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hapter50
顧景涵也知道夏南尋愛面子,主動替他解圍,「他買下了我們家的房子,去那裡查看也是正常的。」
「啊?買你們家房子的就是他?」
「嗯。」
張毅不屑,「切,那還不如當初讓他直接給錢給你舅舅治病,這麼一折騰,你舅他們反而賺了。」
聊了一會兒,服務員陸陸續續上菜,果然,上來的菜有些都是見都沒見過的。
吃飯的時候,大家說起了網配圈的事,只有夏南尋一個人聽不懂。
飯後,又聊了一會兒,才各自回家。
唐雲西看著賬單,整整吃了五千八,等於秦墨一個月三分之一的工資。唐雲西冷哼道:「那個姓夏的也太狠了,專挑最貴的點。」
秦墨一邊開車一邊回:「沒事,大家開心就好。」
「當初真不該告訴他景涵在哪,讓他到處找。」唐雲西憤憤道。
秦墨輕笑了笑,「我沒告訴他,是他自己找到的。」
「怎麼找到的?」唐雲西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秦墨看著前面的路,「大概是兩情相悅的人,都會心有靈犀。」
唐雲西偏頭看了看他,問:「那,要是我有一天走丟了,你找不找得到我?」
「不會。」
唐雲西不悅,「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不是兩情相悅,所以不會心心有靈犀。」
「心有靈溪當然有。」秦墨偏頭看他,「只是,我一直牽著你,你怎麼會走丟?」
唐雲西坐直了身子,唇邊慢慢浮起一絲笑意,秦墨這人表面正經,說起情話來根本草稿都不用。
——
顧景涵和夏南尋在一塊的時候,話總不多,顧景涵不是話癆,夏南尋也不喜歡說話,所以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氛圍以靜為主。
彼此沉默卻不尷尬才是最高境界的相處模式。
顧景涵想起了唐雲西和張毅在飯桌上提到的,夏南尋去秦墨家樓下蹲守,還去了他的老家。像夏南尋這樣的人,做那種事,似乎有點……出乎意料。
顧景涵裝作無意中提起,「你過年那會,去我家做什麼?」
夏南尋答:「房子我買了,去看看。」
「是么?」顧景涵接著他的話問:「看出了什麼?」
「房子太舊,要裝修。」
「所以呢?你大老遠跑過去,就是想看看怎麼裝修?」顧景涵道。
「順道看看你在不在。」
顧景涵輕咳了一聲,說:「那房子我也不住,不用裝修。」
「始終是你的娘家,要回去的。」
顧景涵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我沒說要嫁。」
「我要娶。」
顧景涵:「……」
——
張毅把白宥暉送到小區門口已經十一點了,下了車抱了抱他,溫柔道:「回去洗個澡就睡覺吧。」
「嗯。」
「我明天也休假,咱們一塊去玩吧。」
「海洋公園?」在白宥暉的記憶中,張毅只帶他去了海洋公園。
「這一次去動物園怎麼樣?」
白宥暉:「……」
張毅笑了笑,「剛說笑的,明天有漫展,我們去看吧。」
「嗯。」
張毅湊過去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晚安。」
白宥暉回到住處,門口蹲了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地上幾根煙頭。
看到了白宥暉,地上的男人站起來,手插進牛仔褲的前口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白宥暉一點也不想看到他,「你來做什麼?」
「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舊愛,你別有了新歡就對我這麼冷淡啊。」男人痞痞地說。
白宥暉依舊風輕雲淡,「別說廢話,直接說目的。」
男人用頭示意了一下,「這裡是外面呢,進去說。」
「就在這,你愛說不說。」
男人過來抬起手搭上他的肩膀,「進屋去,在外面被人看到多不好。」
白宥暉推開他的手臂,「不說就算了。」
白宥暉拿出鑰匙開門進屋,男人推住門擠了進來,白宥暉瞪了他一眼,「誰允許你進來的?」
「宥暉,我是真有事找你。」
白宥暉深吸了一口氣,「說。」
男人看著白宥暉,「我遇上了一點事,你借我十萬塊。」
「沒有。」
男人不信,「我聽說這一年你混得還不錯,十萬塊對你來說小意思吧。」
「我指的是沒有可以借給你的錢。」白宥暉拉開門,「出去。」
男人合上門,順勢把白宥暉按在門上,白宥暉力氣比不上他,推也推不開,「你以為你耍流氓就可以了?」
「借我錢!就算不能十萬,五萬也好!」
白宥暉瞪他一眼,「我一分錢都不借!」
男人盯著白宥暉,勾起唇角,「你男人還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吧,你說要是我抖出去,他會怎麼樣?」
「不會怎樣。」
男人用流氓的語氣道:「那要是全世界都知道你那些事,你說會怎樣?」
白宥暉狠狠道:「塗馳飛,你少給我來這套!」
「我是說真的,十萬塊,你給我十萬塊,我就給你保守秘密,否則,你知道我的意思。」塗馳飛睜圓了眼睛,面目有點猙獰。
白宥暉看著塗馳飛病色的臉上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麼,「你沾了毒品?」
塗馳飛被正中了下懷,身體抽搐了一下,無措地鬆開了白宥暉,胸口劇烈起伏,「十萬塊,不多不少,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我收不到錢,我就把你的秘密都抖出去,我說到做到!」
說完,塗馳飛狼狽地拉開門出了去。
白宥暉走到沙發上坐下,摸起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點了一根煙,默不作聲地抽著。
第二天,張毅一早來到白宥暉的小區門口等,先帶他去吃早餐,再開車去會展中心。來參加漫展的人很多,邀請的嘉賓之中都是一些二次元耳熟能詳的人物。
張毅就像一個小孩子,看到什麼都新奇,學生時代追過的海賊王,火影忍者,現在記憶猶新,看到了這類cosplay,他就忍不住上前去合照。
但是和他在一起的白宥暉卻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一種精神狀態。
「小白,你是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張毅看著心不在焉的白宥暉問。
白宥暉回過神,看著他期待的眼神,「不是。」
張毅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又挑錯了地方。
張毅拉著他的手,「前面還有周邊,我們去看看。」
白宥暉任張毅拉著走,看著他單純的模樣,莫名地有一種愧疚感。
周一,張毅被領導派去解決一起夫妻糾紛案。
丈夫不思進取,妻子想要離婚,孩子她來帶。丈夫不願意,把妻子和孩子都綁了起來,丈母娘發現之後報了警。
張毅最恨這種沒本事但是卻死皮賴臉的男人,接到報警后,第一時間來到現場。逼仄的出租房裡,一個男人拿著刀守在門口,丈母娘指著他破口大罵,他就舉著刀示意,誰也不敢靠近半步。
男人手上拿著刀,張毅和劉祖炎不敢硬碰硬,只好以勸說的方式勸服他。
張毅和犯人在那狹窄的通道里,一說就是兩個小時。最後,終於勸服了犯人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放開。
張毅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白宥暉今天去酒吧唱歌,十點鐘就要回家的。從這裡趕過去顯然來不及。
張毅在十點鐘的時候給了個電話給他,白宥暉叫他不用來了,張毅堅決說:「你等我下,最多等十分鐘!我很快就到了!」
白宥暉掛了電話,在更衣室換了一件衣服,背著包出了門,打算去馬路邊等他。
剛出了後門,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外面,發著精光的眼睛看著他。
白宥暉驚了一下,看清楚了是塗馳飛,才定了神。
「兩天時間,你想清楚沒有?」
白宥暉面無表情,「我沒去想這件事。」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把你的秘密昭告天下,你也不在意?」塗馳飛的聲音有一點顫抖,呼吸也很急促,似乎與上一次見面有點不同。
「那本來就不是秘密。」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塗馳飛靠近他,溫熱的氣息打在白宥暉臉上,白宥暉甚至能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在顫抖,「要是他們都知道了,你一定過得很痛苦。」
白宥暉後退一小步,「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宥暉,你一向嘴硬,這一點我清楚。」塗馳飛臉部抽搐了一下,呼吸變得更加紊亂急促,「十萬塊而已,就十萬,難道你想為了這十萬塊錢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秘密?」
白宥暉意識到他的毒癮快要發作,推開了他,塗馳飛站不穩,後退了幾步,他的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像是在抽搐。
白宥暉轉身往巷子外走,塗馳飛見他要走,從後面撲了上來,摟住白宥暉的身體,顫抖的聲音哀求道:「宥暉,快,給我錢,我,我受不了了……宥暉……」
此時此刻的塗馳飛就像是失去理智的喪屍,白宥暉被他纏住,難以脫身,「放開!」
「求你……宥暉,我求你……」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巷子盡頭跑來,背著光白宥暉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從身形上可以看出,是張毅。
塗馳飛被突然出現的張毅抓住肩膀扔了出去。塗馳飛的身體甩到牆上,貼著牆,身子軟了下去,他抱著雙臂,全身抽搐起來。
張毅看著地上的人,感覺不對勁,「草,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白宥暉平復了一下心情,「他毒A癮發作了。」
張毅過去抓住地上抽搐的人的領子,那人臉色發白,嘴裡呢喃著,「給,給,給我一口……」
「敗類!」張毅鬆開他的領子低聲罵道。
張毅打了電話給值晚班的同事,讓他把塗馳飛帶回了公安局。拘禁十五天,並且送戒毒所強制戒毒。
「剛才沒嚇到你吧?」張毅一邊開車一邊問。
「沒有。」在酒吧里什麼人都有,他都見慣了。只是他沒想到,塗馳飛會變成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