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耳朵聾了就去找耳科醫生!
時禦寒計劃歐陽、林兩家破產的日期已經過去了四天,但兩家沒有破產,他們把偷稅漏稅補上,交了罰款,一部分合作商也拉了回去,反而隱隱有翻身之勢。
這是時禦寒始料未及的。
第四天清晨,海風吹拂在海邊別墅的陽台上,掛在上面的風鈴叮叮噹噹作響,悅耳極了。
「月月,對不起,說好要陪你的,但公司那邊實在不能放下!」時禦寒歉意的說道。
「去吧!」她正好可以聯繫畢玉。
時禦寒在林月璇額前印上一吻,才不舍離開。
時禦寒一走,林月璇就給畢玉打電話,約好一個小時后在迪亞咖啡一分店見面。
林月璇收拾東西,正要離開,就聽簡素心大叫,「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不歡迎誰?
在林月璇眼中,表姐一直都是溫柔可人的,很少會有這麼尖銳的時候!
走出去一看,藍若妍坐在輪椅上,腿上的石膏拆掉了,笑得好不得意。
她的身後是文柳慧,文姨已經被正式起訴,不能再來。
看到文柳慧,林月璇所有的仇恨被激起,想也不想,奔過去掄起拳頭往文柳慧身上砸,「你還我的母親!」
「哈哈哈!這就叫做報應!我還沒死,她先死了!」文柳慧笑得十分狂妄,躲開林月璇的拳頭。
簡素心見狀,趕緊攔住林月璇,「月月!冷靜!」
她聽說現在雲空國正在整頓治安,若有什麼把柄被這兩個人抓住,只怕仇還沒報,就把自己陷進去。
雖然,簡素心有預感,時禦寒是不可能讓林月璇被關進去。
但不妨礙文柳慧的算計,還有藍若妍。
之前他們一直在電話聯繫時,簡素心就聽林月璇提到過藍若妍。
「表姐!你要我怎麼冷靜!我冷靜不下來!」林月璇發瘋了一般,雙目通紅,再次撲向文柳慧。
腦中反反覆復浮現出母親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的場景。恨意如洪流傾斜。
文柳慧見狀,笑得更猖狂了,「哈哈哈。林月璇,下一個就是你!」
說著掏出手槍,對準了林月璇。
她經營了多年,豈是時禦寒說軟禁就能軟禁的?
正想出來,藍若妍提醒她,暫時讓時禦寒放鬆警惕,等時禦寒不再防備時,再來一記必殺,就算時禦寒恨,也挽回不了什麼。
所以她忍住在別墅里不出來,卻每天聯繫外部的人,了解外部的事情,終於讓她等到了機會。
簡素心大驚,擋在林月璇面前,子彈沒入她的肩膀。
文柳慧正要開第二槍,門外傳來一聲大喝,「住手!」她的手腕就被子彈射穿。
畢玉帶著一幫人魚貫而入,把文柳慧所有人包圍起來。
畢玉很冷靜的指揮一幫人把簡素心送醫院,一邊指揮一部分人把文柳慧和她帶來的人銬起來。
被銬上,文柳慧一點慌亂也沒有,反而笑得瘋狂,「哈哈哈。我看你們能把我怎樣!」
畢玉不喜歡這個瘋婆子,讓手下把文柳慧帶走。
藍若妍拒不合作,「憑什麼要抓我,從頭到尾我就一直坐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做!」
畢玉不跟她廢話,照銬不誤,有話,等回到警局再說。
清晨的涼風吹來,把別墅的血腥氣吹散了不少,林月璇坐上畢玉的車子,到第二醫院去看簡素心。
……
時禦寒才到公司便聽說了別墅發生的事情,道聲該死調轉車頭往回開。
「時總!」任新和鄭誠急了,開著車就追,試圖攔在時禦寒的車子面前,卻幾次被時禦寒甩掉。
任新無奈,和鄭誠商量一下,讓其中一個人先去時氏,穩住那些合作商,之後再說。
他們的計劃超過五天未能成功,這是時禦寒第一次失敗的計劃,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時總!你要三思。若這次事件失敗,我們將難有報仇的機會!」任新苦口婆心,心累,覺得自己快要變成老媽子了。
說到口乾舌燥,時禦寒掉頭回去時氏。
結果,與合作商的會議已經開始,鄭誠和傅立在爭執什麼,合作商面面相窺,對此十分不滿意。時禦寒目中無人不來也就罷了,派兩個助理來,還在吵架,一點合作誠意也沒有。
傅立!
時禦寒火冒三丈,卻喜怒不形於色,走到會議室他的位置前,慢條斯理的坐了下來,冷聲道,「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合作商看見時禦寒,一個個爆發不滿,「時總說好的利益呢,現在我們把林氏和歐陽家得罪了,又是毀約,以後還有誰敢跟我們做生意!」
「對對對,我們可是看在時總高回報的承諾上,才毀約的,現在林氏不倒,時總您也要兌現承諾才可以啊!」
時禦寒的臉色淡淡,看不出什麼,但熟知他脾氣的任新知道,時禦寒發怒了。
「你們的利益不是已經到帳了?」時禦寒的聲音很輕,卻使得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
「還有沒有從這件事上獲利的?站出來!」時禦寒掃視一周,目光凌厲。
那些合作商頓時感到一道實質性的劍芒從脖子上掃過,個個低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歐陽家、林氏、時氏三家的發展前途我不再累述,孰強孰弱相信各位心裡有數。」時禦寒說完往椅子上一靠,眸色深深,斜睨著那些合作商。
在商場打滾的,誰心裡沒個數,強者和弱者,誰會選擇跟弱者合作,時氏這幾年來的發展迅猛,在場的都有目共睹,鬧事,不過想得利益更大化罷了。
「諸位,跟時氏合作,我們合作愉快,若不是,大門在那邊。」時禦寒指了指會議室大門方向。
傅立提出反駁意見,「話不能這麼說,人走茶不涼……」
時禦寒冷然的目光橫過去,「你隱藏得夠深的!」
任新頭皮發麻,若這眼神換在自己身上,他一定會招架不住的想腿軟。
但傅立居然抗下時禦寒森然的目光,冷笑著說道,「時總不也一樣?」
時禦寒面上無異,心中卻已瞭然,只怕傅立並不止背叛他那麼簡單。
但那又怎樣,「你以為你能翻天?」
傅立用同樣冷漠的語氣反擊回來,「時總別忘了,這個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到底在合作商面前,有些話不宜多說,便收回視線,對合作商說,「都回去陪老婆孩子……」
他的聲音很輕柔,但那冷戾的目光在合作商的頭頂上掃了一圈。有膽小的合作商甚至當場緊張得呼吸緊促,卻不敢反駁什麼。
是這段時間時禦寒太安靜了,以至於他們都忘記了時禦寒的起家傳說。
雲空國有雲,時禦寒是道上起身,背後有義大利黑手黨作支撐。
這樣的背景,誰敢輕易得罪啊!
趕緊溜之大吉。
時禦寒沒有忽略想趁機溜走的傅立,讓保鏢將其控制起來。
傅立連鄭雙都打不過,三兩下就被抓起來,帶到時禦寒的辦公室里,被鄭誠反剪著手壓著。
「說吧,你的背後是誰?」時禦寒慵懶的靠著辦公椅,漫不經心,可誰都沒法忽略他那雙深眸不時的釋放出來的帶著侵略性的寒芒。
「時總想強行扣押良民?」傅立一點懼意也沒有,抬起頭來,直視時禦寒的眼睛。
任新和鄭誠才知道,原來自己稱兄道弟了那麼多年的人,一直在偽裝。
「你恨我?」時禦寒道。
傅立不禁感嘆時禦寒的敏銳,他確認自己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時禦寒看出端倪來,索性攤開來說,「我為什麼不能恨你?」
任新和鄭誠再遲鈍,也明白了,傅立並非叛變,而是他一直都在偽裝!
「你以為落到我手裡了,你能逃出去?」時禦寒很有自信。
傅立卻只冷哼一聲,「別以為整個雲空都是你時禦寒的天下!」
說話間,秘書內線,「時總,畢警督到訪,沒有預約!」
沒有預約也得見!
除非不想在雲空國混了,誰敢拒絕跟警督見面!
「忘了說,若中午十二點畢警督還見不到我的人,會有理由懷疑時氏參與人口販賣,到時……」傅立不慌不忙,看著時禦寒越發陰沉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快感。
畢警督是畢玉的哥哥畢佑,年至三十丰神俊毅,時禦寒有一次在商業宴會上見過,不過交情不深。
他可不認為畢佑是來跟他攀交情的,再看傅立,時禦寒疑惑:他們倆什麼時候認識的?看傅立的樣子,兩人還很熟。
「畢警督,久仰大名,幸會幸會!」時禦寒示意鄭誠放開傅立,站起來,迎了出去。
畢佑長得英朗,卻是個面癱,跟時禦寒握手之後,便公事公辦,「時總,有人告密,說你參與販賣人口……」
都是心理高手,兩人相互盯著對方的眼睛,試圖發現什麼,最後都呵呵一笑,什麼都沒有發現!
「謝謝畢警督相告,不過這件事,警督也說了,只是說說,可有證據,警察做事講究一個證據,可不能冤枉了正經商人啊。」時禦寒打著太極。
任新、鄭誠,「……」
時總是正經商人,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不會相信。
但他們是時禦寒這邊的人,絕對要覺得自己是個正經商人。
畢佑只是例行公事,找不出什麼證據走了,走時,把傅立也一起帶走,顯然兩人約好了。
時禦寒一腳踹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傅立!
難怪歐陽家背後有人支持,有畢家參與進來,背後不知還有多少人參與進來!
不過,歐陽家有能力把畢家拉進來,他也有能力把更多財團拉進來!
……
簡素心艱難的動了動,疼死她了!
林月璇按住她的一半肩膀,「表姐你別動。」
簡素心想動也有那個能力啊!等查明真相之後,她一定要迴風華國,再也不回來。
雲空國就是她的災難,每來一次就傷一次!
「疼嗎?」見簡素心不動了,林月璇問。
有些難受,她怎麼那麼廢物啊,先是時禦寒,然後是表姐,一個個都為她受傷。
「如果你願意為表姐做一頓滿漢全席,那就不疼了!」
「噗嗤!」畢玉笑了起來,簡家的遺傳因子很好,姐妹倆都很樂觀,是她的菜。
「難道小玉你不想吃?」簡素心道。「月月的手藝……很好!」
差一點又一次提到簡丹,勾起林月璇心中的痛!
「誰說不想,我口水都流下來了!」畢玉還做出一個擦口水的動作,惹得姐妹倆樂了,三人都笑了。
三人正說著,季凌風臭著臉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些外傷的葯,「還滿漢全席,不想死就給我乖乖的,只能喝粥!」
「想吃就說,等我們吃剩了,考慮分你一點!」簡素心看見季凌風就來氣,昨天差點受他牽連出車禍,今天……
不提也罷,手術是他做的,做的局部麻醉,半個肩膀和後背被他看了去,她有些害羞,要求換個女醫生來做,結果他說:「你以為我願意看啊,丑不拉機的,確實該藏著掖著。免得被人家看見了,嚇死個人!」
簡素心當場就翻臉了,「也沒看見你被嚇死,說明你不是個人啊!」
季凌風的臉都綠了,要不是這事牽扯到時禦寒,牽扯到文柳慧,他才不願意幫她取子彈,結果卻被嫌棄了!
他季大公子怎麼說也有財勢有財勢,有顏值有顏值,風流倜儻的小鮮肉,居然被嫌棄,頓時火大了,「我當然是人!」
簡素心卻用異樣的眼光上下瞥了他一眼,「的確是人,不過品種有些變異了。」
變成同志一類的。
季凌風不明所以,很沒風度的吼了回去,「你才變異了!」
簡素心中彈,失血有些多,沒有力氣跟季凌風吼,卻笑得有些壞,「不變異怎麼就那麼倒霉!」
結果可想而知,季凌風取子彈時,故意下手有些重,疼得簡素心就差喊疼罵粗。
不過她從小成熟,跟林月璇差不多,知道沒人關心,喊疼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罷了,咬牙堅持著。
季凌風只覺得火氣更大了,不知自己在生什麼氣,就覺得這樣女生怎麼那麼討厭,疼就喊一聲,他最多嘲笑兩句,絕對不會多說,然後就會放過她。
結果簡素心愣是不給他嘲笑的機會,咬著牙,等子彈取出來,下唇都咬出血來,也沒有吭一聲。
季凌風心煩氣躁的去洗手換衣服回來,卻聽到幾個女生談笑風生的,好不容易消散的火氣再次莫名的冒了起來。
她對其他人笑,就對他板著一張臭臉,搞得他欠了她五百萬似的。
如今還說施捨他剩菜,真把他當作汪汪了!
「簡素心!」季凌風磨牙。
「耳朵聾了就去找耳科醫生,我沒聾。你不用喊那麼大聲!」簡素心臉色也很臭,怎麼會有那麼小氣的人!
取子彈時,疼死個人了!
「砰!」季凌風把葯往柜子上一扔,「好男不跟女斗!」走了出去。
「那是渣男鬥不過女生說的死要面子的話!」簡素心懟了回去。
林月璇的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平日里表姐最溫柔了,難得看到她如此炸毛尖銳的一幕。
她聞到了JQ的味道。
「表姐別生氣,其實季醫生人很好的!」
「就他那樣,得了吧!」簡素心立即反駁,可能有些激動,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好了表姐別生氣,回頭我告訴時禦寒,幫你出氣!」林月璇煞有介事。
走到門口的季凌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還有活路嗎!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時禦寒!
「親親表妹!」簡素心這才安靜下來。
三個女生討論了一會兒,簡素心還是沒敢讓林月璇做好吃的,她的身體沒有回復,再忙活,她擔心她吃不消。
畢玉正在上班,不敢停留太久,道聲中午見便離開了醫院。
簡素心失血過多。也沉睡了過去。
林月璇想了想,跟季凌風打聲招呼,打了畢玉電話,去警局找她。
有些傷痛,不是不提出來,就代表著遺忘。
母親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但還沒有火化,還在殯儀館保存著。
那是時禦寒的意思,想讓她見簡丹最後一面,但她一直沒有提起,他擔心她的情緒不受控,便一直拖著。
今天天氣很好,下了幾天的綿綿細雨終於停了,晴天氣爽。
林月璇才到警局,就接到時禦寒的電話,「在哪裡?」
「警局!」
時禦寒的精神緊張起來,「等我!」
他以為她被抓來的嗎?林月璇看著還處於通話中的手機,知道時禦寒一定在飆車,柔聲道,「小心一點!」
手機那頭沒有再傳來說話聲,倒是風吹在耳機的呼呼聲,有些尖銳。
林月璇只在警局坐了一會兒,,跟畢玉商量了明天去見簡丹,就見時禦寒匆匆趕來了,「怎樣了?沒事吧?」
他鉗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看見她的衣裳上沾了一點血跡,驚慌得有些失了聲,「你受傷了!」
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跑,「我們去醫院。」
林月璇解釋,「是表姐的!」
時禦寒往林月璇衣裳里摸去,沒有摸到傷口舒了一口氣。
林月璇臉色爆紅,「這裡是警局!」
大庭廣眾之下,你不要臉,她還要啊!
時禦寒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氣定神閑,拉著她的手往外走,「我們回去吧!」
林月璇由他拉著,走了幾步,低聲道,「你媽被抓了!」
時禦寒一頓,放開她的手,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最終沒有說什麼,還是把她拉到車子上,把她送回海邊別墅,之後就離開了。
林月璇知道,他去解救文柳慧了。
……
畢玉十分不甘心,「憑什麼!」
氣死她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把文柳慧抓進來,卻被畢佑告知,上頭有令,放了文柳慧。
氣得她把辦公椅子一腳踹翻,還是不解氣,不知用什麼來宣洩心中的氣氛,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畢佑能明白畢玉的心情,剛畢業的小姑娘,對這份工作一腔熱忱,希望自己是正義的化身,維護和平。
盯住時家,尤其是盯著文柳慧也不是一兩天了,所有努力,卻只被上司一句話瓦解!
畢佑了解自家妹妹,心急火燎的趕過來安慰她,就擔心她衝動做出什麼事情來。
畢玉苦笑,「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會獨闖海水天堂,那裡能隨便進去嗎!」畢佑道,配合著那張面癱臉,看起來挺嚇人的。
但畢玉不怕她,扁扁嘴,反而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大哥,那天有月月在,機會難得啊,所以大哥,拜託,不要把我調到文職啦。」
「你呀!」對這個妹妹的撒嬌,畢佑毫無招架之力。
「那大哥你是答應了!」畢玉歡喜的跳起來,目光閃閃的看著畢佑,「改天一定請大哥吃飯!」
「算起來,你欠我不少飯了吧!」畢佑還是面癱臉,看向畢玉的目光卻充滿了溫柔。
「那我們現在就去吃午飯!」畢玉拉著畢佑的手往外走。卻在警局大廳了里遇到了釋放出來的文柳慧。
文柳慧還是一身黑衣,不過那張猙獰的面孔果露在外,看起來很恐怖。
見到畢玉,文柳慧張狂的笑起來,「哈哈哈,來抓我呀!來呀!」
畢玉好不容易被畢佑安撫下去的火氣,頓時蹭的冒起來,甩來畢佑的手就要衝過去,卻被畢佑攔住,「小玉,不可衝動!」
畢玉狠狠地瞪文柳慧,「你看她那個囂張的樣子!」
「小玉,別忘了我們還有規章制服!別上了她的當,把自己的職位丟了!」畢佑了解自己這個妹妹,知道她在乎什麼,便拿出她最在乎的事業來說。
果然,畢玉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沖文柳慧放話,「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
畢佑拿妹妹沒辦法,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衝動就可以了,至於說說狠話疏解一番怒氣,他當作沒聽到。
「哈哈哈!」文柳慧依舊笑得十分猖狂,「我等著!」
畢佑小聲在畢玉耳邊說道,「她有雲空國權威醫生開具的間歇性精神病證明。」
「她違法攜帶槍支!」畢玉道。
「你有證據嗎?她的手下站出來承認,槍支是他的,還有你帶去的那些警員,他們都說沒有看見什麼!」
「怎麼會這樣!」畢玉恨恨的踹了一腳警局大廳的牆,卻無可奈何。
身在畢家,自小就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有時氏的財勢,文柳慧可以找個人頂缸,再加上時禦寒道上的背景,完全可以威脅其他人,不敢作證。
畢佑只能安慰自家妹妹,「好了,別生氣,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會有她後悔的時候。」
畢佑畢竟在這個職位上摸爬滾打多年,比畢玉沉得住氣,笑著走到時禦寒身邊,「恭喜時總了!」
「謝謝畢警督的幫忙,改天請警督喝茶!」時禦寒一臉淡漠的樣子。
「我只是例行公事,喝茶就不必了,我擔心哪天被人說收受了你的賄賂。」畢佑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文柳慧一眼。
「那機會再喝茶!」時禦寒似乎跟喝茶磕上。
「那就改天找機會,時總也別忘記了,作為精神病人的監護人,有責任把病人看好。」畢佑說著摟著自家妹紙出了警局。
文柳慧陰測測的盯著兩人的背影,雙手握拳。
時禦寒走過去,也摟著文柳慧離開,上了車,時禦寒略無奈的說道,「媽,不要打他們的主意,他們是軍警世家。」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他們的主意了!」文柳慧不承認,卻咽不下這口氣,想她回到煙城之後,除了林月璇,從來沒人敢對她這麼不敬,居然敢抓她,那就付出代價!
時禦寒感覺母親的戾氣很重,卻不想到文柳慧的心理已經扭曲,勸了幾句不再多言,他知道文柳慧的脾氣,再多說。只怕會更加仇視畢玉兄妹倆。
偏偏畢佑不是他們想動就能動的。
……
回到海水天堂,林月璇有些疲憊,午飯沒吃就睡下了。
時禦寒把文柳慧送回家之後,回來便看見林月璇躺在床上,睡得不安穩,細細的柳葉眉緊緊的擰成一條繩,眉心微顫,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時禦寒那冷峻的眉峰緊擰,走到床邊,大掌,輕輕的撫在林月璇的眉心處,輕柔的往兩邊推了推,似是要幫她把蹙眉撫平。
忽然,林月璇抓住他的手,模糊不清的囈語,「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媽!」
「你不要月月了嗎?月月一個人好痛苦!」
時禦寒的心彷彿被什麼劃開了一道口子,獻血直流。
他很自私的把簡丹留下來,又自私的幫文柳慧把殺人的罪證抹平,還那麼自私的把她留在身邊。
她的痛苦,一切來源於他的自私。
若重逢以後,沒有他的這些自私,她應該在風華國過著很幸福的生活了吧。
可若他的生活里。沒有她,他該怎麼過!
「寶寶,不要走好嗎?」
「寶寶,對不起!是媽媽的錯!」
「是媽媽粗心了,竟然不知道你來了!」
「不!不要走!不要帶著我的孩子!」
林月璇忽然雙手狂舞亂抓,幾天沒有修剪的指甲抓在時禦寒的手臂上,立即抓出幾道血痕來。
時禦寒沒有避開,而是讓林月璇繼續抓,彷彿身體上承受了痛苦,他的心裡就能好受一些。
但面對著陷入夢靨的林月璇,他的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媽!月月是不是很沒用啊!」
「保護不了你,也保護不了寶寶!」
林月璇忽然揪著自己的頭髮,痛哭起來,陷入瘋狂的自殘中。
時禦寒急忙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抓頭髮,再把兩隻手放到他一隻手裡,握緊了,在她身邊躺下來,抱住她,「小月,是我!」
「是你的寒!」
是他不好,居然讓她陷入如此痛苦的境界!
看著如此崩潰的林月璇,時禦寒第一次猶豫了。
他是不是對小月太殘忍了?
他是不是該放小月自由,讓她離開,從此海闊天空?
不不不!
若小月走了,他的生命里還剩下什麼!
時禦寒把林月璇抱過來,面對他,輕輕的幫她拍著後背,低聲呢喃,「小月!有我,有寒在啊!」
「我……」
他還能給小月什麼承諾,母親,他是絕對不能動的,就算愛,他還沒喪心病狂到弒母的地步!
可小月……
時禦寒忽然感到,他和小月陷入了一個死局中。
小月回來了,卻失去了往日的笑容,偶爾強顏歡笑,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卻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般,自那天在車子上之後,就一直沒有追問他,關於文柳慧,關於簡丹,甚至還跟以前一樣。掛記著他的胃病,會擔心他開快車,還是那般細聲細語的噓寒問暖。
可越是這樣的平靜,才讓時禦寒覺得,很多東西已經變了。
變得他沒有安全感,感到自己可能隨時都會失去林月璇!
「小月!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直到林月璇睡著了,睡安穩了,又再次醒來,時禦寒都沒有閉眼,就那樣靜靜的凝視著她,彷彿注視著全世界。
……
林月璇又做惡夢了,醒來時出了一身虛汗,感覺後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拿開放在她後背上的那隻手,就要起身。
他溫柔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醒了!」
「嗯!」林月璇坐起來,越過時禦寒就要起床,卻被時禦寒抱住腰,「再睡一會兒?」
「不了!」林月璇起身趿了拖鞋,到衣櫃里抓了一件衣服,往浴室走去。
時禦寒以最快的速度掀開被子,衝到浴室。放了熱水。
林月璇沒有拒絕,一切都習以為常,現在她還不能坐浴,沖時禦寒瞟了一眼,「你先出去!」
「我幫你刷背!」時禦寒把林月璇拉近一點,卻解開她睡衣的腰帶。
林月璇還是沒有拒絕,讓時禦寒幫她把睡衣脫下,把熱水噴到她身上,再把沐浴乳打在她背後,細細的用沐浴球擦著。
看著她光滑的後背,時禦寒體內的瀉火蹭的集中到一個地方。可她的身體不允許,他只能強壓著,繼續幫她擦背。
然她盈白如玉的雪背就在在眼下,再往前一點,就是山峰高聳,視覺上的衝擊刺激得他差點流鼻血。
時禦寒越想壓下那股邪火,卻越難壓下。
最後,就連呼吸都粗了,那帶著攻擊性的呼吸聲,在這小小的浴室里,尤為明顯。
一半來自害羞,一半來自熱水的作用。林月璇的臉紅透了,就像是熟透的紅蘋果,散發出誘人的誘人採擷。
卻沉默著,也不拒絕,反正她清楚,時禦寒是不會傷害她的。
能看不能吃,時禦寒覺得最酷的酷刑也沒有這樣殘忍!
但再殘忍他也得受著,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今天,畢佑有一句話說對了,作為文柳慧的監護人,他有責任看好文柳慧。
忍著硬到疼的漁網,時禦寒小心的沖開沐浴乳的泡沫,幫林月璇擦乾身上的水,又穿上一套長款的裙子,披上厚披肩,才允許林月璇走出房間。
被時禦寒調去臨城辦了幾天事的鄭雙終於回來了,看著林月璇弱不經風的模樣兒,頓時紅了眼眶。
「月月,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鄭雙掏出一堆吃得,這些都是時總讓她辦完事,在臨城買回來的。
鄭雙這次去臨城,就是去調查文柳慧的手下人數情況。以及調查上次究竟是誰殺了簡丹。
畢玉和警局查出來的,絕對沒有他查出來的多。
鄭雙把零食一件件拿出來,放到大廳的茶几上,拉著林月璇在沙發上坐下來,「放心吃,我問過季凌風了,他說這些都能吃!」
換做以前,林月璇早就撲上去了,可今天,看著那些平時愛吃得東西,她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噹噹噹噹,你最喜歡的班蘭蛋糕。」鄭雙顧自的說著,希望把氣氛搞起來,林月璇能輕鬆一些。
還真是難為了她這個不喜歡說話的道上姑娘,絞盡腦汁,就只為了林月璇多說幾句話,心情變好一點。
「我不餓!」林月璇把零食推到鄭雙面前,「你自己吃吧!」
鄭雙挺懷念前段時間,兩個人偷偷的窩在海水天堂的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八卦言情劇的時光。
「誰規定餓了才可以吃,不餓也可以吃!」鄭雙把班蘭蛋糕遞給林月璇,「聽說多吃甜食能使人心情變好,你也試試!」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月璇接過蛋糕放到嘴裡,卻失去了以前的味道。
「月月,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去旅遊吧!」鄭雙忽然有些想念中東的黃沙漫漫了。
雲空國,就P大一個國家,還那麼多破事,她還是更喜歡在野外奔跑,享受自然時光。
「你能說服時禦寒,我們就去!」林月璇把蛋糕放下,靠在沙發上,抱起一個粉紅豬小妹的抱枕,看向外面的天空,思緒有些飄遠。
林成功居然把她放出來,是覺得手裡沒有了控制她的籌碼,換一種方式,試圖感動她,還是密謀著什麼。
連電話也沒有一個,這不像是林成功的風格。
不過,現在的她也沒有時間應付林成功,她只想為母親報仇。
若林成功說話算話。那她還真的可以提供文柳慧的動向。
「雙姐姐,你知道時禦寒的媽媽住在哪裡嗎?」林月璇忽然問。
鄭雙嚇一跳,好端端的為何忽然問起夫人,「怎麼了?」
林月璇斂下眼神,不讓鄭雙看她的眼睛,等斂下眼中的殺意,抬起頭來,唇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我說我想知道她在哪裡,然後去報仇,你信嗎?」
「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鄭雙才不信,卻也不透露文柳慧的住處。
「不信你還問。」林月璇嬌嗔的白了鄭雙一眼。
只此一眼,看得鄭雙竟然眼皮一跳,總覺得林月璇有哪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陪著林月璇吃了一點零食,時禦寒從二樓下來,渾身還帶著冷水的清冷氣息,走到林月璇面前,看著茶几上的零食,皺眉。
鄭雙盡量往後縮,減低存在感。
「你不要去公司嗎?」林月璇道。
林家和歐陽家的事情她聽說了一點,也不知諾哥哥怎樣了,電話又打不通。問畢玉,她也說不是很清楚,回頭問問歐陽夫人,再告訴她。
「正好要說,等會兒我要去公司,你在家裡要記得吃飯,要記得吃藥,晚上要多穿一件衣服,免得受涼了。」
「知道了!」林月璇不厭其煩的聽完。
時禦寒卻還是不放心,走之前又叮囑了一遍,「有事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林月璇很乖巧。
最後,時禦寒又忍不住吩咐鄭雙,「你看著她點,記得提醒她吃飯,天黑氣溫轉涼了,要記得提醒她穿衣服,對了,不要讓她一成不變的坐在沙發上,對身體血液循環不好!扶她起來走一走再回來坐。」
啰嗦得鄭雙都開始懷疑站在眼前的不是時禦寒,而是外星人假冒的。
時禦寒是一個惜字如金的冷漠總裁。怎麼跟眼前這個居家暖男掛鉤!
在喋喋不休的叮囑中,時禦寒終於上了車,飆出去之後,就利索了。
鄭雙扶額,也沒誰了。
時禦寒一走,鄭雙便跟林月璇窩在沙發上,看看電視劇,偶爾聊聊一些煙城的話題,最後聊到文柳慧身上,但鄭雙很精,不管林月璇怎麼聊,她都不會透露文柳慧的住址。
最後,林月璇只能作罷。
兩人坐了大概有一個小時,鄭雙便拉著林月璇出去散步走一走。
海邊別墅的沙灘是公共的,不像海水天堂那樣,很安靜。
這裡人有點多,有人在沙灘上玩沙子,還有人在玩踏浪板,很是熱鬧。
鄭雙緊緊跟在林月璇左右,他們的身後是八個黑人保鏢,唯恐出點什麼意外。
林月璇被這裡的熱鬧感染,心情豁然開朗,一時興起,走到海邊捧了一捧沙子,迎風灑落。
玩了一會兒,興緻正高,一個小女孩忽然走到她面前,捧著鏟沙子的小鏟子,「姐姐,我們能一起玩嗎?」
看到小女孩,林月璇想到自己的孩子,心裡一陣酸苦,玩下腰,柔聲道,「好呀。」
小女孩長相甜美,聲音也甜甜的,「姐姐,可不可以幫我堆這個!」
「姐姐,可不可以幫我鏟沙子啦!」
林月璇來者不拒,和小女孩玩在一起,那冷沉的心,竟然得到一絲慰藉。
鄭雙本來還想阻止,卻在看見林月璇臉上那久違的笑容之後,選擇站在一旁。看著她玩。
鄭雙看在眼裡,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月璇身上,以至於忽略了不時有小浪頭翻湧過來的海面,忽然噴出一股水流,緊跟著,一個全身水鬼打扮的男子快速上岸,把林月璇往水裡拖。
文柳慧的笑聲忽然從岸上響起,「哈哈哈!我看你還不死!」
鄭雙毫不猶豫的往水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