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戰和巫

練三生心情複雜。

仇若狂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肩膀：「三生，你可以的，不過是踏虛境而已，五十條武脈而已，你很快就能夠達到的。我相信你。」

練三生剜了他一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也不看看他現在是什麼修為，金磐境，還是金磐境巔峰！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開啟了幾條武脈。

不過，仇若狂說話倒是很有分寸，在練蒼面前竟然沒有稱呼她「小娘子」，這讓她十分滿意，不然不知道要怎麼跟練蒼解釋……

練三生深吸了一口氣，詢問練蒼：「練爺，我血液里的戰怒，是什麼？我的血脈又是怎麼回事？」

「戰怒，是存在於你血液里的一種傳承，你每憤怒一次，你血脈里的戰怒就會積累一次。」練爺渾濁的眼中似有回憶，「曾經你有不少同族，就是因為控制不住心中憤怒，最終讓戰怒將自己吞噬。他們的眼中，只有屠殺……無論是誰，都殺。」

「呲呲呲！」悟魚聽著竟然發了抖，有些畏懼地望著練三生。

「你這死猴子！」練三生對悟魚揚了揚拳頭，一臉威脅，「我會殺你嗎我！我現在就殺了你哦！」

悟魚一聽，反而抱著肚子「呲呲」大笑起來。

練三生這才轉頭看練蒼，聽他繼續道：「你的血液里，有兩種傳承，一種是戰，一種巫。你將來若能控制戰怒，則自身實力倍增，戰意無雙。至於巫，我方才混混噩噩之間，似乎聽見了戰鬼的聲音？」

「是的。」練三生點頭。

練蒼長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駕御戰鬼，能讓你萬夫難開，匹夫莫敵。好好運用這兩種傳承，將對你的將來有巨大的幫助。你父母之仇，也全靠你了。至於你的身世，將來你會慢慢明白的。咳咳咳——」

練蒼的臉色灰敗，顯然因為說太多的話，導致他更加氣虛了。

見練蒼不願意說，也實在沒有體力說，練三生便不再多問，讓練蒼好好休息了。

等練蒼休息了一段時間，練三生才重新詢問他：「練爺，現在鹽丘村已經不存在了，你不如跟我回發姬城去吧？那裡至少還有方師父在，他會照料你的。」

豈料，練蒼卻搖頭：「我不能離開鹽丘村，你爹娘的衣冠冢還在村子後面，我要守著它們，這是你爹娘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了。此外，我並不想方兄弟見到我如今的模樣。」

練三生心情複雜，她對村后那兩個衣冠冢實在沒有什麼感情，更不認識什麼練十七的爹娘。她自然想要練蒼離開鹽丘村，而不願意他在這裡守著兩個什麼衣冠冢。

「練爺，可是你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沒有人照料你，怎麼辦？」練三生很焦急，她對其他人沒有感情，可獨獨對練蒼有，練蒼可是在她剛來這個世界唯一護著她的人，而且還將她引去了星鬥武館，否則她練三生是很難在這兇險的世界里活下來的。

練爺乾咳了兩聲：「你把外面那些都處理了，我自己呆在這裡就好，再怎麼說，我曾經也是踏虛境的武者，即便是一身武學被廢，但我的身體，還是能夠熬過去的。」

踏虛境？！

練三生吃驚地望著練蒼，沒想到眼前這虛弱不堪的老者，曾經竟是叱吒風雲的踏虛境的強者！

「沒想到嗎？」練蒼嘆氣，「即便是踏虛境，在這紛亂的世界，在強者的眼中，也不過是螻蟻罷了，否則我一生修為，又怎會輕易被廢？」

練三生默然。

練蒼道：「十七啊，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能活著的，少了村裡那些擾人的蒼蠅，我還能過幾天清閑日子，發姬城不適合我。等我傷好了，我也能耕耕田，種種地，守著你爹娘的墓，也沒什麼。」

既然練蒼執意如此，那練三生自然也沒得辦法。

只能和仇若狂一起出去，將鹽丘村燒得一乾二淨，就連那些殘垣斷壁，也都摧毀成了粉末。

原本擁有上百戶人家的鹽丘村，如今就只剩下練家一戶了，孤獨的房屋在四面環山的盆地中，又顯得那樣獨特的超然。

熱鬧的盆地，只有鳥獸嘶鳴。

練三生望著高高的藍天，望著遠處的山林，總覺得就這樣留練爺一人，太過不安寧，現在的練蒼，連人都打不過，若是碰上了妖獸前來肆虐呢？

如果練爺想要提桶水喝呢？

「悟魚，你就留在這裡吧？等將來我回來了，一定會將你帶出去的。我求你，悟魚。」練三生緊緊地抱著悟魚，對於這個小傢伙，她真心是難以割捨，可為今之計，只能將它留下了。

悟魚「呲呲呲」地怒叫，並且從練三生的懷中蹦了出去，竄到了遠處的山林里，消失不見了。

「它生氣了。」練三生難受。

仇若狂道：「好不容易出了發姬城，還以為能跟著你去大夏國都，經歷一路風景，你讓它留下，它如何能夠不生氣？」

「它會留下的吧？」

「會。」

在鹽丘村中逗留了七天，練蒼的傷勢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練三生和仇若狂因為要前去國都，時間緊迫，所以不能再多做逗留，只能同練蒼告別。

練蒼催促著他們離去，一點也不想他們因自己而耽誤。

而這七天，仇若狂和練三生都沒有見到悟魚。

但當他們攀上山嶺，準備徹底離開鹽丘盆地的時候，悟魚卻從林中蹦了出來，死死地抱住了練三生的小腿，「嗚嗚嗚」地哭嚎了老半天，才擦了擦眼淚，往盆地中跳去。

悟魚果然還是選擇了留下。

練三生沖著山嶺下方大喊：「悟魚，謝謝你！等我下次回來，一定給你帶很多很多的烤魚！」

「呲呲呲！」整個盆地都是悟魚的回聲。

「走吧，到我背上來。」仇若狂拍了拍自己的背。

練三生本來想拒絕的，但一想到兩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浪費了二十一天，便只能到仇若狂的背上去了，這樣能省很多時間。

又花費了三天半的時間，兩人終於趕回了發姬城。

但城中的人，見了練三生和仇若狂就躲。

喬飛和騰衝山聽到二人的消息，趕了過來：「你們還敢這麼明目張胆地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