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孫堅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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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虎牢關一戰，打破了呂布這個戰神神話，盟軍勢大震，眾將士叫囂叫戰。
盟軍軍陣中央，一個禮蓋下，袁紹身著玄鐵甲，一圍白色披風隨風飄在空中。此時的他，一臉喜色，好生得意，各路諸侯正一雙雙的眼神緊盯著他，等著他下達攻擊的命令。
袁紹明白，今兒無論誰奪了頭籌，最終落得好處卻是他袁紹。只要挑戰奪到頭籌，勝方就能士氣大漲，敵方的士氣卻是低落。這正是攻城的大好時機。
而攻城順利，最終留落的威名就會由他這個領頭人所得，所以當劉關張奪了赤兔后，袁紹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流傳千古的時機到了。
、看著周圍的諸侯早已急不可耐，袁紹揮動手中的三角令旗揚上一指。
「咚咚咚。。。」九對羊皮虎形大鼓由弱漸強響起。袁紹指了指身旁的六道令旗手，六名旗手馬上會意。策馬跑到自己對應的諸侯軍陣，各個手持起一面黑色虎旗，站在陣前。
只見袁紹拔起腰間天子劍，在眼前一豎。頓時，盟軍的牛角軍號響起。
六名旗手舉起手中旗，大叫一聲，
「殺！」
一時間，六方軍陣，如嘶吼的獵豹，向敵方殺了過去，遺留的空氣中，留下六道灰龍。。。。。。。
「哐哐哐！」董卓軍響起鳴金聲。出城迎戰的西涼鐵騎，紛紛回馬，自城門下退回虎牢關內。
「丞相！呂將軍在關下求見。」虎牢關上，一個親兵在董卓腳下拜道。
「不成器的東西！他還有臉來見我！
老子今兒心情大好，故親自上來陣前督戰。不曾想，呂布這廝卻這麼不堪，竟被三個默默無聞的村夫打敗了！真是氣煞我也！去去，跟那小兒說，老子不見，不見！」董卓狠狠言道。
「是！」親兵正要退去，卻被一聲叫聲止住腳步！
「且慢！」董卓身邊一個文人模樣的人阻止道。
「咦？李儒，可有何不妥？」董卓話中已顯露出不耐煩。
李儒乃董卓旗下的最大謀士，董卓在起家時，為了讓他這個手下盡心為己所用，就把自己的女兒嫁於了李儒。由於跟李儒繫上了裙帶這層關係，所以董卓對李儒就格外信任。即使在董卓得勢成為丞相后，雖然是性子大變，眼中目空一切，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禮賢下士，可仍然對自己的這個女婿的意見格外聽從。
而對於李儒而言，雖然董卓是老泰山，但在他的心中，自己的這位岳父就像是一個孩童，心裡喜怒哀樂全部呈現在面上，完全就不懂掩藏。
李儒走到董卓的身邊，低頭掩手附耳，小聲嘀咕幾句。這董卓一時臉色陰沉，一時卻又不住點頭。最後「恩恩！」了兩聲。
「那把那廝叫來！」董卓對出門親兵說道。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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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孩兒未能替義父拔得頭籌，贏的頭陣，實乃不孝，讓父親大人失望了！還請義父降罪於二臣。」一個武將低聲嗚道，雙膝跪拜在董卓身前。眾人一看，眼前此人，除了呂布還能是誰？
不過他發絮繚亂，衣凱破損，那有先前的雄姿英發？可想而知，對於一個生活在完勝的戰爭生涯中的將軍而言，突然敗在三個無名之輩的手上，打擊是多麼的大？
看著呂布拜倒在地，董卓趕緊起身，雙手扶起他這個義子，連聲說道，
「我兒，這是為何？不過只是戰敗而已？所謂長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所以一兩次的失敗沒有什麼？
況且多年來兒為吾行軍打仗，而且不惜性命，總是衝鋒於前。這些種種為父雖口中未說，但心裡是自然清楚，所以對像奉先你這樣的義子，自然是愛惜還來不及，那有降罪之說？
再者，我兒剛剛並不為敗，只是那盟軍乃使小人之行，生怕我兒虎威，竟然恬不知恥的以三對一，以多欺少，圍攻我兒！這戰場上的武風何在？哼！我兒不要心痛，一會隨我回朝，我有大事要做！」
「義父！可那義父送給奉先的赤兔馬？。。。」呂布見董卓並沒有怪罪之詞，也就停止了哭訴，但卻惦記了那被人奪走的赤兔馬！
「赤兔雖好，不過只是一匹馬矣！跟奉先相比，它就什麼不是了！我有麒麟駒，送於奉先。」
呂布大驚，「那可是義父您的坐騎，這讓奉先如何受的？」
「這又如何不能受的？你是吾兒，最好的當然會給你！正所謂，美女，英雄，烈酒和良駒，本就一體，現在我贈麒麟駒給你，正好讓它有了使用之處。話不多言，你就收下吧！」
董卓說完，一聲昂天大笑，望了望身邊的李儒，見李儒點了點頭，就大叫一聲，「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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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戰鬥持續到天黑，方才罷戰。虎牢關中白日的嘶喊聲已經消失不見，而關上關下，卻站立了很多士兵，防止對方的偷襲。
盟軍的主軍帳中，早已是燈火輝煌，杯酒連連。各路諸侯除了負責巡夜的外，個個在帳中舉杯歡慶，大談白天的勝利！
然而，這次勝利的主要功臣，卻以力乏為由，缺席於場！在盟軍另一小軍帳中，卻有一個小宴。劉備正在此中與蘇醒后張揚把酒言歡！
「今日玄德大恩，我張揚銘記心裡。以後若是玄德以後用得著我張揚，盡情說來。我張揚決不推辭！來！干！」張揚舉杯一飲而盡！
張揚見劉備一個文儒，竟然也是一飲而盡，毫不含糊。連忙大呼兩聲，「爽快！爽快！」扭頭對著劉備身後站立的夏雪，笑問道，「敢問，這位是。。？」
「此乃我家嫂嫂，大哥的正室！」張飛一旁叫道。
「原來是玄德的夫人，張揚真有點對玄德心生妒忌了。貴夫人不僅一好相貌，更有一身好武藝，只是一把小小的飛刀，就能在那呂布手中救的我的性命。
來，劉夫人，我張揚敬你一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張揚舉壺添酒，又是一杯豪飲。
夏雪端起酒杯，雙眼卻狠狠的瞪向張飛，直到張飛因怯低頭，這才收眼，舉杯一飲而進。
張揚看著夏雪也是如此爽快，連忙拍手叫好，「劉夫人好性子。今日能遇見玄德等幾位，真乃我張揚的福運！我張揚看慣了官場中的勾心鬥角，明哲保身。像幾位好性子的人，現已不在多見，而玄德更是皇室後裔，更讓我張揚誠心結交。」
「張將軍言重了！你我都是大漢屬臣，為大漢管理地方。於情於理本就應該互應才是！更何況是張將軍這樣的人？
將軍不同某些諸侯，您乃真英雄，真漢子！一直恪守自己，衷心為民，為君，為我大漢江山，實乃我大漢的柱樑忠臣。
備雖勢小力微，但身為皇室宗親，卻心存匡扶我劉家江山大志。像張將軍這樣的忠君之士，備定然盡心儘力的扶持相住！」劉備放下手中的杯盞，正色說道。
「玄德既然把話說的此般清楚，我張揚也就不在搪塞！來！飲完此杯酒，你我兩人以後就是生死同盟了！干！」
「干！」
很快五人舉頭喝完手中酒。
「報！主公！石都尉有要事上報！」
「進！」劉備舉袖擦了嘴角，輕輕令道。
石宗走進營帳，站在劉備身邊，附耳嘀咕幾聲。劉備一時自笑起來。
「玄德！到底何事，讓你如此開心？」張揚問道。
「張將軍，我們快到盟主袁紹那裡。烏成侯孫將軍回來了，此刻正在大鬧著了！」劉備說完，大笑出聲。
看著張揚不解眼神，劉備並沒有做過多解釋。帶著身邊三人走了出去。而張揚也只好埋著好奇，跟了過去。
按照史就，孫堅回來大鬧，肯定是為了副盟主袁術剋扣糧草兵械之事而來。這些劉備心裡很清楚，但這卻並不是喜慶的事。真正讓劉備高興的是，孫堅大鬧不久，那董卓就會引兵退出洛陽，回到他的老巢長安，而這個正是各路諸侯紛紛擁兵自立的開端。而他劉備就能如放掉韁繩的俊馬，打著漢室的正義旗幟，討伐叛逆。
不過這些劉備只能藏在心裡，不可能告訴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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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軍主帳內，一個中年漢子站在正中央，髮絲枯澀，嘴唇乾癟，可即使這樣，也藏不住他那一身逼人的英氣。
加上身後早已浸滿鮮血白色披風，更加顯露他那非凡的男人氣概。
軍帳內一片安靜，沒有了先前的歡慶，相反整個帳內卻是瀰漫了怒氣，這些怒氣都是從帳中這個站立的男子身上發出來。
中年男子雙眼泛紅，眼眶睜的老圓，相似一隻野獸，想吞食台上的人。
「哐」！
那男子一道手影抽起腰中古錠刀，反手插在了地上。
「袁術小兒，今日你非要給我孫堅一個交代。否則，我家傳古錠刀非飲你血不可！」
「孫將軍！大家都是歃血為盟的盟友，何必把事情弄得如此？給我一個面子，坐下來，好好談談，有什麼解不開的頭系，就明面上慢慢說來，何必用刀口說話？」袁紹調節道。
「哼！袁盟主，就是給你面子，我才沒有砍了此賊！
讓我明面上說話，哼！袁術小兒把我推到火坑了，難道我就只是恩恩兩聲，這跟一隻豬對著屠夫哼哼兩下，又有什麼區別？」孫堅雖在對袁紹說道，可是雙眼卻始終不離袁術。
看著沾滿鮮血的孫堅，袁術卻早已心驚肉跳，小聲道，「烏成侯，我袁術可沒有怎麼得罪你吧？」
「沒有得罪？哼！袁術，你可知道，因為你輜重沒有跟上，我吳家兒郎多了多少戰死在那孟津港下？
別說因為你種種，而造成貽誤戰機，怠慢了軍事，從而造成後果的嚴重性，就是因為你讓我死去了兩萬吳家子弟，你可讓我將如何向那些在家裡張望的父老交代？
哼！你若是今天不給個說法，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
袁術本來準備大罵，但那孫堅突然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古錠刀，一下就止住了聲音。他這才發現，眼前這個諸侯不同於其他諸侯，不是他隨意就能威懾住的！
「孫將軍，你知道，各路諸侯的輜重都是由我調配，三十萬人，那麼多的事情，我一時那能忙的過來。加上，自陳留到孟津港幾乎都是水陸，輜重繁重，運送肯定會是很慢的！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其他的諸侯都紛紛吃驚這袁術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今日竟在那孫堅面前縮頭縮尾起來。可是台下的孫堅並不領情，繼續斥責道，
「袁術，就算如此，罪責也要由你承擔。
你想想，我吳家軍是什麼？先鋒！知道先鋒是什麼嗎？恩？哼！你身為副帥，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我已佔領那孟津港，可你的輜重卻遲遲不來。
且不說這些，我斥候給你送了三道催促書。可卻仍見不到後續輜重，等了三天啊！最後為了守護那已佔領的孟津港，
我吳家兵空著肚腹，拿著砍殘的破刀破劍跟敵人戰鬥。
眾位大人都是明眼人，這無刀無劍，又無力氣，還不落敗？如此種種，分明可以看出這袁術小兒分明是嫉妒我孫堅佔了孟津港，所以故做如此下作之事。哼！」
孫堅話完，眾路諸侯頓時對著袁術開始指指點點。袁術一時臉紅大羞，倉促言道，
「你只是一個先鋒將軍，又豈能明白這後勤之事？你的吳家子弟，竟然站在了戰場，死幾個又能怎樣？」
「你！。。」孫堅大怒，一把提起古錠刀，番轉半圈，緊緊側握刀柄。兩個跨步，沖了上去。
「保護主公！」袁術身後的紀靈大喝一聲，一個虛影，站在了袁術的身前。而在他的前面，四個親兵向孫堅衝去。
孫堅冷笑一聲，對著當面第一個親兵一個飛腳，然後向身邊一個橫插，殺死一個，接著一個空翻，兩腿膝狠狠的砸向了緊跟的兩人。就這樣，輕鬆的解決了四人。
「虎將！果然名不虛傳！」在場的各路諸侯心裡紛紛忖道。在場的人都知道，孫堅是靠討匪被郡守舉為孝廉，曾今十五歲時，一人戰敗百餘水賊，並憑著手中古錠刀，一舉殺死了十四人。
本來，眾路諸侯以為只是當地郡守為了顏面，所以存有誇大之意。可今日一見，才知道這孫堅厲害。
「當！」
孫堅朝袁術持續攻去，古錠刀狠狠的砍向紀靈，紀靈乃袁術手下第一好漢，也非等閑，手持寶刀三尖刀，迎了上去。
一時之間，兩人不相上下。可那孫堅先前沒有使出全力一般，碰到紀靈這樣的悍將，孫堅的攻擊更加犀利，雖然只是一個砍下去的動作，但卻自持一身剛猛，攻擊的速度愈來愈快。
「當！當！當！。。」兩支兵器相交之聲愈來愈大，頻率也越來越快。
沒有人敢去勸阻，此時，那孫堅幾經瘋狂。沒有人敢去觸這霉頭。
漸漸，那紀靈有點吃力不消。見著紀靈堅持不了幾個回合，孫堅的攻擊力度就更大了。
「砰！」軍帳的帳牆破出一個大口子，一個手持弓弩的小兵撞進帳內，引起各路諸侯一陣慌張，可那小兵卻是滾落到帳內，倒在地上，扭動幾下，便橫身不起，滿嘴血跡。正在眾諸侯不解時，一個聲音傳來，「他娘的，俺老張在你身後站了半天，你就不知道，還想偷襲孫將軍。」話落人到，一個黑臉漢子從破口走進，不是張飛是誰？而在軍帳的門口，劉備張揚等四人走了進來。
原來，張飛早已發現這個小兵，以為他是董卓探子，想偷襲盟軍盟主袁紹，可是這小兵卻站在帳外好久，一把弓弩描了半天，那些坐著不動的諸侯不瞄，哪個箭頭卻始終對著那因為砍人，而身形不停晃動的孫堅。
張飛想到肯定是內部人搞鬼，所以一下惱怒，猛的一踢，這才有剛剛此場。
帳中，一時安靜，就在這時，一個小兵衝進帳中，
「報！大喜！董卓虎牢關城牆上，原來都是草人，好象都乘夜溜走了！」
「好！給我追！」袁紹立起，排案說道。此時心中儘是欣喜，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