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決死相護(下)
郭汜身旁郭德稍稍一楞后涎著臉奉承:「將軍身手,天下有誰能敵?這小子,便是小的也能一刀劈死,勞將軍親自出馬,委實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郭德這句話,卻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令郭汜不樂:「汝懂什麼,這小子卻是耐打的很,就憑汝,亦想殺其?哼!」要是這小小親衛也能殺楚夢,那他郭汜方才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的樣子,豈不是說明其見識甚低、小題大做了?
郭德想拍馬屁卻反被罵,自是心有不甘,忍不住低聲咕噥:「這小子一身細皮嫩肉的樣子,風吹能倒,怎看也不像耐打的樣子。」
「汝懂甚!這小子皮糙肉厚。。。。。。」
郭汜瞪眼怒罵了句,忽覺不妥,眼前這小子怎也輪不到皮糙肉厚四字,自己這不是睜眼說瞎話么,只得慌忙改口,「這小子定然是身上藏了護身寶物,對,定是如此,郭德,還不扒了其衣衫看看!」郭汜說著雙目一亮,越想越有理,心道,定是如此,不然這細皮嫩肉的小子,又怎能在自己七成勁力下不死?
那郭德一聽,也不多言,扔了手中佩刀,一把撲到楚夢身上,用力扒起衣衫來。
但衣衫一除,郭德卻是大驚,眼前這小子的肌膚,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細嫩,就算是曾經上過的那許多女人之中,也萬萬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的。咕嘟,郭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暗嘆,要是這小子,是個女子,該有多好。這般想著,他竟忍不住伸手往楚夢身上摸去。
郭汜也是不免一呆,這小子竟然沒有暗藏護身之寶,那又是如何擋下的自己七成勁力的重擊?
郭汜這一拳,與先前那一拳相比,何啻天壤之別。一個是三成勁力的一擊,而且還是遠在丈外的拳風;一個卻是七成勁力的結實一拳!故而,楚夢先前只是被擊飛而矣,身上全然無事;而此次,卻是如中萬斤巨槌重擊,以至於第一時間便昏了過去。
一道真力忽然傳入楚夢體內,沿著經脈稍一流轉,楚夢原本因重擊而被震的四散全身的天劫勁氣自然而然地向其匯聚,越轉越快,越轉越強,楚夢竟悠悠醒了過來。
楚夢剛一睜眼,卻發現那滿臉鬍子的親兵郭德竟在自己身上亂摸,頓時一陣惡寒,猛一震身,便想擺脫,卻不料,身子剛動,渾身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呻吟出聲。那五臟六腑,就像是移了位一般,稍稍一動,便能令人痛不欲生。
「咦?」郭汜聽到楚夢呻吟出聲,立時一怔,一腳踹開郭德,細眼看去。這小子,竟然這麼快就醒了?莫非,真是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只是,這扮的也未免過於真實了些。
「哎呀,這一拳,打得在下好生舒服,來來來,再來一下如何?」楚夢見郭德被踹開,心中惡寒頓去,想起身,卻因渾身劇痛而絲毫不能動彈,只得出言嘲笑。
郭汜面色大變,心中愈發肯定眼前這小子是個裝瘋賣傻的絕世高手,但要他堂堂車騎將軍這麼甩手逃去,他的面子又怎生下得去,故而暴喝一聲,竟不顧一切地再次出手!
先前那一拳,因仍要防著楚夢會有什麼后著,故而留了三分勁力以圖變化,但這一次,郭汜卻是全力出手,再無絲毫餘力!
一拳擊出,竟無絲毫風聲,楚夢依舊根本連郭汜如何出拳都未看見,便已中拳。但在郭汜出拳的同時,一道渾厚無比的真力隔空傳入楚夢體內,彙集體內的天劫勁氣一同集與其胸膛正中。
郭汜全力一拳正好擊在那勁力彙集之處!
「轟」的一聲,巨力爆發,郭汜被反擊之力震得倒飛開去,身在空中,猛然一個翻身,如大鳥般滑翔開去,竟借反震之力逃去,再也顧不得面子。
而那郭德,卻被爆發的勁力波及,慘哼一聲,飛跌開去,再不曾起身。
楚夢一頭霧水,搞不懂是怎麼回事。自己這次中拳,雖仍不免劇痛,但比之先前,卻是好了太多,這根本就沒有道理啊,自己眼下的身體情況,動一動都痛得要死,被這麼重重一拳,不死也該昏過去才是,卻怎會這樣?還有那郭汜,卻又為何打了一拳后便落荒而逃?
楚夢不解發傻,但那少女卻未發傻。她眼見郭汜逃去,稍稍愣了愣后,便立馬跑向楚夢。
「公子,你怎樣了?」少女一臉關切地看著楚夢。
楚夢笑了笑:「無礙。只是一時動不了身罷了。」
少女略一猶豫,咬咬銀牙,伸出纖纖玉手去扶楚夢,意欲幫其起身,但剛稍稍一碰楚夢,便聽其慘呼出聲,「哎呀!」。少女大驚,慌忙放手,「怎、怎麼了?可是妾傷到了公子?」
楚夢咧了咧嘴,笑道:「無事,比起剛才,這點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不過,一時動不了了,躺躺就好。」
少女心中慘然,看這少年臉上,分明痛得連汗都出來了,卻說比起方才的疼痛還算不了什麼,難道方才。。。。。。他,這又是何苦。忍不住凄聲道:「這般捨身為妾,又是何必?」
楚夢看著眼前少女惶然而又感動的神色,只覺得同那日在大廈之頂,生死離別之際,鄭宓的神色一模一樣,不由眼中漸感迷離,朦朦朧朧間,只覺得似乎又回到了那日,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我楚夢,今生便已無悔!」
少女聞言一愣,卻不知眼前少年為何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難道只是這般萍水相逢,便令眼前少年深深地愛上了她,並願意為其而死么?想到此處,不禁羞意滿懷,一張玉臉已是滿是紅霞。
「公子。」少女輕輕出聲,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小子,不過是一色膽包天的蠢材罷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語音傳入兩人的耳中。
楚夢立時一驚,繼之卻是一喜,這聲音,不是那趙忠老妖怪,還有誰人?趙忠,竟然在他全然想不到的時候出現了,那麼,自己豈非不用死了?
「這位大人,為何如此而言?莫非,認識這位公子么?」倒是少女先反應過來,秀眉微顰,啟唇相問。
趙忠乃一太監,即便面對眼前這般天仙下凡的美色,也是毫不動容,只是冷冷出言:「郭汜那廝既走,汝便得生,亦可以走了,還留在此地作甚?」
少女不言,只是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楚夢。
趙忠瞄了一眼楚夢,冷笑道:「這小子,便是再躺上一天一夜也無法動彈,莫非,汝要留在此地陪其一天一夜么?」
少女先是一驚,繼之卻是決然答道:「公子乃是為救妾而至如此,若真要躺上一天一夜,妾便陪其一天一夜!」
「汝要陪,咱家卻沒這般興趣。」趙忠看了一眼少女,冷冷道,「真要躺上一天一夜,這小子卻是不死也廢了。好了,汝可以走了。有咱家在,這小子死不了。」
少女仍是猶豫,趙忠見了眼中厲芒一閃,陰陰笑道:「怎麼,不走?若再不走,便留下吧。」趙忠本就想殺了眼前少女已絕身份外泄的後患,只是因著楚夢決死相護的原因,生怕因此而惹怒楚夢,致生出事端來,故而才決定放其一命,但眼見少女竟然不走,不免又生殺意。
楚夢聽趙忠話音,知其已生殺機,便連忙道:「有這老變態在,在下已然無事,姑娘,你就先走吧。」
少女一聽楚夢也讓其離開,便放下心來,再想到司徒王允正等著其回去,遂又看一眼楚夢,終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忽然轉身盈盈一拜:「妾貂蟬,多謝公子相救之恩。」言畢轉身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