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你討厭我
明明聽出來許慎說這話並沒有太認真,有著明顯的玩味在裡面,但因為這個向來都一絲不苟的人忽然變了副態度,讓君禕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心裡隱約有了預感,許慎實際上是在幫她。
因為君禕注意到,剛才氣氛一瞬間凝固的時候,許老爺子的神態起了明顯的變化,彷彿有些不滿意。
不滿意什麼?
君禕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只有她當時對許慎疏遠客氣的態度,讓老爺子有些不高興了?
除此之外,君禕再想不到別的原因。
而不管到底是為什麼,剛才許慎突然說話,其實是在幫她解圍。
複雜的情緒在心裡交織,君禕只能不辜負了他突如其來的好意,順著他的話,半開玩笑道:「那你再幫我把那邊的蘸料拿給我一下,謝謝。」
沒想到許慎還真的就照做了,聽起使喚來毫不猶豫,讓君禕臉上的笑容差點沒僵住。
好在氣氛因為這樣,變回了之前的和睦狀態,許家長輩的打趣,君禕就默默聽著,低頭不語,那模樣表現在他們眼裡,倒有些像是害羞了。
君禕戳著碗里的蝦仁,嘖,她還真的挺喜歡吃蝦的,給許慎好巧不巧的猜中了。
這頓飯就這麼到結束,讓君禕最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以為自己父母一定會藉此機會再跟許家人商討她和許慎的婚事,比如說婚禮什麼的,但雙方卻並沒有提起那些話題,真的只是吃飯聊天,正常的不得了。
而這也讓君禕不由去懷疑,說不定他們沒有提起的原因是根本就已經不需要經過她,直接就做下了決定,反正她的意見是什麼樣都不重要……
加上許慎在開始就說過婚禮日期會在幾個月以後,所以現在這段日子就算是她人生最後的單身自由時光?
想到這些,君禕心情瞬間又低落谷底,卻還要打起精神繼續應付下去,直到許慎的父母和許老爺子坐車離開。
他們走之前,許母拉著君禕的手,溫柔又語重心長的說:「有空來家裡坐坐,和許慎好好相處,年輕人嘛,日子還長。」
君禕只能幹笑著答應了。
連許老爺子都說了句:「常去家裡吃飯。」
君禕繼續如搗蒜般點頭,老爺子這般強大的氣場,她可沒膽子忤逆。
這時候並不是很晚,所以君禕的父母也都找了借口離開,硬是要把所謂相處機會留給君禕和許慎。
君禕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呵呵。
站在路邊吹了會兒熱風,許慎也不說話,雙手插在口袋裡,安靜的站在她身旁,眉目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空氣里本就布滿了燥熱因子,加上來來往往車輛繁多,喇叭聲,人聲,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微弱蟬叫交織在一起,形成雜亂無章的曲子,聽的人心情更煩躁了一些。
君禕沒忍住先開了口:「你準備跟這兒陪我站一晚上?」
許慎回答:「你如果願意,我沒意見。」
「得了吧你,我又沒瘋,站這兒幹嘛?」君禕用手扇了扇風,果然這種天氣還是不適合呆在室外,三伏天實在太難熬了。
「誒,其實我可以自己打車走了,你也回家吧,不用送我。」君禕今天聽凌利安提起來,許慎從早上八點開始,一台手術做到了下午三點,期間只喝了兩口水,一口飯沒吃。
君禕當時的第一反應,這個人難不成是鋼鐵造的?不然那麼能熬?
但是想來他今天做的手術應該費了不少精力,從造福病人,祖國的棟樑角度著想,君禕覺得自己還是別讓許慎再跟她呆在一塊兒了,不然要是累出了毛病,她可負擔不起那個責任。
許慎側過臉,慢慢凝了眼眸,目光停在君禕身上,帶著讓她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君禕還沒組織好語言再開口,就聽見許慎說了:「你這是在趕我走?」
「哈?」
「看來你很討厭我。」許慎言簡意賅的下了結論。
沒有想到許慎這麼直白,君禕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我……」君禕想了想,還是如實說,「不是討厭你,是排斥我們的婚約,這個我應該在一開始就告訴過你。」
她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就直說了。
至於對許慎這個人的感覺……這個男人太複雜了,所透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君禕都不了解他,何談討厭或者不討厭。
「婚約你沒有辦法逃避,那就討厭我吧。」許慎已經收起了剛才所展露出的情緒,眼底一片墨黑。
氣氛有些不愉快了,但君禕最後還是坐了許慎的車子回家,他抿唇沉默的樣子莫名可怕,君禕特別沒出息的跟在他身後,重新坐上了他的車。
「你早點回家休息,謝謝。」說完,君禕一溜煙就上了樓,身影很快消失在許慎眼前。
君禕幾乎逃似的回了家,站在門口喘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門,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清晰悅耳的聲音:「禕禕,快來找我玩兒,喝酒差你一個呢。」
君禕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對方又說了:「今天可是我慶祝回歸單身的party,你不會不來陪我吧?」
心裡驟然一緊,君禕便想要問清楚她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想知道我是怎麼一腳蹬了我那渣前任的,就來芒蜂找我。」她的音調拔高,好像很愉悅的樣子。
君禕卻聽出來,她此刻的情緒並不是很痛快。
「行吧,我就來。」君禕只能做了妥協。
誰叫這個打電話來的人是她的好朋友呢?
君禕到酒吧的時候,時間過去半小時,預料到自個兒今天可能要陪著一起不醉不歸了,她也沒有開車。
在夏日來說,時間尚早,君禕進去酒吧,裡面的人還不算太多,在午夜之前,這裡頂多就是男男女女聊聊天喝喝酒,聽一些地下樂隊唱歌的地方,午夜之後,才會人頭攢動,紙醉金迷,慾望橫生。
君禕走進去,目光打眼一掃,就看見了她。
渝悅生了一張美人的臉,五官精緻冷艷,無論什麼時候,都在人群中最為亮眼。
而她坐的卡座前,已經擺了數不清的空酒瓶。
------題外話------
許醫生真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