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寧致遠被自己姐姐跳躍的思維方式搞得很無奈,趕緊轉移了話題說:「姐,國慶節假期你們去看爸媽嗎?」寧致遠的父母三年前移民國外,之後就很少回國,寧致遙一家三口一有假期就會去探望他們。
「應該會去,得看你姐夫的工作怎麼安排。」寧致遙知道寧致遠故意轉移話題,也沒去點破他。弟弟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在事情還沒有結果之前,他是不會多說的。姐弟倆又隨便聊了幾句,寧致遠聽到有人敲門,便藉此結束了與姐姐的通話。
陳鋒拎了幾個餐盒進屋,「寧隊,今天周末飯店人多,湊合吃點快餐吧。吃完我送你去醫院。」
寧致遠吃完飯喝了一口陳鋒遞過來的茶,思索片刻對陳鋒說:「沒什麼事兒你就先回去吧,我一會兒開自己車去醫院。」「寧隊你行嗎?」陳鋒有些擔憂的問。「怎麼不行,」寧致遠說著還掄了掄胳膊,「你看,活動自如,舉啞鈴可能有點吃力,開車不成問題。」
陳鋒跟著寧致遠下了樓,到停車場還不放心的囑咐寧致遠幾句。寧致遠背對著他揮揮手,上了自己的車子。陳鋒一直看著寧致遠的車子開出公安局大門,搖搖頭勾著嘴角嘀咕了一句,「哼,這是嫌我礙事了。」
寧致遠先到文化宮附近的喜餅鋪子買了一盒綠豆糕。到醫院停好車,提著糕點盒子進了醫院大樓。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的原因,大廳里的人比平時少了許多。
來到外科診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請進!」裡面傳來安靜的聲音,寧致遠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門進了屋,把糕點盒放到安靜面前的桌子上,「喜餅鋪子的綠豆糕。」
「你又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安靜收好糕點盒,看了看寧致遠身後,「今天來的還算早點,陳鋒呢?」「我自己來的,他最近工作也挺累的,我讓他回去休息了。」「你還是個關愛下屬的好領導呀,」安靜邊說邊站起身,「那走吧。」寧致遠遲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動,「我看今天醫院人不多,我能在你這滴嗎?」安靜回頭看了看寧致遠,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在這等我,我去安排一下。」寧致遠嘴角噙著笑點了點頭。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安靜帶著李星亞回來了。李星亞將輸液架放到安靜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旁,又從安靜手裡接過注射盤放到桌子上,沖著寧致遠一歪頭,「來吧,寧隊長,本護士親自為您服務。」寧致遠笑了笑坐到椅子上伸出手臂。
將寧致遠手背上的針頭處理好,李星亞邊調著點滴速度邊說:「叫你不聽靜姐的話,這回倒好,還得天天往醫院跑。」寧致遠抿抿嘴笑而不答。安靜拿出糕點盒分出一半綠豆糕放到一隻小袋子里給李星亞,「寧隊長買的,你就別再批評他了。
李星亞提起小袋子看了看,沖安靜擠出一張大大的笑臉,「看在綠豆糕的份上,我就放過他。」又轉頭對寧致遠說:「那就謝謝寧隊長啦。」說著端起注射盤向兩人擠了擠眼睛,「我先走了。」
送走李星亞,安靜關上門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無奈的搖搖頭,「寧隊長別介意,這小丫頭就是愛開玩笑。」寧致遠笑了笑,「年輕人就這樣,陳鋒他們平時也總是沒個正形。」「哦,聽寧隊長的口氣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樣。」安靜調侃道。
寧致遠低頭輕咳了一聲,「再過兩個月我就三十周歲了,跟你們比難道還不算老?」「我們?我跟李星亞可不是一個年齡段的,她才護校畢業,我都二十五了。寧隊長可真會開玩笑。」安靜笑著擺擺手。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連著上兩天夜班累的?」寧致遠看著安靜眼瞼下淡淡的黑眼圈,有些擔憂。「還好了,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下周我就回病房了,暫時可以不用上夜班。」「那就好,」寧致遠點點頭,「我明天還用再輸液嗎?」
安靜起身取來器械盤,「我看看你的傷口,」邊說邊幫寧致遠捲起左臂的袖子。「嗯,傷口恢復得還不錯,可以拆線了。」安靜小心的處理著寧致遠的傷口,「你身體素質好,燒退了之後沒再反覆,可以不用輸液了,但消炎藥還得再吃幾天。」
寧致遠看著安靜認真工作的樣子,心裡似乎被什麼撥動著,感覺心跳比平時快了半拍。兩人離得很近,醫院特有的來蘇水味中混雜著一絲清新的檸檬香從安靜的身上傳來。寧致遠吸了吸鼻子,這個味道很好聞,他猜安靜用的洗髮水可能是檸檬味的。
處理好傷口,安靜見寧致遠有點愣神,抬手在他眼前晃晃,「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哦,什麼?」寧致遠回過神來,以為自己剛才偷偷聞安靜發香的事被發現了,耳根有些發紅。「我說你明天不用再來輸液了,但消炎藥還得堅持吃。」安靜並沒有看出寧致遠的異樣,又重複了一遍。
寧致遠點點頭沒吭聲,本來不用再輸液了是件好事兒,可聽安靜說明天不用再來了,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轉頭看著整理器械的安靜,覺得自己剛才因不用再繼續輸液而產生失落感有些幼稚。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診室內原本的寂靜被瞬間打破。安靜放下手裡的東西說了聲:「我出去看看。」轉身就出了診室。寧致遠手上吊著吊瓶,只能坐在椅子上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音。
男人的咒罵聲夾雜著女人和孩子的哭泣聲,還有人不時的勸慰兩句,可男人似乎怒火難平,依然不依不饒的罵著。寧致遠皺了皺眉,看來又是醫患糾紛。這時突然又傳來幾聲呼喊和紛雜的腳步聲,似乎雙方發生了肢體衝突。「靜姐……」寧致遠聽到李星亞的這一聲呼喊再也坐不住了,不管不顧的拔下手背上的針頭就衝出門去。
走廊里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雖然已經被兩個保安控制住,嘴裡仍然嘀嘀咕咕的罵著什麼。旁邊的女人滿臉是淚的哄著懷裡哭鬧的孩子。安靜坐在地上,李星亞蹲在她身邊,還有兩個護士模樣的姑娘擋在她倆身前。「安靜!」寧致遠一個箭步衝到安靜身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護在胸前。
「傷到了嗎?」寧致遠一臉關切的問,安靜搖搖頭,盡量站直了身體,「腳滑了一下,沒事。」見安靜沒什麼大礙,寧致遠放開握著安靜胳膊的手,拿出證件向保安出示了一下問:「怎麼回事?」旁邊一個護士趕忙說:「警察同志,他嫌我們給他家孩子扎針扎慢了,我們跟他解釋他也不聽,還把注射盤給摔了。」
抱著孩子的女人一聽寧致遠是警察,馬上哭著說:「警察同志,孩子他爸喝多了,摔壞的東西我們賠,千萬別抓他呀。」醉酒的男人此時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悶著頭不說話。
寧致遠沒理鬧事的夫妻倆,對兩個保安說:「報警,讓轄區派出所來處理。」說完轉身拉著安靜就往外科診室走。安靜掏出白大褂兜里的醫用口罩按在寧致遠流血的手背上,回頭對愣在原地的李星亞說了句:「星亞,拿套注射盤過來。」便跟著寧致遠回了外科診室。
回到診室,安靜把寧致遠手背上的針眼消過毒貼好止血膠布。又用棉球仔細的擦拭著他手上的血跡。「這是靜脈注射,你就這麼把針頭拔下來會流很多血的。」寧致遠低頭看著正被安靜擦拭的手,心裡有一種暖暖的感覺,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當時太著急了,我怕你出什麼事兒。」「我能出什麼事兒,那個男人沖著小護士發火,我怕他衝動想上去攔他,被他推搡了一下而已。都怪星亞,大呼小叫的。」
「在我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呢?」李星亞推門而入,安靜看著她嗔怪道:「說你一點兒小事兒就大呼小叫的嚇唬人,你看寧隊長這手出了多少血。」李星亞放下注射盤,把吊瓶上的針頭換好,舉著針頭說:「這也不怪我呀,」扭頭又對寧致遠說:「你沒看著當時那男人有多凶。來吧,換隻手再來一針。」
「沒剩多少了,就別扎了。」寧致遠看著針頭皺著眉頭說。「怎麼沒剩多少,」李星亞強行拉過寧致遠的手邊找血管邊說:「還有小半瓶呢。噢,原來堂堂的刑警隊長也怕扎針呀!」
寧致遠頓時感覺無語,只能任由李星亞又一次把針頭扎進了他的手背。李星亞扎完針收拾東西離開,臨走還不忘對兩人使了個眼色:「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謝謝你!」李星亞走後,安靜對寧致遠笑了笑說。「謝我幹嘛?」寧致遠不解的看著安靜。「剛才要不是寧隊長在,那個男人還指不定怎麼鬧呢。」安靜提起剛才的事件還心有餘悸。「寧致遠。」「嗯?」安靜不明白寧致遠為什麼突然說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寧致遠。」寧致遠認真的看著安靜,一字一頓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