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戰爭機器

寧喜四年，趙讓在春節后再納兩位妃子---雪妃和寒妃，後宮也逐漸穩定下來。他親自像太皇太后和兩位太后說明了自己的意圖，表示不會過早留下後代，而經過反覆勸說，三位長輩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不過又增加了一個要求：三年內必須立后，選擇權由趙讓自己把持，不過必須合三位長輩的意才能進宮。趙讓頭疼不已，答應下來，開始盤算怎麼給趙夢合適的身份，讓她名正言順的成為自己的皇后。

當然，登基四年，趙讓案頭上的頭等大事就是建立巨大的國家戰爭機器，儲備足夠的物資，訓練強大的軍隊，全力積累力量準備北伐。而這四年間諜工作開展得十分順利，蒙古內部始終無法統一，阿里不哥只能在自己的地盤上秣馬厲兵，而左右不了蒙哥和忽必烈的意志。面和心不和的兩人在西征問題上互相扯皮，雖然小規模的戰役不斷，但是始終無法對吐蕃造成真正的威脅。由於吐蕃的贊普知道現在蒙古勢大，所以不得不向趙讓的南宋求援，而趙讓為了拉攏他們，就秘密下令讓部分精銳軍隊化裝為吐蕃士兵，協助吐蕃人作戰，兩年間，趙讓輪換了十幾隻兩萬人左右規模的部隊去西部前線「拉練」，取得了比訓練要好的實戰經驗，也對南宋軍隊整體的素質增強有很大作用。

當然這兩年，蒙古也是不時南下侵擾，趙讓奉行的是堅壁清野外加游擊戰，在幾次用優勢兵力殲滅了蒙古幾部精銳騎兵后，雙方又開始了對峙。趙讓的特務網發揮了巨大的優勢，鴉片等奢侈品成功的腐蝕了大量的蒙古貴族，他們最大程度的束縛了野心勃勃的蒙哥和忽必烈對外擴張的進度，並且加劇了蒙古內耗的速度和程度。完顏度為首的女真遺民在得知完顏雪已經被趙讓封為妃子並得到趙讓秘使帶來的協助女真獨立的承諾后，開始用手上全部的資源為趙讓效力，使趙讓更加的洞察蒙古權力集團內部的一舉一動，並隨之做出決策。

阿里不哥也不是沒有做出過努力，但是他吃虧在無法真正的成為權力集中者，充其量他的實力在蒙古只能算第四，上面還有蒙哥、阿里不哥、旭烈兀，都不會聽從他的那些實際上是正確的決策。即使是在草原上，阿里不哥也不能做到隨心所欲，他的軍事改革被諸多貴族認為是無稽之談，貫徹的很不徹底。本來他的這套改革正是針對趙讓的新式宋軍，不但加強了對攻城術的訓練，還有針對火槍和新式火炮的防禦手段。但是這套訓練方式並沒有得到蒙古大多數軍方人物的認同，所以推廣不力，也只有他自己本部的十萬大軍得到了這樣的訓練。

驕橫的蒙古人，靠著自己的騎兵橫掃了大半個歐亞大陸，他們已經認為自己的作戰方式是天下無雙的。在絕大多數蒙古人心裡，南宋雖然城堅炮利，是塊難啃的骨頭，但是在無敵的蒙古鐵騎面前，它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阿里不哥的訓練方式大大降低了騎兵在攻城戰的作用，自然不為蒙古人所喜。這就是他和趙讓之間的差距，趙讓無比強勢和近乎瘋狂的個性，讓他成為了一個鐵腕的獨裁者，靠著富裕無比的經濟和推廣成功的新措施，把整個南宋變成了自己的戰爭機器，正在製造著一隻超越時代的可怕軍隊，而阿里不哥受到的壓制比趙讓要大得多，又沒有毀滅對手獨攬大權的能力，所以他和趙讓雖然同為從現代而來的「異人」，可是起點卻已經分出高低了。

趙讓很冷靜的分析出了自己和阿里不哥之間的差距和自己的優勢后，心裡的信心空前的強大起來，他已經有更大的把握去打贏決定民族和國家存亡的戰爭了。當然，他不會對阿里不哥有任何放鬆，因為阿里不哥那十萬軍隊始終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不把阿里不哥所能依仗的一切都毀滅掉，趙讓始終覺得如芒在背。在彼此的暗站上，趙讓又佔得先機，因為他大力培植忠於自己的武林勢力，並且在寧喜三年逼迫固龍齋宣布徹底退出江湖（當然，那些被抓的固龍齋高手也被釋放了），並且在趙讓的支持下新墨門和越龍會一白一黑，共同成為江湖的新霸主，而武當等大派也非常合作，張三丰送出了十幾名厲害的弟子充做皇宮內衛，為皇宮和京城的安全構築了堅固的防禦。而江湖情報網也全面完善，很多從蒙古而來的殺手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被趙讓的人抓獲了，這裡面最多的自然就是「黑網」的人。趙讓同樣不甘示弱，也派遣了許多精銳殺手，目標不是蒙古王公，而是那些身懷絕學的漢族文武官員以及武林人物，效果大為可喜，幾名在歷史上幫助蒙古南下的漢奸將軍被刺殺，大批的武林敗類也沒有命去為蒙古人服務了。

在這一年的夏天，又一次小規模的衝突在吐蕃、南宋和蒙古三地的交界處發生了，雙方自然是宋吐聯軍和蒙古騎兵。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次小戰役會有那麼的意義。在多年以後，趙讓回憶起這次小戰役時，總會這樣想：「要是在某些老套的玄幻小說里，肯定要這麼寫---據後世史學家記載，這次戰役成為了宋蒙四年大戰的前哨戰，正是這次戰役徹底打破了之前宋蒙間曖昧的不戰不和關係，南宋皇帝趙讓撕下了自己的偽裝，開動了自己經營四年的戰爭機器，並走上了一條對於除漢族以及附屬民族外所有民族來說無比兇殘的軍閥之路。從此，趙讓成為了一個世界上最大的超級軍閥。」

塞北的寒風，來得比較早，才是十月間，已經是吹面如刀。吐蕃士兵扎哈站在自己的哨崗前，吐出一口濃郁的白氣，自言自語道：「今年比往年都要冷啊，那些蒙古崽子應該來得像去年那麼緊了吧？操他媽的蒙哥，操他媽的忽必烈，操他媽的蒙古蠻子！」似乎他要把自己的鬱悶全部從對蒙古人的漫罵中發泄出來。

一邊的桑昆摸了摸自己已經凍得如同熟柿子的臉蛋，說道：「好啦，那些蒙古人也罵咱們是蠻子呢，哼，照我看哪，在那些宋人眼裡我們和蒙古人一樣，都是蠻子。」

扎哈聳了聳肩膀。看了看不遠處那四百宋軍駐紮的營地，說道：「這些宋人這幾年變得太多了，我前些年也去過宋境，那時候他們的兵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怎麼現在的兵都這麼厲害？雖說這些人穿著我們吐蕃式樣的盔甲，可是手上的功夫硬是要得，個個都是硬把子，還特別會扎堆，一百人能和一百五十個人蒙古蠻子打，還能打得蒙古人狗一樣的逃跑。要是我能跟他們那麼厲害，老子早就不是小兵了。」

「那是，這些宋人這幾年換了十幾批，都是那麼厲害，這次三天前換來的一批肯定也一樣。好傢夥，那四百個傢伙一來的時候，身上的氣勢啊，連我這樣的老兵都覺得怕啊！他們手上的那種能噴火殺人的棍子也厲害啊，比弓箭打得遠，那些蒙古騎兵連身都近不了就給打死了。唉，現在宋強大了，我們吐蕃也只有靠著他們幫忙才能擋住蒙古蠻子了。」桑昆說著露出了艷慕的表情，顯然非常想得到宋軍的火槍。

兩人現在身處在蒙古境內，離邊境線有近百里，這裡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山地，駐紮著一千兩百吐蕃軍隊和四百名冒充吐蕃軍的宋軍。這個戰術是趙讓手下的將領們集體發明並且經趙讓審核過的，具體表現為在搶佔蒙古境內的制高點，駐紮一些軍隊，讓他們互為犄角，並且帶上並不算充足的軍糧，從而有動力去襲擊周圍的蒙古軍隊、村莊以搶奪糧食。這塊地區漢人居民很少，多為蒙古人和所謂的色目人，所以宋軍和吐蕃軍殺起來一點也不手軟。目前，這種據點已經有二十幾個之多，數萬軍隊表面上看孤軍深入，實際上卻彷彿一面釘板嵌進了蒙古西部的腹地，隨時有能力配合大部隊牽制住蒙古西邊的軍隊，減緩他們對四川地區的壓力。這些據點，正是趙讓反攻計劃里比較重要的棋子，起到了牽制敵軍，騷擾敵境並且在日後可以做奇兵的作用。

蒙古方面想要剿滅他們卻抽不出更多的兵力，現在他們組織的漢軍鬥志極差，四年來近二十萬漢軍投降回歸宋朝懷抱，蒙古白白的為南宋送去病原，於是自寧喜四年起不再起用漢軍，而大肆使用色目人，並且調了部分西域軍隊來到中原助戰，這些軍隊里就有仍在進行歐戰的旭烈兀在領地中留下的西亞騎兵，驍勇程度不下於蒙古族騎兵。可是，一早就知道消息的趙讓發動了準備三年的內遷行動，所有在長江以北的宋地上的軍民全部撤回南岸，並且把所有能搬走的都搬走了，連城都拆掉了，軍隊還順勢去蒙境劫掠了一番，導致這次內遷不但沒有多大損失還有些賺頭。這樣，蒙古人有了足夠的兵力，卻發現無用武之地了，因為他們要面對一塊塊毫無價值的焦土，以及一條已經固若金湯的長江防線。不但如此，已經訓練完畢的福建海軍在岳進和文天祥的帶領下不斷襲擊正在海上訓練的蒙古水軍，大大延緩了蒙古建立水軍的速度，使得蒙古人再無餘力打過長江。當然，襄陽這塊最硬的毒針深深的扎在蒙古身上，發揮了越來越大的殺傷力，這也是蒙古無法集中兵力渡江襲擊南宋的經濟重地江南的原因。

時至中午，扎哈從乾糧袋裡拿出麵餅和肉乾，就著水袋裡的青稞酒大吃起來。桑昆卻有些神往的說道：「我聽說宋軍那些人吃的都是肉食，叫什麼罐頭，鮮美無比，連乾糧都是油炸過的麵餅，特別的有嚼頭。可惜啊，我們不是宋軍，沒那口福啊！」

扎哈咽下食物，說道：「你不說我還忘了，上次那位宋軍的伍長李老三給了我一塊罐頭牛肉吃，嘖嘖，我這輩子也沒吃過這麼好的肉啊！哥，要是我們去參加宋軍，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待遇？」

桑昆忙向四周看了看，斥責道：「你不要命了，敢說這樣的話，不怕頭領們聽到以後把你剝皮示眾嗎？以後要把你的嘴把牢！」

「什麼啊，我才不在乎呢，反正我是窮鬼，半個大子都沒有，不當兵了回去還是要給那些老爺們當奴隸。死在戰場上，沒準還是件好事呢，要是我能吃上宋軍那麼好的東西，就算給他們打仗死了也值啊！」

聽到扎哈的話，桑昆沉默了一下，說道：「你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這種奴隸出身的，就算不當兵了，回去也沒什麼好處。我早聽別人說了，當今的大宋皇上非常的厲害，是天神下凡，現在的宋朝這麼厲害，都是他的功勞。百越本來都躲到深山去了，後來歸順了宋皇，就得了天大的好處，跟宋人一樣的待遇，甚至還有好多優惠。上次那一批宋兵里就有幾個百越族人，還有苗人、白族人呢！要是我們也跟他們一樣，以後的日子肯定過得比現在好！」

扎哈一下起身說道：「桑昆哥，這麼好的事，我們可不能錯過啊！既然那些族的人都能有這樣的好處，咱們藏族肯定也一樣，只要咱們願意給宋朝的皇上打仗，得到的好處不會比他們少的！哥，你幫我們拿個主意啊！」

「這事我們以後再說，要是被那些頭領知道，我們都得死。以後有機會，我們再找機會到宋境去參軍，怎麼樣？」桑昆的建議很合扎哈的心思，兩人又談了一會，吃過中飯，等著別人來換班。

這時候，眼尖的扎哈遠遠的看見山下的河道緩緩走來一隻騎兵，他馬上拉住桑昆說道：「哥，你看那是蒙古人的部隊嗎？」

桑昆看了看后，說道：「好像是吧？那前面的人盔甲居然是紅的，真是稀奇。好了，千戶大人說過，宋軍剛來，我們還需要磨合，這半個月只要不是來攻打的蒙古軍隊，一律不要管。」

「不對啊，看這架勢，那隊伍里沒準有大人物啊！咱們那邊的大喇嘛還有土司出遊，不都是大擺排場的嗎？要是這幫子人是正規部隊，哪有穿得這麼花里胡哨的啊？」

桑昆心裡一動，頓時激動起來，拉起扎哈說道：「弟啊，咱們發達的機會來了！快去找換我們班的那小子來接班，我們去宋軍營找參將！」

兩個想要出人頭地的吐蕃普通士兵，竟成為大戰的導火線，這是歷史的巧合，或許也是歷史的玩笑。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