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醫院外就是D市有名的梧桐路,路兩邊的法國梧桐已有些年頭,雖然已經入秋,枝葉依舊繁茂,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映地面上。安靜順著樹影往家走,她從醫學院畢業到D市中心醫院工作兩年多來,一直住在離醫院大概一公里左右一個小區里。本來打算畢業後繼續深造,但家裡的那場變故打亂了安靜原本平靜的生活,使得她不得不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安靜抬頭透過樹蔭看看了晴朗的天空甩甩頭,似乎是把煩惱甩掉了一般,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回到家她先洗了個澡,然後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隨手拿起一本書靠在沙發上。書翻開了,可安靜的目光卻投向電視柜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中年婦人和兩個少女。照片里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顏。

回想起當年的情景,安靜不由得心思越發沉重。安靜的父親曾是位無國界醫生,安靜七歲那年父親在非洲執行任務時染病犧牲了。母親是一個性格剛毅的女人,在失去丈夫后,她沒有從此頹廢,而是自己擔負起了撫養兩個女兒的重擔。剛開始的日子可謂艱辛,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女孩都長大了,先後上了大學,母親似乎可以鬆一口氣了,可是世事多變,一場飛來橫禍奪去了姐姐的生命,母親深受打擊心臟病突發暈倒,經過多日的搶救雖然當時保住了性命,卻在一直病卧在床,一年後離開了人世。為了給母親治病家裡的積蓄都花光了,安靜只好賣掉了家裡的房子完成五年制醫學院的學業,畢業后安靜進了D市中心醫院。用手裡剩下的存款在醫院附近買了現在這套一室一廳。

一陣鈴聲拉回了安靜的思緒。

聽見電話鈴響,安靜拿過手機上看到上面劉向陽的名字,眉頭輕蹙,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師兄……」「安靜,打擾你休息了嗎?」劉向陽是個細心體貼的人,知道安靜今天下夜班,「沒有,我剛到家,正看書呢。」「那就好,上次你說的那本原版書我託人從國外帶回來了,下了班我給你送過去,順便一起吃晚飯,好嗎?」「總是這樣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呵,」劉向陽輕笑一聲,「跟我還客氣什麼,你白天休息一下,值了一夜的班。」「嗯,那師兄晚上見。」劉向陽算是安靜的師兄,安靜考上醫學院時,他在讀研究生,同時在實驗室做助理工作,在學校時他就一直很照顧安靜,尤其是在家裡出事那段時間裡,更是給了她很大的安慰。劉向陽先安靜幾年進了D市中心醫院,因為工作認真、技術過硬很快就成為青年醫生中的骨幹,很受院領導器重,現在已經是腦外科的副主任醫師。

寧致遠和陳鋒趕到案發現場時,法醫和技術科的同事正在對現場進行取證。刑警隊的宋明和楊寶剛已經到場。宋明大寧致遠兩歲,為人沉穩,話很少,刑偵經驗比較豐富,可謂是寧致遠的得力助手。楊寶剛從部隊轉業後到的他們刑警二隊,一副憨厚的性子,因為身材魁梧,所以大家都叫他大楊。兩人接到轄區民警的電話先趕了過來。

案發地是一個地處近郊的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老式居民區里一個一室一廳的單元房。進門左手邊是一個小衛生間,右手邊是卧室,大門正對往裡是廚房和一個小陽台。透過卧室門可以看到死者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四肢張開呈大字形仰卧於床上,下身****,上身一件內衣被推至****之上,頸部的傷口因為太深皮肉向外翻著。身上也有多處傷口。大量的血跡布滿了床單上。為了不打擾取證的同事,寧致遠和陳鋒只在門口大致看了一會兒,轉身向守在門口的宋明和楊寶剛詢問具體情況。據他倆說今天早上轄區民警剛上班就接到了報警電話,報警人是這間房子房主的兒媳婦,她是跟租客約好了今天來收租的,可到了這裡叫了半天門也沒人應,打租客手機聽到鈴聲是在屋裡響的,她怕租客忘關煤氣或是出其他意外,就回家取了備用鑰匙開門,結果打開門就被裡面的情景嚇呆了,緩過神后趕緊打了報警電話。

「報警人在哪?」寧致遠問楊寶剛。「在這……」站六樓半緩步台上的一個轄區女警回答。她身側站了兩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其中一人身材略胖,身上的藍色運動套裝胸前帶印著某某舞蹈隊的字樣,腳上是雙黑紅相間的旅遊鞋,典型的中老年舞蹈隊員晨練的裝束。只是此時她的臉上絲毫沒有了跳舞時的愉悅,反而臉色蒼白,塗著口紅的嘴唇輕輕的抖著,已經生出魚尾紋的雙眼顯得有些獃滯,寧致遠估計這個應該就是報警人,看來她看到兇殺現場后的恐懼感還沒有完全消退。另一個婦人中等身材,穿著身家居服,手挽在報警人的胳膊上,臉色雖然不好,但比起報警人似乎鎮定了許多,聽見寧致遠問報警人,輕輕晃了晃報警人低聲說:「桂蘭,上面那個警察同志叫你呢。」

寧致遠緩步下到六樓半,陳鋒也趕緊跟了下來對兩位婦人說:「是你們報的警?」名叫桂蘭的婦人瑟瑟的點了點頭「是我……」「那你說說當時的情……」陳鋒的「況」還沒來得及說,寧致遠用手稍攔了他一下,然後用盡量溫和的語氣道:「這位大姐你別緊張,先放鬆下情緒。我是刑警隊寧致遠,你怎麼稱呼?」「我叫劉桂蘭。」報警人瑟縮著。寧致遠點點頭又問旁邊穿著家居服的婦人:「大姐,你貴姓?」「免貴姓王。」婦人見寧致遠問她,趕忙回答。「王大姐是這個樓里的住戶?」「對,我家住五樓,以前她公公住這兒時,她總過來,我們倆相處得不錯。」邊說著還回頭在劉桂蘭的胳膊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然後又轉向安致遠「警察同志,要不去我家吧,在這兒估計她還得緊張得說不出話。」「好,那就麻煩王大姐了。」寧致遠向王大姐道了謝,又安排宋明和楊寶剛繼續跟現場,然後帶著陳鋒隨著兩位婦人下了樓。

王大姐家是套老式的兩居室,進門后王大姐把劉桂蘭安置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又把寧致遠兩人讓至雙人沙發,自己拉過一把摺疊椅放在劉桂蘭身邊,剛坐下又趕忙站起身去倒了幾杯水回來「喝口水,先歇一下。」寧致遠略欠身表示謝意,王大姐又將一杯水放到劉桂蘭手裡。

劉桂蘭喝了口水,寧致遠見她臉色有所緩和,輕輕開口道:「劉大姐以前住這兒?」劉桂蘭呼了一口氣,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是,這房子是我公公的,我婆婆去世后,我們就經常過來陪我公公,後來我家換了套大點的房子把我公公接去一起住,這套房子就租出去了。」

「現在這個租客在這兒住多久了?」寧致遠為了穩定劉桂蘭的情緒,直接用租客代替了死者這個稱呼。「這姑娘租我房子八九個月了,當初簽了一年合同,房租是三個月一交。這不,今天我來收房租,要不還遇不著這事呢。」劉桂蘭哀怨道,「這回可倒好,房租沒收來,還出了這麼大事,我看這房子以後租、售都成問題了……」「當初是姑娘本人跟你簽的合同?」寧致遠打斷了劉桂蘭的抱怨。「嗯,是她本人,身份證我也看過。」「今天是你跟租客約好的?」「本來是應該昨天收房租的,我們舞蹈隊上午有活動,那姑娘這周又都是上晚班,所以就改約了今天。我還不如昨天不參加活動了呢。」劉桂蘭滿臉悔意。

「那你能說說這個姑娘的情況嗎?」「她叫李青青,好像是二十一還是二十二來著。在中介簽完合同之後我就收房租時見過她兩次,只知道她家不在本地,我記著身份證上的地址好像是F市下屬的一個鎮,具體的我記不清了。聽她說她在超市收款,上下午倒班,這周她上晚班,所以約我上午來收房租。」「她在哪個超市工作?」陳鋒邊做記錄邊插一句。「不知道,她當時沒說。」

寧致遠點點頭又問旁邊的王大姐:「王大姐,你跟這個李青青熟悉嗎?」「我跟她不算熟,這姑娘不太愛說話。」「她自己一個人住嗎?有沒有人過來找她?」王大姐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平時應該是一個人住吧,但有兩次我看著一個男的送她回家。」「那男的長什麼樣?」「二十多歲,高個,長得還行,就是一走一過我也沒太仔細看。」

「劉大姐,你和李青青在哪家中介簽的租房合同?」寧致遠又轉向劉桂蘭。「就在前面街口的那家達軒。」「那行,今兒就到這兒。劉大姐,一會兒我安排人先送你回去吧。」「不麻煩警察同志了,我給我老公打過電話,他跟單位請了假一會兒來接我。」「那好吧,謝謝你們的配合,這是我的名片,有事隨時打上面的電話就行。」寧致遠分別遞給劉桂蘭和王大姐每人一張名片,然後帶著陳鋒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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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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