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在幹什麼？」江月琴把頭談了進來。

「我在考慮要不要把頭髮放下來。」她回頭道。

「你不是習慣把頭髮綰起來嗎？」

「呃，我想換個造型。」

「也好，如果頭髮放下來，看起來比較不會死氣沉沉。」

「我都不知道媽對我原來的造型這麼不滿意。」

「我的大寶貝是個大美人，為什麼要一副見不得人的把自己藏起來？」

「這是為了工作上的方便。」剛剛離開大學踏入社會的前兩年，她的工作一直很不順心，不管走到哪裡，她不是遇到想跟她搞外遇的上司，就是遇到想吃她豆腐的上司，每個人看她很自然的歸納到花瓶那一類，所以她才決定把自己偽裝起來。

可是變得一絲不苟之後，她找工作的時候就不再那麼吃香了，直到她前來華傑媒體應徵，遇上李君曄這個只重視能力的霸王。

「我相信漂亮的臉蛋在職場上絕對是利器，可是像你這樣把自己包得像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這對工作應該沒有什麼好處。」

皺了皺鼻子，凌海薰很不服氣的糾正，「媽，我的造型是精明幹練的上班族，才不是什麼嫁不出去的老處女。」

「是嗎？」

「我發現媽一點審美的觀念也沒有。」

「不管是精明幹練的上班族，還是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這兩個我都不喜歡，你還是當自己就好了。」

「外表只是皮囊，表相的變化並不能改變真正的我。」

搖了搖頭，江月琴一副很傷腦筋的說：「我發現你這個丫頭最近越來越會耍嘴皮子。」

「我哪有？」她的視線心虛的左右游移。

「我看是被你那個上司調教出來的吧。」江月琴戲謔的逗她。

「我……媽不是比較喜歡我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嗎？」

「我沒有說這樣子不好啊。」

凌海薰慌亂的轉而面對鏡中的自己，試著把注意力轉回來，「還是保持原來的造型好了，我可不想引人注意。」

「你不是常說，別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嗎？」

「是啊，可是既然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閑言閑語，我又何必自找麻煩？」

「這是你的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啦，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快出來吃早餐，要不然上班會遲到哦！」

「好，我弄好頭髮就出去吃早餐。」

點點頭，江月琴轉身回廚房。

三兩下把頭髮綰好，凌海薰匆匆的拿起皮包出去吃早餐。

一路上，凌海薰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李君曄看到她的樣子一定會發飆。可是情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除了臉色很難看，他竟然毫無反應，可笑的是，這反而教她悵然若失。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她意興闌珊的整理好明天要用的文件后，起身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口，在敞開的門上敲了三下。

「進來。」李君曄站在窗邊，似乎很專註的看著外面的景色。

走到辦公桌前，凌海薰把手上的公文放在桌上，例行性的說；「執行長，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要下班了。」

「沒事了。」

既然一天都沒有反應，她當然不能期望他現在會有什麼表示，不過，她還是覺得胸口很悶很不舒服，這樣的自己實在很可笑！低聲道了句再見，轉身準備離開。

「我有說你可以下班了嗎？」

凌海薰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擋在她的前面？

「我給了你機會，你還是一樣的不聽話，你說，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是卻讓人連想到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我、我就是喜歡這個樣子。」她的聲音在顫抖。他總算有反應了！她應該緊張，可是她的心卻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你喜歡隱藏自己，可是我不喜歡。」

「那是你的事。」

臉色一沉，他看起來好像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似的，「你這個女人就是喜歡惹火我是不是？」

「我……那是你太會生氣了。」

「看樣子，我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跟你溝通了。」

氣氛頓時變得很緊繃，凌海薰意識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聰明的話，她應該到此為止，趕緊轉身走人，可是她竟然一點逃跑的慾望也沒有。

「你這個人不是從來就不跟別人溝通的嗎？」

「我確實比較適合為所欲為。」李君曄隨即伸手一勾，她立刻栽進他的懷裡。

「……你幹什麼？」她的心跳得好快。

「你知道，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他先伸手釋放她閃亮的髮絲，接著取下眼鏡往地上一扔。

「我、我不知道，你、你放開我，你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在抗拒他，反而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

李君曄抬起她的下巴，低下頭狠狠堵住她的嘴，蹂躪的吞噬她的甜美。他一直試圖控制自己，也許他想證明自己並沒有陷進去，可是越想壓抑，他對她的渴望就越強烈，他的心已經徹底淪陷了。

這一刻凌海薰終於明白，原來她一直在期望他的吻，雖然他的吻帶著懲罰的味道，卻又狂野熱情得教她心蕩神馳。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她完蛋了！

直到快喘不過氣，他才顫抖的放開她，看著她那張染上嫣紅的容顏，蕩漾著柔媚的嬌羞，他真的想放任慾望主宰心智……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忍住，時機還沒到。

「如果你再逼我，下一次可不會到此為止。」這不是威脅，而是宣誓。

「……我要下班了，再見。」她慌亂的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連丟在地上的眼鏡也忘了帶走。

這一次沒有出聲阻止她，因為他需要時間和空間讓自己熱烈的渴望冷卻下來。

天啊，阿曄去哪裡弄來這麼一個大美女？向鳴昊驚為天人的瞪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凌海薰。這個女人真是超級正點！

「向先生，執行長正在跟製作部門開會，不確定會議什麼時候結束，你要進辦公室等他嗎？」她淡漠有禮的起身道。

頓了一下，他迷惑的問：「你怎麼會認識我？」

這個問題真奇怪？不過，她還是一板一眼的回答他，「我當執行長的秘書已經有一年多了，我見過向先生應該有兩三次了。」

「喔……等等，你是那個怪胎秘書？」他的瞳孔因為驚愕而放大。

「怪胎秘書？」

「呃，反正就是原來那個秘書，是嗎？」他笑得很尷尬。

「我應該就是你口中那位秘書。」凌海薰忍不住苦笑。沒想到她精明幹練的造型在別人眼中真的很奇怪。

「我不是叫你不要煩我的秘書。」李君曄從後面狠狠的賞他一拳。

「我有話跟你說。」向鳴昊急匆匆的把好友拉進辦公室，門一關，他迫不及待的問：「你真的沒有換秘書嗎？」

「你很希望我換秘書嗎？」

「不是，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你的秘書怎麼會從醜小鴨變成大美女？」

沒錯，現在的凌海薰絕對是第一眼就可以擄獲男人目光的大美女，可是他一點也不希望別人注意到她的美麗動人，「你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