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是。」

「你說昨晚有人在花園裡勾引將軍,是誰?」

「是夫人。」琴兒直言不諱,「本來將軍與夫人是夫妻,這也沒什麼,但明明知道昨夜將軍宿在姨娘那兒了,夫人還出現在花園是何居心?就算要逛花園,纖雲閣里也有一座大花園,根本不需要到主花園來。」

「然後呢,你看見了什麼?就算若怡沒有容人的雅量,到花園來堵將軍,把他帶到自己的院落去,也稱不上勾引吧!」

琴兒這下就有點猶豫了,而且還紅著臉,彷彿看見了多要不得的畫面。「夫人她……穿得單薄,身上披著將軍的披風,頭髮有點凌亂,臉泛潮紅,還、還……」

華老夫人見琴兒沒說完,又吞吞吐吐起來,不耐的道:「還什麼,快說完。」

琴兒垂首,一口氣把那句羞死人的話說完,「還讓將軍打橫抱著,一起回去纖雲閣。」

「真是太放肆了!」這回換成了華老夫人拍桌而起,對著王嬤嬤下令,「王嬤嬤,去把夫人給我叫來。」

「是。」王嬤嬤不愧服侍大戶人家的主子多年,這樣的情況似乎看多了,立刻銜命而去。

蘇霏雪著急不已,扯著華老夫人的臂膀撒嬌道:「娘,您彆氣,夫君和姊姊是夫妻,這樣親密不是正常的嗎?更何況他們這樣代表感情好,娘該高興才是。」

「怎麼正常了?一個規矩的婦道人家,會三更半夜的不睡覺,穿著單薄的衣裳在花園裡逛嗎?想好一點是沒有容人的度量,要把夫君勾回自己的院落,想得不好一點,還可能是在花園裡要私會什麼野男人,被磊兒遇上也不一定。」

蘇霏雪聞言,不在意地輕笑起來。「娘,怎麼可能,夫君生得英勇威武,嫁給這樣的夫君,姊姊怎麼還看得上其他男人。」

「怎麼看不上?誰說女人一定喜歡英勇威武的男人,小倌樣的男人若怡也不是沒結識過,我懷疑她很久了。」

蘇霏雪震驚的捂著嘴,彷彿聽見了多不可思議的事。「娘,這事不能亂說的。」

「我亂說?哼!磊兒跟那女人成親兩個月,兩個人如膠似漆的,那女人的肚皮絲毫沒動靜。後來磊兒被點了兵離開家,義軍沒三天就打到我們住的村子里,老家毀了,我們婆媳兩人靠一個據說是親家翁的舊識,一個叫凌紀凡的男人,幫忙賄賂了城門官進京,結果進京不久,若怡就說她有了身孕,我早就懷疑有鬼了,但因為那女人說她已經有孕三個月,我就暫且信了她,可是等她有孕五個月了,肚子也沒大多少。」

「有孕時間是騙不了人的,煜兒肯定是夫君的,如果不是夫君的,豈不是十月懷胎了還生不出來?」

就是這一點,讓華老夫人不相信華煜是自家血脈。「那女人懷胎近十一個月才生下華煜,如果將有孕的時間延後一個月,就是她和那個男人重逢之後才懷有身孕的。」

蘇霏雪捂住了雙耳,好像是自己不貞一般的否認道:「我不信,姊姊看起來那麼溫婉賢淑,娘,一定是您誤會了,總也有足月了還遲遲無法順產的原因吧。」

「我活這麼大歲數了,足月還無法順產雖不是沒聽過,但也很罕見,更何況過了順產期才產下的孩子,大多都是難產,因為孩子太大了不好生,孩子也多有缺損,可華煜那孩子正常得很,從小就古靈精怪的,還有,華煜出生時,身形也與一般孩子差不了多少。」

「這、這……總之霏雪無法相信,娘,這事霏雪不宜在場,我帶著琴兒先走了,娘,您務必要問清楚,別冤了姊姊才好。」

華老夫人想想也是,如果讓蘇霏雪留在這裡,還讓琴兒作證,那不給了安若怡機會去向華磊吹枕頭風,誣賴蘇霏雪告狀。「好吧,你先回房去,你身子不舒服也該多休息。」

「娘,您千萬別冤了姊姊啊!」

「我有分寸。」

蘇霏雪領著琴兒走出華老夫人的院落後,才與琴兒交換了有默契的眼神,兩人的笑容無比邪惡,哪裡還有剛剛裝出來的乖順。

安若怡不明白她才剛請完安,怎麼又被叫回來,她不解地問了王嬤嬤很多次,她都不肯回答,只說是聽命來帶她前去,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這讓她有股不祥的預感。

當她一走進華老夫人院落的廳里,看見她那陰沉的臉色,她在心中一嘆,她又做了什麼惹得婆婆不悅了?

「娘,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昨夜在花園裡發生了什麼事,你要不要老實跟我說說?」

昨夜?花園?安若怡不自覺的紅了雙頰,就說要華磊別那麼不顧場合……只是,她以為昨夜四下無人,居然被人撞見了嗎?

「若怡和夫君在花園裡談、談心……」想到那個吻、想到華磊抱著她回房,安若怡羞怯不已,話也說得有點結巴。

可是她的反應看在華老夫人眼中卻成了心虛,華老夫人的眼神倏地變得銳利,似要把她看穿一般。「談些什麼呢?」

「就是久別重逢,聊聊過去而已。」

「聊著聊著就讓華磊抱著你回房?你知不知道你昨夜犯了什麼過錯?」

婆婆也說了昨晚跟她在一起的是華磊,又不是什麼野男人,就算舉動有失端莊,也不是什麼大過錯吧?更何況抱人的是華磊,她又抵抗不了。

「娘可以斥責我不端莊,任由夫君做出那樣的舉動沒能制止他,餘下的,若怡就不知自己有什麼不對了。」

頂嘴就罷了,還把事情全推給了華磊,華老夫人聽了雙眼怒火狂熾,眼見就要拍桌罵人了,但她又擔心落得一個虐待媳婦的罪名,所以努力剋制脾氣,可是語氣還是相當嚴厲,「我就告訴你你哪裡做錯了,第一,你身為正室,要有容人的雅量,磊兒除了你還有一個妾室,霏雪身體不適,身為女人,總是希望夫君在身旁照顧呵護,就一夜你也等不了,非得把磊兒給勾回你纖雲閣去?」

安若怡無比委屈,搶人夫君的人是誰?現在居然是她錯了?

華老夫人隨即又說起她的第二條罪狀,「我知道你出身不如霏雪,但你也學學人家的端莊,儘管我反對,但磊兒還是決定讓你操持家務,那你就是將軍府的主母,三更半夜的穿著單薄的衣服,連磊兒都看不過去為你披上披風,可見有多不得體。」

不得體?安若怡露出冷笑,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華老夫人接著又數落道:「雖然夜裡沒人,但總也有守夜的或是上茅廁的下人,你們兩個一個是堂堂的大將軍,一個是將軍夫人,要親密也要有個分寸,堂而皇之的在花園裡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唯有第三點勉強能算得上是她的錯,但她不想爭辯,如果她乖乖聽訓能讓婆婆消氣,她願意受點委屈,她不再回嘴,只是垂首道:「若怡知道了,謹記娘的教誨。」

安若怡這麼乖順,反而讓華老夫人起了懷疑,「若怡……你三更半夜在花園裡,真的是在等磊兒嗎?」

這句話踩著了安若怡的底線,打從過月生下煜兒開始,婆婆便一直懷疑她不貞,她到底是哪裡這麼讓婆婆厭惡,婆婆要這樣質疑她的人格?「娘,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您又在懷疑什麼?」

「如果你是在等磊兒那是最好,若讓我知道不是……」

安若怡再也忍不住氣,打斷了華老夫人的話,「娘,若怡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華家的事,若怡清清白白,您為什麼總是不信?」

對上她帶著憤怒的眸光,華老夫人只覺得她是惱羞成怒。「你到底做對了什麼事敢如此理直氣壯?你夜裡穿著單薄的衣物在花園裡亂走,是一個規矩的婦道人家會做的事嗎?」

安若怡本不想辯白,但她知道如果她一再容忍,受傷害的不是只有自己,傷得更重的是華煜,那個孩子什麼都知道,十年來那些紛雜的耳語也沒少聽過,她不忍心讓孩子還得繼續承受這些。

「娘,若怡從來沒有什麼勾引夫君、和妾室爭寵的念頭,昨夜是因為若怡換了地方睡不著,想到主花園裡有曇花,想去賞曇花的,再說,若怡從來就沒有什麼不得體的衣裳,是因為若怡身子不好,昨夜夫君聽見若怡咳嗽,怕若怡著涼才為若怡披上披風,而在涼亭里……沒制止夫君的確是若怡的錯,可若怡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夫君他、他情不自禁,若怡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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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教姨娘給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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