不對路,會給他好臉色看嗎?東西都已經裝上船了,只等出發了。只是這個時候你劉熙柞來鬧什麼鬧?非要弄的滿長沙都知道我閃人了不成?
等看見朱慈煃這位年輕的王爺,劉熙柞卻也不敢擺出官威了,施禮參見。也發現,這為小王爺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似乎不象是偽裝,難道這位真的病了?不可能吧,看這架勢,分明是預謀好的,演技不錯啊。
「你有何事?」朱慈煃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問到。
裝,還裝。沒看出來,昔日這位『賢王』的演技不錯啊,小看他了。頓時,劉熙柞心中也沒了底子,以往他以為他能看透這位王爺,而現在,看來自己的算計不夠啊。
劉熙柞起身一禮:「殿下贖罪,您如此匆忙,要去哪裡?」
朱慈煃一陣咳嗽,咳的驚天動地,好似肺都要咳出來一般:「咳咳……本藩染疾,咳咳……去外地請名醫診治。」
「可是,這與祖制不合,吉王殿下不怕朝廷怪罪?」劉熙柞直盯這朱慈煃,這可是很失禮的行為了。
聽到他的話,朱慈煃看他的眼神也冷了下來,在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將你格殺當場。這會了還想拿我當擋箭牌?不知死活。
見朱慈煃不說話,劉熙柞急忙分辨:「下官只是擔心殿下,畢竟這朝廷規定,殿下也得遵守啊。」
旁邊的忠叔清了清嗓子說話了:「劉大人一片好意,我家王爺心領了,但是事急從權,難道要我家王爺病死在長沙城中不成?那到時候,怕是大人也脫不了干係吧。」
「哼,本官與殿下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下人插嘴了?」劉熙柞也豁出去了,沒有了朱慈煃這個扛雷的,自己就是跑了,以後也別想得到朝廷重用了。沒有前途,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慘,索性破釜沉舟,撕破臉皮來吧。
「下去吧」看到朱慈煃給自己一個眼色,管家馬上明白了王爺的意思,來硬的?自家這次可是帶了兩百名侍衛,那身手都是極好的,不出動軍隊根本攔不住,可他們有膽子抓王爺嗎?明顯沒有。王爺的意思也很明白,上路吧,不要理會這傢伙了。
等忠叔出去了,朱慈煃才慢悠悠的說到:「朝廷是有規定,可事在人為。」
劉熙柞面色一變,又笑了起來:「殿下,下官這是擔心您的身體,再說,這一路上不太平,下官本來已經安排了巡撫大人的一干心腹護送,可保路上無虞,但是殿下您這樣倉促而走,路上一旦遇到危險,那可麻煩了。」
王聚奎?一干心腹?你個老混蛋,拿他們來嚇唬誰啊,裝著又是一陣咳嗽:「咳咳……你若還是大明忠臣,便帶人守御好長沙城吧。」既然你已經撕破了臉,沒有收拾你已經很給你面子了。讓你失去政治政治前途,比死更難受,算計我,你會有好下場么?
劉熙柞臉色都變了,守御長沙?你夠狠,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是要逃走,你還要我去守城?那不是送死是什麼:「殿下,您身份尊貴,若是您坐鎮,那長沙軍民必然受到鼓舞,更能儘力與西賊周旋。」
「唉……咳咳…………」朱慈煃一陣假裝的咳嗽,都懶得理這個混蛋了。
裝,你還裝,這咳嗽聲,明顯是裝的,那裡有一點虛弱的樣子,劉熙柞這會是打定主意要拖住朱慈煃:「殿下,您不必擔心,下官也認識不少名醫,定然立即找人為殿下醫治,若是殿下有意外,下官願意以命相抵。」
看著這廝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朱慈煃不由鄙視,表面上一團正氣,實際上骨子裡卻是陰謀詭計,這就是真正的偽君子了,算計我,你是想也別想了,只是輕蔑的看著劉熙柞。
「殿下…………」劉熙柞話還沒說完,發覺船身一震,開船了,這下他的汗也出來:「王爺您這是何意?」
既然撕破了臉,朱慈煃也凌厲了起來:「本藩很忙,送客。」
「殿下,您也要清楚後果。」
聽著劉熙柞的威脅,朱慈煃嘴角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謝雲沛這個侍衛頭目過來一把將劉熙柞拖了出去,絲毫沒有給這位四品巡撫一點面子。
朱慈煃也看出來了,劉熙柞這混蛋差點親自動手劫持自己了,可他就算他動手,是自己的對手嗎?這幅身體雖然缺乏鍛煉,但是營養足,底子還是不錯的。一旦這劉熙柞有所動作,那麼他的下場絕對很慘。這傢伙也是急眼了,要不然不會跳出來攔著自己。估計他是有後續人馬的,可惜啊,你沒有機會的。
等王聚奎巡撫大人帶領人馬趕到的時候,只能看到垂頭喪氣的劉熙柞,而朱慈煃,早就不見了蹤跡。王巡撫扭動他滿是肥肉的身軀,叫囂著派人去追,卻被臉上冷的掉冰茬子一般的劉熙柞攔住:「王巡撫,別費勁了。此子早有準備,你就是追也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你的兵敢對王爺無禮嗎?除非你想造反。」
造反,這後果就嚴重了,不是他王聚奎能承受的起的。他雖然比較草包,但是這也只是劉熙柞的看法,能做到巡撫這一方大員,難道真的會有草包?他的心思也靈活著呢,平時的草包都是他裝的,他也清楚自己確實缺乏才幹,索性來個偽裝。這年頭,誰比誰笨啊…………反正他從來沒有想過威脅朱慈煃,這樣也只是他做個姿態而已。要是真讓他發兵去追朱慈煃,他必然找借口推掉了。
「劉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唉…………打了一輩子鷹,今天被鷹啄了眼,還是個小鷹。」氣憤了一下才說到:「王大人,派人盯好惠王,吉王已經走了。惠王就是我們最大的保障了,不能讓他那裡在出什麼意外,好在吉王只是自己走了,那些宗室還都在長沙,明日出發,帶上他們一起走。」
朱慈煃,哼,本官自己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明日本官就上本皇上參你一個臨陣脫逃。雖然不會有多大用處,可扳不倒你也讓你噁心一陣。一個失去封地的藩王,看你如何還能威風的起來?大明的宗室人多了。他也明白,在糾纏也沒有什麼用處,對於崇禎皇帝來說,朱慈煃畢竟是他朱家人,最多也就個圈禁而已。倒是自己,前途堪憂啊。
湘江,又稱湘水,至湘陰縣入洞庭湖後歸長江。朱慈煃在船上美美的睡了一覺,明天白天,他要好好的看一看這洞庭美景。總是聽人說洞庭湖,現在親眼見一見,沒有工業污染的洞庭湖該是怎麼樣的美景。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雲。
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
李白一首詩寫盡了洞庭風景,還有范仲淹的《登岳陽樓》也是寫的洞庭湖之壯麗,『銜遠山,吞長江,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可見這洞庭美景自古以來就是文人墨客的遊覽盛地。要不是因為張獻忠的大西軍佔據了岳陽,朱慈煃都有游岳陽樓的衝動。
「趙夫子呢?」想想身邊有趙彥傑這個文人,這樣的美景沒理由錯過。
「王爺,趙夫子已經連夜啟程去京城了,為王爺事情活動。王爺的事情重要,這洞庭什麼時候遊覽都是一樣的。」
朱慈煃點點頭,他心中也是有些不踏實,此行不成功也不行。這傢伙,應該會可靠吧,畢竟他可是帶了五十萬兩銀票呢,財帛動人心,這小子不要私吞了跑路,隨口問到:「你看此事如何?」
管家也看出了朱慈煃的疑惑,只是淡淡說到:「王爺放心,趙彥傑要是不可靠,就沒有可靠的人了,他定然會為王爺盡心的,您就放心吧,會成功的。」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看管家一副沒事的樣子,朱慈煃轉念想想,也是,這畢竟是個王府的老人了,他身上吉王府的標籤是標明了的,想跑也跑不了,在說他的家眷還在後面那支船上呢。也好,今日便好好欣賞一下這八百里洞庭的美景,就當是轉換一下心情。
只是這美景沒欣賞成,殺風景的卻出來一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