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 誓死不從

那幕僚一愣，眉頭也擰在了一起：「席間學生也悄悄的觀察了一下，吉王不過一個紈絝少年，值得老爺您下這麼大力氣嗎？即便他得了聖眷，可皇上英明，又怎麼可能聽他的話呢？」

「哈哈。」朱國弼一陣大笑：「如你所說，皇上英明，不會聽吉王的。可你不知道的，吉王與小公主關係極好，咱們這位皇上，對小公主的愛護簡直到了一個讓人髮指的程度。但凡小公主說的，皇上定然會考慮的。」

「噢，老爺見識高遠，學生佩服」

「唉…………對於吉王，我也不喜歡，本來想著送點銀子能平息此事就罷了。可後來想想，若能讓他在小公主那裡說幾句話，小公主一提，皇上自無不允的道理，所以也就忍痛割愛了。」朱國弼老臉上顫抖幾下，心中也有一絲悔意，寇湄這千嬌百媚的小妾，平日在府中不記得她，可現在送人了，卻又想起她的美，這男人啊，怎麼就這麼賤…………

朱慈煃呢，在揮舞大刀，恨宰了幾人一筆之後，卻還不知道，他已經見到了『秦淮八艷』之一的寇白門。他不記得寇白門的名字，不過陰錯陽差之下，這寇白門卻落入了他的手中。寇白門，姓寇名湄，字白門，顧後世皆稱其寇白門，與其親近的人則稱其名。

「王爺，這次是大收穫啊，若是他們幾個知道您快要出京就藩，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一聽這個，朱慈煃眉毛一挑：「有消息了？」他實在不想在京城裝紈絝子弟了，演戲也是技術活啊，這樣的日子他也過夠了。現在他自信已經已經融入大明時代了，也大體掌握了王府的上下，就不用在繼續裝了。更重要的，根據他的判斷，現在李自成來勢洶洶，看這個架勢，李自成進京，大明正統滅亡就在這次了，他可不想陪著崇禎在北京等死。

「王爺莫急，還沒有具體消息。現在還在正月，好歹也要出了正月啊。依老夫看來，皇上的心思已經定下了，只是有些方面要顧忌，不好實施，王爺莫急…………」

一聽這廝又要開始長篇大論，朱慈煃急忙打斷：「我去看看那個送來的女子。」

見朱慈煃直接走人，趙彥傑也是苦笑，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喜歡嘮叨的毛病他自己知道，可就是改不了：「就在東廂安排，王爺您…………嗯那個悠著點。」

朱慈煃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走向寇白門的房間。心情那叫個好啊，不過讓他不爽的就是，似乎暗中監視自己的人換了，這手段，比上一個差多了，自己輕易就發現了，這皇家密探難道也一代不如一代了？

推開房門，只見寇白門在燭光之下發獃。柳眉微蹙，靜謐的夜中，好一副美人幽怨圖。彷彿這寇白門一直就是這樣發獃，連自己進來了，她也沒有起來行禮，她在想什麼？會這麼投入？

咳嗽一聲，才驚醒了寇白門：「見過王爺。」

朱慈煃走到桌子便坐下，順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問起：「在想什麼那麼入神？」對於他看上的女人，只要不觸怒他，他還算客氣，僅是客氣而已。

寇白門沉默不語，讓朱慈煃很無語，女人真是麻煩。一指凳子：「坐，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拘禮。」

「王爺……」看著寇白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朱慈煃也沒耐心了：「有話就說。」

寇白門獃獃的望著朱慈煃，好一會才開口：「妾身剛才在想前年的婚禮，那個時候的侯爺是那麼親切。迎娶妾身之時他說了一句話，他要將南京城的夜晚點亮，他做到了，用足足五千人點亮了南京的夜。」

看著寇白門眼中的嚮往，不是吧，搞的我好像強搶你來的一樣…………靜夜之中，只聽寇白門那幽幽之聲：「那時的他，是多麼的有情誼，可現在，卻好像一件用舊的物品一般，隨意將妾身送給了王爺，妾身聞聽之時，心如死灰。但求王爺開恩，賜妾身出家，自此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朱慈煃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朱國弼…………看不出來這廝也是泡妞高手啊，五千人，你真行，你真排場：「我問你，為什麼你們的婚禮是在晚上？」

寇白門想不到朱慈煃的思維這麼具有跳躍性，看著朱慈煃一副認真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王爺有所不知，妾身出身樂籍，脫籍從良或婚娶都必須在夜間進行，這是風俗。想來王爺尊貴無比，自是不知我們這些苦命人的難處。」

噢，是這麼回事啊，明白了。這個泡妞的招數不錯，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師哇：「你今年多大？」

對於朱慈煃的思維跳躍性，寇白門似乎也開始適應了，低下頭羞澀的到：「19。」那聲音輕的，和蚊子叫一樣。幸好這個時候非常安靜，要不然還真聽不到。

十九歲……還是花一樣的年級，居然說出要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這樣的美人，卻去出家，浪費資源啊。可惜我看上你了，就由不得你了。

朱慈煃臉一板：「你現在既然是我的人了，這生死便由不得你了。我會給你尊嚴，給你選擇的權力，你可以去過你喜歡的生活，但卻必須在我的容忍範圍內。」

他以為很平常的一段話，卻在寇白門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十分底下，她是朱國弼的小妾，轉手就送給了朱慈煃，這個事情不但沒有人追究，還會被人稱頌。而這其中，寇白門作為女人，是根本沒有選擇權力的，而以朱慈煃的身份，能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不可能的，給她尊嚴，給她選擇的權力，這是平常人家的女子都享受不到的，可朱慈煃一個堂堂的王爺居然說出這些，她簡直懷疑她在做夢。

見寇白門愣住了，朱慈煃晃晃手腕，繼續說到：「本藩的話就是定理，你沒有懷疑的權力，現在你是本藩的人，連你的生死也由不得你了，本藩不過可憐你而已。」說完朱慈煃走到窗前自言自語：「難得發回善心，哎…………」

逐漸的，朱慈煃現在都說我了，只有在外人面前才自稱本藩，這個時候一個自稱本藩，也點醒了寇白門。看著在那裡喝茶的朱慈煃，寇白門的心思也鬆動了。傷心歸傷心，失望歸失望，可現在看來，眼前這位小王爺不論那方面都比那朱國弼強上一百倍。說到底誰又真的願意去當尼姑呢？

給她自己選擇的權力，這句話有如黑暗中的一絲曙光，讓寇白門竭力去抓住那一絲希望。若真如此，就是從了這位小王爺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猶豫了一下，寇白門咬咬貝齒：「好，只要王爺實現您的話，同時以納妾之禮迎妾身進門，妾身便全心全意侍奉王爺。」

「小事。」

「妾身還想要一場比前年還盛大的儀式。」

「沒問題，我怎麼著也不能讓朱國弼那老小子給比下去。」那廝出動了五千人，那我不是要出動一萬人？搞這麼大，那不是等著讓崇禎教訓自己嘛。不過現在對於這個寇湄，不過是一絲難得一見的憐憫之心，至於她想什麼？那是她的事情。

朱慈煃乾乾一笑，便要行動。一見朱慈煃張牙舞爪的要撲上來，寇白門卻迎著朱慈煃的眼神，語氣堅定的說到：「王爺，既然您說了會給妾身尊嚴，那麼妾身請你守禮，在大禮之後，妾身自然是您的人，全心侍奉在無念想。可在這之前，王爺若是無禮，妾身誓死不從。」

朱慈煃的身形一下停頓住了，這麼有個性？怎麼這麼不對味啊，搞的我要強X一樣，我沒那麼下流。這小妞還真有勇氣，這個時代的女人能有這份膽氣對一個王爺說出誓死不從的話，尤其是這麼個沒有什麼身份的女人，也算一奇女子了。

此時寇白門卻羞得的低下頭去：「妾身遲早是王爺的人，王爺何必急在一時。只等大禮之後，王爺想如何便如何了。」

成，這小妞，牛啊。就沖這膽氣，答應你了。到時候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什麼洞玄子啊、皇帝經啊的一起上，怎麼著也給你來個十八般造型三十六招七十二式一百零八個畫面…………

「想不到你還真有氣節，本藩成全你。」說完朱慈煃轉身走了，只是心中微微不爽，本來就沒有馬上搞定她的心思，可好像我是多急色的人一樣。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這身體剛剛長成，不過十五歲的年級，這生理問題嘛，等身體在結實一點在說吧。

剛一出門就被謝雲沛叫住：「王爺您果然在這裡，找您好一陣了，小人有要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