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有緣人

佛家道家修鍊講究開天眼，以觀天下。

陰陽師驅鬼策妖，通曉陰陽。

世間一直有這樣的傳說，小孩子在成年之前六根清凈，耳聰目明，能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景象。

這些所謂的天眼，通靈，童目其實說的都是一回事。

在人類的生存空間內，一直存在著許多的平衡空間，他們和人類世界並存，表面上互不干涉，但無論人類，鬼魅還是妖靈中，總有蠢蠢欲動或慾念深重之輩，妄圖打破陰陽秩序，擾亂世間的平衡。

在這種情況下，數量眾多卻身體纖弱的人類自然成了其他生靈最先覬覦的目標。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有始作俑者必會誕生與其相悖的力量的產生。

佛，道，俠，應運而生。

而陰陽師身兼這三類人的本領精髓，不僅武藝超群，道術高超，甚至，還掌握了佛家超度輪迴的秘法。

甚至，連西方玄學中的星象學也頗為精通。

或許他們的能力太強了，陰陽師往往都有一個天生的弱項，他們很難通過自身的修鍊打通陰陽門戶的通道。

因此，他們需要藉助收服的鬼物用他們的心眼去感知不同的世界。

能力越強的陰陽師，收服的鬼物也越強，實力自然也越強悍。

但還是那句話，天下事有一得必有一失。

強行與自己收服的鬼物合體通靈會嚴重損傷陰陽師的身體，縮減他們的壽命。

這一個死循環，但，並非沒有破解之法。

陰陽師幾乎都出自各個陰陽世家，普通人很難自學成材。

即便你得到陰陽師修鍊秘法古籍，沒有家族的支持和協助，根本無法自主修鍊。即便能修鍊，前途也極為兇險，靠一己之力修成的陰陽師的普通人，寥寥無幾。

以上的解釋聽起來無懈可擊，但世間之事往往沒那麼絕對。

厲涵那位先祖之所以打破了所有人陳規，成為千百餘年陰陽師第一人，恰是利用了這個絕對。

這個秘密始源於那位先祖的妻子。

只有歷代族長才通曉這個秘密。

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出自陰陽師家，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一次偶然的邂逅和年輕的先祖情定一生。

陰陽師不能與普通人結合，否則會沖淡他們血脈的力量。

這是族規大忌。

但那個先祖卻發現她超乎尋常的天賦。

她有一雙異常清明，超乎常人的眼睛。

能看穿世間萬物的本源。

先祖瞞下所有人，偷偷傳授她陰陽術法的精髓，又想方設法給她安排了一個身份，讓她擁有了一份名正言順的資格。

後來，他們終於如願以償舉行了婚禮，婚後不久，先祖驚詫發現自己擁有了和妻子一樣的能力。

依靠這種能力，他很快在家族脫穎而出，一路披荊斬棘創下了幾百年的輝煌。

本來他也想利用這種方法讓後代子孫擺脫短命的桎梏，然而，他再也沒有成功過。

他嘗試過很多次，從世間找了許多有類似天眼功能的孩童，偷偷將他們帶回家族秘地，教習他們陰陽術。

卻沒有一個孩子像他妻子那樣順利掌握所有的法術。

即便有一兩個天資聰慧的孩子掌握的陰陽法術，很快，他的天眼便會閉合。

先祖不死心，苦心研究了多年，依舊一無所獲。

後來，他的妻子實在不忍心他如此勞心勞力，主動坦白了一個隱秘。

她其實是修行有成的鬼靈，一次意外的機緣重生在一個溺水而亡的村姑體內，不知為何竟融合了對方的記憶，重生為人了。她雖變成了人卻保留了鬼靈的通曉陰陽的能力，故而才能順利學會他的陰陽術。

而那些孩子，都是天生的靈眼，雖能看見不尋常的東西，卻沒有她曾經的能力。

先祖得知這一切后，頹然半日，放棄了這項試驗。

鬼靈重生本是萬中無一的奇遇，更何況修行有成的鬼靈重生在成年人體內，這種機緣，可遇不可求。

自此之後，先祖便淡忘了這件事，直到彌留之際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下一任族長。

至此，厲家每一任族長都在不懈的努力，找尋和先祖夫人一樣天生靈體的重生之人，他們都抱著一個想法，即便自己沒有機緣遇到這樣的人，哪怕能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一份這樣的機緣也是好的。

一千年過去了，卻沒有一任族長成功過。

到了厲涵爺爺這一代，這個秘密雖然還存在，但卻早已塵封成一段往事。

所以，厲涵的父親才會輕易知道了這件事，並把它告訴了自己年幼的兒子。

沒想到，厲涵實在沒想到，他，終有一天，會遇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機緣！

胡圖圖……

你真的是厲家等待了千年的那個有緣人？

我的貴人？

這，可能嗎？

……

「厲涵，這麼早你就來了？我們還沒營業呢？」就在厲涵心思彷徨不能自已的時候，捲簾門一陣晃動，門從內而外打開，胡凱走了出來。

「怎麼了你，失魂落魄的……」見厲涵直勾勾立在大門外，胡凱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圖圖呢？我要見她！」厲涵一把抓住胡凱的胳膊。

「還沒起床呢，你找她有事，哎，你輕點，疼！」胡凱詫異的看了厲涵一眼，對方一如既往俊美，眼圈兒卻蒙著一層黑氣，連下巴上的青胡茬都露了出來。

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褶皺。

「你昨晚幹嘛去了？這麼狼狽？」胡凱更詫異了，厲涵一項酷愛整潔，為何今天如此不修邊幅。看他這樣子，應該一宿沒睡。

「別管我了，圖圖呢，我要見她，我馬上要見她！」

厲涵胸膛揣著一腔熊熊大火，眼角邊緣都紅了。

「你這麼著急見我妹妹幹嘛？把話說清楚，否則……」

「圖圖已經起來了，在樓上鍛煉呢！你上去吧！」

沒等胡凱把話說完，胡大叔慢悠悠走了出來。

厲涵點了點頭，飛一般直衝向二樓。

胡凱剛要攔，胡大叔邁步擋住他，輕輕搖了下頭。

「爸……」

胡凱似想到了什麼，眸光一瞬間凝固。

……

厲涵風馳電掣的衝上了二樓，滿腔激情在看到胡圖圖的一瞬間，不知為何，忽得煙消雲散。

胡圖圖確實已經起床了，但並沒有像胡大叔說的那樣，在康復機上健身。

她穿了件純白色家居睡袍，斜靠在康復機的扶手上，手裡捏這個檸檬在輕嗅。姣好的面容在晨光下白的透明，臉頰雖然消瘦，但雙眸清澈明亮，鼻子微微皺著，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厲涵呆住。

晨光中，少女恬靜的氣息混合著檸檬淡淡的清香，純凈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