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0 誰遭報應

chapter 90 誰遭報應

一切都要源於顧庭家人對他的溺愛。

顧庭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前頭還有幾個女兒都沒有成功活到長大就因為各種原因早早夭折,好不容易等來了個兒子,父母都是把他當成寶貝來看待,捧在手心怕碰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總之寵上了天,溺愛的不得了。

出行保鏢跟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他羨慕自己堂哥一身本事,也準備去學點兒什麼搏鬥技巧耍帥的時候,遭到了家人的一致反對。顧庭好不容易讓父母答應給他請個教練教他功夫,又因為一身訓練的傷,讓他們心疼的不得了,下了命令不準再讓他受傷。

可男人之間的訓練難免有磕磕碰碰,再好的教練都沒有辦法做到讓他毫髮無損,尤其還需要搏鬥打擊訓練的時候,更可能練的渾身是傷,但只有那樣的訓練才可能有成效,哪個男人練習搏鬥的時候沒有受過傷?

教練在保證不傷到顧庭的前提下,只能教他一些花拳繡腿,和在健身房練習的效果差不到哪裡去,練了小半年都沒有任何成效。

顧庭不滿,但顧庭的父母很滿意。

來來回回找了幾任教練,都因為得了父母的命令不敢下重手,導致顧庭到如今還是空有一副身形漂亮的身材,論實戰……那天被君徹教訓的下場還歷歷在目。

他思來想去,覺得君徹是個不錯的人選,偷偷讓他教自己,瞞著家裡人。

「真想學?」君徹抽完一根煙,再次確認,「跟我學,你這身細皮嫩肉怕是不要想有了。」

「真想學,只要別讓我父母知道了就行,不然他們……。」顧庭心有餘悸,對於自己父母的緊張程度,他有些無奈,但也能明白他們的想法,畢竟前面幾個孩子都沒能平安長大,自然希望他可以一生安康。

但對於顧庭來說,至少能有些自保的本事才是他想要的,還不是一直被保鏢圍著,靠家裡人庇護。

「具體時間我再通知你吧,等我有空的時候。」君徹直起身子,他比顧庭高一些,所以可以居高臨下的看他。

「行,費用你開。」

君徹點點頭:「再說吧。」

顧庭得到了滿意的結果,又傻兮兮的笑起來,倒是沒有繼續打擾君徹,開著他那輛騷包的法拉利離開這裡。

這個事情他是一定要對自己所有的朋友保密的,不然一不小心傳到家人耳朵里,他的一切打算又將化為泡影。

君徹把這個事兒沒有一點隱瞞的跟君禕說了,讓君禕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免得之後顧庭因為練習而一身傷的時候,他又被按上欺負顧庭的罪名。

「他怎麼不叫顧執教他?顧執的身手應該很不錯。」君禕正在吃水果,所以是身邊的許慎給她舉著電話放在耳邊。

顧執的身份註定了他會有很厲害的本事,不然那種危險的工作是沒有辦法勝任的。

「顧執答應過,但顧執的辦法是直接把他扔進特種部隊的訓練營,呆了兩天就被施壓帶回來了。」

「看樣子顧庭的父母還真是很擔心他。」君禕沒覺得讓君徹當顧庭的搏擊老師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反正君徹在國外打發時間的時候就是靠練習那些本事,教導一個顧庭肯定是遊刃有餘。

「你有空就教吧,反正他看起來和你也合得來。」在顧庭的紈絝表面下,其實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內心,這小少爺養尊處優,沒有多大的害人心思,也知錯就改。

君徹不也只是讓別人以為他渾渾度日,其實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番規劃?

「有空再說吧,我也教不了多久,頂多一個月。」

一個月之後君徹就會回到學校讀書,呆在國外的時間還很長。

「那你們自己協商吧,他今天請我們吃了頓飯,我還得找時間請回來。」

「好,那我先掛了。」

許慎離得近,所以基本聽到了君禕的通話內容,他挑眉笑了笑:「顧庭去找君徹了?」

「嗯,我原本還擔心君徹回來又樹立了一個仇人。」

「他們年紀相仿,多來往有好處。」顧家的勢力還是擺在那裡的,君徹和顧庭做朋友,當然是件有好處的事情。

君禕把水果吃完以後,非要拉著許慎陪她打遊戲,幸好許慎家有自備遊戲光碟和遊戲手柄,這都是以前凌利安來的時候順便帶來的,他嫌許慎家裡太無聊,也沒有提前招呼過就弄了一大堆過來,還好他那些都是未拆封的,不然許慎早就給他丟出門外了。

但是他們這個遊戲,只有第一局是好好打的,到後來基本就是許慎各種暗中放水,而且放水的技巧之高超,一點跡象都沒有,讓人完全看不出來。

至少君禕是看不出來的,所以她越來越嘚瑟,還開始挑釁許慎:「好好打呀,你行不行啊!」

許慎眼神一暗,幽幽開口:「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君禕:「……」

然後這個遊戲也打不下去了,許慎操控的一方直接自殺式gameover,成功作死的君禕還來不及求饒就已經被許慎扔到床上,又一次嘗到了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這個晚上君禕倒是切身的知道了許慎到底有多行,可惜付出的代價沉重了一點。

「你到底什麼時候學的按摩手法,是不是就為了這時候準備的。」君禕在第二天早上因為腰酸背痛下不了床,靠著許慎按摩才能舒服一點的時候,忍不住問出心中擠壓許久的疑問。

「這樣說也不是不可以。」許慎調笑道,「專為你準備的……這麼貼心,你難道不誇獎一下我?」

「我現在下不了床是因為誰哦?」君禕瞪他一眼,「我還要和你一起去看望二伯和大姑,乾脆我不要去好了。」

「沒關係,我們晚上才去,你還有一下午的時間休息。」許慎在君禕耳邊輕輕一吻,柔聲道,「或者我們改個時間?」

「那還是算了吧……你只要下午別碰我就行。」

不然要是許禽獸忍不住隨時隨地發情,又把她撲倒了怎麼辦?那就真的下不了床,癱著。

醒來吃過午飯之後又睡了一個午覺,再醒來的時候君禕終於體會到了神清氣爽的感覺。

晚上她和許慎一起去拜訪長輩,正好許慎的大姑在他二伯家裡,就一起兩個長輩都見了,還省得多跑一趟。

雖然君禕對於要去拜訪許慎的其他長輩這個事情感到緊張,但她還是沒有想過退縮,跟許慎一起做什麼事情都是好的。

「他們脾氣怎麼樣?我需不需要到時候安靜如雞什麼話都不說?」君禕知道許慎的長輩們和老爺子有那些矛盾以後,就怕他們也會連帶著為難許慎。

要是她表現的不好,他們藉機嘲諷許慎怎麼辦?

君禕知道自己想的有些多,但是完全沒有辦法什麼都不去想,只能讓許慎過來安慰自己。

「我二伯脾氣古怪了一些,但主要是和老爺子脾氣不合,我父親與他來往較少,因此他對於我沒有什麼不滿,大姑那邊可以放心,她雖然不常和老爺子有來往,但過年過節都會與我們聯繫。」

「這樣,那就好,我能稍微放心一點。」君禕鬆口氣,只要不是那種極品親戚就好。

不過許慎的二伯聽起來應該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幸好一切有許慎來做主,君禕還能夠放心一些。

二伯住在一處別墅區里,那裡樹木蔥蔥,綠化極好,許二伯家所在的別墅就在其中一棟,遠遠看去便很是氣派。

開了全市最好的私人醫院,想來許二伯近些年還是賺了不少的錢,能夠有很好的經濟條件。

驅車到了門口,許慎下車去按門鈴,很快大門便打開了。

車子停在前院里,房門打開,是許二伯家的傭人來開的門,請他們進去。

這別墅裝修的也十分豪華,君禕挽著許慎的手臂一同進去,她為了今天的場合特意打扮的很文靜優雅,頭髮挽在腦後,脖子上戴著一根銀項鏈,沒有過多的裝飾,起到點綴之用,而她今天的米色裙子也很得體,最適合這種拜訪長輩的場合。

許慎倒是一貫的襯衫西褲,簡潔利落的顯出頎長挺拔的身形,眉目清冷。

進門還繞了個門廊才到客廳,純歐式的古典式裝修大氣又奢侈,華麗有質感。

這不同於那些不倫不類的歐式風格,無論其中擺放的傢具還是作為裝飾的壁畫都很有品位,以君禕的眼力也能看出一定是經過大家手筆設計的風格。

許二伯和許大姑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張長沙發相對而放,旁邊還有兩個短沙發作為輔助,許二伯坐在正中對電視牆的位置,許大姑坐在他左側的短沙發上,剛一進去的時候,君禕只能看見許二伯的側臉和許二姑的背影。

客廳里還坐著幾個人,君禕其實都不認識,但她一眼就看出了那個氣勢不凡的人是許慎的二伯,因為對方的長相和許慎的父親很有幾分相似。至於許大姑是在轉過身來的時候,君禕才看出來的,基本也是許家人的清雋長相,很古典清雅。

不過他們都有些年紀了,看得出歲月留下的痕迹,但許家人的基因在那裡,即使都是中年人,仍然很有風采。

「許慎來了,快坐。」許二伯臉上露出個笑容,看起來倒是很親熱,不過君禕總覺得對方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在歡迎許慎,因為他始終都坐在原位,並沒有動過。

「哦,許慎來了。」許大姑轉過身以後就趕緊站起身子,朝著許慎迎了幾步。

這種對比很明顯,君禕暗自有了判斷。

許慎禮貌客氣的道:「大姑,二伯,近來身體還好?」

「還不錯,老樣子。」二姑笑著迎上來以後,目光便停留在他身旁的君禕臉上了,「這是……君禕吧?」

君禕趕緊微笑著說:「二姑好。」

「好好好,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你,真是有些過意不去。」二姑說著,就從包里摸出了一個紅包,「這是我們的習慣,一定要收下啊,別客氣。」

君禕本來想推辭的,但許慎也輕笑著讓她收下了。

「謝謝二姑。」君禕甜甜的道謝。

二姑看起來對君禕很滿意,等他們過去坐下以後,還不住的說:「許慎也結婚了,比我們家那個還要早一些。」

許慎客氣道:「堂哥現在以事業為重,應該也很快了。」

「我倒是希望他快一點,趕緊把兒媳婦給我帶回去,可是現在連人都不怎麼看得到,也不曉得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二姑言語間都是一個最普通的母親所表現出來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如許慎所說,她除了對老爺子有些微詞以外,對小輩還是很好的。

至於二伯就一直坐在一邊,也不怎麼說話,臉上倒是笑著的,只是那笑容里到底有幾分真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君禕在許慎的介紹下又和許二伯問候過,對方依然是看似熱情,其實疏遠。

別墅里還有些其他人,不過都是許二伯的家人,君禕只是按照許慎的介紹簡單問候,並沒有聊太多。

君禕覺得坐在這裡有些尷尬,因為許二伯好似故意一樣,和自己家人聊一些只有他們才知道的話題,對許慎和君禕這兩個客人顯然不那麼真切,但說不好吧,他又會不時關注他們一下吧,不停讓傭人上水果和飲料還有茶,招待的倒是不差。

許大姑挺關切的問了問許慎的父母,得知他們現在都好,也露出安心的表情。

到這個時候為止,整體氣氛都還算是和諧,許慎一直不動聲色的握著君禕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過緊張。

反正有什麼事情,都是他來做,君禕只需要安心就好。

許二伯突然想起來似的關心了一下許慎的工作情況,還談到了之前許慎被污衊的事情:「現在已經解決了?」

「嗯,該處理的人都處理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許慎雲淡風輕的說,「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稍微費了一點精力。」

許二伯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我從醫半輩子,倒是沒有遇見過你這種情況,以後得小心為好啊,不然丟了名聲,往後影響太大。」

許慎依舊神色沉穩:「沒有關係,不算是什麼大事情,都解決好了……。二伯您那時候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您的醫院不也隔段時間就鬧出差不多的事情?」

許二伯已經很多年沒有做手術了,他在自己開醫院以後,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經營上面,所以沒有繼續堅持作為一個醫生的職業。

許慎這話就是說他要是現在還是醫生,說不定也會遇到,讓他不用大驚小怪。

許二伯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繼而笑道:「說的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太過在意啊,不用太在意。」

許慎笑而不語,一臉高深莫測。

君禕在心裡叫好,這許二伯看起來確實脾氣古怪,對許慎都陰陽怪氣的說話,要是對許慎的父母和老爺子,說不定脾氣更怪,才會導致現在的那種情況。

兄弟姊妹間雖然有感情,但同樣會因為種種矛盾而產生罅隙,許大姑只是不滿老爺子當年對她婚姻的決定,而許二伯則是和老爺子以及許慎的父親有著共同的矛盾,至於當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許慎沒有提,君禕也沒有問。

但想來也不是些好事情,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都不來往,尤其許二伯對許慎的態度,也算不得好。

看起來現在許二伯的態度也有了變化,許慎說以往他對自己很客氣,但今天的反應,說不定就是故意的。

想讓許慎知難而退?他一定知道許慎的來意,或許是不想從許慎這裡聽到那些不想聽的話,所以才這樣。

但許慎既然來了,該說的話照樣要說,這個工作並不是許慎的責任,本身也輪不到許慎來勸他們,但是現在最適合的人就是許慎了,要是許慎的父親過來,許二伯說不定會直接閉門不見。

要不是老爺子大壽,又患了重病,時日不多,許慎也不可能來請他們去參加老爺子的壽辰。

那天兒女子孫都在,好歹能夠讓老爺子稍微開心一些。

等吃過飯以後,許慎還是主動提起了自己的來意,而且沒有隱瞞的直接說出老爺子的病情。

「老爺子不準備化療,所以他的時間能有多少,我們都不敢確定,這次壽辰……許家人都在場,也算是圓老爺子一個心愿。」許慎沒有廢話,直接挑明,「有些矛盾再大,也大不過老爺子的姓名,要是他帶著遺憾去了,我想這些事情傳出去,會被人笑話。」

兩個長輩都不說話了,許二伯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他的家人都面色不好,大概也不想要許二伯去老爺子的壽辰。

許大姑長長嘆了口氣,低聲道:「就是許慎你不來說這些話,我還是要去的,他是我父親,再埋怨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許慎勾唇笑了一下:「我想老爺子會很高興。」

「也難為你還要專門跑這一趟,我們這一輩的事情還要讓你來解決,哎……。」大姑是個明事理的人,也並不心狠,所以許慎一開口就答應下來,可能到時候她仍然不會和老爺子多說幾句話,但只要出現在壽宴上,老爺子肯定也會高興的。

人老了以後,就會開始重視曾經忽視的很多東西,好比親情。

再大的矛盾,也總有解決的時候,至少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許大姑也願意在那個時候暫時放下父女之間的隔閡,去給老爺子祝壽,說不定那就是老爺子最後一個壽辰了……。

許二伯半天都沒有說話,煙抽了幾根,煙霧縹緲中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許慎也不催促,很有耐心的等待。

這下倒是許大姑開始勸他:「始終都是咱們父親,這次回去看一眼,下次又指不定是什麼時候,我想你也狠不下這個心,要是哪天看不到人了,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你也明白這個道理……。」

「我知道。」許二伯不冷不熱的說,「道理都明白,就是過不去那個坎兒。」

「你說再去糾結又有什麼用?現在過的好就行了,雖說當初他是偏心了一點,但也不是完全對你不好,就算是報他的養育之恩,這次你也該回去,免得往後會被人戳著脊梁骨在背後罵。」

許二伯的眼神有些狠,但還是在煙灰缸里碾碎煙頭,點頭應了:「那就回去。」

君禕眼睛一亮,轉頭看著許慎。

他並沒有露出什麼驚喜的表情,大概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許慎依然握著君禕的手,在許二伯鬆口以後,站起來說:「那具體時間地點我會發請柬,到時候再見了,二伯。」

「嗯。」二伯又點了一根煙抽,「你回去跟老爺子說,我會去。」

「老爺子會很高興的。」許慎輕笑一下,就帶著君禕告辭了。

許二伯從頭到尾對君禕都興緻缺缺,並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對她說過什麼好話,那種無視的態度雖然讓人不那麼喜歡,但君禕還是很能接受的,總比說些話為難她好。

回去的路上,君禕問許慎:「所以大姑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今天可謂是見識到了許家人淡漠的親情關係,那種客客氣氣的態度,實在不像是親人該有的,但放在許家人身上,好像又不那麼奇怪了。

許家人都十分自我,彼此之間的性格無法磨合也實屬正常。

唯一性格很柔軟的人可能就是許大姑了,所以才會讓老爺子包辦了婚姻,要是其他人的性格,可能鬧到天上去都不會妥協。

「二伯也學醫,但是他沒有我父親的天分,也收不下心,所以老爺子當初選人和他一起去做研究的時候,沒有帶二伯,他為這個事情一直記恨著。」許慎一邊開車一邊講訴,「還有當年家人出遊,老爺子犯了病,在當地醫院做手術,那邊醫院沒有相關的醫生,剛巧父親和二伯都可以做這個手術,但老爺子只讓父親來主刀,二伯覺得老爺子不信任他,瞧不起他。但二伯那段時間在抽煙,他煙癮大,應酬的時候也老喝酒,老爺子說過他幾次都不聽,實際上是用那個行為告訴他,如果不該掉自己的生活習慣,對自己做醫生沒有什麼好處。要是酒精還殘留著就上手術台,手不穩怎麼辦?」

這些事情積攢在一起,確實能夠讓父子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二伯當初開私人醫院的時候,缺人,想讓父親去當主刀醫生,但父親為了老爺子安排的事情,拒絕了。他覺得父親和老爺子才是一家人,而他是個外人。」許慎眉頭微蹙,「但他其實也知道,僅僅是因為父親和老爺子的理念更相同而已,二伯願意為了賺錢放棄醫生的職業,但我父親不可能放棄,他和老爺子一樣,會將畢生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醫學上。」

這就是個純粹與否的問題,許二伯想不明白,所以這麼多年,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也說不好到底誰對誰錯,有些東西就是大家站的立場不同,想法不同……可能還是缺乏溝通,老爺子脾氣犟,被誤會了也不願意和二伯說他的想法。」

說到底,還是因為許二伯對於醫生職業的熱愛程度不夠多,他或許只是在老爺子影響下選擇了這行,但其實並不是真心熱愛和尊重。

「既然他答應了去壽宴,應該知道該怎麼做。」許慎搖搖頭,「希望他能夠知道該怎麼做。」

君禕很想要抱一下許慎,告訴他,他在做的職業有多麼崇高,而他又是多麼值得人尊敬。

說實在的,許慎生活的自律程度高的嚇人,極少碰酒,絕不抽煙,視力絕佳,而且保持穩定鍛煉,確保自己的雙手能夠穩如泰山。

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做一個外科醫生,畢竟他面對的是人類最複雜的部分,那些億萬神經組織聚集在一起,一點點差池都有可能損害掉一條生命,再也無法將其救回來。

這是種充滿風險的挑戰,但許慎顯然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她看到過許慎在手術台上的模樣,看到過他那雙漆黑篤定的眼眸,看到過他鼻樑上布滿的汗珠,也看到過他脫下沾滿鮮血的手套后,微不可聞鬆一口氣的樣子。

病人都知曉許醫生醫術卓絕,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即使是君禕也不過看到了滄海一粟,完全無法想象他從小到大的訓練裡面,是如何讓自己臨危不亂、鎮定自信的。

她如今看到的許慎,已然越過了那些搖擺不定的時期,呈現了最完美的自己,但他曾經同樣為一台手術的不完美而輾轉難眠。

「你和父親都是最好的醫生。」君禕有著無限感慨,但臨到嘴邊,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許慎騰出一隻手拍拍君禕的腦袋:「等我從手術台下來了,再說這句話也不遲。」

他說的是等他退休以後。

「也許你八十歲還在手術台上。」因為許慎的緣故,君禕現在對於醫生的新聞關註明顯多了很多,前不久在看到新聞上有個醫學教授,八十幾歲了還在手術台上做小腸移植的手術,實在令人欽佩。

「如果我八十歲還在手術台上,我應該會很滿意。」

許慎眼裡含著淺淺笑意,雖然並不明顯,但讓君禕跟著笑了一下:「那我就等你八十歲的時候,再說這句話,到時候你肯定還是最好的醫生。」

「好,那我就等到八十歲的時候再聽你說這句話。」

歲月漫長,那一天彷彿還在很遙遠的未來,但是君禕不會覺得難熬,因為和許慎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意義,並且只想要讓時間變得慢一點,再慢一點,甚至永遠停留在現在這樣最好的時刻,他們就能夠一直都在一起,永無止境。

不過有時候想想,要是能夠一直在一起,即使時間飛逝,只要是有許慎在身邊,也是種很棒的體驗。

享受著歲月流逝的感覺,因為身邊這個人的陪伴,也不會讓人太過難過。

八十歲……。還有很多很多年,君禕想,以後都是這個人陪著她走下去,真的是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說不定你九十歲了還在手術台上,那我就等你九十歲的時候再說。」君禕自顧自的笑起來,眼睛彎彎,「總之,你一定是最好的醫生。」

回去以後,許慎把今晚的消息告訴了父親,讓他們做好準備,但也不敢提前告訴老爺子。

頂多說大姑要回去,畢竟大姑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做出了決定的,不會再反悔。

但二伯今天的答應並沒有讓許慎徹底放心,要是提前告訴了老爺子,讓老爺子白期待了一番,到時候人沒有回來,更讓老爺子難過。

有時候不抱期望,才不至於太過失望。

「他沒有為難你?」許父還是多問了一句,對於他那個親哥哥,他自己也是很無奈的。

「二伯不會,不用擔心我。」

「好,你和君禕好好的,我和你媽這兩天在英國,等老爺子壽宴前趕回去。」

「嗯,你們注意安全。」

掛電話之前,君禕接過手機向許父道了聲好,也叮囑他們要注意身體。

許父在電話里也笑的很開心,掛了電話還在和許母說,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要是能快點抱上孫兒就更好了。

「看,你很討他們的喜歡。」許慎摸著君禕的頭髮,「再這樣下去,他們只當你是女兒了。」

「怎麼,這個醋你都要吃啊。」君禕抱著許慎的腰,「那你吃吧,爸媽喜歡我,是我的本事,你吃醋也沒用。」

「他們喜歡你,但是你喜歡我,想想還是很公平。」許慎低頭親了君禕一口,「所以這個醋不吃。」

周末很快過去,君禕對於每一次回到工作中去都頗有微詞,但每一次到了真正工作的時候,她還是很有效率。

尤其現在多了M&Q的那筆廣告費,君禕能夠因為小賺一筆,確實挺開心的,想著錢的時候,工作的動力又多了一些。

如果有個人不要來煩她就好了。

對於蒙晴的金主趙然文這個人,君禕真的有一百個不喜歡,而且是到了厭惡的地步。

可惜這個人好像牛皮膏藥似的,竟然換了個電話來找她,而且這一次的電話里,根本不客氣的放話要包養君禕。

「你包養我?」君禕冷笑,「你能給我多少錢?」

「你想要多少,君禕,只要你願意跟著我,你想要多少,我都給。」趙然文說著大話,真把自己當成金主土大款了。

君禕便說:「好啊,那我要一個億,你給不給?」

「……君禕,我的意思是在合理範圍之內,要是你跟上我幾年,一個億也不是不可以,怎麼樣,好好考慮考慮?我覺得你很符合我的口味,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趙然文越說越不要臉,那種嘴臉即使隔著手機都把君禕噁心的不行。

君禕覺得自己還有耐心陪他周旋實在是脾氣太好了,要是換成其他人,說不定早就破口大罵。

「不好意思,你就是讓我跟你一天,能給我一百個億,我都不可能跟著你,你就死心吧。」君禕毫不客氣,「就你這種人還想包養我?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我看著你都嫌丑,還跟著你,想都別想!」

這通電話打來的時候,君禕在外面跟一條新聞,所以說話也更加沒有顧忌:「還有,我不是蒙晴,你要是再纏著我,我一定會把你和蒙晴的事情告訴胡玲,到時候……」

「誒誒誒!別!我就是說說而已,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別衝動。」趙然文一聽到胡玲的名字,所以色心都消失了。

「那就好,希望你以後別再打擾我,那我就忘記胡玲這個人是誰。」

君禕說完就撂了電話,這次也不把號碼拉進黑名單了。

但是君禕沒有想到蒙晴這個人還敢來找自己的麻煩,還是在辦公室里的時候,君禕正在寫新聞稿,蒙晴就過來拍桌子:「君禕,你這個賤人,居然勾引我老公!」

君禕一聽就知道她大概是知道趙然文找自己的事兒了,當即就說:「倒是誰纏著誰,你自己回去問你男人,還有,那個真的是你老公?」

蒙晴被氣昏了頭,她最近就發現了趙然文對她心不在焉,原本以為趙然文又跟以前的女人搞在了一起,結果找人查了他的通話記錄,就發現了趙然文打了很多次電話給君禕。

雖然大多數都被黑名單給攔截了。

「你不要和我說這些,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是看著他有錢,所以想勾引他,我告訴你,沒門兒!我不可能讓你成功!」

君禕面對旁邊同事的打量,耐心道:「他是打過電話給我,但是我並沒有和他發生任何事情,你應該問問他,而不是來質問我。」

「哈,你這就說了吧,你就是想勾引他,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

被人這樣罵,君禕當然很生氣了,也壓抑不住怒火:「我告訴你,我還瞧不起那個人,就他那點錢還敢打電話大言不慚要包養我,怎麼,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願意為了錢當個小三,當個情婦?蒙晴,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放心,我這就把事情告訴趙然文的原配夫人!」

蒙晴臉色大變,嘴上仍舊罵罵咧咧,眼神很惡毒:「你以為我怕你,你打啊,你這個賤人!你就是存心勾引趙然文!你這種人要遭報應的!你以為你就能勾引了趙然文,我告訴你……」

「到底是誰遭報應,不如我們打個賭?」君禕說著,就再也不猶豫的拿出手機,找到胡玲的電話撥出去。

蒙晴眼中的怨恨和仇視,以及莫名的恐慌交織在一起,讓她心一橫,沖著君禕撲了過去。

「把手機給我!你敢打這個電話!我不准你打!」

蒙晴過來搶手機,君禕自然要擋著她,手裡便用了些力氣,但是她確信,她手上的力氣並不足以將蒙晴推開——

「啊!」蒙晴尖叫一聲,整個人都倒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所有爭吵都安靜下來,蒙晴躺在地上,尖叫的聲音越來越大,還帶著啜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君禕你太狠毒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隨著她嘶聲裂肺的哭嚎,從蒙晴身下逐漸流淌出一灘猩紅的鮮血,十分的刺眼。

------題外話------

要開始解決蒙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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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婚約之寵妻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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