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你的安魂曲
一次又一次的迴避了那個話題,終究黑雪姬還是無法忍住內心的焦躁。
「為什麼,究竟是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就算是我也要隱瞞嗎!?」
「不能說啊……那樣的事,說出來一切都會崩壞的吧……」
「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嗎?就算是……就算是母親大人,也不願意告訴我嗎?」
悲苦的臉色一覽無餘,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麼了,因為如果無法阻止那麼所作所為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在未來,某個時間點,愛麗菲爾消失了。
並非是因為某些意外,而是整個人的存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任何人知道,沒有任何攝像頭記錄的消失。
詢問過某個人,她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以後再也沒有愛麗菲爾這一個人,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必須要想辦法阻止,不然這所迷戀的幸福只是短暫的。
愛麗菲爾垂起了眼帘,慢慢聽著在外人來說不可思議的事實,不,這種會被當成精神病一樣的事,對愛麗菲爾來說反倒是很正常。
「雪子……」
輕聲呢喃著少女真正的名字,坐在愛麗菲爾狠狠抽泣的雪子驚愕的抬起頭,「母親大人……難道你相信我說的嗎?」
「那個,跳躍時空呢,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只是我現在想靜靜。」
掙脫了少女,愛麗菲爾失神的走向自己的房間,而在某處的桐子苦澀的笑著。
……
又一次的覺得心變得好累,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明明放下了王的包袱,已經生活的更加輕鬆才對,但是現在這樣的生活反而讓愛麗菲爾覺得或許曾經那個地方才是自己的歸宿。
是因為倫理道德這樣的問題嗎?不,不對,只是這樣的問題對愛麗菲爾來說不會有任何影響,成為神,或者說早在形了王的人格時,她對所謂的倫理道德觀念就已經淡泊很多了。
應該是自己的心始終無法放下那份沉重的感情吧,明明已經有了解決的手段,但是這樣漫長的旅途反而更加折磨人。
寂靜的空間內,緩緩響起了歌聲……
……
你所創造的世界
如此美麗
讓我感覺如此耀眼,卻又如此悲傷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在心中過度地相信你
其實你並不如我所想的
那樣堅強
我真的什麼都不要
唯一希望的
就是和你在一起
你溫暖的手
逐漸冰冷
你總是這樣一個人
背負著重擔前行
就連將給你的溫柔還給你,都不被允許
儘管我知道
無論再如何喊叫,也不會傳達給你
想要給你送去安魂曲
我所在的世界如同一個鳥籠
我一定無法從這裡逃脫
誰都好,救救我吧
淚水滾滾而落,沒有休止
你已經不在這裡
我知道的
即便這樣
我仍然非得活下去嗎
明明只要你在身邊
我就滿足不已
可你若不在
我連笑都不能夠
只想把這笑容給你
說謊的溫柔的人啊
我會原諒你的
因為這是我
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我永遠愛你
這是最後的話
一直想告訴你的話
你知道了嗎
那溫柔的騙子
我愛你
若是拚命喊叫
或許可以傳達給你
想要給你送去安魂曲
……
房間的燈光被打開,輕聲吟唱的歌也消逝了,愛麗菲爾坐在地上靠著床邊,意外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少女。
「楓子……嗎?那個,找我有什麼事嗎?」
比起本人,愛麗菲爾反倒覺得不適,低著頭斷斷續續的說著。
「小莎都告訴你了吧?」
沒有任何介懷地坐在愛麗菲爾身邊楓子的聲音夾雜著悠然的嘆息。
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
「嗯。」
「那你也知道了,小莎是……是在擔心和小莎之間的關係嗎?」
「不,並不是那樣,那個問題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果然是一個人渣呢,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能下手?」
愛麗菲爾恍惚的看著門口,「那個,你認為活著是幸福的嗎?」
打算用這樣哲理性的話題來轉移我的注意力嗎?
楓子看著愛麗菲爾那茫然的眼神一時驀然無語,她從愛麗菲爾身上感到了深深地疲憊,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已經對未來不抱有什麼期待一樣,已經厭倦了世界的眼神。
「我不是人哦,或者是有了那樣的經歷的我,嚴格意義上已經不能算人了吧?」
愛麗菲爾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楓子鬆了口氣,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人活的甚至感到疲憊是怎樣的心態,但是愛麗菲爾接下來所說的卻讓楓子感到可笑至極。
「啊,那不是當然的了嗎?對自己女兒下手什麼的……」
瞳孔漸漸收縮在了一起,那是一直無法釋懷但是卻不知該從何提起的夢魘。
猩紅色,如同鮮血一樣的眼瞳,儘管不祥,但卻有著另一種美感。
就像是一個人獨自欣賞著這個世界的毀滅。
「我有著我應該做,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旅行過好幾個世界的我,是絕對不會停駐在某個世界的。我不會放下結下的羈絆,但是她們呢?會接受與自己形成的人生觀完全被顛覆的環境嗎?就以我曾經的,我所統治的世界舉例吧,弱者沒有資格活下去,是否被蹂躪,被支配,沒有任何尊嚴的活下去,這一選擇不是由本人來抉擇的,而是強者。」
「大到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小到人與人之間的搏殺,你們能接受這樣的世界嗎?當你們的朋友被人殺死,你們難道希望所謂的法律來制裁嗎?不,作為統治者的我更加清楚,更能懂得,那樣的世界殘酷才是本質,想要顛覆千年,甚至是萬年形成的規則,除非毀掉這一切,否則絕無可能。」
愛麗菲爾站了起來,聲音有些飄忽不定,「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於我還是於你們都是如此。而這道選擇題是留給你們的,你們願意陪我離開這個世界,去一個陌生的世界嗎?」
內心涌的情感讓楓子想要遏制住,但是——
死死的抱著愛麗菲爾的後背,「不要總是自說自話啊,如果小莎知道你這樣想一定會很傷心啊,為了尋找你她放棄了整個世界,所以無論如何不可以讓她傷心……」
「……這樣的我,又有什麼值得你們期待的?」
「也不要說的那麼悲觀嘛,起碼你歌唱的很不錯嘛!」
「唔……那個,謝謝……」
原來滄桑的表情直接被吃了,愛麗菲爾羞澀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