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放下身段

chapter 42 放下身段

隨著許慎開口說話,包廂里的氣氛明顯沉重了下來,一下子連空氣的流動速度彷彿都不暢通了。

許慎似笑非笑的坐著,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那句簡單的話已經有了足夠的殺傷力。

「許少……」葉青咽了咽口水,率先開口,「今天的事兒,是我不對,這個錯我認下了。」

一旁坐著的齊盛和黃皓修立即跟著附和:「對對對,是我們的錯。」

「許少,我保證今天的事情,下次絕對不會發生……」

他們三個人道了歉,然而許慎並沒有回應,只是手指彎曲在腿上有節奏的敲擊著,沉默不語。

於是剛剛緩和了一點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詭異可怕的沉默裡面。

直到包廂的門又被敲響,大概是吳謙點的茶到了。

「進來吧,門沒關上。」吳謙懶得走過去開門,坐著吼了一嗓子。

於是外面的人就推門而入,不過顯然不只是來送茶的侍者,還有另外一群人。

都是君禕見過的,他們一進來,便都很有默契的找到了吳謙:「我說丫去哪兒了呢,躲這兒幹嘛,是不想跟我們喝酒還是怎麼著?」

「吳謙你丫昨天就沒有出現,今天這頓必須你請啊。」

「麻溜的跟我們走——誒,許慎你也在?——嗬,今兒個真夠巧的啊,怎麼著,葉少你們也來了?」

「這是怎麼的,你們約了一局了?正巧咱們湊一湊得了。」

葉青幾人看見他們,都皺了眉頭,都又不好說些什麼,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打過招呼。

「嫂子,你還記得我吧,上次咱們見過的?」

「嫂子也在?早知道我就把我家那位帶出來了,嚷嚷了好久想認識您…。」

他們看見君禕以後,都格外熱情,那個尊敬的態度,讓葉青幾個,特別是黃皓修,冷汗直流。

因為他們都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今天對待君禕的態度,那可真的是天壤之別,雖說這時候的君禕看起來神情輕鬆,讓人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意,可想想都知道,就算是君禕無所謂,許慎能容忍自己的人受那種委屈?

本來覺得今天能夠挺好解決的黃幾人都又一次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

葉青不禁在心裡暗罵,要是只有一個賀子辰就算了,偏偏齊盛和黃皓修要去給自己找事兒,這不是存心作死?

越想越氣的葉青直到這時候才終於相信了家裡人的話,以後得離他們遠點兒了,反正他的朋友多得很,少他們這兩個又不是什麼大事情,要是再跟他們混在一起,以後保准還要出大事兒!

有了這個想法,葉青的態度又有了一些變化。

雖說他知道,新來的這幾位少爺,就是要來給他們下馬威的,他們出現的目的太明顯了,明顯的讓葉青都不敢去細想。

許慎就是擺明了要讓他們難堪,可他們犯了錯,這時候許慎無論怎麼對待他們,再讓他們不爽都只能憋在心裡頭。

小不忍則亂大謀……葉青默默念叨著論語,警告自己,今天無論遇到什麼,都得把自己的脾氣給控制住,許慎就會看在他家裡的面子上,繞他一馬。至於另外兩個人,葉青已經沒辦法管他們的死活了。

所謂夫妻大難臨頭的時候都還各自飛,葉青想,他們還不是夫妻呢,當然要各自飛……

「許少,正好這會兒這麼多人都在,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再次向你和君禕道歉,有錯就認,我願意付出代價。」葉青的話,讓齊盛和黃皓修都嚇了一跳,他們兩個人看到這個場景,已經在猶豫要不要改天再登門道歉了,他們可沒有打算和準備在這麼多人面前認錯,那對他們這些愛面子的人來說是非常難以接受的事情。

又或許在他們心中,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認為這真的是一件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想著許慎或許會看在他們的家庭背景上繞過他們。

「葉少是不是還少說了一個人?」許慎掀起眼皮,懶懶的看了葉青一眼。

葉青低下頭,沉聲說:「賀少那邊,我會去賠禮道歉。」

「禕禕。」許慎撩起一絲君禕耳邊的頭髮,輕聲說,「葉青的道歉,你覺得,你能原諒他嗎?」

被這麼多人看著,對葉青而言,絕對是這輩子活到現在,所受過最大的屈辱。

但他不停的告誡自己,無論遇到什麼,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其實,今天葉少應該道歉的人是賀子辰。」君禕也沒說原不原諒,顧左右而言他。

葉青便重複:「君……許少年紀比我大,那我也跟著大家斗膽喊您一聲嫂子,今兒的事情,我會給賀少一個交代,而對您的衝撞,是我沒有眼力見,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嫂子對不起,希望您能原諒我。」

葉青的態度,可謂是徹底把齊盛和黃皓修驚著了,他們不由覺得葉青這是撞鬼了吧,還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葉青?

就好像許慎說過的那樣,葉青這個人,為人魯莽衝動,要是過去的他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是他的錯,也不見得會如此的低聲下氣,就算面對的人是許慎,他已經再三道歉了,還被刁難,按照葉青這個人本來的性子,就應該直接甩手走人愛誰道歉誰道歉了,斷然不會如此的隱忍。

可事實卻是,葉青不但忍了,還忍得非常之誠懇。

當然,齊盛和黃皓修是想不明白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的小團體裡面,葉青總是處於領導者的那個位置,即使他這個人很衝動,在關鍵時刻還是知道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的,在這一點上,葉青比他們聰明多了。

葉青謹記著他爸的話,所以這會兒可謂是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服軟。

許慎握著君禕肩膀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君禕便笑著說:「葉少說笑了,你也沒有對我做什麼,我就沒有記恨過你,哪裡來的原不原諒?」

葉青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嫂子,以後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儘管吩咐,我一定全力幫忙。」

「那我提前謝謝了。」君禕說完,瞥一眼許慎,在眼神里問他,我表現的好吧?

許慎滿意的勾勾嘴角,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君禕立馬喜笑顏開。

在場的其他人,這會兒都異常安靜,他們當然知道他們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所以不會說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就安安心心的當個背景板就好了——不過今天這個背景板其實呆的很有趣,讓他們見證到了往常根本不會見到的事情,看葉青這樣的人低聲下氣,可真是個難得的趣事兒。

而齊盛和黃皓修這會兒還在糾結他們今天到底要怎麼做,讓他們當著這麼多圈子裡的人道歉,那可真是丟臉丟到家的事情,他們倆都有些狠不下來丟這個臉。

已經成功逃過一劫的葉青眼神動了動,變得冷漠,現在齊盛和黃皓修的死活都已經和他無關了,剛才他的話里都只說了他自己,沒有帶上他們,所以許慎原諒的不過就是他罷了。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原諒了,也不是就這麼沒事了,葉青已經開始盤算著,該送點什麼東西上門賠禮道歉,還有賀子辰那邊,這一次的事情可謂是給了葉青重磅一擊,讓他長了個徹底的教訓,知道往後行事還是得低調一點。

況且——葉家還有事情要求許家幫忙,雖然現在還沒有透露一點風聲,可他不能把兩家的關係搞僵了。

葉青混,但不是個二世祖,他深知家族的榮譽和地位是他的後盾,只有家族興旺,他才能夠活的肆意瀟洒,不然家族都沒了,誰還能來救他?

但還好,葉青今天徹底放下了身段,把所有的事情都推開了。

至於齊盛和黃皓修……他們倆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拿定主意,他們想找葉青幫忙,但葉青已經沒有再看他們了,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到牆上時間轉到九點半的時候,許慎眼裡又浮現了一絲笑意:「禕禕,我們該回家了,不然你明天早上又要賴床。」

「我又沒有每天都起不來……」君禕嘟囔著,但也跟著許慎起身。

「你們想續攤的繼續,我們先走了。」許慎對著吳謙說了這句話,就拉著君禕往外走。

其他人都送著他們出去,剩下齊盛和黃皓修還一臉的迷茫,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齊盛:「……這是不需要我們道歉了?」

黃皓修:「我怎麼知道?」

葉青站起來,冷笑:「你們兩個人,自求多福吧。」

他也跟上去送許慎離開了…。

君禕和許慎上了車,許慎撫摸著她的脖子問:「齊盛和黃皓修的道歉都只有一次,如果你覺得不消氣,我會讓他們再來找你。」

君禕笑了:「一次也夠了,看著他們今天那表情我就覺得很過癮……」

「我不想委屈你。」許慎深深望進君禕的眼裡。

君禕眼裡盈滿笑意:「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實際上呢,我今天下午就已經差不多把我的氣撒出去了,所以這會兒讓他們給我道歉,不過是想要維護你的面子。」

許慎無奈的笑笑:「你啊,越來越精了。」

「我這不是跟你學的?呆在你身邊久了,都會被你帶壞。」

許慎親一下她的嘴角:「帶壞了更好,這樣你就永遠不會被人欺負。」

「我是那種會隨便被人欺負的嗎?我可不是個好人。」君禕握著許慎的手,眼睛很亮,「所以只有你會喜歡我。」

「只有我會喜歡你,這不是更好?」許慎幽聲說,「這樣才能讓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不就是你的嗎。」君禕吐吐舌,「你不要總是沒有安全感,覺得好像全世界都會喜歡我一樣,你看我活到現在,除了你都沒有別人對我表白過。」

「你還想讓其他人對你表白?」許慎橫眉。

君禕立馬改口:「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就是想表達出,並沒有那麼多人喜歡我。」

「那是他們都眼瞎,只有我眼光好。」

君禕感動的攀上許慎的脖頸:「嗯,所以為了感激你的絕佳眼光,放心吧,這輩子都只會喜歡你的。」

許慎點點頭:「好。」

今晚在外耽誤了一些,所以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君禕洗了澡便睡下,許慎卻還有一些工作要忙。

君禕心疼他這時候還要看國外發回來的文獻,但許慎很顯然已經對這樣的生活習以為常,所以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天才呢,不過是這些人在更高的起跑線上,還要比別人努力罷了。

「你還總是讓我早些睡呢,你不要熬夜啊,如果我一會兒睡了一覺醒來你還沒有躺我身邊來的話,我就不讓你到床上來了。」

「嗯,放心,十二點之前,我一定關電腦。」許慎把床頭燈關掉,在君禕額頭印下一吻。

實際上,君禕睡著了以後,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也不知道許慎到底是什麼時候睡下的。

但許慎無論熬夜多久都不會有黑眼圈,所以君禕無法從表面上看出來許慎的狀態如何。

「你幾點睡的,老實交代,如果你騙我被我發現的話……」

「十一點五十九,還差兩秒到十二點我就關了電腦。」許慎舉手投降,「不相信的話,有郵件為證。」

君禕仔細逡巡著許慎的表情,發現確實找不出破綻來,才說:「那就勉強相信你吧。」

許慎確實沒有撒謊,他不過是在關掉電腦以後,又去做了些其他不屬於工作上的事情而已,但並沒有花太多時間。

昨天的風波好似就這麼過去了,賀子辰在離開之前,確實見到了葉青,他登門道歉,再不復當日的傲慢,態度誠懇。

賀子辰倒是自然的接受了,就是把賀家人都嚇了一跳。

但賀子辰也不想多做解釋,反正他馬上又飛走了,家裡人抓不到他,只能把疑惑放在心裡。

至於齊盛和黃皓修……

他們回家以後,分別把晚上的經過告訴長輩,然後又得到了相同的反應——

齊盛他爸氣的把第二天開會要用的文件摔到地上:「你啊你,我要怎麼說你才好?你到底長沒長腦袋?我恨不得把你塞回你媽肚子里!」

齊盛不服氣:「許慎又不給我機會,我還沒有想好呢他就走了,是不是他已經原諒我們了?再說我也不是沒有道歉,我一開始就說過了。」

「你真是白活這麼多年了!我不想和你多說,我讓李秘書現在就給你買票,你明天就給我飛去加拿大躲幾天。」

「我真的要走啊?」

「你不走,你不走就等著去醫院裡住著吧!」齊盛他爸更知道一些手段,總之現在不能讓齊盛再留在京城。而他也註定了要為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兒子擦屁股。

黃皓修他爸更生氣,把一個萬曆年間的花瓶都給摔了,可把黃皓修他媽心疼壞。

但黃父說,如果不摔花瓶,他就忍不住要動手摔黃皓修了,黃母想想,那還是摔花瓶吧。

「齊家肯定要把齊盛送出去,你也別留下了,我這要是解決不了,你就暫時多國外別回來,不然我這張老臉都要被你給丟光,還去調戲許家的兒媳婦,你可真是有種!」

「我那時候又不知道是許慎的老婆……。」

「這就是你媽把你慣得!看著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啊?!」

「爸,您就別罵我了,我知道錯了,您就先幫我想辦法怎麼解決吧,許慎他是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了是吧?那我怎麼辦?我不想出國,出國多無聊啊,我才不喜歡那些金髮洋妞,體味忒重……。」

「你喜歡個屁你喜歡!我得去問問齊家那小子去哪兒,你們倆絕對不能再碰一起,不然還得給我惹麻煩,我這老骨頭經不起更多刺激了……」於是黃父一聲令下,黃皓修也要被送出國了。

這兩個禍害,被逼的短時間內有家都不能回,也是挺凄慘的。

不過嘛……

就這麼巧,他們倆在去機場的高速路上碰見了,齊盛看著前頭的車子,覺著是黃家的車牌號,就打了個電話給黃皓修,問他要飛哪兒去。

黃皓修懨懨的說:「去澳大利亞,我爸說要去美國肯定會跑加拿大去找你,不准我去。」

「沒事兒,咱們就當在外邊兒度度假了,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

「得嘞,就這麼想吧,但我真的是很不喜歡那些洋妞……」

「我覺著挺好啊,胸大屁股翹,做起來倍兒帶勁了!」

「那你就找你的洋妞去吧,我還是得找咱們黃種人。」

齊盛笑了:「你這沒出息的,我估算了一下,我們頂多在外面避個一個月風頭就能回來了。」

「一個月……。」

「沒事兒,我就不信了,要是一個月之後我們回來,許慎還能拿我們怎麼著不是?再說了我爸說……。啊——!」

「——砰!」

齊盛和黃皓修的兩輛車,在機場高速上,就那麼湊巧的,一個追了前頭的尾,一個被後邊兒追尾了……撞上的還都是大貨車……

於是,齊盛和黃皓修這兩位少爺,不僅國外沒去成,未來的兩三個月,就只能呆在病床上度假。

他們兩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傷筋動骨,本來還沒有那麼嚴重的,關鍵是那救護車在上機場高速的時候被堵住了,硬是一個多小時以後才開到,他們倆差點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好在別撿回一條小命,但是想再恢復如常,那也得花很多時間。

等他們住院以後,圈子裡的少爺小姐們沒事兒就去瞻仰他們一下,因為圈子裡差不多都知道了他們出這車禍是什麼原因,可是沒人會說出來,都心照不宣的放在心底,就連齊黃兩家都只能吃了這個暗虧,一點不敢聲張。

葉家在他們倆出事以後,就輕鬆多了,葉青自己也有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感覺,幸好他當時豁的出去,不然往後躺在病床上的人,就還要多一個他,說不定他們還能湊一桌鬥地主…。

齊盛和黃皓修住院以後,許慎還託人送了補品去,齊盛和黃皓修看見那擺在病床邊兒上的補品,氣的牙痒痒,可得到了教訓的他們只能咬碎了牙撐過去。

現在他們是一點異樣心思都不敢有了。只想著往後看見許慎周邊的人,都躲得遠一點……

而這些事情,君禕並不知道。賀子辰也是在起飛前才聽說了這個事兒,他在關機之前發了條簡訊給許慎,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許慎只是回他:「注意安全,平安歸來。」

……

君禕很快就將會所里的那件事情拋在了腦後,她的生活里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會去費心關注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的人。

至於許慎對齊黃兩人的教訓,也就為此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君禕將自己的那些採訪整理了一下,然後決定把曾疏墨的採訪放在開篇,利用前段時間還沒有完全消失的人氣來提升自己專欄的關注度,最後再用賀子辰的那篇採訪,為自己的專欄畫上一個完美句號。

蒙晴仍然時不時的就來騷擾一下,又不敢說些太嚴重的話,就只會冷言冷語的諷刺幾句,讓君禕現在看著她已經可以完全忽視了。而蒙晴對周蓉蓉也有些忌憚的樣子,每次被周蓉蓉懟回去的時候,就會偃旗息鼓。

所以君禕覺得自己現在的工作平靜了不少,其中有大半的功勞都是周蓉蓉的,雖說周蓉蓉根本只是自己看蒙晴不爽。

君禕把自己的專欄內容給黎夜過目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在開會的時候,黎夜竟然又當著眾人面誇獎她的文章。

這還競爭剛開始呢,黎夜就這麼誇獎自己,君禕覺得這樣會導致一些問題,果不其然,蒙晴開了會出來,趁著黎夜去其他部門了,就在辦公室里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說大家放棄這次升職競爭果然是好辦法,也不知道我們君禕是不是對咱們部長使了什麼美人計哦,讓部長這麼偏愛她。」

就算君禕的工作確實優秀,但黎夜不加掩飾的誇獎,的確會容易讓其他同事嫉妒,繼而對她產生誤會。

君禕只能說:「黎部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希望你不要往我頭上潑髒水。」

「我又沒有說黎部說的是假話,我只不過覺得啊,黎部對你很好而已嘛。」蒙晴說著說著,又把話題轉回了那一次,「哦,我突然想起來了,你可是摔倒都要故意往黎部懷裡摔呢,君禕,我果然還是小瞧你了。」

君禕擰著眉說;「蒙晴,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是你總是這樣,不覺得很沒有意思?」

「沒意思?誰說的沒意思?我只不過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君禕是個什麼樣的人罷了,沒事兒,要是你真的喜歡我們黎部,大不了跟你老公離婚嘛,一個二婚的女人,說不定黎部會瞧得上你。」

周蓉蓉站了起來:「蒙晴你太過分了!」

蒙晴抱著手臂哼笑:「好吧,算我剛才說的太過了,但是黎部對你君禕確實是非同一般,大家可都長著眼睛呢,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是我瞎說哦。」

周蓉蓉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要在這裡陰陽怪氣!君禕那是工作做得好,你什麼時候能寫出比她好的新聞稿,你也能被黎部,特殊對待!」

「周蓉蓉,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天天幫君禕說話,蒙晴說的本來就沒錯嘛,我覺得我稿子寫得也不錯啊,怎麼沒見黎部誇獎我?」有個女人不滿的翻了個白眼。

君禕在心裡嘆氣,黎夜啊,求你以後把她當成陌生人看待好嗎……

短暫的風波因為黎夜回來而結束了,君禕想了想,還是借著交稿子的名義進了黎夜的辦公室。

「黎部,我覺得……」君禕在把稿子給黎夜看了以後,就想著要不要冒死覲見一下,要是能讓黎夜以後不特意誇獎她了,那君禕就會很開心。

黎夜卻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以後成為他們的領導,要是他們私底下議論你,你又找誰來幫忙?」

「啊?」君禕懵了。

黎夜一絲不苟的教育著君禕:「既然要想坐到上面的位置來,你就要記住,無論遇到什麼,都只是外界因素,要想所有人都和你成為朋友,是沒有辦法領導好所有下屬的。」

黎夜說的好像挺有道理,君禕暈暈乎乎的出了門,坐到自己座位上,開始冥思苦想黎夜剛才那一段話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很多時候都不願意惹麻煩,想著能夠大事化小就算了,可是如果她要成為這個部門的領導者之一,那麼就勢必要學會怎樣樣去得罪人。

這只是個難題啊……君禕愁眉苦臉的想了好久,也沒有真的想清楚。

但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努力了這麼長時間,她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計劃,她想要去得到新的東西,那就只能讓她自己做出改變。

人總是要在改變里成長的,不管這種成長的改變是好是壞,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除了工作,君禕就開始準備起和許慎出遊度蜜月的事兒了,因為要出去玩兒,所以她最近才拚命工作,打算把專欄的所有內容都提前準備好,這樣就能夠毫無負擔的出門去。

雖說君禕也沒有料到,不過是去度哥蜜月回來,麻煩就接踵而至了……

下班的時候,渝悅到君禕公司門口來找了她一趟,君禕不知道她這麼火急火燎的在做什麼,明明可以打個電話就解決的事情,非要親自跑過來。

「不是,我是打算那個什麼,到你那兒去避避風頭。」渝悅指了指自己跑車的後備箱,「我把我行李都帶上了,但是你放心,不住你和許慎家,我是打算住你原來住的那個地方,你把鑰匙給我就行。」

君禕一臉疑惑:「你這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搶劫了還是殺人了,我可不願意幫你啊,回頭給我安上個包庇兇手的罪名就慘了。」

「我這麼有錢還需要搶劫?那不得去搶劫比爾蓋茨啊?」

「那你躲什麼?」

渝悅扭扭捏捏了半天,才把原因告訴君禕了:「我答應了和顧執合作,可是我沒有答應把我賣給他啊!他直接把我的房子給收回了,讓我必須住他那裡去,我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那能隨便住一個男人家裡去嗎,誰知道他是不是安了好心。」

那晚確定了要合作的計劃以後,顧執坐渝悅的車子離開,渝悅準備問顧執住哪兒,顧執卻是問她:「你現在只有每個周末回家裡去,其餘時間都是住在華彩國際那邊的公寓?」

「誒,你怎麼知道?」

顧執用手撐著眼角,也不解釋,只說:「那你從明天開始就搬家吧,華彩那邊不用住了,我在頂灣有棟別墅,你搬那裡去。」

渝悅覺得自己聽不懂顧執說的什麼:「其實你可以說人話。」

顧執狹長的眼裡有著渝悅看不透的光芒:「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悅悅,乖乖聽我的話搬家。」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憑什麼要搬家,還要搬到你那裡去住?」渝悅生了氣,覺得顧執這個人簡直就不可理喻。

於是過了十字路口,渝悅直接把車停在路邊,冷冷道:「你下車吧,我不想送你回家了。」

顧執便這輩子頭一次,被人從車上趕了下來,還是被他瞧上的女人趕了下來……

「再見!」渝悅甩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開車離去,留顧執獨自一個人站在燥熱的街邊,連空氣里的風都是熱的。

顧執表情晦暗不明,打了個電話讓司機來接自己,就雙手放在口袋裡,靜靜的等待。

街燈閃爍,照射在他的臉上,一時間閃過無數神情。

悅悅……顧執輕輕念著這個名字,眼裡的情緒複雜到比那夜色還要深沉。

「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啊?莫名其妙!而且最可氣的是,我第二天去上了班回來,我那套公寓直接被掛牌出售了!他哪裡找到了我的房產證,完全就是藐視法律!」渝悅越想越生氣。

君禕點了點頭:「好像是挺莫名其妙的,那你和他溝通過沒有,他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對你啊?」

「我怎麼知道,我發現的那房子被賣了,錢什麼的都打進了我的賬戶,我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搬走了,然後我就打電話問他,可是顧執什麼都不願意給我解釋,就只是讓我聽他的話,我瘋了吧我聽他的話?我就這些衣服還是從家裡帶出來的,我都不敢告訴我爸媽。」

君禕想了一會兒,也確實想不明白顧執這麼做的原因,那個男人應該不是衝動行事的人,所以他那麼做必然有他那麼做的原因,可是因為什麼呢?

「我覺得顧執應該不會害你,所以你們應該再談一下。」

「我不想和他談了!我怕住酒店也會被他找到,我先住你原來那個房子去吧,我先打電話找個清潔工,一會兒收拾乾淨了我才回去住。」

君禕只能先把自己原來那套公寓的鑰匙拿給了渝悅,在她離開之前還沒有忘記叮囑:「我覺得你也不能就這麼躲著顧執,該說清楚的還是得坐下來好好談談。」

「再說吧,我走了啊,拜拜。」

看渝悅走了,君禕覺著回去能把這事兒問問許慎,說不定許慎能知道其中原因。

在君禕心裡,許慎已經成為了萬事通,只要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許慎總能有解決辦法。

渝悅找了清潔工去打掃衛生,她就把自己的簡單行李搬進了屋子裡,君禕這套公寓雖然很小巧,但是精心裝修過,布置的很漂亮,渝悅以前每次來都要住上一晚上。

她想著暫時有個落腳地,再想辦法和顧執溝通,那人根本不經過她的允許就把她的房子買掉了,還把所有的行李都搬走,渝悅是非常生氣的,有種自己的領地被侵犯的感覺。

就好像顧執這個人出現時候總會帶給她的感覺,那種隨時隨地要捕捉獵物的侵略感,讓渝悅一度很害怕他。

雖說因為顧執幫了她幾次忙,渝悅稍微忽略掉那種感覺了,但她的心裡始終還有著對顧執的恐懼,那個男人超過了渝悅能夠掌控的範圍,讓她完全無法看透,很可怕。

喊來的幾個清潔工把整個公寓打掃了一遍,渝悅付了錢,關上門,長舒一口氣躺在了沙發上。

哎,終於能找著個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了……

渝悅不想做飯,她在和鄒城在一起的那幾年裡,幾乎就是個家庭主婦的職責,把該做的家務都做了個遍,現在再也不想做了,所以在家已經不開火做飯,幾乎不是在外面吃就是叫外賣。

打電話在附近的餐廳里喊了幾道菜,渝悅又打開電腦處理公務,現在她比以前要忙了不少,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她想主動去管理,那麼就會有很多的事情拿給她來做,即使她那個舅舅,已經想要架空她的權力,不給她具體的事情做,可有了防備以後,渝悅已經連著幾單生意都主動出擊,在舅舅搶走之前,拿到了自己名下。

現在她在公司里還是有一定地位的,程福生肯定想要在她競標失敗以後進行下一步行動,所以這段時間,就是渝悅重新塑造自己形象最好的時間段,能夠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渝悅不只是董事長的女兒而已,她作為金融專業的高材生,有那個本事掌管好這個公司,也有足夠的決策力!

渝悅看著電腦上的財務報表,在心裡盤算,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舅舅,到底是不是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清廉,如果他能夠把持不住誘惑,做了些貪污挪用公款的事情就好了,這樣自己要對付他來,也能有些招數。

可惜她現在只是憑空想一下而已,因為她已經找人查過程福生的賬面,實在乾淨的不像話,一點問題都找不出來,雖然有句話叫做越乾淨的東西,內里越容易有端倪,可那也得找得到證據證明才行。

而剩下的切入點,就只能從程福生包養情婦這個事兒上來解決,她那個舅媽的身世實在普通,也不能指望舅媽可以幫上什麼忙,說不定她到如今都還被程福生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程福生的那些花花腸子,又或許,她就算是知道了,也捨不得離開程福生,因為如今的程福生能夠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優渥生活……

門鈴響起來,打斷了渝悅的思路,她只是奇怪了一下,怎麼送餐的沒有打電話就來了,接著就沒有防備的開了門。

開門的瞬間,渝悅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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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婚約之寵妻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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