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正月十五鬼門關

七月十五鬼節，這是歷來都在民間傳說的故事，但是這個節日的來歷眾說紛紜，影響最大的道教起源說、佛教起源說、傳統秋祭起源說。

在故事開始之前，東查閱資料，先科普一下正月十五鬼節的一些知識，鬼節聲勢最強的是道教起源說。

以前民間把七月十五叫做「鬼節」，解放后通常叫中元節。中元是道教的概念，道教有三位一體的天神崇拜：天官、地官、水官，三位主宰人間禍福的大神。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十月十五，三個月圓之夜分別是天官、地官、水官的誕辰。天官在正月十五為人賜福，地官在七月十五為人赦罪，水官在十月十五為人解厄。

佛教起源說的故事性最強。佛教經文《佛說盂蘭盆經》記載，佛祖的大弟子目犍連（中國人常叫他目連）見到母親在阿鼻地域中受罪，形銷骨立，於是以缽盛飯菜送給母親，母親抓飯要往嘴裡送，飯一到手就變成炭火。

目連向佛祖祈求救母的辦法。佛陀說，你的母親生時謗佛謗僧，不信因果正法，所以受此餓鬼之苦。要在七月十五日拿百味珍餚、鮮果供養十方僧眾，通過大家的法力使她得到超度。

關於鬼節的說法那是眾說紛紜，不勝枚舉，為了不耽誤各位看官的時間，下面東將以第一人稱訴說這個故事，至於真實性，我就無從考證，或許是老人編出來騙小孩的，或許是他親自經歷的。

1961年是一個平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12周年。辛丑年，也就是牛年。

但是那些事與年幼的我無關，記得那時候農村人雖說生活條件不好，但是都家家養豬，每到臘月時分就會殺豬腌肉準備過年。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爸媽帶到了城裡讀書，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被格外寬限，去外公外婆家住幾天。

每次去，外婆都會給我包餃子，煮肉吃，在農村，養豬從來都不用飼料，所以肉質真的很勁道，我喜歡的就是外婆煮的豬肘子。

在鄉下，我有個好朋友，叫牛順，那時候的人，生孩子，女孩的名字無非就，嫻、淑、芬、芳、這都是比較高檔的，再低一點就是、艷、麗、霞、花。

無非就圍繞這幾個字，但是男孩的名字就多了去了，狗蛋，二栓，三娃，層出不窮。

他家裡家境比較好，父親養了一些牛羊，他叫牛順，兄弟叫羊順，每次我從城裡回到鄉下，他都會來找我玩，給我很多好吃的和教我很多我沒玩過的遊戲。

十五的那一天，奶奶和爺爺印了很多的冥錢，折了元寶，到了晚上，會拿鍋灰在自家門口畫一個圓圈，然後將冥錢元寶燒了。

我問過爺爺，為什麼要畫一個圓圈，爺爺回答說：「這樣鬼門關大開后，鬼魂就能在自家的圓圈中拿走那些錢和衣物，其他的鬼是進不來的。

對於那些我那時候也不感興趣，好不容易解放幾天，心裡想的最多的就是讓牛順帶著我去玩。

今年的十五，白天在家無聊的待了一天，下午的時候，我要和牛順去趕牛，奶奶不放心，因為在農村那時候正月十五尤其是到了下午，就不可能讓孩子出門了。

傳說最嚴重的就是鬼叫魂，要是半夜你聽見有人叫你，你是千萬不能答應的，一旦答應了，就會被厲鬼勾魂了。

反正我也忘記了當時是怎麼央求的，奶奶最後答應了，不過要我在五點的時候必須要回到家。

所謂的趕牛，那時候是這樣的，每家每戶都有一對做農活的牛，到了正月，農活幹完就很多家的牛放在一起在山裡吃草根，然後輪流當值。

但是下午的時候，當牛倌趕著牛群從大山中歸來的時候，每家人都會出去一個人將自己家的牛從牛群中趕回自己家。

牛順家的牛比較多，我們找了半天，終於隔離出來，但是牛順一臉的焦急。

我問他怎麼了，牛順說少一隻小牛犢子，我們跑去問牛倌，牛倌說趕回來了，不知道，一句話撂下也不管就走了。

一隻小牛犢子那時候價格可不菲，足夠一家人吃一個月的面了，牛順很著急，非要進山去找。

但是那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我不放心，非要跟著去，牛順犟不過我，也就帶著我去了。

我們走了不久，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倆個半大的孩子在深山中轉悠，想想那時候膽子還是很大的。

牛順弄一大把名叫（噓噓草）的東西，捆成一把，用火柴點燃，雖然濃煙很大，但是那火苗升騰起后，多少讓人心裡不那麼害怕了。

而且這種草料燃燒速度很慢，不像一些乾草一點，撲啦一堆火焰過後就剩灰了。

借著火把的光芒，我看到不遠處的灌木叢中有團黑色的東西，在蠕動，嚇的我哇的一聲扔掉火把就抱著牛順哭了起來。

牛順被我的舉動嚇了不輕，但是在農村長大的他，膽子顯然要比我大的多，他拿著火把緩緩靠近。

一看正是小牛犢子，由於失群了，外加上晚上天冷，捲縮在一起發抖，突然看一眼還怪嚇人的。

我們倆個找到了小牛，高興的頓時將剛才的恐懼望到了腦後面，一路上趕著小牛我們聊著天往回走。

我問牛順他為什麼不讀書去，牛順說：「他也想，但是他的答（父親）不讓去。

而且他答是個酒鬼，這我知道，他的母親就是因為他答喝多了，活活打死的，自那以後，牛順和羊順都成了孤兒。

牛順說其實他很想他媽，很想上課讀書，但是在那個家庭，他根本就不可能。

我聽完，心中莫名的一陣痛，當我們背著書包，吃著白面饃饃上課，而且還不好好學習，就知道玩的時候，有多少牛順這樣的孩子卻想著讀書而無法實現願望。

我安慰他說：「等我過年來的時候，我把今年的書給你帶來，你教我玩好玩的，我教你識字」。

牛順聽完很高興，我們就這麼聊著，眼看就到村口的時候了，我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我名字。

我還以為是奶奶見我這麼久沒回去，找人來找我了，一時高興，就順口答應了一聲，回頭一看，背後黑壓壓的，什麼都沒有。

「你幹什麼」牛順看著我的臉色都變了。

我說沒什麼啊！我剛才聽見有人叫我名字，怎麼沒人，或許是我聽錯了。

我話還沒說完，牛順就給我照嘴一巴掌，幾乎是吼著說：「誰讓你答應的，你不知道今晚是七月十五嗎？」

我也很生氣，這是什麼人啊，怎麼無緣無故的打人，我就答應了一聲怎麼了。

牛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死爸爸的樣子，我看著他那樣，我也生氣，怎麼他打完人還那樣，彷彿挨打的是他一樣。

就在這時，我又聽見了一聲，像是一個男人，又像是一個女人在叫我的名字，這次我和牛順都聽見了。

我賭氣，不就是答應了一句么，你還打我，我就回應，看你怎麼滴。

幾乎在聲音落下之際，我哦了一句，但是牛順的聲音卻大過我，幾乎是吼著的，將我的聲音完全湮滅。

剛回答完，就聽見黑暗中一聲咯咯咯的怪笑，似乎很得意，牛順手勁出奇的大，幾乎是拎著我急忙跑回家的。

到了家，我就看見外婆外公著急的樣子，剛進門就給我一頓臭罵。

牛順從脖子上解下一塊木質牌子，掛在了我脖子上，他說：「剛才我打了你，是我不對，但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將這塊牌子摘下，你要是摘下，我一輩子都不會和你說話。

我一看牌子，上面印著一個赤面獠牙的小鬼被一個凶神惡煞的人踩在腳下，那時候我不知道這是鍾馗伏魔牌，而且後來我才知道這塊牌子是有來歷的。

那時候我正在氣頭上，一把就拽了下來，「不說話就不說話「扔給了牛順。

牛順很生氣，看著我眼淚都流下來了，反正我當時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外婆以為我們小孩子吵架了，也沒在意，就勸走了牛順，那天晚上我也沒吃飯，就去爬床上睡覺了。

剛要吹煤油燈的時候，紙敷的窗戶被捅破，牛順的那塊牌子被扔了進來，我抓著牌子追出氣，就看到一個黑影跑了。

我想是牛順，反正我不要，既然他今晚扔給我，那我明天再還給他。

我沒想到那將會是最後一次看見牛順，要是知道是那樣，我當時打死也不會給他生氣的。

故事說到這裡，老人竟然是忍不住眼淚都流了下來，而且他還給我看了那個牌子，應該是用牛角或者羊角做成的，非常精緻。

我問老人，楊順最後怎麼樣了，他說第二天早晨就被外婆叫醒了，說牛順死了，晚上回家過橋的時候掉下石橋，淹死了。

老人說一定是那天晚上牛順替他答應了，被鬼勾魂了，牛順家門口有一條小河，寬有兩三米，但是水深不到小腿肚，那麼淺的水怎麼可能淹死人。

之後老人回憶說，他被待到了城裡繼續讀書，文化大革命正好開始，城裡的老師被下放到農村去了，之後他也輟學了。

故事說到這裡就結束了，或許言語並不華麗，但是卻飽含了很多的寓意，我相信這個故事老人應該有所隱瞞，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再深問下去，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傷，是他再也不願提起的過往。

下一卷預告：《王華戲閻王》王華殺人，鬼魂到了地府告狀，閻王欲勾王華命，王華巧妙醉閻王，我又豬一頭，打一棒，跳三丈，戳一針，滿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