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時禦寒開始懷疑藍若妍
時禦寒拳頭握緊,薄唇微抿,半天不說一句話。
林月璇擔心的抱住他的手臂,陪著他沉默。
選擇她,以後手底下的兄弟誰還敢跟他做事,像他這樣道上的人,做事最倚重的是兄弟義氣。
若選擇兄弟們,或許他將會失去她。
她是自私的,希望時禦寒選擇她,可她又不想時禦寒為難。
一時間,三人間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就連鄭誠說話都小心起來,「要不讓雙雙代替林小姐去,他們身形差不多,畫個妝,再……」
「我自己去!」林月璇打斷鄭誠的話,她不能讓鄭雙替她冒險。
「你不能去!」時禦寒握住林月璇的手,力氣有些大,林月璇的手臂隱隱發疼。
「我必須去!」她想自私,但她不能毀掉時禦寒。
「我自有辦法!」時禦寒回頭與林月璇對視,神色認真。
林月璇只當他在安慰她,點頭,任由他拉著手往醫院停車場走去,上了車,讓鄭誠把車子開回海水天堂。
一路上,林月璇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若隱若現的殺氣,緊緊倚靠在他胸前,不說話。
任新從十五歲就開始跟隨著他,有十一個年頭了,做事的時候,他們是上下屬,沒事時,他們是兄弟。
說要放棄,絕無可能!
這一次,就連林月璇都想不通了,文柳慧不是最執著於報仇嗎?弄得母子倆兩敗俱傷,她要怎麼報仇!
回到海水天堂,時禦寒讓鄭雙守著林月璇,不讓她出海水天堂半步,特殊情況除外。
特殊情況指的是有人攻擊海水天堂。
「寒,你不能這樣!」她想幫他。
對於時禦寒來說,她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我們是母子,她不會真的拿我怎麼樣,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再說,我還有辦法!」
他懷疑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文柳慧做出來的!
以文柳慧的性子,會直接把這些人毒打一頓,讓他們受到教訓之後,便把人放回來,而不是挑撥他和兄弟們之間的感情,對他們報仇不利。
「可……」
「乖……安心等我回來,我們還要好好的過日子呢!」時禦寒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月璇要追出去,被鄭雙攔住,「月月,你還是聽時總的把,以夫人的脾氣,見到你,只怕會更糟。」
鄭雙說的是事實,林月璇作罷。只能祈禱時禦寒把人平安的帶回來。
……
臨城貧民窟。
文柳慧躺在床上,那雙沒有辦法閉合的眼睛突兀的睜著,若非精密的儀器顯示證明,她現在陷入深度睡眠之中,旁人都以為她是醒著的。
配合著她那張鬼臉,就連一向大膽的藍若妍都感到恐懼在蔓延。
看了一眼之後,藍若妍便退開,看向傅立老婆,「接下來你一定要表演好一點!」
傅立老婆點點頭,「放心!」
然後當著藍若妍的面打開衣櫃,換上文柳慧的黑紗,戴上黑超,穿上平時文柳慧的高跟鞋,整個人往那兒一站,還真有幾分文柳慧的樣子。
「哈哈哈哈,我要你們都為我女兒陪葬!」傅立老婆忽然笑出聲來,那聲音,陰森恐怖,沙啞粗糲,跟平時文柳慧說話的聲音一模一樣!
藍若妍這才露出笑意,「還是傅立嫂嫂厲害,這一次,千萬不能讓林月璇逃走了!」
「放心!」傅立老婆道,發出的卻是文柳慧的聲音。
上次,藍若妍錄下的模仿時禦寒聲音的,便是她的傑作!
藍若妍不知道傅立老婆為何會幫她,但有一點,她知道,文柳慧不肯配合的事情,只有她幫忙,才能挽回全局。
那天時禦寒在大船上說的話太讓她震驚了,也讓她生氣,為了一個林月璇,他居然做到那一步。
這段時間,時禦寒一直讓人調查她當年的事情,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他一定會把當年的事情查出來。
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在這時禦寒查出來之前,把林月璇弄死!
到了那一天。就算時禦寒查處當年的事,也挽回不了!
時禦寒讓她不痛快了,她也要讓所有人不痛快!
……
這是貧民窟里最大的一座院子,任新等人被綁在十字架上,在烈日炎炎下暴晒,很多人的嘴唇都乾裂了,血珠順著嘴唇滑落下來,染紅了下巴。他們的身上是昨晚打鬥留下的痕迹,血液凝結,血跡變成褐色,有些人的傷口已經發炎,再暴晒下去,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昨晚警員來過,把一部分人帶走,但臨城是文柳慧的老巢,狡兔三窟,還有一部分被綁在這裡,警員沒有找到。
藍若妍坐在房間里,靜等時禦寒到來,眼看著十二點就要到了。卻沒有半點動靜。
時禦寒去了哪兒呢?
……
臨城屬於時禦寒的別墅內,他對著筆記本,和一個俊朗的男子對話。
「毅澤,事成之後,我給你雲空國黑勢力的分布圖,你一直想治理雲空國治安,這事值得。」
俊朗男子氣質和時禦寒差不多,臉色冷冰冰的,有種生人勿近的威嚴,「這事歸首相府管,我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子。」
「你就說你還想要什麼吧!別跟我說你沒有實權,女王說話我還信!」時禦寒斜眼一瞥,交友不慎,幫他擺平一件事情,還帶那麼多條件!
「那你跟我媽咪去說吧!」蕭毅澤看起來漠不關心,實則正在算計利益最大化。
時禦寒終於服軟,「你不是一直想入股時氏?」
「好說好說!」蕭毅澤很滿意。
「時氏還是我做主!」那些老頭該下課了!
「成交!」
……
就在藍若妍和傅立老婆坐等時禦寒出現時,臨城警方忽然把整個貧民窟包圍起來,說貧民窟有殺人嫌疑犯,亮出搜捕令,挨家挨戶的搜查。
等搜到了文柳慧所在的院子時。把任新等人解救出去。
能調動整個臨城所有警方的人,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子。
反正時禦寒不信,等任新等人被解救出來,他便著手把時氏股票走低的消息放出去,加上時氏易主一個沒有任何管理經驗的女人,引起時氏劇烈動蕩,時氏的股票很快就下跌,一跌再跌,一發不可收拾,然後在老頭子找上門來時,時禦寒再次理直氣壯的收購了這些老頭的股份。
當然,這些錢來自於雲空國的王子蕭毅澤。
這些都是后話,時禦寒把人救出后,直接安排專車送回煙城,而他,隻身往貧民窟而去。
他太了解文柳慧了,這次的時間絕對不是文柳慧做出來的,那會是誰?
他需要親自去調查真相。
……
藍若妍不甘心的撤離貧民窟,想不通:警察已經來了一次,為何還再來。
但再不甘心,還是在傅立老婆的勸說下離開,否則,她遲早會暴露。
等時禦寒到達貧民窟時,文柳慧恰好醒過來。
看見時禦寒帶著人不悅的走進來,她的心情也煩躁起來。
「你還回來幹什麼?」
「你下令讓我選擇林月璇和兄弟們?你應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若你不想報仇的話!」時禦寒試探的語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文柳慧腦袋有些暈眩,感覺睡了很久,文姨也不見蹤影。
「我說,你下令讓我在林月璇和兄弟們之間做選擇,挑撥離間。」時禦寒重複一遍。
文柳慧明白了,「這就是你來的目的?」
「你應該查一查,誰是你身邊的姦細。」時禦寒很嚴肅,文柳慧的態度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這件事不是她。
顯然,他們母子倆身邊都有姦細。
他已經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身邊的姦細是傅立,卻想通過他查清誰是背後的黑手,才一直沒有動傅立。
誰是文柳慧身邊的姦細呢?
他需要給文柳慧提個醒,讓她警惕身邊的人。
「我自然知道,倒是你,什麼時候把時氏要回來,把林月璇殺掉!」
時禦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媽,我不會殺小月。」
「那你最好看好了她!」文柳慧很容易發怒,沖著時禦寒吼,「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給我滾!」
時禦寒依舊只是嘆息,離開臨城,回到海水天堂,去看了先行一步回到海水天堂的任新,看他傷勢無大礙之後,才回別墅區。
林月璇坐在房間的陽台上,眺望遠方。
聽到身後的門口有動靜便回頭,看了時禦寒一眼,烏黑瞳仁忽然以亮,站起來,腳步明快的飛奔過去,「你回來了!」
「嗯!」
「任新他們沒事吧!」
「還好!」
林月璇伸手環住時禦寒精壯的腰身,「你媽媽……」
「沒事,這件事不是她做的,我在想,誰有這個本事,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來。」時禦寒也環住林月璇的腰,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把事情始末告知林月璇,撇去他與王子認識這件事。
「我也這樣懷疑。」林月璇也把自己的想法跟時禦寒說了說,交換意見之後,林月璇忽然想到一個人,「你說會不會是藍若妍?」
時禦寒搖搖頭,「若若不是那樣的人。」
林月璇因為時禦寒安全回來的好心情沉了下來,「那天在北極號,她說的話那麼惡毒,難道你還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
關於藍若妍的事情,林月璇聽過時禦寒的解釋,知道當年她曾經救了她。
可身在林家,林月璇比誰都能知道,一個人變壞有多快,只在瞬間。
時禦寒沉默許久,抬手揉了揉林月璇被海風吹亂的長發,「自從你出現之後。若若就沒有安全感!她只是針對你,從來沒有做出背叛我們的事情,更沒有傷害過其他人。」
林月璇鬆開環著他腰身的手,拍開他的手,很是吃味,「若若!若若,好!你的若若是好人,就我是壞人!」
推開他,有些生氣的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把頭轉向一邊,不理他。
時禦寒有些好笑的走過來坐在林月璇身邊,圈住她的腰身,面對著她,「生氣了?」
林月璇再次把臉扭開,生氣談不上,就是不爽。
哪個女人的男票心對另外一個女人好,哪怕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單純,這個女人也會感到不爽。
尤其是這個男人心中的另外一個女人,還三番四次的想殺她!
「吃醋了?」時禦寒捧住林月璇的臉,讓她看著他。
「沒有!」林月璇口是心非。
「我已經盡量不見若若了。你想想這幾次見面時我對她的態度?」時禦寒耐心很好,解釋道。
林月璇當然知道,否則她早就真的不理他了,但心裡就是不爽。
時禦寒啄了啄她的唇,放開,「我保證,只要有證據證明你說的,若若害你,我絕不會手軟。」
林月璇被他捧著臉,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的吻上她的唇。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房間里的氣溫也逐漸攀升,時禦寒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林月璇卻推開他,「我拿不出證據,是不是你就一輩子保護她?」
這是她心中的疙瘩,不問,她會不舒服。
決定留下來那一刻,很容易,但留下來之後,他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
且不說林家和時家之間的仇恨,就眼下所說得藍若妍,就膈應了他們。
「月月,其實我已經開始在查若若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時禦寒捧著她的臉,吻上她的唇,有些含糊不清。
但林月璇卻聽清了,在查,說明時禦寒已經開始懷疑藍若妍,是站在她這邊的。
心底那一點不爽,也隨之消散。
「接吻的時候分心,是抗議我這個未來老公不夠努力嗎?」時禦寒狠狠的啃噬,把人放倒在沙發上。
……
林成功的電話,林月璇猶豫了很久,才接起。
「有事嗎?」林月璇顯得很冷淡,上次林成功意圖陷害她,要不是時禦寒相信她,時氏可以盜竊商業機密起訴她。
那現在的她,已經在牢里過著悲慘的生活了。
能把女兒陷害到如斯地步,不配做父親。
「乖女兒果然過得風光了,連爸爸都不認了。怎麼,以為時氏現在你名下,就是你的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別怪我沒提醒你,跟時禦寒那種人在一起,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林成功裝作語重心長的樣子,「月月,回來吧,回到爸爸身邊,爸爸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對你,不讓你受委屈了。」
聽到這樣的話,林月璇只覺得噁心。
上次林成功也這樣說,結果卻是陷害她的開始。
後來任新拿迴文柳慧砸在時禦寒身上那些照片給她看,看著那些按照順序排好的照片,要不是自己是當事人,要不是鄭雙就在現場,就連她都會懷疑,是她把U盤給了林法蒂!
思前想後,林成功那個電話太莫名其妙,她能想到的只有林成功。
林月璇猜想:林成功以為這樣時禦寒就會起訴她,造成她四面楚歌的絕境,他林成功再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出面,幫她挽回這件事,再然後,把她賣個更高的價錢。
林月璇只是猜對了一部分,沒有猜到全部。
林成功還確實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在藍若妍提出合作之後,滿口答應。
見電話那頭,林月璇不說話了,林成功還以為林月璇在考慮,便繼續添油加醋,「月月啊,雖然平時我們之間有些磕磕碰碰,但牙齒和舌頭還有咬到的時候呢,一家人之間,就不要計較這些了,回來吧,只有家人才是不離不棄的。」
「哦?」林月璇玩味的拉長聲音,做出在考慮的樣子。
林成功大喜,「是的。把你母親也一起接回來,我們大家好好的過日子!」
「做你的春秋大夢!」林月璇說著把手機掛了。
掛上電話,心情卻好不起來。
以林成功的死性,這次不成,說不定下一次他就要到時氏大廈去鬧了。
說什麼來什麼!
清晨,時禦寒帶著林月璇一起去時氏,處理這次的股票下跌事件。
才到辦公室,就聽秘書之一敲門,進來說道,「林總,外面有一位自稱您父親的男人,說要見您!」
乍被稱呼林總,林月璇嚇一跳,半天才回過神來,就見時禦寒笑得好有深意,臉一紅,又想到外面的人十有八九是林成功,努力的正色道,「打發了!」
林成功曾經是她的惡夢之一,她不想見到他!
時禦寒注視著林月璇。唇角彎彎,眉眼含笑,等秘書出去之後,笑道,「林總?」
「你就別取笑我了!」林月璇斜他一眼,「你趕緊找個時間把時氏要回去吧,別出了什麼亂子。」
他把林月璇拉到懷中,坐在身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在誰名下有那麼重要嗎?」
「我覺得很不安,這些不是我應得的!」林月璇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現在是上班時間,注意點!」
時禦寒的手空了,有些失落,雖然她留下來了,卻還是把彼此分得那麼清楚,不肯接受他的財產!
算了,能留下來就是成功了一步。慢慢來。
「我很注意了,等秘書走了才抱你的!」轉移話題,說得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那模樣,讓林月璇又好氣又好笑,合著你還想當著秘書親熱啊!
也不害臊!
不過這些話她可不敢說出來,誰知道時禦寒會不會哪天腦抽了想起這茬,在秘書面前宣誓主權。
儘管他倆同進同出,關係顯而易見,大家也心照不宣,但在別人面前親熱,她可沒有那個臉。
額,開撕的時候,也沒見月月你沒什麼不敢說的!
「以後上班時間不許這樣了!」林月璇退後幾步,走到辦公桌對面,然後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保持距離。
時禦寒戲謔的說道,「還沒結婚就管家了,管家婆!」
「不可以啊!不可以啊!」林月璇索性撒潑耍賴,「所以你給我快點幹活!」
「遵命!」時禦寒一本正經正了正神色,卻逗得林月璇忍俊不禁。
這傢伙的性格開朗了許多,這樣很好。
時禦寒開始處理時氏的事情,這幾天被文柳慧囚禁,雖然有任新在,還是堆積了很多文件,需要等他簽字。
一直忙碌到中午,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才消滅了一半。
見時禦寒還在忙碌,林月璇默默的起身,輕手輕腳得打開門,走了出去。
鄭雙立即迎上來,「要去二樓嗎?」
「走吧!」
二樓是對外開放的餐廳,時氏員工可憑藉工作證打九折,林月璇吃飽了給時禦寒打包一個上去。
很想和他一起吃飯,卻明了,真一起吃飯,最後會變成時禦寒吃她,工作真的不能堆了。
林月璇暗暗吐槽,小聲嘀咕,「資本家,一個員工能剝兩層皮。」
鄭雙一聽。樂了,「還真有你的,敢這樣說時總,不過你不知道吧,那邊」
鄭雙指了指餐廳的另外一頭,「那邊的東西很便宜,打九折之後,員工能花很少的錢就吃到實惠的一餐。」
「那邊很便宜?」林月璇像是看見了寶石一般,眼睛閃亮閃亮的,「你怎麼不早說!」
害得她花了幾百塊,想想那些錢,就肉疼啊!
母親要養,還要請人照顧她,工資那麼低,林月璇越想越肉疼!
「我說月月,現在你好歹也是時氏的主人了,別這麼小氣嘛。」鄭雙笑她。
林月璇一聽這個就頭疼,「我能不做嗎?」
總覺得佔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踏實。
「女兒不做,父親幫你做怎樣?」林成功忽然從人群中閃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趙冬梅。
埋汰人這種事情,趙冬梅最在行,把趙冬梅帶來,關鍵時刻用。
「父親說什麼?女兒聽不懂。」林月璇下意識的擺起最甜美的笑容,走近林成功。
近身的鄭雙很輕易的察覺,其實現在林月璇的手是發抖的。
看來林成功對她的摧殘太深,導致了她對他的恐懼根深蒂固。
林月璇努力的強壓深深的恐懼感,走到林成功面前,甜甜的喊了一句,「爸爸!」
雖然她恨不得拿一把刀捅到他臉上,但她有分寸。
這裡是時氏,不管她之前幾次和林成功說話的態度有多強硬,這會兒,一定要忍住,用點耐心跟他周旋,絕對不能給他抹黑時氏的機會。
但若林成功執意抹黑時氏,她也不介意用強硬的態度開撕!
對於林月璇的態度,林成功顯然早就料准了會是這樣,笑眯眯的伸出手來,就像是一個慈父關心女兒那樣,讓林月璇去挽住他的手。
這之前只是林法蒂的專利,林月璇遲疑一下,還是笑著挽住林成功的手,「爸爸吃過了吧!我待會兒有工作,不能陪您了,你讓后媽陪您逛一逛吧!」
內心的直白是:快點滾蛋吧!
但多年在林家練就的一張笑臉,基本功絕對紮實,絕對不會在臉上露出破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一對父女有多父慈子孝。
只有林月璇和林成功都明白,他們都恨不得把對方拉出去,狠狠的教訓一頓。
「還是不逛了,最近經濟不景氣,林氏……」
不等林成功說完,林月璇就打斷他,「爸爸!這種事情!」
說完還故意左右看了一眼,見有一兩個人往這邊看,放開林成功,拍了拍胸口,小聲說道,「爸爸,輿論!輿論!」
隱晦的告訴他,你一個林氏董事長在這裡宣傳林氏經濟不景氣,你想讓林氏股票下跌就繼續吧!
林成功恨恨的咬牙,差點就顧此失彼了!
他本想說林氏經濟不景氣,你一個做女兒的,總該意思意思,時氏給林氏一兩個工程也好。
只是,陰險毒辣得林成功也有腦抽的時候,竟然忘記了,時禦寒那麼恨她,林月璇亦是如此,怎麼會給他好處。
回頭,狠狠的剜了趙冬梅一眼,都是這段時間,時氏易主的新聞太厲害,趙冬梅老是吹枕邊風,說最好趁機在林月璇身上撈一點,不然過了這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城北工程把時氏拿下,得意如他,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林成功恨當年沒能在第一時間把時禦寒殺死。而是想利用他讓文柳慧吐出那筆財產,最後落得時禦寒逃跑,遠走他鄉,飛黃騰達之後,再次回來。
現在的他,想要對付時禦寒,還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甚至,他還擔心時禦寒對他動手。
成也蕭何敗蕭何,都怪這次城北工程拿下了,使得他得意了!
認識到好處是絕對撈不到,林成功的心沉了下來,林月璇和時禦寒,誰都別想好過!
林成功虛偽的笑道,「月月啊,你去吧,認真的討好時總,以後多給點爸爸城北那樣的標底啊!」
林月璇的笑容瞬間龜裂,本以為能不鬧大就盡量小範圍解決,林成功這話殺傷力太大,一旦挑撥離間成功,別是她,就是時禦寒都有些麻煩。
給臉不要臉!
反正簡丹不在林家,林月璇的笑容一點點冷了下來,唇角抿成一條凜冽的直線,就連聲音都瞬間落入冰點,「林總,說話可是要負責的,這事我有證人,證明是林法蒂把U盤給我的,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也別以為拿下工程就萬事大吉,到手的鴨子都會飛,何寬只是一個開始,施工一半的工程都有可能易主,何況,你還沒簽約!」
林成功虛偽的笑容也瞬間冷卻,握著拳頭,完全沒想到林月璇的態度會這麼硬。
這邊的餐廳來的都是時氏高層,或有點經濟能力的外部公司經理。平日里不喜歡八卦的人都圍過來,饒有興味的看著這父女倆開撕。
林成功見軟的不行,便來硬的,「人家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反骨的女兒,不幫爸爸反而幫一個外人!」
「這就要問爸爸你了,都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有了你初一的模範,我才能做出十五的模樣來,上樑不正下樑歪,爸爸你出賣女兒,難道還要女兒孝順你?」
林月璇終於不再收斂自己鋒利的爪子,伶牙俐齒,對林成功展開攻擊。
林成功這會兒連掐死林月璇的心都有了,卻記得她是他最後的底牌,只能讓她或者受折磨,卻不能讓她死了!
況且,活著受折磨比死了一了百了更痛苦!
林成功掐了趙冬梅一把,趙冬梅會意,立即發揮自己潑婦罵街的本領來,嚎啕大哭,「哎喲,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養出這麼一個反骨的女兒來,三番四次把林家的標底透露給時氏,讓一個老牌家族屢屢敗在一個新住民手裡,這是要逼死我們老兩口啊!」
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糗樣,就連林成功都看不下去了,狠掐她一把,示意她適可而止,別太過了丟了面子!
趙冬梅還真說停止就能停止,抹了抹眼角處的眼淚,上前就要拉住林月璇的手「月月,你就跟媽回去吧,以後不要這樣做了,我們還是一家人!」
她的任務是把林月璇在時氏的名聲搞臭,就像過去那樣,利用自己女人的優勢,什麼話都敢說,讓林月璇在時氏呆不下去,最後乖乖回到林家,最最後把她賣掉。
「你跟他是一家人,我不是!你是后媽!」林月璇巧妙的躲開趙冬梅肥胖的手,退到鄭雙身邊,「俗話說,家醜不外揚,有你們一上來就說自己女兒不是的家長嗎?想拐賣婦女也不看看地兒,這兒是時氏,不是鬧市!親媽絕對不會在這裡鬧!」
「這不是你不肯回家,逼不得已嗎?」趙冬梅得了林成功的暗示,上前幾步,又一次去拉林月璇的手。
鄭雙反應極快的把她的手一掌拍開,還故意加重力道,疼得趙冬梅立即捂著手跳了起來,「哎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林成功嫌棄的瞥了趙冬梅一眼,又飛快的把視線轉移到林月璇身上。
林月璇站直了,任由他打量著,反正她不怕!
趙冬梅還在哭嚎,「哎喲。女兒打媽媽了!」
她沒有林成功心計重,只知道把林月璇的名聲敗壞了。看以後誰還敢娶她,還可以襯托她的親生女兒高貴優雅。
有對比,才有美感。
「是后媽!后媽!」林月璇很大聲的強調。
豪門的后媽。
圍觀的人看向趙冬梅的眼神,透著終於明白了什麼的瞭然感,雖然沒有議論,那目光卻讓林成功如芒在背,異常難受。
能來時氏貴族餐廳吃飯的,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認識他的也不下少數。
這樣在廣庭大眾之下,還真算他出醜了!
林成功算計林月璇不成,反而出了丑,氣狠狠的拉著還在嚎哭的趙冬梅,憤恨的離去。
他離開前那陰毒的回望一眼,讓林月璇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卻說不上,想了很久,自己沒有把柄落在林成功手上,才慢慢的壓下心底的不安,回到68樓。
時禦寒還在忙碌,林月璇不得不打斷他。「先吃午飯!」
「放在那裡!」時禦寒頭也不抬。
林月璇過去,等他處理好一份文件,正要抬手拿另一份,便抓住他的手,「先吃飯!」
他有胃病,吃飯要正常。
時禦寒嬉笑道,「月月,現在大白天呢!」
林月璇聽出話中的含義,沒好氣的瞪她,「吃飯!」
腦子裡就不能有點正常的顏色嗎?
她瞪他的樣子,似嗔非嗔,似笑非笑,水潤的嫩唇微微的嘟起,似是顏色艷麗的果凍,Q弾滑潤,他的呼吸一滯,體內某種興奮在抬頭。
現在時間不對!
時禦寒強迫自己轉移視線,好遺憾啊!
林月璇幫時禦寒把精緻的飯盒打開,飯菜擺好來,便安靜的坐在他身邊。
等時禦寒吃飽了,又利索的收拾茶几,說道,「剛才林成功來找我了!」
時禦寒眸色一凜,卻沉默的坐著,等林月璇的下文。
「他腦抽了還是腦殘了,居然想從時氏撈油水!」林月璇想起剛才林成功的樣子,就噁心,幸好之前就吃過午飯,否則,今天的午飯都吃不下去了。
「以後這種事情交給任新處理就好了!」時禦寒大掌輕輕的在她後背上拍了拍,為她順毛。
林月璇順勢靠在他懷中,「你會一直都相信我的對吧!」
「一輩子!」時禦寒毫不猶豫的回答。
林月璇笑了,唇角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居高臨下,她的唇線是那樣的充滿了蠱惑,時禦寒喉嚨一緊,狠狠的攫住她的唇。
最關鍵時刻,還是停了下來,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面,回頭,哼了一聲,「晚上回去收拾你!」
「我好怕怕!」林月璇笑著把飯盒拿去洗手間清洗。
時禦寒看了眼她的背影,打開一份文件,快速瀏覽起來。
有她陪著工作,就連辦公室里的空氣都是新鮮充滿香氣的。
……
林成功在時氏出醜了,把趙冬梅拉上車,開出一段距離后,找了一個停車位,把車子停下來。
見趙冬梅還捂著手在口申口今,十分不耐煩的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一點用也沒有!」
「老公,你看我的手都腫了!」趙冬梅把紅腫的手背放到林成功面前,努力的勾起他的憐惜。
可惜失敗了,林成功一心放在林月璇身上,希望能擁有掌控林月璇的籌碼,更加的不耐煩,「你的手去看醫生,我看了有什麼用!」
「老公」趙冬梅努力的表示委屈。
林成功卻視而不見,「你上次不是說你哥哥尋找簡丹輕而易舉,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煙城這麼多人口,需要一點時間嘛!」趙冬梅的聲音小了許多,也不哭了,就擔心林成功會給她臉色。
「說起來還不是沒用!」林成功甩下一句話,發動車子。
卻在這時,趙冬梅的手機響起來,「是哥哥來電!」
趙冬梅歡喜的接聽電話,「哥真的?太好了!回頭請哥哥吃飯!」
掛掉電話,趙冬梅得意忘形,回手抱著林成功親了一把,「親愛的!」
林成功急忙剎車,差點撞在路邊的綠化帶上,空氣里都是輪胎摩擦泊油路發出的膠臭味,「你發什麼瘋!」
「簡丹找到了!」趙冬梅晃了晃手機,「剛才哥哥來電說簡丹找到了!」
林成功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一點點,語氣卻依舊不耐煩,「那你還不快點說在哪裡?」
「煙城第一的療養院!」趙冬梅邀功似的,把臉湊了過去,「老公,獎勵一個!」
林成功敷衍的親了一口,把人推開。開動車子往第一療養院而去。
……
藍若妍所在的別墅里。
藍若妍坐在輪椅上,越想越覺得胸口氣不順。
林月璇和時禦寒成雙對得出入時氏,她去只能坐在輪椅上,哪裡也不能去!
「傅立哥哥,我感覺這幾天寒哥哥有派人監視我!」藍若妍最喜歡跟傅立說話,因為每次傅立夫妻倆都站在她這邊,還會竭盡全力得幫助她。
「時總這幾天本來就派了人來監視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外出,這幾天乖乖的呆在家裡。」
「可是我還想去阿姨那裡。」藍若妍努了努嘴巴,用撒嬌的語氣跟傅立說道,完全不擔心傅立老婆會吃醋。
事實上,傅立老婆從來沒有吃醋過,甚至還會幫她勸說傅立支持她。
這也是藍若妍最喜歡跟這夫妻倆粘在一起得原因之一。
「等過幾天吧!」傅立很有耐心的勸說藍若妍,「你太心急了,在背後慫恿夫人可以,怎麼可以當著時總的面說要懲罰林月璇的話呢,這不是損害自己在時總面前的形象嗎?」
這樣一說,藍若妍更生氣了,「寒哥哥居然把時氏都給了她,她怎麼那麼不要臉,居然還真敢收下啊!」
傅立換了一副新眼鏡,卻還是茶色的,陰沉沉的看了藍若妍一會兒,道,「這就是林月璇的本事了,不過,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件事做點文章。」
「怎麼個做法?」
「時氏因為主人換成了林月璇,股票在下跌,我們可以利用股東會把林月璇趕下台。」
「說得容易,要怎麼趕啊?聽說上次那個賤人還把股東罵了一頓呢!」
「這事交給傅立哥哥!」
藍若妍笑了,傅立夫妻倆也對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