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準備跑路
「大人,這吉王年級還小,但是這王府里有高人也不奇怪。不過只要大人能糊弄住這位小王爺,其他人皆不足慮。」
「可本官那還有時間啊?本來前天就要去的,結果朱慈煃這小子出了問題,白耽誤兩天。本官就不信了,離了他本官還沒有別的替死鬼了。」惱怒之下,劉熙柞連稱呼也變的不恭敬了,話語也直接了起來。
「只是不好辦吧,現在至少一半的宗室人員都看著吉王呢,他如何行事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啊。大人,不如我們乾脆來硬的吧,伸頭縮頭都是那麼一刀,置之死地而後生啊。」既然大人你對王爺都這麼不恭敬了,索性來硬的吧。
可惜這位師爺當即被劉熙柞一巴掌差點給打暈過去:「放屁,你也就出出餿主意了,來硬的,拿什麼來硬的?本官手中又沒有兵權,你當那些王府侍衛都是死人不成?」
捂著半邊臉,這師爺急忙補救:「大人,小的意思是這個頭讓王巡撫出,他早就想走了。大人不妨在自己的船上在綁上一個,雖然多少冒點風險,可也比現在這樣好。」
不錯,這倒是個招數,湖廣巡撫王聚奎現在也在長沙,他手上也有些兵,讓他出頭,自己來軟的,他來硬的。不怕這個娃娃鬧出什麼來,就算你是宗室藩王,可你也只是個孩子,為了自己的小命和前途,也只有讓你犧牲一下了。
「好,本官這就去王巡撫那裡走一趟。」
不說這幾位在算計朱慈煃,朱慈煃也拉著忠叔問情況,他從直覺中能發覺這劉熙柞有些不對,可還想不出那裡不對,而現在他又對局勢的了解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沉默了一會,忠叔小心的說到:「王爺,您都有了決斷,那這劉熙柞就不必理會了。若是幾天前,您沒有決斷的時候,他這倒也是個好提議。等到了安全地方,立即向皇上上表,稱劉熙柞這廝將您強行帶出長沙,倒也能讓您的罪責減輕一點。」
朱慈煃摸摸鼻子,這用什麼手段無所謂。可那不是還要受處罰?
「王爺不必太擔心,現在長沙城中宗室人員不少,大部分是以王爺馬首是瞻的,法不責眾嘛。當今皇上對自家人還是比較寬鬆的。只是王爺離開長沙,不管怎麼樣,都是要挨皇上怪罪的。」
「你的意見是?」
「恩,這個事情還是讓趙先生來吧。」
一想起這個比蒼蠅還能說的中年夫子,朱慈煃就是一陣頭大。
「王爺別不耐煩,其實以前您和趙夫子還是很親近的。趙夫子雖然那個啰嗦了一點,可他肚子里是有真材實料的,他也是老王爺的人,對您的忠心不用擔心,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為您的老師。」
朱慈煃揮揮手,讓忠叔去找人了。這趙彥傑雖然話多了一點,可卻算是現在自己的智囊了,對於外面的事情,他還是很了解的。
就讓他來分析一下吧。畢竟今天這個劉熙柞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只是猜測這劉熙柞沒安好心,可光是自己的判斷不好說,自己對這個時代的人和事太陌生了。
等趙夫子一到,這為中年夫子卻出乎他意料的沒有廢話,只是點了點頭微笑到:「王爺成熟了,老王爺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王爺,這劉熙柞其實也沒安什麼好心,他要您一起走,可不是為了保護宗室,他要是有這份忠心,就應該死守長沙。而現在向王爺示好,八成是要拿王爺當槍使。」
朱慈煃眉頭一皺,果然是這樣,他已經猜測出這傢伙要拿自己擋刀。聽到趙夫子的話,也印證了自己的心思,示意趙彥傑繼續。
「很簡單,在這長沙城中,宗室人員不少。可夠份量的,只有惠王與王爺您。他劉熙柞是巡按御史,堂堂的朝廷命官,守土有責。即便賊兵勢大,他也應該表現出節氣,他要逃跑雖然沒有人欄的住他,但是以後朝廷追究下來,他就死定了。而帶上王爺您,有您這顆大樹在前面,自然好給他擋災。」
「哼。」朱慈煃只是發出一聲沒有一絲感**彩的哼哼聲。
趙夫子也繼續說到:「一旦王爺您與他一起離開,那麼他就可以看朝廷的態度行事了。他可以說他是朝廷的忠臣,準備與長沙城共存亡,但是為了保護王爺,只有放棄了。而且他帶走的宗室越多,他就越有借口,要知道當今皇上對宗室還是很優厚的。這個時候,我想惠王和部分宗室已經被他說動了,只是他們都不如王爺您的份量重。」
不斷的敲擊著身前的桌子,朱慈煃問到:「那你看我們該如何行事?」
「呵呵,若是我們自己走,好處就是不用和劉熙柞在朝廷上打口水仗,同時目標也比較小。壞處就是,我們帶的人不能多,外面反賊鬧的正凶,會有一定危險,而且您自己走,這些宗室人員難免有些記恨的。」
朱慈煃輕蔑的說到:「他們要記恨,那讓他們來找本藩便是。」
趙彥傑一頓,繼續分析到:「而和劉熙柞他們一起走的好處就是安全一些,這小子雖然陰險,可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他帶的人也會比較多,路線也會比較安全;而壞處就是,王爺您這裡比較難和皇上交代。」
「結論?」朱慈煃一揮手,他心中也是不耐,這明代的王爺還真是…………這麼點事都有這麼多道道,時代的悲哀啊。自己是傾向自己走人的,但是還是要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這一下趙夫子和忠叔是大眼瞪小眼,王爺在徵求他們的意見,奇迹啊。以往王爺那是天老大,皇上老二,他老三的主,還偏偏喜歡出主意,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居然問起人的意見了。看來出了個意外,小王爺雖然沉默寡言,但是也成熟了。
「咳咳…………」趙夫子咳嗽幾聲,遮過自己的尷尬說到:「王爺,還是我們自己走比較好,雖然危險一點,但是只要籌劃得當,卻不會有什麼問題。王府侍衛的身手都是很了得的,自然能護的王爺周全。而我們出發的時候,老夫親自快馬上京城為王爺活動,找人在皇上面前說情,卻也省了以後王爺的麻煩。」
這下朱慈煃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最糟的結果是?」
趙夫子偷眼觀察著王爺的表情,斟酌了一下才說:「這個,最多應該就是圈禁吧,今上還是很仁慈的。」
仁慈?瞎扯吧,那有當皇上仁慈的,真的需要了,他幹掉我絕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看到朱慈煃沉思,忠叔還以為他害怕趙夫子不能勝任呢,也幫著說到:「王爺,此事由趙先生操作,您就放心吧,定然能保的王爺周全。」
看著趙老頭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朱慈煃也放心了,當即拍板:「好,你去吧。」揮手讓趙夫子退下后,朱慈煃問起了忠叔自己的資產情況:「要帶的財物準備的如何?」
「差不多了,只是王爺,有些東西實在來不及清點了,有些東西也帶不走啊。例如田地、房屋、店鋪這些東西,我們都是帶不走的。現在小人都是調集交鈔與金銀珠寶古董玉器這些輕便的東西,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是有不少欠賬現在是要不回來了。」
還有敢欠賬的?還是欠大明王爺的賬,朱慈煃不由好奇:「欠賬?」
「大部分都是王府的佃戶們,他們交不起田租,外面的商人誰敢欠您的賬不給?還反了他們了。」
朱慈煃知道農民一直是中國古代主要的納稅群體,而佃農更要背上給地主的田租,這欠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想到自己也是當了一把老地主。
腦中一閃,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收買人心的好辦法,馬上要跑路了,這長沙回不回來兩說呢。這些賬也要不回來了,不如做個人情吧:「把所有的賬單拿來,在將欠賬的佃戶找來,晚上之前辦好。」
「沒問題。」忠叔很奇怪自家王爺是要幹什麼?按照以往的了解,應該是逼債……只是這個不是時候啊,不過算了,一群佃戶而已,也弄不出幾兩油來,逗王爺個開心吧。只是這侍衛要派好,別讓人鑽了空子。
只是他沒有想到朱慈煃卻幹了一件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