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國門內外 第九十四章 中國海（一）
王剛的辦公室是完全按照東方標準的書房布置的，筆墨紙硯整齊的放在巨大的楠木書桌上，桌子後面是一張太師椅，在太師椅後面的木牆上則是一副山水畫，整個辦公室顯得典雅而幽靜。而王剛和方世玉則坐在楠木書桌右邊的一對椅子上友好的交談。
「王先生正會享受啊，整個房間的布置讓我覺得是回到了國內，而不是在一艘船上」！喝著王剛提供的茶水，方世玉的精神頭好了許多。
「方兄過獎了，生意人，一年到頭，很難回家，每次來回起碼得一年時間，沒辦法，才隨便弄弄。再說，我也只是個小商人，比起伍國瑩怡和公司的船隊來說真是小巫見大巫了」，王剛笑著說。
「你可客氣了，不過，大家都很難回家確實如此」，方世玉說到回家兩個字，心中一陣苦澀，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過得是否還好，忠孝難以兩全啊！「王先生這次來一路順利吧」？
「順利到還順利，只是一路來沒賣出什麼東西，印度那麼大的市場，可惜便宜了英國人」。
「王先生莫擔心，你這次就在麻實吉多停留幾天，我讓下面的人好好做做你的生意，阿拉伯這地方雖然全是沙漠，但買先生商品的錢還是夠的」。
「哈，有方兄這句話就好了，我以後經常走這條線，還希望兄弟多多關照啊。當然，兄弟如果要我帶東西來或者回去，吩咐下就成，在下一定辦到」！王剛作為一個典型的生意人，當然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道理。
「呵呵，王先生說到這裡，我到想到一個事情。如果我猜得沒做，你們這些遠洋船都應該配備的有紫星系列火槍的彈藥吧？如果先生不怎麼用，希望先生賣給我一部分，不瞞先生，麻實吉的戰事剛剛結束，部隊彈藥非常缺乏，不知道先生能否賣一些」？
對於這樣結交權貴的機會，王剛自然不會放過，多年的遠洋貿易和國內生活，使王剛很清楚的知道，每一個由政府派出在國外進行行動的人都是中央大棋盤上重要的一份子，且不說這會給自己以後的遠洋貿易帶來多大方便與好處，就自己今天的成就也是拜中央的富國強兵政策所賜！於是說道：「這沒任何問題，我船隊現在總共有萬餘發子彈，我就送給兄弟一萬發」！
「那太好了，不過送就不要了，我按照一元一發的價格買」，看見王剛要推辭，方世玉接著說：「先生有所不知，我是在用奧斯曼的錢買的，不是我個人的錢。另外，先生回去的時候，麻煩先生幫我帶些東西回國，直接交給中央，哪個時候恐怕就要先生幫白忙了，哈，哈……」
就在兩人愉快交談的時候，港口中的商品交易正紅火進行，加上方世玉的安排，整個交易整整持續了三天！王剛整整一船的貨物被搶購一空。於是，這艘被賣空貨物的商船，在王剛的安排下，押運著方世玉貪污戰爭所得價值上千萬的貨物開始返航！
三天後，王剛和他剩下的九艘商船沿著紅海和非洲東海岸又先後停靠了十多個港口，但由於馬斯喀特蘇丹國的干涉而使交易多次受阻。接著，王剛和他的船隊繼續南下，停新京市，繞好望角，最後在曼中華建立的中國共和國之南非領地最西邊海港華新港做短暫停留，在補給好淡水和所需糧食後繼續北上。一路上雖然生意不好，但還是賣出一船的貨物，其中有不少是先前就定好的，於是，王剛安排這艘已經沒有什麼貨物的商船回國。如果再繼續北上，即使整個船的貨物被賣空了，王剛是不會安排他們單獨回國的，因為這將冒很大的風險！
對於現在的中國遠洋船隊來說，在整個印度洋和太平洋說不上絕對的安全，但很安全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經過中國海軍連續幾年對印度洋海盜的絞殺，加上每個商船配備的強大火力，印度洋上可以說，給中國任何一艘商船造成威脅的海盜已經沒有！然而，繞過了好望角，一切都變了。根據中英兩國簽定的協定，中國海軍是不能越過好望角達到大西洋的，以至於海軍對船隊的保護出現真空，再加上英國人是靠海盜起家的，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不會來客串一回。所以，幾乎所有的中國航行在大西洋上的中國商船無論船隊規模大小，都是至少五艘以上商船一起航行，這雖然不利於生意的展開，但是卻保住了必要的安全！
對於越來越遠離的中國共和國之南非領地，多年航行在海上的王剛已經把這裡當成了第二個家鄉。每次來回總要停留片刻，在這裡，不僅能做做生意，更重要的在這裡，中國人是高貴的統治者！經過曼中華和李亞東（第一任總督）的多年努力，趁英國人和荷蘭人因為法國而互相交互管理權的時候，到1808年初，已經把整個中國共和國之南非領地的南部邊界線推到南緯32度一線，整個領地的人口早已經突破百萬，其中有一半是中國移民。對於中國在南部非洲進行的擴張和驅趕非領地人行為，此時的英國和荷蘭當局根本無力應對。好在，對於英國人來說，這條邊界線離開普敦還有些距離，而中國人所佔的領地只是些沒什麼用的荒蕪草原，並不太重要。
就在王剛站在辦公室看著南非領地出神的時候，自己的一個隨從慌張的跑了進來。「先生，剛才船上的水手從海里打撈上一個人，看樣子是我們上次在法國遇見的趙掌柜，受傷很重，先生，你快去看看吧」。
「走！前面帶路」！聽說出了情況，還是華夷航運公司的掌柜趙有德，王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里，在隨從的帶領下，王剛很快來到自己船上的醫務室，船上隨行的醫生已經給趙有德做了簡單包紮。
「先生，您來了，我已經給他做了簡單包紮，好在都是些皮外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隨行的醫生看見王剛走進醫務室，急忙彙報情況。躺在船上的趙有德看見了王剛，努力的想從船上坐起來。
「兄弟躺好，到家了，別擔心，有話好好說」，王剛走上前把趙有德扶著躺下，此時的趙有德在經過簡單包紮和喝一些水后，精神已經清醒很多。
「王兄！哎」！趙有德一想到三天前的事情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趙兄別傷心，把事情給大家說說，我們大家都是你的兄弟！放心，大哥會給你做主的！」王剛努力安慰哭泣中的趙有德。
過了半天，趙有德才恢復正常，開口道：「王兄，都是那幫該死的法國王八蛋」！接著，趙有德慢慢講述三天前發生的事情。
原來，趙有德和他的有德號貨船在華新港口停靠多日，但一直沒有等到其他船隻一起夥同北上（中國整個從事遠洋貿易的船只有一千餘艘，其中有一半從事西歐到中國之間的貿易，但一般情況下都以家族和公司為一對進行航行），加上趙有德當時打算自己一艘船單獨北上也許能更好的做生意。於是，一橫心，趙有德和他有德號上的五十多名水手離開了華新港，單獨北上。但還沒出港半天，有德號就遭到四艘法國小型海盜船的攻擊，雖然有德號和王剛自己船隊的船隻屬於同一個級別，船頭和船尾各配置了四門射程3公里的大炮，但比起四艘海盜船，有德號並不佔優勢，雖然有德號的大炮射程遠，火力強大，但在四艘海盜船的輪番攻擊下，慢慢敗了下來。於是，趙有德不得不命令撤退，想利用速度的優勢脫離海盜船，趕往華新港。按照趙有德的想法，即使有四艘海盜船圍攻，要脫離海盜船是完全可能的。畢竟自己的海運船已經一改以前的動力，全部採用蒸汽動力，最大速度能達到十二節！而且，整個船採用鋼鐵外殼，內部用木頭加固，可以說，加上用大炮開路，法國人的海盜船根本不敢在前面攔截！只要逃到華新港，那麼自己就安全了。
但讓趙有德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要撤退的時候，自己的船的南方忽然出現兩艘大型海盜船，正急急的向自己靠近。兩艘大型海盜船的出現，一下子改變了雙方的實力。這時候，趙有德才想到敵人是早有準備！趙有德和他船員面對忽然改變的局勢，並沒有束手就俘，而是想繞開南面而來的海盜船，向東航行。但這還是沒有騙過海盜，他們以兩艘大型海盜船死死纏住有德號，其他四艘小型海盜船則飛快向有德號接近，待趙有德決定沉船時，一切都晚了，海盜已經爬上了有德號！
「兄弟別傷心，做大哥的一定幫兄弟報仇血恨！只是，兄弟，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船上其他人還好嗎」？王剛擔心的問。
「哎，是我對不住他們！等這些海盜把有德號控制的時候，整個船上也就剩下十幾個兄弟了，到了晚上，這十幾個兄弟其中一個借口生病了，引來海盜，我們一起奪了門鑰匙往外逃，但只我一個人跳海逃了出來，其他人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哎，都是我的好兄弟啊」！趙有德不住的嘆息。
「兄弟放心，這群可惡的海盜一定還在附近，我一定讓他們好看」！王剛惡狠狠的說，醫務室的其他人，聽說這些海盜這樣殘忍，都狠得牙痒痒。
「多謝王兄了。不過，在他們關押我的時候，聽說他們要去聖赫勒拿（面積122平方千米，為一死火山島。1502年葡萄牙人到達聖赫勒拿島，1633年荷蘭人侵佔，1659年英國東印度公司派兵佔領此島。），雖然法國語我只聽懂皮毛，但聖赫勒拿這個詞還是能聽懂的。另外，除了看守我們的幾個海盜說法語外，其他人好象都不是說法語。你知道的，我去過法國，是不是法語我還是能夠聽明白的」。
「恩，兄弟放心，管他說什麼鳥語，就是他們的上帝劫了我們的船殺了我們的人，也要他從肚子里吐出來！命令船隊，改變航向，目標——聖赫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