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第330章
在與市公安局值班室派來的人進行交接之後,寧致遠三人回到了局裡。張維和時明亮趕緊投入到緊張的化驗工作中去。寧致遠又反覆研究了那本線裝的小冊子,被塗滿墨跡的那一頁究竟記載著什麼?是祭奠的方法?抑或是其他的注意事項?在最後研究無果之後,他決定將這本小冊子送到痕迹專家那裡,請他們幫忙鑒定。
再次回到特案隊辦公室,寧致遠打開了江春麗的日記本。之前時明亮已經看了一部分,他說裡面記載得大多是一些日常瑣事,寧致遠將前面大致地翻看了一遍,正如時明亮所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再往後看,內容與前面也差不多,無非是記錄著當天的天氣如何,心情如何。這些日記都沒有標明日期,看起來更象是以隨筆的形勢來抒發自己的感情。直到後面的某頁開始,間隔幾頁就會有一串英文字母與數字的組合,這些字母和數字與前後的文字內容並沒有什麼關聯,而且從格式上來看,也並不是日期或是電話號碼一類的東西。
寧致遠將這些和數字逐一抄錄在一張紙上,整本日記當中,這種組合共出現過十一次。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十一名被害人,難道每一組都代表著一個被害人?可其中的含義又是什麼呢?
正當寧致遠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從莊家影壁牆上提取的血液樣本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影壁上深褐色的東西的確就是人血,而且不是同一個人的。
時明亮將這一消息彙報給寧致遠,他揉著太陽穴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個人的血同時出現在一個樣本里。張維都快樂瘋了,他正在做DNA檢測,那快樂的樣子象是得到了什麼寶貝似的。」
寧致遠的嘴角掛著一絲苦澀的笑,這個結果正是他們想要的,但卻又是刺痛人心的。想著那樣本里會有一個與安靜是同一血脈,他就會感到脊背發涼。最近的兩起案子都留有被害人的DNA樣本,而當年安心被害時,這項技術還沒有完全被運用到刑偵當中,自然也就沒有驗過被害人的DNA。如果想要確定這裡面是否有安心的血液,就只能通過與安靜的DNA對比來確定了。
做為一名外科醫生,安靜對於抽血驗DNA自然不會有什麼恐懼心理,可寧致遠一想到要從安靜的身體里抽出血液,尤其是用來做與安心的DNA對比,寧致遠的心裡就很不舒服。他使勁深吸了幾口氣,努力不去想這些問題,才把自己這種焦躁的情緒壓制住。
他將那張寫著字母和數字的紙遞到時明亮面前:「這是從江春麗的日記本里抄錄下來的,在後半部分里,隔幾頁就會有一組這樣的東西,一共十一組,我覺得這些與連環有關係。只是,還沒搞明白其中的含義。」
時明亮皺著眉頭說:「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呀,又是字母又是數字的,密電碼?」「諜戰劇看多了吧。」寧致遠把那張紙從時明亮的手裡抽回來塞進了辦公桌,「DNA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
「張維說樣本比較複雜,估計全部分列出來最少也需要兩天時間。」時明亮聳了聳肩,「估計這兩天他肯定都要泡在局裡不回家了。」
在等待張維檢測DNA結果期間,醫院傳來了消息,江春麗經過兩天的休養,情況基本已經穩定,可以帶回局裡受審。
寧致遠沒有急著提審江春麗,而是讓帶她回來的方建業和大楊直接把她送去收押起來。他在等著張維給他準確的DNA結果,同時心裡也在糾結著要不要帶安靜去張維那裡做DNA對比。
張維好像是知道他心裡所想一樣,在DNA結果出來后,第一時間把報告拿給他看的同時對他說道:「這裡面有兩組DNA分別與劉薇和齊飛飛的血液樣本相同,可以確定影壁牆上的血里有她們倆的。憑這一點就可以定罪,所以你不用非得讓安靜過來抽血。」
「可是,如果確定了這裡面有安心的血,對當年案子的定性是十分有利的證據。」寧致遠的心情很是糾結。安心被害的時間過去太久了,如果不拿出確鑿的證據,恐怕江春麗不會輕易開口承認當年的三起案件也同她夥同兇手做的。
雖說單憑劉薇和齊飛飛的案子足以定罪,但卻不足以告慰包括安心在內那九位姑娘的在天之靈。他知道這不是安靜所希望的,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張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改往日那弔兒郎當的模樣,嚴肅地說:「其實你也沒有什麼可糾結的。雖然這裡面牽扯到安靜的親人,但她畢竟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心理素質不至於那麼脆弱。另外,她是我們目前知道的,唯一一個見過當年的謝冬梅的人。」
後面的話張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其中的含義寧致遠明白。之前他們也曾試圖尋找當年另外兩個被害人的家屬,但其中一個的父母在那起案件過去之後,就被兒子接去了外省定居。
另一個被害人的母親已經過世,父親雖然還在人世,但早就重病纏身,癱瘓在床,如今在一家養老院里,已處於彌留之際。況且寧致遠也無法確定這兩家人當年是否見過化名謝冬梅的江春麗。
而安靜卻是一個很合適的證人,目前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證明當年江春麗曾與被害人有過接觸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因為當年的案件變成了懸案而放棄的人。思及於此,寧致遠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張維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會心地笑了:「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我覺得你這麼決定是正確的。讓安靜參與到案件當中,對她來說也許是件好事兒。這些年來她就是因為案子一直懸著,所以心理負擔過重,才總是惡夢連連。現在雖然有所緩解,但終歸還是沒有放下這個包袱。如果讓她在案件的偵破中起到一定的作用,這對她的心理緩解有很大的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