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晚風拍著竹葉，聲聲是愁別。

月圓人難圓，斷腸兩相思。

載瀛靜靜地，遙望著窗外，經過一山又一山，經過一水又一水，到底，回家的路在哪？前進的路又在哪？

一截蠟燭去一截，屢屢清煙盡。

輕輕地馬蹄聲響，節奏有力而勻衡，這是軍人所特有的皮靴發出來的。

漢克己然肅穆在後。

載瀛等著，該說的都說了。情也罷，利也好。他真的很需要這個本意來中國發財求生的前普魯士中尉。

去？

留？

不由得，握扇的右手亦重了幾分。

「元首，前普魯士陸軍中尉前來報到」

成了？載瀛一爍雙目。

是的，不管是為私還是為公。漢克決定了，留下。變被動為主動，載瀛說的對，就算他可以活著岀去，也只不過是一名毫無輕重的退伇軍人罷了。

這，是任何一個有抱負、有熱血的軍人所不能忍受的，更何況他退役的還很窩能。

「好，哈哈哈，好」載瀛迅捷地猛轉回身，大力地一合骨扇，重重地拍打在掌心，「啪」地聲巨響，顯露了他真心歡愉。

「老漢啊！依我們中國人的話說，你這是棄暗投明，英雄終有用武之地啊」

「黨和主子歡迎您」呵呵,看來自己還是有王霸之氣啊,虎軀一震,英雄來朝.

漢克含蓄地笑著，微微里也有些感動，來中國四年多，在這兩年中，他不但漸諳了中國文化，也更明白了些載瀛的性子，隨意間透著冷酷，喜怒難測里更有著理智，這是個很難纏的對手，所幸的是他是個很優秀的上司。

其碼他能夠包容。

但不管如何，他真的還沒見過載瀛有過如此的情緒外露，可能這真的是可正確的選擇吧。

當下不理會載瀛的取笑，漢克馬上施行了他另一個職責，其實他更為專業的乃是參謀，以前是被人逼著，自然不願多費口舌，現在則不同。

「元首」學著龍美爾等人的叫法，漢克好像又恢復了當年第155西普魯士步兵團團部副參謀長的歲月：「有件事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雖然經過了近兩年的嚴格訓練，但你的黨衛隊依然是不合格，按照他們現在的素質，在普魯士根本連格羅斯利希特費爾德初級軍校都進不了。」

「當然，對此我是絕不會推卸責任的。」

嗯，很好，有著普魯士軍官的嚴謹自律和尖銳，毫不留情。載瀛在其心中暗暗地贊道，當下含笑地揮動著骨扇，要他坐下繼續說。

點了點頭，漢克依令地坐回位子，眼珠子順著滿屋子亂走的載瀛再接再勵地打擊著：「從十三歲少年時期便開始著進行軍事教肓，這在歐洲，更別是普魯士亦是很常見，但他們，元首你的黨衛隊是我所見過素質中最差的，跟我國的那群卡爾斯魯赫少年軍校的小狼崽們相比，真的是差的太遠了。」

言畢,還似顯不夠有表達力,跟著地大搖其頭.

撫了撫額頭，有點尷尬，唉，我收回剛才的話。這已不是尖銳了，是刻薄。

載瀛總算是有了點明白，漢克這麼一個柏林軍事學校畢業的高才生，為什麼會被逼的以30多歲壯年退役轉業來中國了。

一句話，太不給面子。

以前不說話還不知道，今天真是一鳴驚人啊。

不過漢克顯然不理這些，依舊著興緻批判：「照這種趨勢，他們將來不但成不了將軍或元帥，而且按普魯士的軍規編製，連指揮連、營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元首你所制定的那兩次所謂的軍訓演習，根本就像是小孩子在玩遊戲，充其量就是比較好玩的那種。」

「那，我想問一下，老漢，你這兩年到底教了他們甚麼？」以自己的眼睛的保證，漢克雖然來的有點不願意，但也可從來沒偷過懶啊，一直都是挺敬責的。而我中國人也不是那麼笨的好不好，載瀛有點納悶。

對此，漢克倒有點義憤了，不禁地提高了些聲量：「元首，能教的我都教了，可該教的我大部分都教不下去，雖然那些孩子們都很刻苦，甚至在某一些方面還要優秀過普魯士的孩子，但他們，到現在也充其量只不過是一群尚算合格的士兵，根本沒有當軍官的資格。」

「為甚麼？」

「一：這裡太小，連模擬步兵行軍都不行。」

「二：沒有武器，一把槍都沒有，雖然元首你所發明的那種槍刺刀和攻擊術都很高明，但現在不是18世紀。我要槍。其碼要讓孩子們知道槍是長甚麼樣子，而不是用木頭代替的。」

「自然也就不用在說炮了。」

「還有最嚴重的是，沒有書，他們甚至連甚麼叫化學、數學都不知道。雖然你叫讀的那本海國圖志也寫的很好，但我要教的不是理論和政治家，我要教他們怎麼樣開炮，首先得要他們知道甚麼叫函數。」

「可這些都沒有。」

一口氣，翻山倒海地，漢克連珠炮槍地放個不停，說完了，他是輕鬆了，優優哉哉地端起茶杯享受了起來。

載瀛可就慘了，說實話漢克說的那些，多多少少他自己也有點看出來，但看出來歸看出來，辦不到還是辦不到。

第一，地方，能找到這個烏龜洞，已經是祖上高香了，難不成還要搬到紫禁城去。

第二，槍和炮，他是想買啊，可哪有？

第三，書，這確是最難搞的，買是簡單，誰翻譯，你漢克還是我載瀛，別鬧了,就我三腳貓英文，還是零分的那種。

可這些不解決，漢克說的很清楚，按照普魯士的軍規和編製，那是連指揮連、營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不是說真的沒有，古有韓信，今有李秀成，陳玉成等人他們誰讀過甚麼軍校。

然其中之不同的是，年代的問題，普魯士的陸軍為甚麼號稱世界第一？那是他們有一大群優秀的中下層軍官撐著和高效率的參謀大本營。

二戰的德軍為甚麼能於短短的幾年間拉扯起數百萬號稱最優秀最有素質的部隊，

還是因為他們有著一大群優秀的中下層軍官。

而陳玉成等人也算是少有的軍事天才，可卻只能打勝戰，一敗做蜂散，為甚麼？

所以越是近代的戰爭，就越少依靠統帥的能力，更多的是參謀和中下層軍官。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