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肯尼斯的憂鬱(下)
6、肯尼斯的憂鬱(下)
心臟在鼓動著。
就算從外面似乎也能聽到激烈的心跳聲。
和敵人的servant同處於這個狹小的空間里絕對談不上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此刻電梯里總共有6人。
肯尼斯先生和他的未婚妻索拉,以及引領兩人前往頂層的侍者算是一組,而兩位少年和另一位侍者則是另一組。
肯尼斯覺得自己彷彿化身成古羅馬時代的角鬥士一般,和27祖之類的傢伙同處在一個籠子里。
身邊就是能夠隨意收取他生命的強悍怪物,這種自己的生命無法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無力感,簡直就如同絕對秩序中的混沌一般令他無法接受。
必須立刻將lancer叫出來!!
一個念頭這樣響起,但很快被另一個念頭按壓。
真的要在這個地方把lancer叫出來么?在這個狹小的地方,若是稍有異動的話恐怕會在一瞬間被幹掉吧。
對方即使是小孩子也是堂堂英靈,不可能會錯過lancer實體化時的那一絲間隙。
想到這裡,肯尼斯不由得猶豫了。
「魔術……」那邊的少年突然開口說道。
如同巨大的爆炸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一般,令肯尼斯先生猛的一個激靈。
用來保命的魔術已經悄悄準備妥當,隨時隨地都能做最後一搏。肯尼斯懷著必死的決心,展開了可能是人生最後的魔術。
「這個難道是魔術么?」近在咫尺的似乎是master的少年開口向自己身邊的少年說道:「居然能夠讓這麼大的一個鐵箱子上升,這一定是依靠了魔術的力量吧。」
「不,這是由機械驅動的,在這個時代魔術並不是什麼主流,特別是在這種地方。」在他身邊的紅眼少年解釋道。
「機械?阿基米德的那一套??」少年歪了歪腦袋,陷入沉思。
電梯里再度回復了安靜,只餘下電梯運行的嗡嗡聲,肯尼斯被吊起來的心重新回到了原地,他悄悄的鬆了口氣,同時,腦中浮現出一大堆疑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似乎是master的少年對於現代社會一無所知,而似乎是servant的少年卻更像是一個現代人,難道其中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么?還是說這兩個少年居然能夠通過對調身份來瞞過聖杯戰爭其他的參加者?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這兩個少年就這樣明目張胆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特意向自己暴露身份又隱藏了怎樣的真意呢?
不明白!完全無法理解!!就算是被譽為天才的肯尼斯也想不出對方隱藏了什麼陰謀詭計,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並前所未有的期待著電梯趕快到達目的地。
「喂!」似乎是master的少年又開口了。
肯尼斯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他的呼吸再一次被打亂。
「吉爾,我想要剛才那種巧克力飲料,還要點心,我要一邊看書一邊吃。」
「到時候幫你叫客房服務吧。」
死小孩!!竟然在晚上吃甜點,詛咒你牙齒統統蛀光!再次被嚇了一跳的肯尼斯先生咬牙切齒的詛咒起這個討厭的死小鬼。
電梯上方的數字在不斷跳動,標誌著這個狹小的鋼鐵牢籠正在徐徐上升,對於肯尼斯而言這個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此刻的他簡直就是度秒如年,每一秒鐘都是如此難挨。
不管是多麼難捱,這段令肯尼斯心驚肉跳的經歷也終於到了結尾。
伴隨著叮的一聲脆響,電梯終於在預定的31層停了下來。
電梯的大門被打開,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
終於!!看著敞開的大門,在這最後一刻,明知道不該在敵人的面前流露出破綻,但肯尼斯先生的臉上還是不由得流露出如釋重負的輕鬆表情,
然而,疑似master的少年彷彿故意要和肯尼斯先生過不去一般,面對著開啟的大門,他並沒有走出去,而是留在電梯里再度開口說道:「上面還有32層吧,為什麼我們不是住在頂層?」
「因為有人將整個頂層都包下來了吧,真是毫無意義的鋪張。」
「嘖!那種傢伙,絕對饒不了他!」
「呵呵……」英靈用血一般鮮紅的雙眸,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渾身僵硬的肯尼斯先生。
肯尼斯覺得自己的體內的血液都要凍結了。
凡的嘴裡還嘟囔著什麼,被她的從者拉著,不甘不願的離開了電梯。
大門關上,電梯經過短暫的上升之後,停在了32樓。
將侍者趕走之後,在這個只屬於自己的樓層里,神經幾乎將要崩斷的肯尼斯終於如釋重負,如同脫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lancer!出來!」他大聲呼喊。
一直以來保持著靈體化的servant恭敬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是,隨時候命。」
在眼角下有著一顆淚痣,一摞頭髮垂在眼前的英靈,那就是肯尼斯的servant,以槍兵的階職降臨此世的迪盧木多.奧迪那。
在迪盧木多現身的一瞬間,肯尼斯的身側,一道火熱的視線迅速迎了上來……
肯尼斯用淡漠的語氣說道:「lancer,對於剛才的servant你覺得如何?單獨對上他的話有勝算么?」
「請交給我吧,吾主,我必定會為您獻上勝利的榮耀。」
「毫無意義的諂媚!lancer,收起你這套無聊的把戲,我要的是更有意義的回答。」
「萬分惶恐,我的主上,但是我迪盧木多即使拼上性命,也絕對會戰勝所有的敵人。」
「哼,只是拼上性命毫無意義,我需要的是確實的勝利!真是的,毫無用處的傢伙,還以為能夠稍稍派上點用場!」
「非常抱歉,主上。」lancer連忙垂下頭,額前的頭髮也無精打採的耷拉了下來。
肯尼斯始終認為自己這個servant有點不對勁,剛一出現就說什麼要將所有的忠誠獻給此世唯一的主上之類的忠言,但英靈之流,難道不是因為有著想要實現的願望,因此才會回應聖杯的召喚么?那麼作為lancer的迪盧木多,他究竟有著何等的願望想要實現呢?關於這一點,這個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精明的傢伙卻死活都不肯透露。
他只是來來回回的宣稱自己僅僅想要獻上所謂的忠誠,宣誓為自己的master贏得這場聖杯戰爭。這怎麼可能!!
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條件的忠誠。對於肯尼斯而言,lancer的言論可笑之極,完全是一派胡言!這個險惡的英靈絕對在隱瞞著什麼。
因此,肯尼斯才會以謹慎的態度對待lancer,而作為有著某種【前科】的英靈,肯尼斯更是注意著不讓這個傢伙過多的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露面。
在聖杯戰爭中,讓自己的servant保持靈體化,跟隨在自己的身邊,這是基本的策略,但就在今天,這條策略卻被顛覆。
敵人的servant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幾乎令自己遭遇滅頂之災。
如此一來,肯尼斯就產生了疑惑,是否要在今後讓lancer以實體化的姿態,始終守護在自己的身邊呢?
就在肯尼斯先生猶豫不決的同時,在他的身邊,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正在心中默默的做著比較。
自己的未婚夫,這個被世人稱呼為天才的男人,就在剛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出愚蠢的醜態。
或許這個高傲的笨蛋並沒有發現,但索拉憑藉女性的細心,卻很清楚的察覺到了那兩位少年,或者說那位少年master的用意。
單純的……惡作劇。
看著自己的未婚夫一驚一乍惶恐不安的樣子,索拉幾乎已經能夠預料到在電梯大門關上之後,那個少年壞笑連連的樣子了。
而這個可憐的,自以為是的笨蛋卻懵然無知,被對方牽著鼻子玩弄。
反觀那位器宇軒昂的英靈閣下……
紅髮的魔術師小姐垂下了眼帘,時不時的用熱烈眼神偷看對方……
剛才肯尼斯似乎正在考慮是否要讓他保持實體,如此以來,就必須換上現代服裝才能保證出行吧。
穿著得體的西裝,那樣的迪盧木多大人似乎也別有一番風情,如果能夠牽著他的手……光是想到這一點,就令索拉渾身發熱……
腦中激烈的描繪著迪盧木多的西裝版本,一絲緋紅悄悄的爬上了索拉的雙頰,這或許就是這位女魔術師遲來的初戀吧,對象絕不是家族指定的天才未婚夫,而是一位英靈,一個虛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