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35 章

135.第 135 章

「王妃,王爺來了。」

石氏捂著嘴咳嗽幾聲:「我知道了。」

和親王走進屋,見石氏面色蒼白,本來準備轉身離開的他停下腳步,「請太醫看過了么?」送父皇下葬的時候,石氏突然身體不適,他只好派人把她送回來。

現在天色將晚,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過來看看。雖然石氏現在很多做法他不認同,但畢竟兩人同床共枕多年,他到底做不到視她為無物。

「妾身已經沒什麼大礙,讓太……王爺擔心了。」石氏看了眼他身上的披風,這件披風她從未見過他穿過。

「沒事便好。」屋子裡安靜下來,和親王與石氏早已經是無話可說的地步。和親王知道石氏想要嫁的不是他,而是太子,未來的帝王。他現在一個末代太子,在新朝管理下苟延殘喘的王爺,並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石氏見太子態度冷淡,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她嫁給他以後,誰不稱讚她端莊賢惠,現在他卻與她離了心,她現在用盡心機算計,又圖個什麼?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成婚這麼多年,難道這點情誼也沒有了?

不過石氏性格向來穩重,她心中儘管有萬千的不滿,也不會當著下人的面,把這些話說出口。

「王妃,」一個下人面色驚惶地跑了進來,連屋子角落裡站著和親王都沒有注意到。

「王妃,您讓小的們買的東西,沒有買到。」

「你說什麼?!」石氏站起身,走到這個下人面前,「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店家太聰明,屬下等人也沒有料到,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下人跪在地上,神情比石氏還難看,這件事敗露,他們必死無疑。

石氏茫然地站直身體,半晌后她想起站在角落裡的和親王,張開嘴想要說什麼,但是這件事實在牽連甚大,她不敢開口。

和親王從她臉色上看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並且十分嚴重的事。想到石氏可能背著他做了膽大包天的事情,和親王深吸一口氣,「發生了什麼事?」

王爺,我……」石氏肩膀輕輕一顫,她垂下眼瞼,不敢直視和親王的雙眼。

「陛下有命,宣和親王進宮。」

聽到這聲傳報,石氏嚇得渾身癱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麼?!」太子抓住她的雙肩,眼神凌厲地盯著石氏,想從她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石氏恐懼地搖頭,崩潰大哭起來。

「和親王,」王德踏進屋子裡,無視坐在地上痛哭的石氏,面無表情道,「陛下有命,宣王爺立刻進宮覲見。」

和親王鬆開石氏,起身整了整衣袍:「臣領旨。」

大月宮中,班嫿讓宮女也自己重新梳了一個髮髻,確定斷掉的頭髮全部被藏在了裡面,心情才由陰轉晴。

「娘娘,這飛仙髮髻您梳起來真漂亮,」如意捧著鏡子讓班嫿看梳好的髮髻,「就跟壁畫上的仙女兒似的。」

「你的嘴還是這麼甜。」班嫿站起身,看了眼外面的被夕陽映紅一片的天色,走出內殿準備到御花園逛一逛。

剛走出殿門,她見王德帶著和親王去了御書房的方向,皺了皺眉,轉身對身後的宮人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娘娘,」如意開口道,「您不去逛御花園了?」

班嫿看了一眼,笑了笑:「我要在這宮裡住幾十年,什麼時候不能去看?更何況這會兒天也晚了,去御花園也看不了什麼東西。」

如意見攔不住,只能福身行禮退下。

和親王跟著王德走進內殿,見容瑕端坐在御案前,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

若是以往,容瑕早已經開口免了他的禮,但是今天容瑕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彷彿是在打量他,又或者在衡量著什麼。

屋子裡安靜很久后,容瑕終於開口:「賜座。」

御書房的格局沒有太大變化,但是裡面的每一個物件都是新換上去的,對於和親王而言,此處既熟悉又陌生。他朝容瑕拱手,「不知陛下宣召微臣,是為何事?」

容瑕放下手裡的書,面上帶了幾分感激:「王爺深明大義,願意禪位給朕,朕心中十分感激。自登基以來,不敢對王爺有半點慢待,若是有什麼不足之處,還請王爺指出。」

和親王覺得容瑕這話有些不對勁,他起身對容瑕行了一禮:「陛下對微臣甚好,微臣並無任何不滿。」

「既然王爺對朕並無不滿,那你為什麼要派人刺殺朕的皇后,還拿皇后做餌,誘朕上鉤?!」容瑕把桌上的茶盞砸在地上,這是他第一次沒有顧忌的形象,在外人面前發這麼大的脾氣,「即便朕奪了你的帝位,你對朕萬分不滿,你沖朕來便是,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向嫿嫿下手!」

和親王驚愕地看著容瑕,這是怎麼回事,嫿嫿遇刺?

「嫿、皇后遇刺?!」和親王語氣里有幾分焦急,「皇后現在怎麼樣了?」

容瑕看了他一眼,冷笑:「王爺這個時候,倒是記得嫿嫿與你的兄妹情誼了。這個天下,早已經被朕收在囊中,若不是看在嫿嫿的顏面上,朕又何必留你們一條命,還許你們爵位。而你們這些人,又把嫿嫿當做什麼?」

自從登基以後,很多前朝官員容瑕雖沒有重用,但也沒有要這些人的性命。但容瑕沒有想到,他一時的仁德,竟讓這些人起了貪念,讓他們與太子再度勾結,意圖謀殺他奪回帝位。

「陛下,微臣絕無此意,」和親王站起身,「大業早就日薄西山,微臣也自知之明,又怎麼會有奪位之心。請陛下告訴微臣,嫿嫿究竟怎麼樣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稱班嫿為皇后,而是叫了兒時的昵稱,嫿嫿。

情急之下,也不再顧忌禮節不禮節。和親王不明白,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才幾個時辰過去,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皇后無礙,」容瑕沒有錯過和親王臉上一絲一毫情緒,「王爺說此事與你無關,但是抓住的刺客中,不少人是你的舊部,這些人對你忠心耿耿,直到現在都一口咬定他們是戾王的人。王爺若是不忙,隨朕去天牢走一趟吧。」

「微臣願意前往。」

御書房門打開,容瑕面色微變:「嫿嫿?」

和親王見班嫿面色紅潤,並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他給班嫿行了一禮,「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王爺不必多禮,」班嫿對他笑了笑。

容瑕見她笑容如常,以為她沒有聽見書房裡的話,正準備鬆口氣,班嫿開口了。

「我也想去天牢看看,你們帶我一起去。」

容瑕:……

他扭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杜九,杜九往後縮了縮腦袋。皇後娘娘不讓他出聲,他哪敢發出聲響?陛下您都要費盡心思討好皇後娘娘,他們這些苦巴巴的護衛,還能幹什麼?

「我不能去?」班嫿挑眉看容瑕。

「好,一起去。」

和親王見到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繃緊的下巴鬆開了幾分。

天牢由大理寺與刑部的人共同看管,裡面關押的都是十分重要的犯人。這裡守衛森嚴,除非有陛下的旨意,犯人的親友皆不能來探望。

班嫿發現這裡的守衛各個表情嚴肅,面相還帶著幾分凶煞之氣,滿臉寫著「閑人勿進」四個大字。

即使帝後到來,他們也只是規規矩矩地行禮,而不是迫不及待地上前討好。班嫿走進裡面后,還回頭看了眼那些站得端端正正,肩寬腿長的守衛。

容瑕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捏了捏她的掌心,不讓她眼睛亂飄。

這些男人,有他好看么?

班嫿對他無辜地眨眼,一副你捏我幹什麼的樣子。

容瑕被這個眼神看得心癢難耐,又捏了幾下她的手,才把心底的情緒勉強壓下來。

下台階的時候,容瑕看了眼班嫿身後華麗的裙擺,彎腰順手提起她的裙擺,待過完台階,才把裙擺放下來。他做得極其自然,卻讓天牢里的守衛與和親王看傻了眼。

「微臣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和親王。」劉半山從裡面迎了出來,也注意到了陛下幫皇後娘娘提裙擺的動作,不過他掩飾得極好,任誰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不必多禮,」容瑕直接道,「那些刺客關押在何處?」

劉半山看了眼和親王,躬身道:「請陛下隨微臣來。」

陛下願意帶和親王來這裡,說明陛下還對和親王留有一絲餘地,若此事真與和親王無關,看在皇后的面上,陛下應該不會太過為難和親王。

此時被關押在天牢的刺客早早已經沒有活著出去的打算,但是當他們看到和親王也被皇帝帶進來以後,幾人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劉半山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心裡一沉,看來這事真的與和親王有關。

「你們……」和親王看到這些刺客,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我不是讓你離開京城,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回來了?」

「和親王,您沒聽說過什麼叫人為財死?」一個刺客開口道,「你給兄弟們那點銀子,能夠什麼使?戾王為人雖殘暴,出手卻大方,銀子、房子跟女人,兄弟們跟著他樣樣不缺,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去那些窮鄉僻壤之地過苦日子?」

「既然你已經成了新朝的王爺,就不要管我們這些兄弟了,我們也不想跟著你這種沒有骨氣的主子。」

和親王面色蒼白地看著這些刺客,這些人都是從小陪伴他的死士,說話的這個,因為他在背上中了一箭,養了一年多才緩過元神。還有一個,因為他斷了三根腳趾一隻手臂,其他幾人對他也是忠心耿耿,恨不得以命報之。這些人怎麼可能會為了蔣洛,做出這種事情?

和親王忽然想起進宮前石氏的反應,他怔怔地看著這些人,半晌才用沙啞的嗓音道:「是不是石氏讓你們去做的?」

幾位刺客齊齊變了臉色,倒是剛才說話的刺客再度開口,「和親王真有意思,你嫌王妃人老珠黃,休了她便是,怎麼把這種黑鍋也給她背?好歹是一夜夫妻百夜恩,您這樣未免太無情了些。」

這個刺客話里話外都在埋汰和親王,但是每句話都把和親王摘得乾乾淨淨。

班嫿就算對陰謀算計半點不感興趣,這會兒也想明白了過來。這些刺客十有八1九是石氏借用表哥的名義召集起來的,刺殺事件敗露以後,這些對錶哥忠心耿耿的刺客死也不願意連累他,所有一口咬定他們都是蔣洛的人。

反正蔣洛缺德事做了那麼多,多背一口黑鍋,也沒有關係。

班嫿能夠想明白的事情,容瑕更是猜得到,他不想看這種主僕情深的場面,直接道,「和親王,朕帶你去見一見戾王。」

刺客以為容瑕是想讓蔣家兩兄弟對質,都鬆了口氣。

看來成安帝真的有些懷疑戾王,這樣他們也就放心了。

去關押戾王的地方,要途徑其他天牢。路過天字七號牢房時,班嫿看到關押在裡面的中年婦人,停下了腳步。

這個人是浣花閣的老鴇,也是殺手樓的樓主,除去華服金釵以後,她看起來老了不少。

老鴇也看到了班嫿,她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對生死已經置之度外。

班嫿輕笑一聲,抬腳便走。倒是老鴇在聽到她這聲輕笑以後,猛地扭頭看了過去,只能看到班嫿被眾人簇擁著離開的背影。

她想著關在更裡面的長青王,再也平靜不下來。

再好看的男人,長時間不洗漱不換乾淨衣服,也與街邊的臟人懶漢沒有差別。長青王曾有張俊秀的臉,但是班嫿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頭髮打結,渾身臟污的男人。

什麼風度,什麼貴氣,都化為了煙雲。

「長青王,」她站在牢門外,看著雙手烏黑的長青王,聲音平靜道,「我心裡有個疑惑,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解答?」

容瑕與和親王停下了腳步,容瑕看了眼班嫿沒有出聲。

大約是關在天牢的日子太久了,長青王整個人變得暮氣沉沉,再無往日的風流倜儻。他看了班嫿幾眼,聲音平靜道,「問吧。」

「當年那隻會說皇上萬歲的八哥,是有人故意陷害你,還是你演的一場戲?」

「沒想到乖侄女還記得這件小事,我都快忘記了,」長青王得意地笑出聲,「出生於皇室,真真假假又何必執著,表侄女尚有幾分赤子之心,倒是一件幸事。」

他黑黝黝地目光落到容瑕身上:「只盼後宮長長久久的生活,不會埋沒你這份性情,讓你變得與那些女人一樣,蒼白死寂。」

容瑕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人啊,最稀罕的一顆心,最不值錢的也是一顆心,」長青王低笑出聲,「但願好侄女這輩子永不後悔,一笑到老。」

「承你吉言,」班嫿微笑著點頭,「表叔可要好好活著,這個天牢寬敞透氣,多住幾年,你便習慣了。」

長青王臉上的笑意僵住,他瞪大眼看著班嫿,就像是在看可怕的怪物。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大概已經心裡有數,表叔不用為我解答了,」班嫿笑顏如花,眼角眉梢都是燦爛的顏色,「請表叔好好休息,到了這裡,你就不用操心朝堂爭鬥陰謀詭計了,多好呀。」

劉半山:不,他不會覺得好的。

和親王:表妹的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性格。

容瑕握住班嫿的手,他沒有說任何辯解或是承諾的話,但是卻不顧四周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地、緊緊地把班嫿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劉半山摸了摸鼻子,這裡是天牢,是關押重犯的地方,身為帝后的這兩人,就不能在重犯面前彰顯一下帝后的威嚴嗎?

這麼手牽手,黏黏糊糊的,就跟出來遊玩似的。

陛下變了,再也不是當年沉穩大氣的陛下了。劉半山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當年他跟隨陛下的時候,陛下還是弱冠之年,但是行事手段卻已經無人能及,引得無數人折服。

他年幼時聽母親提過,這個世間沒有完美無缺人,若是有,這個人一定活得不會太開心。

小時候他不明白,直到投入陛下麾下,眼看著陛下冷靜地安排一件又一件的大事,才懂得了母親這句話的意思。陛下處處算計,步步謀划,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裡只分兩類,一類是有用的,一類是沒用的。

唯一的意外就是靜亭公府。

那時候皇後娘娘還只是一個鄉君,卻鞭笞雲慶帝欽點的探花,還鬧到了朝堂之上。文人的嘴何其犀利,皇後娘娘得罪了文人,哪還有什麼好話給她?

但是在這個時候,陛下竟然站了出來,他不是與文人們同仇敵愾,而是幫著皇後娘娘說話。

當時他只以為這是陛下有意交好班家,並且知道雲慶帝喜愛班皇后,才會幫著班皇后辯駁。現在回想起來,只怕陛下那時候對班皇后,已經有些許好感了。

再後來杜九查到班家與武將們私下有來往,甚至連兵部尚書趙瑋申也常給班家傳遞消息,陛下當時是雲慶帝的密探隊長,卻沒有把這個消息交上去,而是壓了下來。

若陛下把這個消息遞上去,就算大長公主有辦法洗清雲慶帝對班家的猜忌,班家也不會從伯爵升為國公,班皇后也不可能從鄉君變為郡主。

他只當陛下有意拉攏班家,利用班家在武將中的地位,所以才會幫班家一把。事實證明,這真的是他想多了。陛下不僅沒有利用班家的人脈,甚至還幫班家把事情抹得乾乾淨淨,就算是多疑的雲慶帝,也看不出半點不妥。

無情的人,一旦動感情,那就是枯木逢春,老房著火。不摧枯拉朽,心甘情願奉獻一場,那便不叫動心。

什麼都要算計的陛下,這輩子唯一沒有算計的,大概就只有班皇后的感情。

看著前方雙手交握的男女,劉半山扭頭去看和親王,見他神情竟然比自己還要自在。

不愧是做過太子的人,這適應能力就是比他好。

最裡面的天牢房間,用一扇沉重的鐵門鎖著,鐵門上只有不到巴掌大的通風口,從門外往裡看,只看到黑洞洞一片。和親王心底一顫,二弟就被關押在這裡面嗎?

厚重的鐵門打開,和親王眨了眨眼,才勉強看到這個昏暗的屋子裡有一個鐵牢籠,牢籠里坐著一個人,這個人動也未動,不知是死是活。

劉半晌點亮兩盞燭火,屋子裡的光線才亮上了一些。

「二弟,」和親王看清籠子里的人,邁開步子往前跨了幾步,忽然他頓住腳,回頭看了眼容瑕以後,推到了容瑕身後。

但是他這細小的動靜,卻被關在牢籠中的蔣洛發現了,他抓住牢籠,滿臉狂喜的看著和親王:「哥,大哥,你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

「這裡我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帶我走。我再也不跟你鬧了,再也不跟你爭了,你救救我吧。」

和親王見他身上穿著乾淨的衣服,臉與手也是乾乾淨淨地,看起來比關在外面的長青王不知好了多少倍。他唇角顫了顫,終究沒有開口為蔣洛求情。

蔣洛見和親王沒有說話,拚命地朝籠子外伸手,二十多歲的男人,哭得滿臉狼狽:「哥,你不能不管我,你是要我死在這裡面嗎?」

「戾王殿下,微臣看管你的時候,可從未虐待過您,您這話若是讓和親王殿下誤會,豈不是要讓微臣以死謝罪?」劉半山捧著一盞燈走了過來,似笑非笑看著蔣洛,「還請殿下莫要亂說得好。」

蔣洛看到劉半山,渾身嚇得一顫,就是這個狗東西,整日把他關在陰暗的屋子裡,不讓人跟他說話,也不讓人出現在這個屋子裡。每日除了一日三餐與換洗衣物送進來,便再無人出現,而且這些人就算出現,也當他不存在一般,一句話都不說。

這種不打人不罵人的手段,一兩日還好,時間久了才知道,這才是最痛苦的折磨。有時候蔣洛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做過皇帝,他是不是真的還活著,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然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安靜,安靜得讓人想要發瘋。

劉半山曾經只是一個他不看在眼裡的小官,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溫和的人,卻有這種詭異的折磨人手段。

所以當他看到和親王以後,本就緊繃的情緒,終於崩潰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甚至看不到班嫿與容瑕,因為他知道,大哥一定會包容他,一定會忍讓他,即便是他做了錯事,只要他求一求,哭一哭,大哥就會心軟。

但是他卻忘了,他的大哥已經不是太子,而這個天下也不姓蔣,就算和親王想要救他,也沒有辦法。

和親王看著樣子有些不太正常的二弟,雙唇顫抖了很久,也說不出一句求情的話。

那些死在二弟手中的人,已經沒有機會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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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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