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上鉤
寧嬤嬤心裡拿不定主意,一時之間也就不敢隨意開口。
事關魏玄,她一個奴婢實在是不敢隨意胡亂揣測。
若是猜對了還好,萬一猜錯了,卻又誤導了戚遠侯夫人,回頭魏玄怪罪下來,遭罪的絕對是她自己。
寧嬤嬤乃是戚遠侯夫人娘家的家生子,從小生活於高門大戶之中,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腦子稍稍一轉,心中便有了成算,打定了主意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嘴。
可她不說,卻不代表戚遠侯夫人不想。
見寧嬤嬤半響都沒有說話,戚遠侯夫人便自顧自地琢磨著道:「要說來,嚴丫頭和玄兒之間淵源頗深,玄兒也是從小看著嚴丫頭長大的,如今嚴丫頭無依無靠,玄兒細心照拂之下生出些什麼心思來也說不定……可再怎麼說,嚴丫頭一個孤女,和玄兒實在是有些配不上。」
「夫人說的有道理,只是……」寧嬤嬤頓了一下,接著道,「二爺真的有那種心思嗎?畢竟二爺回來之前,嚴姑娘在名分上可是二爺的妹妹。」
「這……」戚遠侯夫人面上露出些許猶豫,斟酌了一下,心中也有些不太確定。
事情若是換了別人,戚遠侯夫人大可直接或者間接的打探一番,也不會如此躊躇不定,可一旦涉及到了魏玄,她的那顆充滿了愧疚的慈母心就開始膨脹,不知該如何開口。
魏玄被找回戚遠侯府的時候都已經長大了,不但為人處世圓滑老道,更難得的是性情堅定果敢,是有個主意的人。
在這一點上面,魏玄可謂是完美的繼承了戚遠侯魏源的優點。
而不管是戚遠侯夫人還是戚遠侯,對此都是喜聞樂見的。
戚遠侯府中的情況不比尋常人家,魏玄若不是這樣,根本沒有辦法抵住已經以奇緣侯府繼承人自居了十幾年的魏寧。
也因為這樣,戚遠侯夫人向來都是尊重魏玄的意見,大小事務都以魏玄的意願為主,從來不會多加干涉。
可以說,魏玄喜歡的她就喜歡,魏玄不喜歡的她就不喜歡,將愛屋及烏幾個字發揮得是淋漓盡致,儘可能的彌補過去十幾年錯過的母愛。
寧嬤嬤作為戚遠侯夫人的心腹,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的,不然她也不會拿著魏玄出來說話。
魏玄對莊子上的嚴姑娘有沒有起心思寧嬤嬤不管,她只確定一點,只要不是魏玄自己清楚明白的表露出了立場和態度,她就絕對不會胡亂開口。
不但是她不會胡亂開口,她還要保證戚遠侯夫人不亂來,以免造成什麼誤會,讓戚遠侯夫人和魏玄母子之間產生間隙就不好了。
果然,被寧嬤嬤這麼一狀似無意的提醒,戚遠侯夫人剛升起來的這點念頭就被她自個兒給壓了下去。
「是我想岔了,差一點就弄出了問題來。若是玄兒一直將嚴丫頭看做妹妹,我不明就裡地出面添亂反倒是不美。」戚遠侯夫人的沉吟了一下,嚴肅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反正嚴丫頭才剛剛及笄不用著急,玄兒如果對她有意自然會有所安排,否則不用我提醒,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夫人說的是,咱們二爺定然心中有數。」寧嬤嬤瞧著戚遠侯夫人終於轉過了彎,心中不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一場可能會掀起一陣小波瀾的風波就在寧嬤嬤的清醒和識時務下消弭無蹤,僅僅留下點點水痕,若有似無的盪在戚遠侯夫人心中的某個角落。
徐明菲做事也秉承了徐家人的那乾脆利落的性子,拿著老余那所謂的獨門秘方回去之後,當即就整理好了所需要的藥材,開始動手製作藥丸。
事實正如老余說所一般,徐明菲連白老先生交代的各種難搞的藥丸都能輕鬆處理,這種不過是治療喉嚨問題的藥丸做起來自然是手到擒來。
翌日上午,顆粒飽滿光滑,色澤均勻的藥丸就製作完成了。
知道老余要得急,徐明菲也沒有多耽擱,將藥丸裝好之後就差人送了過去。
老余接到提前送來的藥丸,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向沒什麼好臉色的他笑彎了了眼睛不說,還特意讓人給徐明菲帶了一份回禮。
徐家富貴,徐明菲也養高了眼界,鮮少對旁人送的東西動容。
可老余深諳投其所好之道,女子喜歡的貴重精細物件不送,反倒是送了一株看上去跟枯草沒什麼兩樣的藥材過來。
徐明菲本就琢磨著要尋一些難得的藥材去感謝何太醫,看到老余送來的藥材,當即如瞌睡遇上了枕頭一般,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這人一高興起來,徐明菲也就有了些閒情逸緻,想著京城距離錦州著實有些距離,也懶得等錦州那邊按照她的吩咐送胭脂水粉過來,乾脆先自己動手做了一批。
她想用來敲梧桐巷徐家小姐竹杠的那些胭脂水粉,其實一開始就是她閑著無聊時弄出來的。
古代的女子對於自身容顏的追求,比起現代可謂是不逞多讓。
她閑著無聊時弄出來的小東西向來都是供不應求,拿來敲梧桐巷徐家小姐的竹杠,說起來也不算讓她們太吃虧。
畢竟東西好不好一用就知道,就算是貴了點,想必梧桐巷徐家的小姐嘗到了甜頭,也會拜倒在那些胭脂水粉的魅力之下。
從信陽府來京城的時候,徐明菲也沒忘記將她那些製藥的寶貝工具帶上。
這會兒有事情要做,她的那些寶貝工具立馬就發揮了大作用,在她這樣那樣的倒騰之下,不過幾天的功夫就弄出了一小批用來做餌的胭脂水粉。
劉掌柜接到徐明菲送到鋪子里的胭脂水粉,半點含糊也沒有,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放出了風聲,將梧桐巷徐家的小姐引了出來。
那幾位小姐前段日子才買斷了一批上等的胭脂水粉,面上不顯,實際上手頭還是有些緊巴的,只不過在家閑著無聊,聽到劉掌柜放出的風聲后就出門瞧瞧。
哪想到這麼一瞧,就徹底的栽了進去,再也爬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