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小娘子,我已經鎖定你啦
小娘子?
洞房?
這個少年是有毒吧!
我洞你個大頭鬼啊!
練三生在少年的懷中掙扎,推了幾下都沒用,只好瞪著他:「男女授受不親!放開我好嗎?我還是個孩子!經不起你的折騰!」
「孩子?」少年若有所思,竟然伸手在練三生那微微發育的胸前捏了捏,一本正經,「不小了。」
有病啊!
這小屁孩怎麼如此輕浮!
「啊!」練三生尖叫了一聲,驀地情緒就爆炸了,她穿越前堂堂一個格鬥世界冠軍啊,哪裡遭受過這樣的屈辱!也不知道體內哪裡又生出來一股力氣,她狠狠地推開少年,踉蹌著往外跑。
人的潛能果然是無限的啊!
風過樹曳,紅光落身,光華明耀。
少年望著那發了瘋一樣跑的練三生,整個人都蒙圈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嘖嘖稱奇道:「難道是我太好看了,好看得她自慚形穢,所以嚇跑了?嗯,一定是這樣的。」
如果練三生聽到少年這樣說話,一定會一口老血噴他臉上吧。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沉思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嘆了口氣,然後抬腳跟了上去。
練三生跑了一段路,就因為體內發虛而覺得頭暈目眩,再也跑不動了,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見沒有人跟來,鬆了口氣,但當她再度轉頭回去的時候,就驀地看見一張好看的臉已經欺近了自己的臉。
兩張臉距離只有一拳。
「哇!」練三生著實被嚇了一跳,內心對少年連珠炮地破口大罵,身體卻一軟就要癱坐下去。
少年連忙探出手來,將練三生抱在懷中,他驚呼道:「你好涼!」
你才娘!
造孽啊,怎麼又被抱了,怎麼又被吃豆腐了!
少年伸手在練三生的額頭探探:「你耗盡了精力,現在體內空空,一無所有。」他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來,「吃了吧。」
練三生瞪著少年:你要我吃我就吃啊?誰知道這是不是迷魂丹啊?要是迷魂丹,我找誰說去啊?
她剛要拒絕,但少年已經不由分說地將丹藥擠進練三生的口中了。
「咳咳咳——」被迫吞下丹藥的練三生劇烈地咳嗽著,身體在這瞬間竟暖了不少,藥效這麼快?真是可怕的「十全大補丸」。
然後她的肚子就不要臉地叫了起來,好餓啊,餓了好長一段時間啊!
少年露出揶揄的笑容:「你餓了,我這裡有些乾糧。」
誰要吃你的乾糧!
練三生指了指剛剛山賊們烤肉的地方,並不遠。
而且雖然經過一場混戰,但完好乾凈的肉還是有的。
「羊肉有驅寒之效,吃點也不錯。」少年嗅覺倒也靈敏,聞了聞空氣的羊肉味,就將練三生攔腰抱起,朝那邊風馳電掣而去。
疾風過耳,練三生覺得這速度跟過山車似的刺激無比,而且她臉都漲紅了:媽呀,老娘這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啊,可惜對方是個未成年的小屁孩。哎呀,我是不是忘了現在自己也未成年了?
坐下之後,練三生就默默地吃起了羊肉,沒有慢條斯理,也沒有狼吞虎咽,但她就是不說話。她是心裡碎碎念很多,但真正到嘴邊的話寥寥可數,特別是面對著一個陌生人。這是二十一世紀絕大多數地球人的通病。
雖然四周到處都是屍體和血腥之氣,但她餓瘋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飽餐一頓,練三生整個人舒服了很多,力氣也恢復了很多。
她從旁邊撿起了一把劍,看了看滿地屍體,抓了抓頭后,抬腳就走。
少年:「你去哪?」
練三生:「下山。」
「目的地?一起去唄?」
「為什麼要告訴你?」練三生停住步伐,直勾勾地盯著少年,「你是救過我,我應該感謝你,但我現在沒能力報答你。只能鄭重地對你說一聲,謝謝!」她鞠了一躬,「將來有能力的話,再見面我會報答你。但請你不要糾纏著我,我現在要臉沒臉,要身材沒身材,就連錢也沒有,你糾纏著我,沒用。」
少年愣了愣,旋即微微笑道:「行,那你走吧。」
這麼容易就打發了?看樣子應該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練三生大吃一驚,但她還真的選擇再次起步,沒有回頭。
背後卻傳來少年那溫潤而充滿戲謔的聲音:「小娘子,我已經鎖定你啦!我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你要好好報答我啊!我們還沒洞房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呸,分明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練三生沒有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繞過遍地的屍體,於黑暗中行走在山間的小徑上,走了一段路,就在半山腰看見遠處有一個燈火通明的村落,應該就是鹽丘村了。
現在練三生沒有地方可以去,她決定先回鹽丘村探探這個世界的虛實,而且心裡也極為擔憂那個老頭。
當練三生走到了田間的阡陌上,血月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但還是有不少惡鬼的屍體倒在田間,它們身上分明沒有傷,不知怎麼就「死」了。細想一下,在山上時候,很多惡鬼也是莫名其妙地就倒下了。
迎著晨光,練三生踏進了鹽丘村。
剛巧看見喜婆已經穿回了正常裝束,正站在村頭數著錢。
一想到喜婆拿的錢票,有可能是為她化新娘妝所得,她便氣得目眥欲裂,無名怒火熊熊燃燒。這個村莊,典型的窮山惡水出刁民,所有人都是罪大惡極、該殺之人!
練三生快步上前,甚至喜婆還未察覺,她就已經長劍驟然一揮,但聽得「撲哧」一聲,喜婆的頭顱便拋向了天空,鮮血揮灑而出,和錢票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練三生將喜婆的頭顱踹了一腳,頭顱便滾到了前方去,一地的血。
此時,不少村民正在收拾地上的惡鬼屍體,聽見慘叫聲便轉頭看來,剛好看見了那還帶著數錢喜色的喜婆頭顱,頓時一個個又見了鬼似的,驚慌失措地尖叫。
「啊!喜喜……喜婆被殺了!」
「練十七!是練十七!她回來殺人了!」
「你!你怎麼可以殺了喜婆!」
練三生一身破爛的紅嫁衣,手握著劍,皺眉看著這些親手將她送進山賊窩的村民。
一石激起千層浪,遠處不少村民都圍了過來,可他們意外地開始沒有關心喜婆的死活:「怎麼回事?大王呢?難道你讓大王不滿意了?還是你逃回來了?不好!快把她綁回去!」
一群人蜂擁而來,練三生不慌不忙地將劍舉起:「誰敢過來一步,我就殺了誰!」
村民猶豫,昨日練三生猶如大力狂魔附身時的情景他們還歷歷在目,而且她剛才還殺了喜婆!
一農婦低聲而難過:「你不回去,大王會來找我們算賬的。」
大王?沒有什麼大王了。
我還沒有找你們算賬呢,就算山賊頭目活著,找你們算賬也要排隊!
練三生神色淡淡:「他死了。」
「你說什麼?大王死了?!」村民們霍地個個面露驚恐,渾身瑟瑟發抖,好像天塌下來了一樣,「大王死了?大王怎麼能死!沒有大王,我們鹽丘村該怎麼辦!」
繼而村民們憤怒地望著練三生:「練十七!是不是你在洞房時趁大王不備殺了他?你該死!」
轟隆隆——
一群村民驟然猶如喪屍一樣,抄起農具就朝練三生狂奔而來,咆哮著恨不得將練三生撕成碎片!
練三生很想喊上一句「大王不是我殺的」,但山賊頭目的死跟她也脫不了干係,更何況現在的村民們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道理是說不通的。
咬了咬牙。
練三生只好握著劍,迎了上去。
持劍的練三生,和拿著凳腿的她,是完全不一樣的,劍在她的手中,就好像是這世間最恐怖的殺器!
噗!噗!噗!
不時有斷掉的手臂在半空中拋灑鮮血,旋即紛紛落在地上。
不少村民已經被練三生斬傷,倒下地上連連慘叫,但其他的村民卻還是前仆後繼,踩在受傷的人身上,用各種農具攻擊練三生。
有些人並不是被練三生致死的,他們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
她望著一群發瘋的村民,怒不可遏道:「你們是有病嗎?山賊頭目死了難道不好嗎?山賊窩被搗毀了不好嗎?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從你們村裡要新娘了!為你們將來的孩子想想不行嗎!你們這些刁民!」
「想什麼想!十年才一個女孩子!十年後血月再臨,我們面臨的就是被惡鬼屠村,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就是,送走一個女孩,能夠換鹽丘村十年平安,你懂什麼!」
「好哇!連山賊窩都搗了,連下一任大王都沒有了!」
「還我們大王!我們要替大王報仇!」
「神經病吧你們!」練三生翻了翻白眼,看樣子跟這群村民真的沒有什麼好交談的了,只能繼續一劍捅一個臭撒幣。
「慢著慢著!」村長兒子踉蹌地從遠處跑來,推開了眾人,「你們都給我住手!誰讓你們打十七了?」
「明明是十七她——」
「閉嘴!」村長兒子一聲厲喝,眾人當真不敢再言語。
越是在這種落後的地方,某些人的權力就越大,練三生看著村長兒子那包紮得嚴嚴實實的頭,再一想是他將自己舉薦給山賊頭目的,心裡那團火霍地瘋狂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