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海

第十七章 花海

老童生嘖嘖的砸吧砸吧那乾癟的嘴唇:「這具體人數,怕是沒人能說的清楚。復社聲勢遍及海內,現在以青年士子為主,經常聚集在一起談論時事,南京這裡更是他們的重要聚集地。」

「這復社中人,都是怎麼加入的?」朱慈煃拿過酒杯,似乎渾不在意的喝起了酒。

「大部分都是有些關係的,他們以東林後人自居,大部分加入的人都是有師友關係的,尊重授業恩師的自然沒的說,有好朋友的也是打個招呼就來了,這復社的名聲在那裡,人們自然是趨之若鶩。」偷眼看了看這位富貴逼人的少年,這位,不會是什麼大人物,看復社的人不順眼吧?

「現在復社的領導人是誰?」

「張溥死了,現在復社群龍無首,也開始衰落了。」

「沒有人力挽狂瀾嗎?」

摸不清朱慈煃的心思,他的話語也謹慎了:「現在風頭正勁的四個年輕人,侯方域、方以智、陳貞慧、冒辟疆號稱『復社四公子』,雖然文采都不錯,可惜他們卻比張溥差的太遠了,聲望、才華、人脈都根本不能比,那裡能領導的起來這復社啊。」

冒?不會是那個姓冒的吧,這個姓氏非常的少,還四公子,吹牛還行,又有什麼用。既然這復社群龍無首,倒也沒什麼要緊的了,一幫酸丁能有什麼作為,清談誤國。

「那東林黨呢?現在沒有了嗎?剛才聽你說復社的人以東林後人自居,他們能比的上東林嗎?」

「正是。只是當年東林領袖顧憲成何等的氣魄,敢與魏忠賢這權勢滔天的傢伙斗。」說起東林黨,似乎也激起了這老頭身上所剩不多的讀書人的骨氣,可惜片刻之後便了無蹤跡:「在看看現在的復社,不過是他們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自稱東林後繼。張溥一死,這復社衰落不遠,有那裡有東林當年的半分風采。」

「東林黨解散了嗎?」朱慈煃雖然對歷史不感冒,可他也知道東林領袖顧憲成,也知道『東林書院』,也知道『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幅對聯。所以他關心的是東林黨,而不是什麼復社。

「雖然沒有解散,但是和解散了差不多,實在是沒有什麼傑出人物,現在很難聽到他們的消息了。而復社已經取代了東林的地位了,唉…………」看來這位小公子是關心東林黨,而不是什麼復社,幸好自己壓對寶了。其實復社也沒有他說的那麼不堪,但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哄好眼前這位小爺更要緊。

朱慈煃頭一歪,望著窗外,漫不經心的問到:「你嘆什麼氣啊?」

「不怕公子你見笑,老朽也曾想加入東林,可惜未能如願。只是看著現在東林黨風光不在,而號稱後繼者的復社又是這般樣子,心痛哇。」

「好了,你去吧。」朱慈煃一指謝雲沛:「他會和你聯繫的。」

東林黨,這麼有名的黨派啊,可惜卻沒有趕上,可惜了,算了,有骨氣的人見多了,只是圖個新鮮而已。既然已經沒有了,那就算了吧。雖然從私心中來說,朱慈煃想拉這些讀書人給自己造勢,但是想想又給否決了。若是這樣,結果也是難料,也許會因為這些聲音,皇帝老子不追究自己,但更有一種可能,因為這些人的聲音讓皇帝老子忌憚自己,那自己怕是跑不了被圈養…………

解決了心中的疑問,朱慈煃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雲沛,讓人去準備菊花,越多越好。都給我拉去董小宛家門口。」

「啊,王爺,還去找她?那…………」看著朱慈煃那詭異的笑容,謝雲沛心中也有點打鼓。

「那什麼那?」朱慈煃的眼光似乎能發射出刀子:「在有下次,哼……」

在權勢的威脅之下,這位曾經的太行大盜落荒而逃。朱慈煃心中也是一樂,謝雲沛這樣桀驁的人物也怕權勢,權勢啊,真是個好東西。

一切準備好了以後,朱慈煃又吩咐謝雲沛去隨園跑一趟,自己卻讓人將菊花裝在車上,向著董小宛的臨時住所而去。他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來管,一切隨心情而定,這些破事有什麼好管的,當我真的是善人不成?

南京通往郊外的路上,緩緩行駛著一輛不算很華貴的馬車。車中的裝飾卻與外面完全不一樣,內里的舒適華麗卻隱藏在外表的平常之中。車中一位佳人靜靜的發獃,偶爾挑動的眼珠才說明那不是一尊雕像。身旁的小丫鬟卻是沉沉睡去,似乎她才是小姐,而坐著發獃的才是丫鬟。

董小宛柳眉微蹙,思緒卻停留在隨園的涼亭之中,今日見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少年,讓讓她很是好奇。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呢?看樣子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言談間卻好像看透了生死的名士。搖搖了頭,自己這是怎麼了?青年才俊,高官顯貴自己見的多了,現在卻在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子好奇。或許是因為這少年吧,隨園之主今日不見蹤跡,剛才有急慌慌的讓自己回去,蹊蹺啊。

閉上眼睛,她也想如丫鬟一樣假寐片刻。可一閉上眼,腦中卻浮現出那嘴角帶著微笑的臉龐,似乎在暗處注視著自己。睜開眼睛,董小宛茫然的看著車頂,自己的心弦早已堅如鐵石,今日卻為這麼一個少年吹皺了一池春水。對,自己一定是好奇,只是好奇這個青年是怎麼悄悄的出現在隨園,好奇這個青年的身份背景,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車中可是董小姐?」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攔在我們小姐的車前?青天白日的,你想做什麼?」

聽到車夫和前面的人爭吵,思考中的董小宛也被拉回了現實。有人攔車?這個也不是什麼事情,董小宛遇到的多了,何況現在,也是到了自己的住所門口了。可還沒等她下車,一個很可惡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青天白日?不是吧,這天都快黑了,正是滋生犯罪的最好時刻。」朱慈煃正在這裡玩的高興,對於他看上眼的女人,新鮮之時,他倒不吝惜話語。

「朱公子何必為難下人呢?老楊,你們先去休息吧。」董小宛盈盈身姿出現在朱慈煃眼中:「朱公子怎麼找到這裡了?看來公子也不是等閑人物,可否將真實身份見告呢?」

「這個不著急,本…………啊公子只是來送禮的。」

盯著朱慈煃的眼睛看了一陣,董小宛卻沒有得到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多謝公子美意,小女子承受不起。」

朱慈煃卻不理會她的拒絕,似乎很瀟洒的揮揮手:「棒槌,把禮物打開。」棒槌的動作很直接,也讓人很無奈,這個禮物打開的也是非常的別開生面。棒槌二話不說,跳上身後的一輛馬車幾下就將一個車棚給拆了,露出滿車的菊花,各色菊花爭奇鬥妍,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如何?還要拒絕嗎?」

不知道是棒槌的行為還是這麼多的菊花讓董小宛傻眼了,硬是沒有回答朱慈煃的話語,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公子厲害,這樣的禮物,小宛卻是不收都不行了。若是小宛拒絕,這些菊花怕是難活過今夜了。」

「為何這樣說?」

「猜的,嘻嘻……」

朱慈煃喜歡的就是她這樣的笑容,或許不夠艷麗,也許沒有勾魂,但是勝在自然,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讓朱慈煃沒來由的一陣輕鬆。來到這個時代,時時刻刻都是緊張的,這個小妞能讓自己輕鬆一點,不妨對她好一點。

「你收下就是了,如花解語,我雖然是俗人,卻也不是辣手摧花之人,這次你猜錯了。」

「公子既然來了,且請進去小坐吧。」董小宛一個請的動作,那楚楚神情直能讓百鍊鋼化為繞指柔。

朱慈煃心中滿意,臉上卻裝出一副詫異無比的表情:「我沒聽錯吧,小宛姑娘你居然會邀請我這樣的俗人?哈哈。」

「公子風趣,請……」

拒絕?我當然不會拒絕:「棒槌,你吩咐人將菊花全部送進去。」

「怎麼?朱公子,這是何意?」

朱慈煃平靜的說到:「這只是其中一車而已,後面有六車呢。這南京城中的菊花徹底被我全部洗劫到了這裡,今夜,便讓你看到一片花的海洋,還都是你喜歡的菊花。」

董小宛也震驚了,這傢伙好大的手筆,在一聯想。這位公子不簡單,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隨園,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回到這裡,還知道自己喜好菊花。他和自己才分開半天而已,就能弄到這麼多菊花,話語之間,這好像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他,到底是什麼人物?

到了院子之中,朱慈煃的手下已經將菊花鋪在了涼亭的周圍,那一片花的海洋,也讓人賞心悅目,花展不過如此吧。兩人在涼亭之中閑談了起來,可是不管董小宛怎麼套話,可就是套不出朱慈煃的身份。朱慈煃心中暗笑,老子兩世為人了,能讓你把話套出來?

「朱公子這般煞費苦心,小宛感激,便讓小宛彈奏一曲作為答謝吧。」

不錯,朱慈煃也發現了,董小宛的稱呼已經改變了,雖然一直稱呼他為朱公子,但是她的自稱已經變了。白日之間,她一直自稱小女子,現在悄然變成了小宛,這個變化是個不錯的開端啊。

朱慈煃拍拍手:「好。」

說真的,董小宛彈琴很好,聲音也很好聽。可惜他朱慈煃實在是焚琴煮鶴之人,壓根就不知道這是什麼音樂,只是對付了一下而已,完全沒有興緻。

「公子興緻不高,可是小宛那裡奏的不好嗎?還請公子指教。」

看著董小宛那期待的眼神,朱慈煃心中大叫,別誤會,我不是行家:「不,你做的很好,只是在下俗人一個,不懂得欣賞。再說,也沒有心情欣賞。」

望著亭外的花海,董小宛輕聲說到:「似公子這般人物,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朱慈煃站起身來,走到一朵菊花之前,採下菊花:「唉,前路坎坷,難啊,打擾你的心情了。別在意,只是我們自以為能擺脫世俗之事,可到頭來,卻依然是在這紅塵之中掙扎。就好像這朵菊花,雖然不懼深秋,傲然綻放,可它最終依然只有凋謝。」緩步走到董小宛跟前,輕輕的將菊花插在董小宛雲髻之上:「不過在它凋謝之前,綻放出它最美好的一面,也算留下它來到人間的一抹馨香。」

董小宛身軀輕輕一抖,終歸沒有避開,對於朱慈煃的行為,她不知是該躲避,還是該做期待…………不管如何,這少年已經在沉寂的心中重重的寫下了一筆。

朱慈煃見董小宛沒有避開,只是臉色微微泛出一絲紅暈,不由戲弄之心一起:「人美,花嬌,如此良辰美景,豈可無酒?」

這是的董小宛似乎才回過神,粲然一笑:「公子請稍等,是小宛怠慢了。」

別會錯意啊。我可不是要借酒行兇啊,只是口渴而已。再說這時候的酒,實在就是飲料嘛。

微微一笑,他又起了調侃之心:「呵呵,你倒不怕我把你灌醉了?」

「小宛拭目以待。」

…………被一個女人將軍了。小妞,和我比喝酒…………瞄著對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朱慈煃嘴角劃出一道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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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黃威風之南明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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