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喪心病狂
「砰!」
有人從外面把門口踢開,接著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一腳踢在文柳慧手上,把她的匕首踢在地上,
畢玉一個瀟洒的轉身,把文柳慧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沒事吧!」畢玉回頭問林月璇。
「你再晚來一秒鐘,就有事了!」林月璇說話臉都在疼。
畢玉熟練的把文柳慧綁起來,起身,撿起匕首,動作漂亮的揮舞幾下,把林月璇身上的繩子割斷。
「感覺怎樣?」畢玉問道,滿臉血痕的,也不知破相了沒有。
「還好。不知時禦寒怎樣了。」林月璇虛弱的柱子上一靠,失去了繩子的支撐,她單腳站不住,順著柱子慢慢滑坐在地上。
俗話說,捆著禁打,被綁住時,也不見得這麼疼,這一坐下來,感覺剛拆掉石膏的腿像是又斷了,鑽心的疼。
「我先送給你去醫院!」畢玉道,橫抱起林月璇,別剛剛拆掉石膏,回頭又要打上。
林月璇沒有拒絕,順手勾住畢玉的脖子,減輕她的負擔。
出了這個門口,下了一樓,林月璇才發現,文柳慧居住的地方有多恐怖。
一個滿心仇恨的女人住在一片廢墟里,整日面對壓抑的環境,能不心裡陰暗嗎?
出了別墅,林月璇又發現,畢玉帶來的人不多,還在與那些黑衣保鏢交涉,畢玉是強衝進去把她救下的。
在車子上,林月璇給鄭雙打了電話,報平安。
電話那頭,鄭雙還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今天有時禦寒陪她出來,好不容易給鄭雙一天假,加上時間也很短,不知道很正常,如今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個心理準備也好。
想了想,她給林成功發了一條信息,隨後刪除掉與他來往的信息。
回到醫院,一些列檢查做下來,林月璇的骨傷很好,沒有再次裂傷的跡象,便沒有打石膏,又把臉上的傷處理好。
恰好,鄭雙趕到醫院,把林月璇接回了海水天堂。
「接下來要怎麼辦?」畢玉問,她只能用工作證闖進去把林月璇救出來,卻沒法抓文柳慧,有那張精神病證明在,即使把她抓住,回頭還得把人送出來,到時,時禦寒可能會被罰監護人失職的罪。
「我想知道時禦寒在哪裡!」林月璇讓傭人給畢玉倒了一杯水,從衝進去救她到現在,畢玉一直沒休息過。
她只關心時禦寒。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只怕想找到時禦寒,會很困難。
「任新已經帶人去找了,別擔心!」鄭雙安慰林月璇,其實她也很著急,時禦寒不在,他們就等同於群龍無首,公司那邊,或許林成功和歐陽鐸會反撲,文柳慧會趁機奪權,內憂外患,時氏就危險了!
「找到季凌風了嗎?」林月璇又問。
時禦寒看了視頻之後就刪除了,她還不知道那個簡素心的臉部特寫,一直以為只有季凌風,等天黑了,還不見簡素心回來,她才感覺不對勁,「雙姐姐,今天看見我表姐了嗎?」
鄭雙搖頭表示一整天沒有看見過簡素心了!
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林月璇感到不安的時候,鄭雙的電話響了。硬著頭皮接了電話,然後交給林月璇。
林月璇把手機放到耳邊,就聽到文柳慧那邊瘋狂的大笑,「賤人,別以為有畢玉把你救出去,就萬事大吉了,給你的視頻一定沒看吧,沒關係,我再給你一個,看仔細了!」
說完那邊主動掛了電話,林月璇打開手機,果然看到一條信息。
點開一看,先是簡素心的臉部特寫,再是一段雙人運動。
手機落在地上,摔成兩半。
鄭雙擔心把手機撿起來,裝好,點進去一看,握著拳頭,臉色難看。
「月月……」
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林月璇,或者說,要怎麼去救簡素心。
林月璇忽然從鄭雙手中搶過手機。撥出林成功的電話,語氣很是不耐,「你得手了沒有!」
在車子上給林成功發的信息內容就是文柳慧的住址!
電話那頭,林成功顯得更不耐煩,「你以為那麼容易得手啊!」
不過想到林月璇對文柳慧的態度,林成功又得瑟起來,只要林月璇跟時禦寒他們站在對立面,他就舒服!
鄭雙聽得心驚膽戰,月月在跟誰說話,跟誰做了什麼交易似的!
「月月!」鄭雙很為難。
看到林月璇的樣子,她替她難過,可她不喜歡林月璇背叛!
時氏才是她的家!
林月璇沒有解釋,背叛就是背叛,就算是解釋了,還是背叛!
「我們先把時總找回來再說!」林月璇轉移話題。
可直到天黑,還是沒有時禦寒的消息。
經過上次臨城救人一事,文柳慧更謹慎了。
這次與上次不同,這一次,她的腿還站不起來,就算找到人,她也沒法親自過去把人救回來。
一整晚處於擔心之中,林月璇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清早,就接到鄭誠的電話,「月月,你快點來公司,帶著你的財產登記證明!」
出事了,文柳慧帶著一群老古董,強佔了總裁辦公室,稱時禦寒得了重病,需要靜養,時氏暫時由她管理。
林月璇連忙和鄭雙趕過去,才出68樓電梯口,就被保鏢攔住。
林月璇看出那是文柳慧的人,還有一部分鄭誠的人站在一旁對峙著。
林月璇就知道會是這樣,有所準備,不多時,有保鏢從67樓的樓梯步伐穩健的跑了上來,擋在文柳慧的人面前。
火藥味在現場蔓延開來,雙方相互不讓,戰爭一觸即發。
林月璇沒時間理會他們,拿著財產登記證明,操控著輪椅來到總裁辦,門沒關,有兩個黑衣保鏢站在門口左右,威風凜凜,遠遠就聽到鄭誠在跟文柳慧理論,「夫人,一切還是等時總回來再說。」
「夫人,這個不能這樣簽字!會出大事的!」
林月璇被黑衣保鏢攔住,「你不能進去!」
鄭雙毫不猶豫的出手,跟兩個黑衣保鏢打起來,更多的保鏢從67樓上來,控制住局面。
林月璇進了辦公室才看到,上次那八個老頭都在,神采飛揚。
上次時氏股價跌落最低點,這些人就退出時氏了,新股東林月璇沒有見過,但絕不是這些老頭!
文柳慧腦抽了把這些老頭拉來,有什麼用,因為有這些老頭支持就能回來掌權嗎?
「這裡不歡迎你們,請回!」林月璇對八個老頭做出請的動作。
八個老頭原本還有些得意的臉立即沉了下來,「這裡不是你做主!」
「你們沒老糊塗吧,還記得財產登記證明這件事吧,只要我想,時氏隨時可以由我做主!」林月璇不慌不忙的拿出財產證明書。
文柳慧本來就有點吐出,這會兒,差點就瞪出來了,吼叫道,「這一定是假的,不要相信她!」
八個老頭不動,一個比一個大爺。
林月璇看了一眼帶上來的保鏢,「麻煩各位了!一定不要傷到人家,現在的老人傷不起,萬一什麼了,各種賠償,不過,好像陪喪葬費比陪醫藥費簡單。」
八個老頭大驚,喪葬費!
這個女人喪心病狂了嗎?
他們活到這個年紀不容易,還坐享不錯的財富資源,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林月璇是否會心狠手辣。
有一個老頭開始動搖,「時夫人,我想起來了,我答應了孫子今天陪他去釣魚,我先走了!」
有了第一個,立即有第二個找理由,灰溜溜的離開。
本來他們就離開了時氏,根本沒有立場前來,是文柳慧許下拋售一部分股權給他們的利益,他們才來。
自從他們退股之後,時禦寒再次把時氏帶起來,有聲有色,他們自然經不住誘惑。
可利益和性命相比,就顯得不重要了,命都沒有了,要錢有什麼用。
「你們給我站住!」文柳慧瘋狂的叫囂,卻沒人敢停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老頭年紀也不老了,腰不酸腿不疼,走路也靈活了。
林月璇神色漠然,身在林家,這種利益之間的計較她早就看慣,才會一上來就抓住老頭的弱點。
「林月璇!你怎麼不去死!」文柳慧氣急敗壞的衝過來,一腳踹向林月璇。
林月璇行動不便,眼看著文柳慧就要把她踹翻,鄭誠趕在文柳慧之前把輪椅拖走,文柳慧踹了個空。
外面,秘書室的秘書抱做一團,面露恐懼,黑衣人打得差不多了,鄭雙帶著人以多數壓倒少數,佔據優勢。
文柳慧不甘的撲過來,昨天眼看著就能殺死林月璇了,畢玉那個賤人忽然衝出來!
鄭誠擋在林月璇前面,「夫人請回!」
「從今天起,我就是時氏的董事長,你們給我滾出去!」文柳慧走到辦公桌面前坐下。
因為她是時禦寒的母親,不能動手,鄭誠挺憋屈的走過去耐心勸解,「夫人,時氏是時總得心血!」
「所以我才不能讓他的心血落在這個女人的手中!」文柳慧陰毒的瞪向林月璇。
林月璇早就免疫了,同樣陰狠狠的瞪回去,看到文柳慧,她就會想起母親的仇,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恨意不比文柳慧少。
鄭誠終於體會到時禦寒夾在中間的難受。勸文柳慧不走,只能幫助林月璇,不讓時氏落在文柳慧手裡。
「可時氏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林月璇挑釁的揚了揚手中的財產證明。
「胡說八道,這時氏是我的!」文柳慧隨意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沖林月璇砸過去。
若現在行動方便,林月璇絕對會忍不住衝過去跟文柳慧打在一起。
可她行動不便,只能躲開文件,就那樣陰毒的看著文柳慧,涼涼的說道,「就是因為你太毒了,寒才會把公司交給我,而不是你!」
「你胡說!」文柳慧又砸了一個文件夾。
鄭誠無奈的擋下來,回頭,乞求的看向林月璇:拜託少說一句。
林月璇卻繼續,「我胡說?財產證明書在我手中,只要我想,時氏隨時可以改姓林!」
無邊的恨意蔓延,她做不到像文柳慧那樣說動手就動手,只能通過語言打擊、激怒文柳慧,看到她氣得發瘋,她就有種報復的快感。
「我要殺了你!」文柳慧忽然跳上桌子。又跳到林月璇這邊來,張牙舞爪的就要掐林月璇的咽喉。
林月璇也不示弱,抬起手,準備文柳慧上前來,就掐她!
鄭誠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但又不能讓兩個人受傷。
「冒犯了!」上前去抱住文柳慧的胳膊,把人拖開。
文柳慧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鄭誠臉上,後者卻不敢鬆手。
「放手!」文柳慧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鄭誠不敢放手,只能承受著。
「老巫婆!變太!」林月璇沖文柳慧大罵,「又丑又惡毒的老巫婆!」
鄭誠快要崩潰了,他能自請調回非洲嗎?
「月月!」鄭誠用請求的眼神看過去,「好月月!」
林月璇別開臉,不想看到鄭誠為難的眼神,停了下來,她不能一味想著自己解氣,讓鄭誠平白無故受到牽連,那他那張帥臉,都腫了。
「鄭誠你放開我,否則我要鄭雙死在煙城!」文柳慧拚命甩手,試圖甩開鄭誠。
鄭誠卻牢牢鉗制她的手,不讓她過來攻擊林月璇。
一時間,場面亂到難以控制。
卻在這時,鄭雙解決完外面的事情,走進來,往文柳慧後勁一擊,把人打暈過去。
「這樣不就解決了!」鄭雙淡淡的說了句,走到林月璇身邊,「你沒事吧!」
她越看文柳慧越不順眼了,就算是時禦寒的媽媽也不能打她的哥哥!
「雙雙,這樣做不太好吧!」鄭誠有些擔心,以文柳慧的性格,怕她醒來之後找人對付鄭雙,上次他差點就出賣了林月璇,就是被文柳慧拿鄭雙來要挾。
「哥,你還不明白嗎?這麼久以來,我都站在月月這邊,她早就恨透了我,不管我今天打沒打她,她都會找機會對付我。」鄭雙看得透,拎起文柳慧,把她的手用軟繩反綁起來。
林月璇,「……」
果然是女漢紙風格。風風火火!
鄭誠勸道,「雙雙!」
「哥!回頭時總怪起來,有月月擔著,不用擔心。」
林月璇,「……」
鄭雙把人解決之後,走到外面,對著文柳慧的人說道,「還想有人給你們發工資,就把時總帶回來!」
他們這些人之中,總有一個知道時禦寒的下落,與其沒有目標的到處亂找,不如直接用最粗暴簡單的方法。
就連林月璇都不得不佩服鄭雙的敢作敢為,果然是女中豪傑!
兩個小時之後,時禦寒果然回來了,不過是被人抬回來的,跟上次一樣,他被文柳慧打了大劑量的鎮靜劑。
林月璇極力指揮下屬把人送到醫院,解除鎮靜劑,又把人帶回海水天堂,卻始終提著一顆心。
坐在床邊,看著時禦寒憔悴的容顏。林月璇抬手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臉,或許這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這麼親密了。
鄭雙把文柳慧交給她的人之後,她又一次給林成功發了信息。
若成功,那時禦寒還會要她嗎?
林月璇不願意想這些,越想越難過。
許久,時禦寒幽幽醒來,睜眼便看到伏在床邊睡著了的林月璇。
「小月!」時禦寒起身,想把林月璇抱起來,卻沒有力氣,鎮靜劑的後作用還沒有消褪,他沒有力氣。
「你醒了!」林月璇笑容淡淡的,「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給他做吃的,轉動輪椅就要出去,被時禦寒拉住,「我不餓,不想吃,你陪我坐一會兒。」
「好!」林月璇乖乖坐著不動,眼光,在他臉上停留。
時禦寒抬起手,輕輕的撫上林月璇的臉,「疼嗎?」
林月璇搖頭,「還好!」
「對不起!」他說過要保護她,卻屢屢讓她受到傷害。
「這不是你的錯!」林月璇抓住時禦寒的手,「我還是去給你做一些吃的吧!」
他越是關心,她越是難過。
林月璇轉動輪椅往外面去,這一次,時禦寒沒有攔住她。
林月璇到門口,就見任新急匆匆的跑進來,「時總,出事了,夫人受傷了!」
林月璇的心一跳,林成功又失敗了!
以後不要叫林成功了,叫林失敗得了!
屢屢失敗!
林月內心憤怒,波濤洶湧,面上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沖任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後到了升降梯那裡,卻又聽見任新說道,「時總,好像是林成功的人,他怎麼會知道夫人的行蹤。」
林月璇心跳得厲害,卻依舊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下了樓,讓女傭幫忙,她坐在輪椅上指揮,煮了一鍋雞羹。
才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時禦寒和任新匆匆的離開。
「先吃粥吧!」林月璇喊了一句。
卻見時禦寒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怎麼的,林月璇感到那一眼極有深意,彷彿他知道些什麼,而他和她之間,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
文柳慧傷得很重,送到第二醫院時,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
時禦寒守在手術室門口,低著頭,把腦袋埋在膝蓋上,做出最原始的保護自己的姿勢。
又不時的抬起頭來,看一眼手術室,眼中寫滿了擔心。
「會沒事的。」任新安慰時禦寒。
這一路走來,時禦寒有多辛苦。他是最了解的人,不禁心疼起時禦寒來。
「是呀,夫人什麼大風大浪沒經過,這一次也會挺過去的!」鄭誠也安慰。
也不知藍若妍怎麼知道文柳慧的事,央求時禦寒放她出來,說她是文柳慧的孩子,母親受傷了,她理應床頭盡孝。
見兩人都安慰時禦寒,都是關心文柳慧的話,藍若妍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寒哥哥,阿姨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時禦寒沉默,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手術室的燈,又把腦袋深深埋在雙膝之間。
藍若妍見狀,走了過去,雙手握住時禦寒的手臂,柔聲細語,「寒哥哥,別難過了,阿姨一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
時禦寒甩開藍若妍,卻把臉轉向窗外。
藍若妍的手握成拳頭,緊緊的掐著,時禦寒就那麼討厭她,討厭到不顧救命之恩了嗎?
「寒哥哥,若真擔心阿姨,下次還是把那個女人軟禁起來吧!」藍若妍把戰火引向林月璇。
時禦寒回頭,深眸殺意乍現,看了藍若妍一眼之後,又把臉轉了回來。
藍若妍被這一眼嚇壞了,終於不再聒噪,而是挨著時禦寒坐了下來。
夜涼如水,醫院的塑料椅子有些冰涼,藍若妍只坐了一會兒就冷得發抖。
她一邊抖著,一邊觀察時禦寒,卻只看到他幽深的眼眸中,什麼都沒有。
「寒哥哥,你冷不冷?」藍若妍道,「若若去給你拿件衣服來。」
其實她是想引起時禦寒的注意,讓他發現其實她很冷,然後給她一點關懷。
時禦寒看了她一眼,「你冷就先回去吧!」
藍若妍搖搖頭,「我媽媽去得早,是阿姨一直帶著我,我才有今天,作為女兒,媽媽還在手術室,我怎能安心回去。」
任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得太不自然,很虛偽啊。
時禦寒又沉默了,也不阻攔!
「寒哥哥,阿姨怎麼會受傷?」藍若妍作為林成功的合作夥伴之一,藍若妍自然知道來龍去脈,不過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試圖再次把戰火引向林月璇身上。
「你先回去!」時禦寒猛地站起來,拎著藍若妍往保鏢那邊一扔,把人扔了過去。
「寒哥哥!」藍若妍像是可憐兮兮的小貓,嗚咽了一下,不舍的走了回來,「寒哥哥,我保證不說話了,你讓我等著阿姨吧!」
時禦寒只是對保鏢說。「帶她回去!」
有她在,回頭再跟母親煽風點火,母親的情緒不受控制,就真的有危險了!
「寒哥哥!」
「寒哥哥!」
藍若妍的聲音在半夜的醫院走道里顯得十分凄厲,膽小一點的,有種午夜驚魂的驚悚感。
天亮的時候,手術終於成功,文柳慧也脫離了生命危險。
……
十天過去了,時禦寒沒有再回到海水天堂。
林月璇一天比一天失落,卻不敢表現在臉上,這十天,她每天都要去醫院做複檢,從慢慢站起來,到慢慢走幾步,再到慢慢走一段路,左腿也開始慢慢恢復,雖然不快,卻也行動自如了。
這十天,她讓鄭雙安排人去找季凌風和簡素心,卻始終我無所獲,畢玉那邊也沒有消息。
她一天比一天焦急。卻沒有辦法。
第十一天,時禦寒終於回到海水天堂,鬍子麻扎,頭髮也長了,整個人好像又老了一些。
「你回來了!」林月璇慢慢走著迎了上去,心裡卻沒有雀躍,只有緊張。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回來?」時禦寒陰陽怪調的,甩來林月璇迎上去的手。
林月璇站得不是很穩,摔倒在地上,卻不說話。
她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而且不止一次,還有證據在時禦寒手裡,不解釋,不站起來,只是仰著頭,靜靜的看著他。
「怎麼?你也學會了若若那一套?」時禦寒冷哼著,大步走開。
若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抱她起來。
但這一次,林月璇知道,她傷了他的心。
文柳慧在她眼裡是仇人,可在他眼裡。文柳慧卻是他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的母親。
他可以頂撞她,違背她,卻唯獨不能容忍有人要害她。
偏偏她卻一而再的害她!
林月璇努力的仰著頭,讓淚水落不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宿命?
淚水終究是蓄滿了眼眶,衝破眼角落了下來,落在地上很快消失在地毯上,看不見。
林月璇坐了很久,鄭雙終於不忍心,過來扶她起來。
「小心著涼。」
「雙姐姐!」林月璇抱著鄭雙的手,「我做錯了嗎?」
「哎!」鄭雙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林月璇。
只嘆命運如此多舛,兩個相愛的人之間,竟然因為過去的仇恨走到這一步。
「其實,時總和夫人,就像你和你媽媽是一樣的。」鄭雙道,又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有這麼狗血的命運啊,哪怕相互只是仇人,單單純純的,也不會過得這麼痛苦。
林月璇沉默了,默默的上了樓,看時禦寒不在,找來一張A4紙,在空白的下角簽下名字,上面壓著財產證明,又悄悄的坐了電瓶車,頭也不回的離開海水天堂別墅。
沒有公交車直達海水天堂,最近的公交車站也要走十幾分鐘,而她的腳不允許,就直接把電瓶車開了出來。
離開海水天堂,林月璇才發現,住在這裡久了,也把這裡當作家了,煙城之大,她竟然不知要往哪兒走去!
畢玉住在歐陽家,她上次租住的房子也退了,想來想去,林月璇打給九哥。
看來她做人很失敗啊,一個好朋友也沒有。
接到林月璇的電話,九哥很意外,卻還是爽快的答應,出來接林月璇,並用最快的速度幫林月璇租了價格還算公道的單身公寓。
睡在陌生的床上。林月璇翻來覆去睡不著。
難道是海水天堂的床太舒服了,小公寓的床太硬,她適應不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個時候時禦寒在幹嘛,也會跟她一樣,在想她嗎?
不過,想起來更多的是恨吧!
一個人行動有諸多不便,林月璇奢侈的要了外賣。
看著卡中扣掉的數字,肉疼的想,得趕緊出去工作才行,要一邊工作,一邊找表姐。
吃了外賣,想著一些事情,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看看時禦寒站在她面前,滿臉怒容的看著她,雙目通紅,彷彿發怒了的猛獸,要把她吞噬掉。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他撕心裂肺的吼著,她卻冷靜的站著,看著她,一言不發,就連情緒都沒有。
一整夜,林月璇都在做夢,一會夢到時禦寒控訴她,一會兒夢到簡丹笑著身體慢慢變成透明,又夢到那個沒有臉的孩子,在她頭頂上喊媽媽。
第二天醒來,林月璇就發燒了,想了很久,還是給畢玉打了電話。
畢玉趕來時,林月璇已經陷入昏迷。
……
「你醒了?」
是驚喜的,是溫柔的聲音。
林月璇揉揉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諾哥哥?」
他怎麼回來了?
「諾哥哥?」林月璇的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
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她毫不猶豫信任的人,那就只能是歐陽諾。
「傻瓜,怎麼就哭了呢?諾哥哥回來了!」歐陽諾掏出手絹,為林月璇擦乾眼淚。
「看到諾哥哥開心的!」林月璇吸了吸鼻子,沖歐陽諾甜甜一笑。
確實是開心的,最難過的時候,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諾哥哥給了她安慰。
「傻瓜,這次諾哥哥回來就不走了!」歐陽諾也沖林月璇溫柔一笑。
只是,林月璇敏銳的發現,他的笑容與過去不同了,曾經無害的他,笑靨如花的眼底,有某種說不清的犀利。
「為什麼?」林月璇問道。
得到安慰之後,她又開始反省,覺得自己不能連累歐陽諾,若為她回來,那她還是想辦法把人勸走。
「因為諾哥哥的家在煙城啊。」歐陽諾笑容暖暖的。
刺痛了開門的畢玉的眼,她低下頭,掩下眼中的受傷,走了進來,把蘋果放到柜子上,笑了笑,「聊什麼這麼開心?」
「說了你也不懂!」歐陽諾的語氣有些差。
但畢玉不介意,還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就像是夏天最清純的荷花,清新淡雅。
「不說就不說。」
畢玉俯下身來,幫林月璇拿個靠枕,扶她坐起來,「月月你說他小氣不?」
「呵呵……」林月璇聰明的不加入這兩個人之間的戰爭,更不敢去看畢玉的眼睛。
歐陽諾起身,洗了一個蘋果,慢慢的削起來。
他的手是做手術的,最拿手的就是刀子,蘋果皮能在他手裡玩出花來。
畢玉看向歐陽諾的眼神都崇拜了起來,不過,在歐陽諾削好蘋果抬起頭來的瞬間,她眼中的崇拜又消失了。
「發燒了多吃一點水果好得快!」歐陽諾把蘋果放在盤子上,拿來濕巾幫林月璇擦手。
林月璇趕緊縮回手,搶過濕巾,「我自己來!」
畢玉對歐陽諾的心思已經明確的告訴她,她盡量注意,不做出讓畢玉難過的事情。
歐陽諾沒有堅持,把垃圾桶往床邊踢了踢。
林月璇把濕巾扔到垃圾桶里,道,「諾哥哥你回來還在第一醫院上班嗎?」
歐陽諾搖頭,把蘋果遞給林月璇,「以後我要去歐陽公司上班。」
一切不言而喻,他要爭奪歐陽家的財產。
那個淡泊名利。只喜歡行醫的諾哥哥,終於還是變了。
這就是形勢,逼得你不得不低頭。
「先祝諾哥哥工作愉快!」林月璇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沒心沒肺的沖歐陽諾笑了笑。
「還得祝諾哥哥多多賺錢!」歐陽諾跟林月璇開起了玩笑。
「那就在這裡提前預祝諾哥哥賺很多很多錢,富豪榜上有名!」林月璇從善如流,咬了一口蘋果。
畢玉冷哼一聲,「我勸你還是在醫院裡呆著比較好,免得把歐陽家的財產敗光,以後養不起老婆孩子!」
「不用你操心,我老婆和孩子不會介意我窮!」歐陽諾懟了回來。
林月璇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只感覺這兩個人跟平時的他們不一樣,判若兩人。
「哼!」畢玉驕傲的哼一聲,別過臉去。
「若諾哥哥真的敗光家產,那月月還會不會喜歡諾哥哥?」歐陽諾沒有理會畢玉,而是看向林月璇,目含希翼。
歐陽諾的問題嚇林月璇一跳,不過卻又明白過來,此喜歡非彼喜歡,點頭,「會!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呀。哪有妹妹嫌棄哥哥窮的。」
「那說好了,月月不嫌棄諾哥哥!」歐陽諾似乎很開心,竟笑得像個孩子。
畢玉眼中有一絲受傷,面上卻保持著淡笑,「也就只有月月和我不嫌棄你了!」
「去掉你,看你眼中充滿了嫌棄!」歐陽諾也嫌棄的看了畢玉一眼。
「哼!」畢玉很驕傲的再次把臉扭開。
林月璇看著這兩個人鬥嘴,笑容慢慢的淡了,眼神也慢慢的暗淡下來。
還能像他們這樣鬥鬥嘴吵幾句真的很好,只怕戀人之間,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歐陽諾對畢玉真的一點也不感冒,笑得燦爛的看向林月璇,「月月月月,再說一次你不嫌棄諾哥哥!」
那期盼的模樣,像極了討要糖果的孩子,林月璇的心軟了,諾哥哥為她做了那麼多,她怎麼能嫌棄諾哥哥呢。
像是宣誓似的,林月璇說得很鄭重,「林月璇永遠不會嫌棄諾哥哥!」
才說完,門口被人大力撞來,緊接著,時禦寒滿身冰寒的站在門口處。
有光從門口處照射進來,照在他的身上,竟顯得那麼的孤寂。
「林月璇不嫌棄歐陽諾,所以就嫌棄了時禦寒?」他還是那副陰陽怪調的語氣,唇角斜斜的翹起,露出一個似壞笑,又似嘲諷的笑。
林月璇手一抖,蘋果掉了下來,正掉在歐陽諾踢過來的垃圾桶里。
他怎麼來了?緊張到手指在抖,渾身僵硬到說不出話來。
「這裡不歡迎你,!」歐陽諾做出請的動作,臉色不太好。
時禦寒卻推開歐陽諾,向林月璇走了過來,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不說話,但他眼中的冰寒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月璇低下頭,不敢對視他的眼睛,這樣的時禦寒讓她想起了,重逢之後的他,冷血無情。
「你要幹嘛!」歐陽諾上前來,拉開時禦寒。
但他的手只拿過手術刀,只會救人,怎麼是那個雙手血腥的時禦寒的對手,時禦寒大力把歐陽諾推開。
歐陽諾踉蹌了一下,才站定。
畢玉看不過去了,上前來,單手拉時禦寒一隻手,往她這邊一拉,一腳踹出去,試圖踹翻時禦寒。
但時禦寒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借力掐向畢玉的脖子。
畢玉偏頭躲開,放開時禦寒,推開一步,又一腳踹了過去。
林月璇看得心驚膽戰,轉瞬間這兩人就把病房的桌子掀翻了,裡面的擺設乒乒乓乓的摔碎一地,蘋果到處都是。
歐陽諾臉色不好看,格鬥是他的硬傷,他打不過時禦寒。
畢玉很冷靜,那就是你推了我喜歡的男人,我就看不不順眼,打一場再說。
比起上次兩人交手時的旗鼓相當,這一次,畢玉明顯佔了上風。
林月璇似乎從時禦寒僵硬的腿中看出什麼,大喊了一聲,「住手!小玉,他的腿受傷了!」
畢玉卻一腳踹在他受傷的腿上,「受傷了更好收拾,欺負我的妹妹在前,推了我男人在後,不打死他都是看在法律的份上!」
畢玉的嘴巴忒毒,林月璇是領教過的,可打在時禦寒身上,疼的是她的心啊!
「小玉!」林月璇用一副求你了的表情看過去。
畢玉終是無奈的退開了,但時禦寒看她的眼神卻依舊犀利,彷彿在醞釀著什麼。
趁兩人打鬥之際,歐陽諾已經走到林月璇的病床邊,防備的盯著時禦寒,就像是防著毒蛇猛獸似的。
「讓開!」時禦寒才要拎起歐陽諾的衣領,再次被畢玉揍了過來。
時禦寒沒法,只能放棄林月璇,再次跟畢玉過招。
這一次,林月璇喊了幾次都沒有用,兩人有種誓把對方打趴的架勢。
而歐陽諾澤則趁機扶起林月璇,往外面走去。
林月璇要走,時禦寒無心戀戰,跟了出去。
畢玉打得酣暢淋漓,興頭正起,纏住不放,一拳又揮了過去。
「讓開!」時禦寒終於發話了。
「有本事打贏了我再說!」畢玉盡量拖延時間,讓歐陽諾把人帶出去。
「我把林月璇帶走,歐陽諾就是你的了!」時禦寒看著越走越遠的歐陽諾兩人,情急之下,說出了交易的話來。
畢玉不屑的哼了聲,「你以為全世界都跟你們母子一樣心理有問題,愛一個人,是希望她開心!」
人不在身邊,談什麼愛,時禦寒越著急,越打不過去,眼看著林月璇和歐陽諾的背影走遠,吼道,「林月璇,你敢走,我就把簡素心賣到非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