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回家 第三十四章 回家(十)
「啊,玉兒,你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不好好獃在家裡,肯定是背著你母親出來的吧,回去要你母親把你好好管管」,中年人很吃驚自己在這裡能遇見自己的外甥,還沒等方世玉開口,就開始數落起來。
「呵呵,舅舅不用擔心,我這次出門母親是知道的,不會有事的。來,舅舅,我給你介紹個人,這一路上來都是他照顧我的」,方世玉拉著中年人來到剛剛走上船的朱濤面前。「這位是我的朱濤大哥,呵呵,舅舅,他可有來頭了,這位是他的書童龍行天」,方世玉拉著中年人介紹朱、龍二人。
「大哥,這位是我的舅舅陳近南,我的武功都是他教給我的,他還有個外號叫和尚,呵呵,舅舅是吧」,方世玉最後這句話聲音低了很多。
「陳兄,兄弟這裡有禮了」,朱濤壓制住心中的驚訝,『陳近南、和尚,莫非他就是洪門的陳總舵主』?疑問在朱濤腦海中翻騰,自從遇見方世玉、王聰兒后,朱濤對古代名人的免疫力增強了不少,只是把心中的疑問暫時擱置在心底,等待機會。
「朱兄,有禮有禮,多謝朱兄一路來對玉兒的照顧,都進來,我這裡有個小間,我們裡面談」,幾個人堵在船口使後面的人一下子上不了,陳近南看見此種情形忙帶領眾人離開回到自己的小間里。
「公子啊,我又糊塗了,你看玉哥叫你大哥,你又叫玉哥的舅舅為大哥,他的舅舅又叫你兄弟,這是怎麼叫的啊」,龍行天歪著頭問朱濤。
「龍傻子,你知道不,四海之內介兄弟,這有何不可」,方世玉取笑道。
「小鬼,你那裡那麼多廢話,快去外面買點吃的進來,我好和陳兄邊吃邊談」,對於龍行天這個楞小子,朱濤趕忙把他打發出去。
「剛才世玉說朱兄從南洋而來,不知道朱兄不遠萬里,來這裡做什麼大買賣,如今,此地非常不太平,兄弟就不怕半路上被打劫,甚至丟了性命」?陳近南警惕的打聽著朱濤此行的目的。
「既然陳兄是世玉的舅舅,這裡也沒有外人,我也就沒有隱瞞陳兄的必要,本人是南洋國的主席朱濤,此次來這裡,是做和陳兄你一樣的買賣」,朱濤嬉笑著說出自己的身份。「舅舅,大哥確實是南洋國的主席,前幾天我們剛剛幫襄陽的白蓮教逃到竹山,他們的首領王總教師現在已經成為大哥手下的一名團長,正式成為南洋國的軍隊」,方世玉在一旁解說。
「朱兄說笑了,我那能和兄弟相比,我只是一個叛賣鹽的小商人,怎能比得上兄弟這等買賣」,陳近南臉上劃過一絲驚訝,不過又馬上恢復了平靜,但這一切都被朱濤看在眼裡,剛才還懷疑陳近南的真正身份,現在朱濤已經能完全肯定了。「大哥,我舅舅確實一個鹽商,他每次入川都是去四川買鹽的,舅舅,我說的是吧」?方世玉把頭轉來轉去的兩邊解釋。
「小子,大人說話不要插嘴,這點禮貌都不懂」,陳近南做出一個要打的架勢。
「陳兄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好強求,我誠心待陳兄,沒想到兄弟把我當成外人,兄弟告辭了」,朱濤說完就要走,這一下子把方世玉惹急了,忙拉住朱濤的手,「大哥和我舅舅都是好漢,怎能為這麼一點事情就鬧成這樣,坐下,坐下啊」。
「呵呵,朱兄別生氣,剛才是我不好,既然兄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陳近南邊說邊把朱濤推到座位上。「本人確實是洪門的掌門人陳近南,其實就是天地會的總舵主」,陳近南低聲向朱濤透露自己的身份。
「啊?舅舅,天地會,舅舅,你不是嚇我吧,這怎麼可能」,方世玉把嘴巴張得老大,「大哥,你為什麼知道,連我都不知道,舅舅,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前一向我在廣州的時候看見那些官兵正在滿大街的抓天地會的人」,陳近南和朱濤轉過臉看著方世玉的傻樣。
「好了,你小子,要知道那麼多幹什麼,去外面看著門,我和朱兄談點事情」,面對方世玉的傻樣,陳近南只好把他吱開。
吱走方世玉,陳近南開始慢慢給朱濤介紹起洪門的來歷,原來陳近南本為少林寺人,其初少林寺以武技名於世,清朝乾隆皇帝嫉妒他們,命少林寺僧侶遠征緬甸,後來戰勝回來了,乃借事端戕害功臣。又派兵焚毀少林寺,一班寺里的和尚逃出來的不少。陳近南就是其中的一個,為培植勢力來謀復仇,陳近南和萬雲龍等人隨組建了洪門。洪門的化名特多,有三點會、三合會、三河會、添弟會、致公堂、或紅幫等等,天地會只是其中的一種。至於為什麼叫洪門,其實是因為洪門本身的含義就是漢門,因為喪失了中原的土地,所以在「?h」字里要除去『中土『就成為洪字了(關於洪門的起源,在歷史上沒有確定的說法,這裡的說法加入了我自己的杜撰,請大家不要認真)。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萬雲龍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呢」?現在的朱濤彷彿一個小孩子在聽故事,饒有興趣的打聽。
「他已經過世了,現在就我一個人負責打理天地會的大小事物,不瞞兄弟,這次我進川確實是要做一筆買賣,如果朱兄願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干」,說到這裡,陳近南的臉上才露出少許笑容。
「這個沒問題,只要陳兄願意,整個中華南洋國都是陳兄的大後方。我還聽說陳兄的手下有個『少林五祖』,有這麼回事嗎」?
「哈~!朱兄的情報真是厲害,連這個都知道」,陳近南大笑起來。「其實那隻不過是他人的誤傳罷了,那幾個傢伙現在都還小,和世玉差不多大,是群愛惹事的小馬,不好管教啊」,陳近南閉上嘴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沉澱下來。「兄弟啊,你可知道我的不少東西啊,不過這沒關係,大家都是一家人,我關於兄弟的事情就全是一些傳言了,比如有人甚至說兄弟是朱元璋的孫子,前朝的皇帝的後代,他們是看在你姓朱的份上」,陳近南忽然又大笑著拍打朱濤的肩膀說。
「哎,其實大家都一樣,不管這麼多了,管外人怎麼說,那有那麼多工夫。陳兄,我知道你們以反清復明為宗旨,現在整個南洋國都把趕走滿人、推翻清政府作為目標,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兄弟你,最多一年,整個南洋國的大軍就將北伐,到時候一統中原,指日可待啊!如果兄弟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合作共同完成這項偉大的事業」!朱濤不想繼續和陳近南打哈哈下去,這可不是他的強向。
「看來朱兄也是爽快人,只是兄弟你也知道,我們洪門雖然在江湖上算得上一個大幫派,但和兄弟的南洋國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實話告訴兄弟,干這種買賣已經十多年了,可洪門還是洪門,清兵還是清兵,倒是我自己家裡叛徒不斷,防不勝防啊!有好多好兄弟沒有戰死在戰場上,倒是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當然,這和清廷對我們進行嚴刑究辦和殺戳株連有很大的關係」,說到這裡,陳近南並沒有完全說破自己面臨的危機。
「這個事情我有所耳聞,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其實和你們的組織內部有很大的關係。打個比方,一個組織要發展,嚴密的制度、優秀的負責人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你們最缺的正是嚴密的組織性。不錯,你們都有共同的目標和敵人,但洪門旗下分舵太多,而且又不互相配合,就是總舵主你對下面的控制我想也是建立在你威信的基礎上的,而不是建立在制度上面。當然,你在的一天還好,如果你不在了或者你去外地了,你就肯定你的後院不起火」?朱濤以自己對洪門的了解說出自己的看法。
「兄弟是爽快人,能直接說出這種話來,我陳近南也不是不知好歹的,既然兄弟沒有把我當外人,我在兄弟面前也就沒有保留的必要。還不瞞兄弟,最近我們的一次內亂就發生在我去廣州辦事情的時候,連那五個小子都牽連了進來,還好我回去的及時,要不然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和兄弟說話了」,陳近南邊說邊低下頭。「是啊,我不可能天天呆在總舵不出來,況且我也不可能每個地方都親自去負責,每件事情都親自去處理,這次進川也是迫不得已。我想兄弟給我說這麼多,不僅僅是想告訴我要注意的東西吧」?
「呵呵,那確實,希望兄弟不要生氣,我可就都說了」,朱濤笑著站起來。「你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儘快整理你們的各種規定,首先從制度上完善起來,把那些搞破壞和不干事的人都處理掉,使下面的人更加精幹,各負其職,各地分舵按照總舵的統一命令進行行動,不得擅自篡改或者有命不遵,這是非常重要的。另外,我和陳兄你一見如故,而且我們又有共同的目的,我想和陳兄聯合起來,一起為了共同的事業而努力!不知道陳兄覺得如何」?朱濤正式發出邀請。
「朱兄把我當兄弟,我也不能讓兄弟失望,只是兄弟也知道,洪門實在不能和兄弟的南洋國相提並論,如果兄弟看得起我,我以後願意跟隨兄弟,惟兄弟之命是從!」陳近南說完竟拜了下來,不過這正是朱濤想要的結果。
「陳兄快快請起,使不得。我們都是兄弟幹嘛這麼客氣」,朱濤忙扶起陳近南。「如果兄弟願意和我一起打天下,我也就不客氣了。我想讓兄弟幫我個忙,對於貴部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就是幫我收集清政府的各種資料,包括各地駐軍的布防,官員的品行,朝廷在各地實行的政策等,不知道兄弟願意不」?朱濤最近一直在為沒人負責對外情報收集傷腦筋,現在好象有了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