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第606章 終止

魏青凝話語剛落，整個身體就軟倒，秦子騫急忙抱住。

蔣雅南要醒來，所以她的時間很短，只是這次他明白了，從地下傳來的任務只有一個，對付余茂嚴，一句好好對待，說明了他不能把余茂嚴怎麼樣。

這是一場神力懸殊的對抗，拼的是腦力，在余茂嚴沒有弄死自己之前，必須阻止他的行為。抱著蔣雅南，秦子騫默默的沖魏青凝的屍體點點頭，對她的一番解釋，他總算有了一個目標。

余茂嚴已經死了，在現世找不到這個人，他還會隱身，藏身何處，也不清楚，想想都要比這個洪澇還要麻煩，起碼黃泉噴發，還有固定的位置。這個人究竟躲在哪裡？

「子騫......」蔣雅南漸漸蘇醒，看著陌生的地方，有些疑惑，不過也勾住了秦子騫的脖子，不管去了那裡，自己都在他的身邊。

「先離開這兒。」秦子騫將她抱起，出了暗道的房間。

「洪澇要結束了。」

蔣雅南聽到秦子騫說完，啊了一聲，「是王雪薇結束了嗎？」

她和秦子騫想到了一起，以為是用活人祭祀。

「不是，是夢依塵。」秦子騫沒有吱聲，按照魏青凝所說，夢依塵到了地府，接任的是閻羅，所以，少不了要自己的姐姐讓位，當然，那也不是自己的親姐，這地下的神位跟自己，算是再也沒有任何關聯。

「就是......那個小姑娘？」蔣雅南抵抗著身體傳來的痛苦，提起了一些精神，「閻羅不是雙生嗎？她只有一個。」

「也許人家還有同伴。」秦子騫邊在暗道的石路上前行，邊回想夢依塵的樣貌，好像這個女孩子，長得也很可人，為什麼一直以來，自己從未想過跟她來一發？

看來冥冥中的安排，就是如此，造就他新生的魏青凝，同樣也造就了夢依塵。

暗道里的石路異常寬敞，又行了一段路，除了呼呼的風聲，秦子騫什麼也沒有遇到，這個地下醫院裡可能產生的危險，都在他和歷曉筠的努力下，完全解決了。

「啪！」他頭上狠狠磕了一把，這才反應，背著蔣雅南走上石階的他，頭狠狠的撞到了一塊石板，疼得滋溜嘴。

「你慢一點，我跟你說話，你都沒注意。」蔣雅南虛弱弱的說道，伸手在他頭頂摸了摸，「疼不疼？」

秦子騫皺起眉頭，暗道走到了這裡，道路已經相當平整，兩側生鏽的鋼架上擺放著各種醫用的瓶瓶罐罐，只怕只有這一條出路，只是頭頂的石板扣得極死，怎麼也推不開。

「嚯！」光亮猛地投入，石板居然自己打開了！

「秦老師，是不是你？」

歷曉筠的一句話，讓秦子騫長喘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弟子不聽話，到處亂跑，所以聽見了自己頭碰石板傳出的響動，不過還是經驗不足，要是這石道之下是怪物或是鬼怪，她不是自尋麻煩？

「是。來，幫把手。」

三人在樓上會了面，歷曉筠手裡捏著一個筆記本，把蔣雅南接了過去。

「現在我癱了......」被歷曉筠附上輪椅，蔣雅南還在說笑。

「老師，你看看這個......這是我在影像室發現的。」歷曉筠說著，推了蔣雅南的輪椅。

秦子騫本想一把扔掉，這祭祀的本身，都隨著王雪薇和父親的失勢、王凌志的消弭而徹底的要被終結，加上捨身成仁的夢依塵，看似都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再去糾結其中的意義，只是浪費時間。

但歷曉筠發現的，可能是其中所含的細節，一定能夠幫助自己了解其中的事件。

他翻開筆記，陰陽眼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張琪悅的死，也是被地藏安排好的，她是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成為了自己最強的武器。

「這是一種癥狀特徵為像是被什麼附體一樣夢遊的記憶障礙性疾病。知道真相的最後的倖存者，也就是那位女人，前幾天也在醫院中最底的病室里咽氣了，在病床上一直喃喃自語著的夏侯妍，到底看到了什麼呢。恐怕還需要更多的研究，畢竟這地下實在太不方便，得在地上儘快的開展工作才行......」

秦子騫看了一段，翻了翻書皮，很遺憾的是，找不到這筆記本的作者。

「我負責她的轉移，可是從離開暗室的一刻，我就覺得看不清夏侯妍的臉，耳朵里很吵，她像是有一隻打碎了的雞蛋一樣的臉，可能不確切，應該是被弄碎了的蝴蝶一樣的臉，給我開膛破肚的感覺。每每看到那黏黏糊糊的臉，我的耳朵里就開始嗡嗡作響。」

「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黃泉之門，已經徹底的被封好了。要是想徹底的再次打開的話，恐怕要進行儀式，但是，所有儀式當事人，都在祭祀中失傳。我接手后，僅憑手上的儀式殘片，很難恢復原貌。」

看著歷曉筠已經把蔣雅南推出很遠，秦子騫急忙跟上，繼續翻看筆記，「零域，這個想法的提出，我就被深深吸引了。最初的地點和共同的終點，就是生死的界限，零域是廣泛存在的，每個人最終都會到達那個地方，不過，王婷已經倒在了這路途上。

而我，說不定能解開王家留下的謎團。」

秦子騫看到這裡，嘴角冷笑，整個儀式是繁瑣的，這千百年來，恐怕成功的只有自己的一例，還是在孟婆的幫助下完成，這個凡人顯然搞混了地府輪迴和零域的差別，以為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零域就是生死的關隘。

「我經常在這裡面壁冥思，我一直在拚命追尋著王婷研究后的足跡，同她之所見，同她之所想，並與她作出同樣的事之後，我最終的結局也與她一樣……

諷刺的是，在死亡臨近之際，我才明白這些。

若是再舉行尋回儀式的話，夏侯妍的「崩潰」狀態，將會變得更加嚴重，說不定還會徹底的爆發，從昏迷中起來。但是，要想使得已經「崩潰」了的夏侯妍平靜下來，也只有再次舉行尋回儀式一法。

畢竟王家好像就留下了這樣的精神財富。

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無論怎麼完美的儀式，都會導致失敗。

究竟，那個儀式到底還欠缺著什麼呢......

能夠使得怨魂平靜之物......

能夠響徹魂魄，予之安寧之物......」

「叮。」隨著耳朵里傳進的電梯響聲，在秦子騫身邊的歷曉筠發出了一聲驚喜的歡呼，至少，這個-2層，使用了這個還能運行的電梯。

秦子騫看了一眼，似乎出路已經不用自己再多發愁了，又耐著性子，準備看完最後一段。

「而如今，我所研究的內容，應該早已經超越王婷了，但是，我卻一樣招來了災厄。不過，現在想起來，造成失敗的，或許並不是實驗的原因，夏侯妍已經「崩潰」了，這次的規模將比以前來得更大，更絢爛。

就將要來到這裡了。

至少在那之前，我希望能享受這份閑適......」

「啪！」筆記本被他嚴肅的合上，夏侯妍應該是這個時候，脫離了王氏集團的掌控，而作為與黃泉噴發的災厄不同，她的異能開始重新給儀式賦予新的意義。

很顯然，在此之後，她最終還是沒有逃離王氏集團的魔掌，也許是在生下夢依塵之後，也許是在生夢依塵之前。

這個儀式......只要王家還有一個傳人，就永遠也不會得到終止......

但在自己這裡，就此結束吧，畢竟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