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討厭程度
人生僅有的三次相親,君禕分別看完了一期午間新聞,最新的一集電視劇,外加一整部電影。
而這三次相親都有個同樣的結果,對方沒有出現。
通常情況下,被人放一次鴿子,還能找個借口,對方是有事情耽誤了。
但是當對方連放三次鴿子,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對方對你不感興趣,並且對你使用了爽約技能。
這天咖啡廳的冷氣開的很足,即使外面的太陽十分毒辣,這裡也彷彿另一片天地。
只是君禕心裡仍然有股火苗燒的旺盛,她覺得自己脾氣再好,也不能夠忍受被同一個相親耍了三次。
君禕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一下墨黑長發,喝掉面前涼透的咖啡,氣定神閑的聯繫了自己父親。
等電話接通以後,君禕只說了一句話:「爸,以後您就是跪著求我,我都不會再來相親——以及,這個許慎,最好不要讓我見著他……」
不想聽父親說了些什麼,君禕直接掛斷電話走人。
然後出門就碰見了那個倒在她車前的老太,因此她現在出現在醫院裡,而且看到了這個剛剛幫他解了圍,還恰巧也叫做許慎的醫生。
人生真是無巧不成書。
君禕想到幾次相親之前,家裡人都苦口婆心的勸說她,目的就是要讓她答應來與相親對象見面。
在他們的洗腦之下,君禕知道,許慎出身書香門第,醫學世家,國內頂尖大學畢業外加國外留學歸來的博士,履歷豐富令人驚嘆。
君禕還知道,許慎醫術精湛醫德高尚,手到病除妙手回春簡直華佗在世。
但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現在只知道,許慎不守時且不尊重人。
雖說答應相親,但君禕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她連對方的照片都沒有見過,家裡人給她的許慎照片被她隨手就仍在了卧室的垃圾桶里。
不過,名字一樣,職業相同,更不要說她依稀記得,她的相親對象也是A院的醫生,連工作單位都是重合的。
還有可能是別人嗎?
在許慎不帶任何情緒從君禕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君禕叫住了他。
「許慎!」
許醫生彷彿沒有聽見,連後腦勺都透著一股高冷的氣息。
被許慎忽略了,君禕不甘心的再次開口:「許醫生!您今天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許慎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身的同時摘下了口罩。
他薄而堅毅的嘴唇輕抿在一起,眼神里是讓人不敢逾越的冷然。
「你認識我?」許慎的語調平淡,即使是疑問的語氣都讓人感覺不到他的情緒。
君禕背著手,朝前走了幾步,目光銳利的看著許慎:「許醫生如果對個人感情生活沒有嚮往的話,不如以後就不要答應相親這種事情了,答應了又不去,放人鴿子難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空氣寂靜了幾秒。
許慎看起來像是在思考君禕的話,又像是在想別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就是那個被你放了鴿子的人,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今天的事情很謝謝你,但同時,我也很討厭你。」
君禕說話的時候,許慎的視線在空氣里好似沒有焦點,整個人清冷如冬時的晨霜。
周遭的氣氛更加沉默了,君禕不由的因為許慎身上散發的寒氣打了個冷顫。
這人根本就是個移動冰櫃啊,根本都不需要冷氣……
就在君禕打算再說點什麼發泄一下內心的憤怒時候,許慎的嘴唇終於動了動。
「哦。」嗓音低低沉沉,冷冷淡淡。
許慎用一個語氣詞回應了君禕剛才那一大堆憤怒的指控。
就好像在一盆燒的正旺的柴火上突然潑下了涼水。
君禕覺得自己的額筋都在突突跳。
「我走了。」許慎這次沒有再給君禕說話的機會,重新戴上口罩,神情冷漠的轉身離開。
君禕:「……」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君禕握著拳頭在心裡怒吼,對許慎的討厭程度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有了監控,很快就找到了真正製造車禍的逃逸者,老太那一家人尷尬的對君禕道了歉。
君禕也沒有太在乎,將事情說清楚之後就回了家。
剛踏進家門,就接受了各方審問。
「今天相親怎麼樣?滿不滿意?」
「許慎那麼優秀的孩子,我們家禕禕肯定很喜歡!」
「有沒有約好下一次見面什麼時候?」
君禕大聲說:「你們誰能先讓我說句話?」
等著周圍安靜下來了,君禕馬不停蹄的跑上樓回到自己房間,在垃圾桶里撿回了那張被她丟掉的照片。
這照片讓君禕眯了眯眼,很好,居然是證件照,這也太敷衍了一點。
男人的眼神即使在照片里,都冷峻尖銳,彷彿目空一切,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讓他產生情緒的動蕩。
掃了一眼,君禕再次將照片扔進了垃圾桶,她果然沒有認錯人。
走到樓梯上,看著大家殷切的眼神,君禕無奈的扶額嘆息:「你們應該先去問我爸,我今天是怎麼跟他說的。」
在場的各種親戚都表示不解:「說什麼了?」
「看來我爸還沒有告訴你們。」君禕目光堅定,居高臨下的宣布,「從今天起,誰都不要再勸我去相親,我才不管和許家有什麼婚約,我要嫁給誰是我自己做主,這事兒沒得商量。」
君禕心裡還擰著一股氣,本來她就不想答應去相這個親,都是被家裡人逼著去的,她如果不答應,除了這些親戚,連父母也整天煩她,君禕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可是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君禕當初就不應該妥協。
「禕禕,怎麼了這是?」君禕的母親剛從外面進來,就聽見了君禕的宣誓。
君禕看見母親,撇了撇嘴:「媽,您以後別再讓我去相親了,對方根本就瞧不上我,我何必去貼人家的冷臉?」
她家裡人怎麼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許太太說,許慎答應了要和你結婚。」
君禕覺得有一顆原子彈在她耳邊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