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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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辛苦阿棗了。」身旁的男人突然走到她身後圈住她的腰。
阿棗回神,半晌才咬著唇明媚地笑了出來:「你什麼時候安排的?」
「就這幾日。」見她眼底全是歡喜,宋靳也彎著唇笑了,「這是我們相識的第一年,春節沒能好好過,元宵自然不能再錯過。」
阿棗一愣,而後忍不住低下頭,紅著臉甜甜地傻笑了起來。
可笑著笑著,她又想到了平安:「那平安和三妞他們……」
「娘和三嬸帶著幾個孩子去街上看花燈買吃食了,平安跟著她們呢,不會有事的。」
阿棗搖頭:「我是怕小傢伙會找我們……」
「我給他做了幾個新鮮玩具,阿小會哄著他的,再者還有烈虎衛暗中跟隨保護,若有什麼情況,他們會第一時間來找我們,放心吧。」宋靳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現在……你只許想著我。」
他已經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呢。
「……嗯。」阿棗抿唇傻笑,半晌才有些羞赧地轉過頭,看向窗外絢爛的燈海。
她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美的場景,京都繁華,常有盛會,可沒有哪一次,她覺得這樣開心過。
到底還是陪伴的人不同吧?
阿棗咬了咬唇,甜蜜又羞澀地想。
「美嗎?」
阿棗點頭:「嗯,很好看。」
「可在我眼底……」宋靳輕輕貼到她耳邊,笑聲低沉勾人,「這一切都不及我夫人美。」
阿棗一下子心跳失序,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才低著頭,結結巴巴地嗔道:「你這人……越,越來越油嘴滑舌了。這樣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不,不害臊呀?」
宋靳沒說話。
阿棗不由抬頭朝他看去。
哪想卻一下子跌進了一雙盛滿星辰,比外頭流動的燈海還要璀璨的眸子。
下一刻,唇就被人溫柔地咬住了。
可這一回,他很快就放開了她:「現在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等天全黑了,這邊的景色會更好看,所以咱們先吃點東西?」
阿棗回神,眨了眨眼,有些奇怪他此刻的淡然,明明先前在馬車他都差點要……
想起他使壞時的模樣,阿棗臉一紅,忙摸著肚子點了點頭:「好,先吃飯!」
她還真的有點餓了。
宋靳便帶著她出了廂房,往樓下的大堂走去。
「不在屋裡吃?」阿棗有點疑惑。
宋靳點點頭,笑看了她一眼:「吃飯還是要多兩個人才熱鬧,你覺得呢?」
阿棗心中猛地一動,難道……
果然,剛走到大堂便發現,整艘畫舫空蕩蕩的,除了伺候的婢女奴僕便只剩下了甲板處坐著的一對人兒。
他們一人正斜倚欄杆,賞燈喝酒,神色愜意,而另一個人……
「雙兒不許你親這個蠢貨!你再親她……」
「嗤,怎麼樣?你自殺?」
「……混蛋!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不定誰殺了誰呢!」
阿棗:「……」
雖然有些哭笑不得,然阿棗心中卻十分歡喜。
自家裡出了事之後,她就一直沒機會再去悠揚閣,雖然知道岑央和姜無雙的情況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大亂子,兩方也一直有在傳信,但岑央的病還沒治好,她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是以這會兒見到姜無雙不見半點以往憔悴,反而更加英美白皙了幾分的臉蛋,阿棗心下一松,忍不住就眼睛彎彎地笑了,而後飛快地跑過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師姐呀!」
姜無雙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推開她,只往旁邊挪了挪:「莊重。」
阿棗嘻嘻笑著蹭了蹭她的肩膀:「那玩意兒有什麼用,又不能吃!」
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姜無雙把手中的酒壺遞給她:「嘗嘗?味道不錯。」
酒香四溢,帶著說不出的清甜香味,許是心情好,平日不怎麼喜歡喝酒的阿棗二話不說接過,一口喝了下去。
結果……
「呀呀呀辣——!」
狼狽地吐著舌頭,好半晌才將那嗆人的辛辣味咽下去,阿棗淚眼汪汪地控訴道:「師姐又欺負人!」
姜無雙挑眉,似狹促地彎了彎唇:「是你不識貨,這酒千金難買,尋常人我可一滴都不會給。」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嘗嘗。」阿棗還沒說話,宋靳已經拎起小桌上的另一壺倒了兩杯,一杯給自己,另一杯遞給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臉色瞧著有些疲累的岑央:「她們師姐妹喝,我便陪師兄喝好了。」
正在揉腦袋的岑央一聽這話就僵住了:「……」
不懷好意地笑了下,宋靳又將酒杯往前送了送:「我先干為敬,師兄請。」
說罷,另一隻手便拿起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姜無雙頓時似笑非笑地掃了阿棗一眼:「倒很護著你。」
阿棗一下子紅了臉,而後又是羞澀又是驕傲地笑了:「那是!我夫君呢!」
一旁的岑央一聽這話忙飛快地接過了那杯酒,看了姜無雙一眼,強作淡然道:「我也會護著你的。」
看著姜無雙一下子變得微紅的雙頰,阿棗忍不住捂著嘴巴偷偷地笑了。
看來這個師兄也是真的對師姐上心了呢!
他會喝酒,但不大會喝烈酒,瞧他身上一點兒酒味都沒有就知道他方才一點都沒喝,如今卻願意為師姐拼一拼,這若不是喜歡,什麼才是呢?
「那你們倆喝去,我和師姐去前頭看看!」阿棗說完便拉起姜無雙跑了。
兩人一直跑到畫舫另一頭才停下來。
「做什麼?」姜無雙今日也是一貫簡單利落,偏男性化的裝束,此刻懶懶地靠在欄杆上,手提酒壺,目光清冷,瞧著格外的清俊洒脫。
阿棗呆了呆,而後忍不住撫掌讚歎道:「師姐真好看。」
「……」姜無雙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有話直說,別拍馬屁。」
「嘻嘻,」阿棗回神,忙道,「那個,師兄現在情況怎麼樣?」
姜無雙頓了一下,半晌掃了她一眼道:「還不錯。」
看著她微微彎起的唇角,阿棗這才完全鬆了口氣,沒有再多問,她只道:「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就這兩日吧。」
阿棗頓時笑眼彎彎:「帶上我們一家人如何?」
「你?」姜無雙挑眉,有些詫異,「要進京?」
阿棗頷首,道:「平安的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一輩子過平凡的生活,我得早些為以後做打算。」
姜無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因為那個燕承?」
阿棗「嗯」了一聲:「不除去那人,我和平安都不可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再者,平安的身份始終是隱患,就算沒了燕承,也可能還有其他人。」
姜無雙挑眉:「直接派人殺了他就好了。」
阿棗失笑:「他身邊有高手,我試過了。」
燕承一再派人刺探,阿棗不耐,也曾乾脆地請烈虎衛出過手,然現在的燕承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落魄皇子,如今他身邊有不少能人護著,就是烈虎衛也一時奈他不何。倒也不是說殺不了他,但如今他是林家的准女婿,又頗得燕帝看重,阿棗不想為了他一條命,卻叫烈虎衛甚至是岑家被燕帝及其他心懷不軌之人盯上。
姜無雙眯眼:「他近日常來悠揚閣。」
阿棗猛地皺眉:「他為難你們了?」
「他哪裡敢?不過是龜縮在殼裡不敢露出真面目的王八一隻。」姜無雙喝了一口酒,冷冷地嗤了一聲,「只會做些暗中刺探之事。」
阿棗鬆了口氣,而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應該是在我那邊吃了癟,意識到不對,所以想從你們這邊下手查探。」
這兩個月來,燕承沒少派人來打探消息,但每次都被隱在暗處的烈虎衛給輕鬆處理了。他大概有些坐不住了,才會想到從悠揚閣下手。
「岑家又豈是好欺負的,」姜無雙聞言冷笑,「不自量力。」
烈虎衛的事情阿棗答應了燕璘沒往外說,岑央和姜無雙還不知道,只以為那些暗中守在宋家外頭的人是燕璘派來的——燕璘以及燕承的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
尤其是燕承,當日第一次在悠揚閣見到燕承之後,阿棗就已經拜託岑央去處理了——岑央給她安排了一段完整的經歷,包括平安父親的身份,家世以及其他的一切,用來混淆那些追查之人的視線。
阿棗喜歡極了這樣張揚率性的姜無雙,見此忙道:「那是!誰叫岑家有個師姐這樣厲害的未來少夫人呢!」
姜無雙掃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起來:「閉嘴,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