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結婚戒指

chapter 24 結婚戒指

和渝悅一起逛街對於君禕來說是很輕鬆的事情,她們都了解彼此的喜好,也清楚對方適合怎樣的服裝造型,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什麼是最合適的。

所以她們很快買到了各自的衣服,不過渝悅不打算太過顯眼,她本來就不再被邀請的賓客名單裡面,稱得上是「偷渡」人員,自然需要低調一些。

君禕買的黑色修身禮裙,某個大牌這一季的最新款,剪裁利落簡單,低調不張揚,到腳踝的長度,恰到好處顯出君禕高挑的身形,腰間的收緊處理勾勒出細瘦的腰身,細細的肩帶以及淺V領剛好露出鎖骨來,背後倒是有些別有心思的小設計,心形鏤空能夠窺見薄如蝶翼的肩胛骨,不過君禕把頭髮放下就能遮住大半,但這種影影綽綽的性感更是撩人。

很滿意自己一眼相中的裙子,渝悅那邊則是糾結了一番才做出選擇。

最後她打算穿的偏職業一點,也是黑色,不過是設計感大氣的西裝套裝,配上同色系高跟鞋,靠著內搭的白色蕾絲弔帶,在職業的氣質里中和了一絲女人的柔和以及性感。

渝悅是打算要借著這個場合讓別人知道,以前她被豬油蒙住了心,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只知道去追求愛情,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會成為最有資格繼承家業的那個人。

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挽回的,時間、生命和愛,你想要挽留卻漸行漸遠。

所以渝悅從來不想要去挽回那段感情,被鄒城判斷了,她就應該繼續往前走,最好是把他甩在遠遠的身後,讓他這輩子都沒可能追上她的人生。

渝悅試好衣服,直接一把摟住了君禕,故意調戲她說:「來,讓爺看看,長得不錯就拉回去給我暖床。」

君禕默默掏出口紅扔到渝悅臉上:「先把你的保護色上好再說。」

大紅色口紅一抹,渝悅便有了大殺四方、橫掃千軍的強大氣場,冷艷無雙。

她們回到公寓喝了一杯水,許慎便回來了。

君禕立馬將渝悅拋到腦後,手裡還握著自己的水杯就迎了上去:「手術還成功嗎?」

許慎眉間疲憊一掃而空,帶上笑意,順手將君禕手心裡的水杯拿過來,放到唇邊,一飲而盡。

君禕:「……」啊,間接接吻了,有些羞澀。

渝悅:「……。」不是說這個人有潔癖嗎?

許慎喝完水,看了一眼時間,他回來的時間剛好,這個時候出發過去剛好。

他去衣櫃里拿出手工定製的衣服,一件棗紅色襯衣,立體的輪廓襯得他肩膀寬闊,腰線硬朗,西裝褲子更是顯出兩條筆直大長腿。

將髮絲攏起,露出飽滿額頭,下巴線條也顯得分明起來,眉眼裡的冷淡自有一番矜貴氣質。

許慎從卧室出來的時候,外套就隨意搭在手臂上,準備到了地方以後再穿上。

君禕看一眼許慎,就發現渝悅正在對她擠眉弄眼的,意思很明顯,祝賀她撿到了一塊寶貝。

在途中,渝悅坐在後座,忐忑道:「晚宴就在那家人家裡舉辦是嗎?那應該不會請太多人哦……。我去會不會真的特別明顯?」

「除了內廳,還有個很大的院子,賓客不多,但也不會太少,再加上各自攜帶的伴侶,問題不會太大。」

許慎冷靜分析一番,但也不敢做出絕對保證。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渝悅憤憤道,「要是邀請函到我手裡來了,我肯定是要親自去的,誰曉得都被我那舅舅給搶了去。」

君禕有些擔心:「他的目的應該很明確是要覬覦家產了吧?」

「肯定啊,我爸這邊的親戚都有自己的生意,不會在意我爸的公司,爺爺當年手中的實業有很多種,都是平均分配的……。我媽那邊,也只有這個舅舅喜歡做生意,什麼事情都要插一腳,偏偏我媽又很疼她那個弟弟……」

說起來還要追溯到渝悅母親那邊,渝悅的外公外婆有四女一男,渝悅的母親是最大的一個女兒,而程福生就是他們的老來得子,最小的一個兒子。

渝悅是知道自己母親那邊的家人都很寵著舅舅,所以當他提出要來渝家公司幫忙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攔。

只要外公外婆一說,渝悅的父母自然都會答應下來。

但渝悅也沒有想過自己這個舅舅,竟然真的會想要和自己爭奪,現在知道了,就不能像過去那樣全然無憂無慮。

「以前我把時間都放在鄒城身上,才耽誤了,現在不會了,我始終是我爸唯一的女兒,只要我表現的好,他搶不走的。」渝悅暗暗發誓,一定不能再把自己的繼承權給輸掉了!

尤其現在程福生已經擔任了公司的財務總監,渝悅這個副總經理加董事之一的位置,看起來官大一級,然而手中實權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大,她做很多事情都還要經過其他幾個副總經理的統一商討,尤其這次程福生讓她來最後負責競標,要是輸了……。她這個副總經理的位置更加只是個擺設了。

渝悅也根本不好意思再去向父母要求什麼,他們當初本就不願意渝悅和鄒城走的太近,當年太幼稚不明白,現在才知道,父母看人的眼光至少比她要准多了。

鄒城是從山溝里飛出的鳳凰,可是野心也大得很,渝悅根本無法拴住他的心。

如果不是意外發現了鄒城劈腿的事情,她都懷疑鄒城是不是會就那麼隱瞞到他們結婚,一直到從她這裡把渝家的產業一點點吞噬以後,再一腳踹開她?

這個想法光是在腦海里轉一圈,都足以讓渝悅心底發涼了。

君禕嘆了口氣,只能說:「慢慢來吧,現在發現了也還不晚。」

許慎默默聽著她們的對話,眼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了地方君禕才發現,原來今晚宴會舉辦的地方,竟然就在許慎家大宅所在的大院裡頭。

路過許慎家紅色小樓的時候,君禕還說;「老爺子在家嗎?我們一會兒要不要來看看?」

「都不在,爸媽出國了,老爺子去了醫院,去陪他一個老朋友。」

「好吧,那隻能下次再來了。」

車子在一棟白色洋樓外面停下的時候,君禕就聽到心裡咯噔了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連帶著她渾身的血液都冰涼下來,那些狂喜還沒有來得及全部消退,就被一陣巨大的力量給撕碎了。

下車的時候她忍不住腿軟了一下,剛好後座的渝悅也出來了,趕緊扶住她。

「怎麼了?」渝悅小聲問。

君禕搖搖頭,平復一下心情,低聲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白月光……。她家好像就住這兒。」

君禕隱約記得,那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曾昀,在被許慎威脅以後,就是跑回了這棟白色洋樓,因為離的很近,君禕當時特別注意了。

他說,他的姐姐是曾疏墨。

所以今晚那個學成歸國的人,就是曾疏墨?

人生啊……君禕在心頭重重哀嘆。

「什麼?!」渝悅驚呼了一聲。

許慎剛關上車門就聽到渝悅的驚呼,略帶疑惑的看向她們。

君禕趕緊搖頭:「沒事兒沒事兒。」

雖說很驚訝於今晚的主人公就是那位潛在的情敵,但現在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君禕也不想讓自己去鑽牛角尖。

就算許慎以前很喜歡那個曾疏墨又怎麼樣?他既然沒有和對方在一起,也選擇了向自己告白,那就說明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君禕努力安慰自己,不能確定的事情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過去的感情,終究都是過去的。

走近白色洋樓,君禕挽著許慎的手臂,他已經穿上了西裝外套,沉穩又英俊,氣質獨特出塵。

渝悅很是淡定的走在他們身旁,一直到走進洋樓院子里,那裡有管家模樣的人在負責回收請柬。

對方大概是認識許慎,收到兩張請柬以後,也沒有說什麼,笑著道:「許少請進。」

許慎點點下巴,算是應過。

這棟洋樓的空間很大,所以想要舉辦一個宴會完全不是問題,更何況走進門廊以後就能夠看見一扇落地窗外面的院子,也有不少人正在院子里聊天。

他們的到來引起一小部分人的注意,君禕作為許慎的新婚妻子,自然要陪著他四處寒暄,而渝悅使了個眼神給君禕,就自己行動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怎麼樣去做自己的事情。

渝悅剛離開,便有人主動迎了上來,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君禕覺得對方那張臉有些眼熟,在腦海中搜索一圈以後發現,她之前做時政新聞的時候,好像還負責採訪過對方,不過很顯然他是不會記得君禕這麼一個普通小記者的。

「許慎啊,好久沒見到你了,老爺子身體最近可還好啊?」中年男人臉上倒是沒有巴結或者迎合,就是自然的來聊聊。

許慎與男人握過手,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他眉心閃過的一絲隱忍。

「張伯,許久沒來拜訪,您氣色比以前還好,爺爺身體還好,多勞您掛心了。」

被喚作張伯的男人笑著拍拍自己的啤酒肚:「最近就是應酬太多,長胖了,上次啊到你們那兒去體檢,說我好幾個指數都偏高。」

「那您得適當減少喝酒,能推的就讓秘書替您擋了,身體最重要。」

「說的是,說的是,我家老太太那腫瘤啊,一年多都沒有複發了,我還得再謝謝你。」張伯用很是欣賞的目光看著許慎。

許慎笑容淡淡:「醫生治病救人,應該的。」

「這位……。」張伯這才把注意力放到君禕身上。

許慎不動聲色的伸手拍了拍君禕的手背,一個動作就透出無盡親昵來:「我太太,君禕。」

「哦?原來這位就是許老爺子的孫媳婦?早都聽說你結婚了,現在總算看見人了,你們那婚禮也應該早點辦,辦了大家就都認識了。」張伯笑眯眯的和君禕說,「以後啊,多出來走動走動,我兒子前不久也剛娶了媳婦,整天在家裡呆著說無聊,你們沒事兒的就能約著逛逛街什麼的。」

君禕知道張伯的真實身份,對方也稱得上是位高權重的人物了,這樣的語氣顯然是要讓她跨進這些京中名媛太太們的圈子裡去,也是在給她一個引薦。

她不得不重視起來,至少這位張伯和許家的關係不錯。

「嗯,多謝張伯,我會的。」

許慎笑一笑:「婚禮會儘快,到時候必定會邀請您。」

「那可不是,你的喜酒我必須得喝……。」

大抵是又看見了熟人,張伯三言兩句收了話頭,去別的地方了。

君禕打眼一掃,就能認出在場的不少人來。

總之那些在新聞媒體上看見的人,這裡也能看見許多,還有些權貴是君禕認不出來的,但單是看著那些人的氣場就能知道都是些大人物。

看來這次的晚宴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要,也怪不得渝悅的舅舅不願意讓渝悅知道,選擇親自過來。

在這裡走上一遭,得到的際遇人脈,那可絕對是難以衡量估計的。

君禕臉上始終保持著得體笑容,和許慎一起與不少人寒暄過,她也著實見識了一把許慎長袖善舞的本事,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都能夠滴水不漏的應付,讓君禕都從他那兒學到了不少交際本事。

出現在這裡的人,許慎大部分都認識,無非是關係遠近的問題,但這種關係都是人為維持的,在於有沒有利益需要罷了。

好不容易轉到甜品區,君禕實在有些累,拿起一塊小蛋糕開始吃,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

這種場合比打一場仗還艱難,那些交際很多時候都只是流於表面而已,但即使只是外表上裝模作樣都是必不可少的。

這裡空間很大,又有隔斷,所以君禕一時沒有辦法看到渝悅去哪兒了。

但是她想一想也覺得渝悅能夠應付自如,不用她來擔心。

時間很快到了,宴會的主人也該在這個時候出場。

在大家的歡迎掌聲裡面,君禕看見從二樓出來的夫一對夫妻,君禕也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夫妻二人皆是上等相貌,氣質出眾,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白色燕尾服,脖子上還系著蝴蝶結。

不過君禕從少年的眼裡看到了他的不耐煩。

曾昀,果然是曾昀。

君禕到這個時候基本已經能夠確定,今晚的主人公,大概就是那個只活在傳說中的,曾經和許慎在一起過的,被許慎喜歡過的白月光,曾疏墨。

許慎曾經有多麼喜歡她呢?

君禕不知道,她根本都不敢在許慎面前提起曾疏墨的存在,說明她心裡頭還是有些惶恐的。

在那些千篇一律的說辭以後,君禕終於等到了他們介紹自己回國的女兒。

「各位不必拘束,雖然是我的歡迎晚宴,但就當做是一場休閑的派對好了。」曾疏墨出現的時候,溫柔的聲音率先鑽進君禕的耳朵,然後彷彿有香風包裹著美人款款而來。

饒是君禕見過很多長得好看的人,也不得不說,曾疏墨真是個格外特別的美人,

她從樓上走下,並未打扮華麗,恰好也穿一身黑色禮裙,樣式剪裁比君禕的還要簡單,但也能被她穿出高雅的味道來。

曾疏墨很瘦,四肢纖細修長,眉眼細緻的像是古代仕女圖中的人物,平添一種淡淡風情。

她臉上的神情很平淡,眼中笑意淺淺瀰漫看,偏會讓人感覺到她的溫柔。

她的五官生的恰到好處,美的毫無侵略性,就像是水墨畫,有種婉約風韻。

君禕覺得,曾疏墨的人,也擔得起她這個名字。

宴會的氣氛便就此輕鬆下來,曾疏墨被一眾年輕人圍起來,講訴自己在國外的經驗,引得一眾共鳴。

這樣的歡迎宴會,說穿了,對長輩們來說,是一場可以窺得見的利益鉤織,對小輩們講,也都能找到自己的興味所在。

許慎行事低調,君禕也陪著他低調,站在人群中並不顯眼的地方。

「曾疏墨……。」君禕忍不住念念這個名字。

許慎神色淡然的看著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的。」君禕笑一笑,又想起曾疏墨今晚出場時候的模樣,那種氣定神閑的淡然,大概也是在足夠優秀的環境里練就的。

許慎捏一捏君禕的手指:「怎麼,嫌棄你自己的名字不好聽?」

「也沒有啦……。」

「對我來說,你的名字才會記在我心裡。」許慎嘴角一揚,繾綣情話便從舌尖流出。

君禕沒料到這人這時候還能來故意逗她,有些惱怒:「你走開……。」

許慎笑著:「生氣了?」

君禕正色道:「哪有?」

想了想,君禕試探著問:「你和那個曾疏墨是認識的吧,你不過去和她敘敘舊嗎……。」

敘敘舊,最好見都不要見,還去敘舊!

君禕在心裡咆哮,但不敢說出來。

許慎只是隨意瞥一眼在後院入口出站著的曾疏墨,她飄然的氣質讓她始終處於最顯眼的位置,與周圍的人隔了開來。

圍繞著她的男男女女都在開心的聊著些什麼,一副歌舞昇平景象。

一眼之後,許慎就移回了目光:「走之前去說一聲就好了。」

「現在不去?我還以為你會很開心她回來呢。」

許慎咀嚼出君禕話里的特殊意味,挑眉道:「哦?我為什麼要開心她回來?」

「那不是因為……。我怎麼知道你的!」君禕還是沒能說出口。

許慎思緒一動,便回憶起那日曾昀說的話。

「是不是那小孩兒的話讓你誤會了什麼?」

君禕沒料到許慎那麼快就猜中了自己心思,低著頭喃喃道:「嗯。」

許慎眼裡先是一喜,意識到君禕是吃醋了,繼而又升起了幾分慍怒。

他捧起君禕的臉,認真看著她說:「他那天不過是說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娶其他人,不和疏墨姐在一起,你就記到了現在?」

君禕瞳孔微縮:「你還記著呢!」

這個人記憶力也太可怕了一些,君禕想。

「對,我也想起來了,那天你對著我卧室裡面那張畫,情緒很奇怪,就是因為那個墨字。」

君禕:「……。」求問,另一半記憶力太好,翻起陳年舊事了怎麼辦?

「後來我解釋以後,你才開心了。」許慎下了判斷,「你那時候以為那副畫是曾疏墨送我的?」

君禕認命的點點頭,老實交代了。

「只是一句話而已,你為什麼就會以為我和她有什麼關係?」許慎低聲質問。

「還有……。黎蔓跟我說,你有過初戀女朋友,你很喜歡那個人,但是對方出國了,所以你們才分開了,你一直都喜歡著她……」

君禕越說越有種莫名的悲憤,她為了這個事情糾結了許久,即使如今也仍然有種不安全感,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恰好來到的就是曾疏墨的回國晚宴,她大概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也仍然不敢和許慎說起這些。

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前一段時間的君禕藏著自己心裡的感情,本來就不敢期望自己和許慎能有任何未來,當然會被曾疏墨的存在打擊道。

唯一不同的是,許慎告白了,這也是君禕此刻敢說出這些話的原因。

至少有了定心丸,讓君禕敢於去相信,自己和許慎是有未來的。

許慎眼睛微眯,大概在心裡盤算近來君禕情緒古怪的日子,最後得出結論,都是與曾疏墨有關。

他當然是早就有些預料的,但沒有確切證據的時候,也只能夠作為一種猜測,直到君禕親口說出來,才算是將前段時間心底的疑惑全部聯繫在一起。

微微嘆口氣,許慎有些無奈的摸一下君禕軟軟的耳垂:「你看,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我就會早一點告訴你我喜歡你,就不用再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君禕愣了半晌以後說:「所以這是怪我咯?」

許慎眼裡浮上柔情的笑意:「真傻啊你。」

君禕:「?」所以是她智商低還是許慎腦子有毛病?他在說什麼?!

君禕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智商不夠用的情況。

許慎實在喜歡看她這樣雙眸睜大的樣子,像只受驚的小鹿,需要緊緊抓住她才不會讓她跑掉。

他一直在等,等著君禕什麼時候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後就能夠收網了。

不過看起來,實際上他多浪費了一段時間,如果不是因為君禕太過在意曾疏墨的存在,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應該還能夠往前推一些。

嗯,許慎忽然就覺得有些吃虧。

雖說人始終都是他的,跑不掉,可互相說明心意以後的日子總是和以往不同。

確實浪費了不少日子,這才是讓許慎有些不滿意的事情。

「算了,不用解釋了,直接帶你過去吧。」許慎一把將君禕摟進懷裡,強勢的帶著她朝著曾疏墨所在的地方走過去。

君禕沒料到許慎是這個反應,只能盡量收拾起自己臉上的表情,咬牙說:「你幹嘛啊……」

「讓你安心一點。」許慎說。

君禕因為他的話而甜滋滋的,雖然不知道許慎要做什麼,但明白應該是對她好的事情。

許慎帶著君禕走過去,圍繞在曾疏墨身邊的人都自覺讓開了道路,大概是被許慎強大的氣場給震撼道。

有些認識許慎的,都笑著寒暄:「許少,好久不見您?」

「許少,我們剛才還在說呢,為什麼疏墨都回來了還不見你,果然你來了。」

「那當然,疏墨好不容易回國了,許少怎麼可能不出現?」

衣著華麗的小姐們聚在一起,可謂是香衣鬢影。

不過許慎只是拿淡淡目光掃視一群,並未將她們看見眼底,而是直接摟著君禕走到了曾疏墨的面前。

曾疏墨手中端著一杯香檳,映襯著燈光,反射在她臉上,讓她那張細緻古典的臉龐上出現幾縷光斑。

「許慎,我以為你不會來。」曾疏墨淺淺揚起一抹笑容,舉了舉香檳杯子,聲線溫和,「好久不見了,你不來歡迎我回國嗎?」

許慎神色沒有變化,看在曾疏墨身上的眼神依舊平靜淡然,只是象徵性的勾了勾嘴角:「嗯,歡迎你回來。」

「謝謝。」曾疏墨臻首輕抬,然後眼中升起頗為好奇的光芒,看向君禕道,「這位就是你新婚的妻子?聽說你結婚消息的時候,我還在國外,還想著要不要趕回來,不過後來聽說你們還沒有辦婚禮,才想著應該能趕上。」

許慎修長的手指放在君禕肩膀上,佔有姿態十足:「嗯,我太太,君禕。」

以前被許慎這麼介紹自己,君禕還能很淡定,現在的場合不一樣,又是在她心中認為的潛在情敵面前,不由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君禕笑的明媚:「你好,我是君禕。」

曾疏墨來回看一眼君禕和許慎親的親密姿態,偷偷朝許慎擠了擠眼睛,豎起了大拇指:「乾的不錯,找了個很好的老婆,很配你。」

許慎眼中有些得意:「當然,我選的。」

君禕有些納悶,所以這種狀況是怎麼樣?難道曾疏墨在面對她的時候,不應該是充滿了情敵見面的暗箭亂竄火光四射?怎麼現在一片歌舞昇平和平鴿放飛的景象?

是她看錯了還是誤會了什麼?

「知道你結婚我就高興了。」曾疏墨目光溫柔,有種似水柔情在眸子里流動。

真是個別具一格的美人,君禕在心底悄悄描述。

許少低頭看一眼君禕微紅的耳朵,這才笑了起來:「我也很高興。」

他們這裡聊的風平浪靜,旁邊卻是暗流涌動。

不過曾疏墨並沒有在意旁邊那些名媛小姐們看著她的不忿神情,倒是她們在一旁圍觀的有些沉不住氣了。

「疏墨,你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啊?你和許少明明是我們眼中最配合的一對!」

「是啊,疏墨,你出國也不過幾年,怎麼能讓許少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人搶了去?」

大概是在後院邊兒上的原因,她們說起話來也有些不客氣。

曾疏墨搖搖頭:「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用麻煩你們了。」

她們大概是氣曾疏墨太能容忍,也猜曾疏墨是不願意在許慎面前失態才會表現的這麼平靜。

就連今天來這裡的這些人也都以為,曾疏墨在看見許慎身邊的新婚太太以後,會大發雷霆的。

誰不知道在曾疏墨離開之前,她和許慎是人人艷羨的一對?雖說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兩個人才分開了,但這般郎才女貌的情侶,讓圈子裡沒有人敢覬覦他們,也無法狠下心去破壞他們的感情,只能夠忍下心頭的愛慕。

即使他們分開了,所有旁觀者也都以為,許慎和曾疏墨心裡仍然深愛著彼此,不會再愛上其他人。

所以後來也沒有人敢去打攪他們中任何一方,許多人都在想,大概能夠配得上對方的只有他們。

今天在這裡的人裡面,也有某位司令員的千金,打小就喜歡許慎,小時候也沒少死纏爛打,直到許慎和曾疏墨公開了他們的戀情,才算是偃旗息鼓了。

也是這樣,才有很多人暗中不滿,怎麼曾疏墨才出國幾年,她們心中的高嶺之花就被一個家世普通的女人該摘了去?

「哎!你們看!」那位司令員的千金長得實在有些虎背熊腰,即使精心打扮過,遠遠看去也像是個男人穿了女人的衣服,她中氣十足的一吼,周圍所有人都把目光轉了過去。

她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便更加得意了:「她的手上沒有戴戒指誒,不是已經和許少結婚了?怎麼還沒有戴戒指,是不是許少根本就沒有想要娶她過門啊?聽說是她家裡生意要破產了,哭著求到了許老爺子那兒,才讓老爺子勉強答應讓許少娶她。」

旁邊有人附和:「所以說許少心裡還是喜歡我們疏墨的哦?」

「還是許慎和疏墨才最般配,那種家世也能嫁給許少,那個眼睛都別到天生去了!」

君禕支著耳朵聽她們你來我往,目光轉冷。

她料到過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情,但這時候她好像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畢竟她們沒有人胡言亂語,只不過是選擇在這樣一個場合里,揭開了令君禕的傷疤,血淋淋的展現在眾人面前,還想要趁機讓大家往傷口上撒上一把鹽而已。

君禕覺得自己應該能夠承受的住,反正傷口的鮮血流光了,甚至都不需要結痂了,沒得可疼。

不過血流光了會死嗎,君禕想應該會吧。

不過總有一個人,能夠在你暴露在烈焰下的時候,替你生長出一顆參天大樹來,在你被傾盆大雨肆虐的時候,為你撐起一把傘,也能在你被傷害,感到絕望的時候,拯救你於苦難之中。

君禕被她們肆意嘲笑,卻突然感覺肩膀一空,許慎摟住她的手放下了。

她的心底忽然就漏出一個巨大空洞來,往裡面灌著疾風,把君禕的力氣都要擦乾了。

許慎要離開她嗎?這個想法讓君禕本來堅定的眼神忽然失去了方向。

不過這個想法僅僅是甫一出現,君禕就被指尖的微涼拉回了現實。

君禕低下頭,順著方向看過去,便看到她的左手無名指被許慎握在掌心裡,他正低垂著眼眸,認真細緻的將一枚漂亮精緻的婚戒戴在君禕的左手無名指上。

他就好像在面對世界上最珍惜的寶物,那瞬間眼眸里的深情都快要從眼底溢出來,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

閃爍著凜冽光芒的戒指成功戴在了君禕的無名指上,恰到好處,猶如量身定做。

許慎淺淺勾起嘴角,帶著些寵溺的責備:「你啊,剛才洗手的時候讓我幫你拿著,果然又忘了拿回去,什麼時候才會記得隨時帶著我們的結婚戒指呢,嗯?」

君禕的心臟被巨大喜悅和震驚籠罩,繼而眼眶都微微泛紅了。

她不知道許慎什麼時候準備的戒指,但在這樣的場合下,他無疑是拯救了她。

君禕偷偷看著許慎骨節分明的手指,他的無名指上也佩戴了同款的男戒。

這個人啊……。真是……。

君禕只能在心裏面呢喃一句,她真的好喜歡他。

許慎重新將君禕摟進懷裡,抬眸時目光變得冰冷起來,直直刺向那幾個女人:「我的太太戴不戴戒指,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我的婚姻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連帶著司令員女兒在內的幾個平日里橫行霸道的千金小姐,都被許慎沉著臉的模樣嚇到了,個個都縮著脖子不敢說話,一點都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曾疏墨聲音柔柔的開口:「你們向君禕道歉吧,這個事情確實是你們的不對,君禕和許慎結婚的事情,哪裡能由你們隨便討論。」

連她們認為的主心骨都這麼說了,又有不少圍觀的人,尤其都不是些普通人,事情傳出去對她們名聲也不好,便立即對君禕道了歉。

君禕靠在許慎身上,笑的風輕雲淡:「沒有關係,沒有戴戒指引起誤會是我疏忽了,以後我一定會時刻記著,自己已經是許慎的太太了。」

「你當然要記著,不然我以後才不想聽到又有人說,我和你結婚只是媒妁之言,我許慎做的事情,有哪件不是我自己決定的?」許慎斜睨著她們,目光冷淡到了極點。

那幾個人丟臉到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程度,也不再好意思留在這裡,立即找借口逃開了。

曾疏墨看著她們走了,才頗有默契看了許慎一眼,於是往後院走了幾步,到沒人的地方站著。

許慎很快帶著君禕過去了。

想到剛才曾疏墨也有幫自己解圍,道了聲謝。

曾疏墨搖頭,將香檳杯放在身後的石桌上,轉過身來看著君禕,眼神真摯:「不要謝我,我什麼都沒有幫到你,你應該謝謝你身邊的人。」

君禕眉眼微彎,背在身後的手偷偷摸摸滑過許慎的後背,也不知道他感覺到沒有。

許慎臉上的怒氣消失,對曾疏墨道:「我覺得很有必要由你來解釋一下,不然我怕我回去只能夠睡客廳了。」

君禕臉頰一紅,她才管不到他睡什麼地方好嗎!

「好吧,那就由我來解釋吧。」曾疏墨雙手合十,有些感慨的說,「要不是以前和你假裝情侶啊,我的生活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君禕想,哦,原來是假裝情侶啊。

然後瞳孔放大,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假裝情侶?!

那他們這還是假裝結婚,哦不對,他們是真的結了。

甩甩腦袋拋掉那些奇怪想法,君禕忍不住問:「什麼意思?」

------題外話------

你們想起來許主任是什麼時候買的戒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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