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季先生和微涼篇
番外季先生和微涼篇
季喬有些茫然,他才上幼兒園,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突髮狀況。
「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問,季喬抿著唇沒有回答,伸手推了推女人,他有點害怕,想回家,不想和這個女人待在一起。
「別怕,外婆不會傷害你的,外婆只是想跟媽媽說說話,你先和外婆一起走好不好?」
不好!
季喬死死地抓著手裡的糖果,掙扎得越來越明顯。
他不要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婆走,他不認識她,他只想回家,再不回去,爸爸又要搶妹妹的吃的了。
季喬掙扎得厲害,漸漸引起周圍過路的人的注意力,這裡是高級幼兒園,如果一直待下去,會被幼兒園的安保人員發現,趙蘭強行把季喬抱起來往旁邊跑了幾步。
「救命啊!」
季喬突然喊了一聲,趙蘭連忙伸手捂住季喬的嘴巴,季喬手腳並用,對趙蘭又打又踹。路人紛紛停下來看著她,趙蘭有些窘迫,想了想,突然抬手在季喬屁股上打了一下。
季喬被打得有些懵,雖然有時候他太淘氣,爸爸也會動手打他,可打完都不怎麼疼的。
趙蘭這一下力氣不小,現在又是夏季,季喬只穿著T恤短褲,屁股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自然是很疼的。
「要什麼玩具!姥姥不是跟你說了沒錢嗎!怎麼這麼不懂事!?」
趙蘭訓斥著又打了季喬幾下,屁股疼著,季喬終於反應過來,豆大的眼淚斷了線似的滾落,可沒有聲音,他只是眼淚汪汪的瞪著趙蘭。
趙蘭被看得有些受不了,從包里拿出一個棒棒糖塞進季喬手裡:「吃個糖,不許哭了,等以後爸爸媽媽掙到錢了再給你買玩具好不好?」
路人見狀都以為趙蘭是在訓斥自家不聽話的孩子,紛紛散去,趙蘭趕緊把季喬抱到附近的快餐店,
她其實還沒想清楚自己把季喬抱來想幹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到窮途末路,只有喬微涼能幫她。
趙蘭幫季喬叫了一個豬扒飯,季喬看都沒看一眼,只是一直無聲的流淚,一雙眼睛早就哭得紅腫不堪。
「快吃。」
「……」
季喬沉默的看著她不說話,趙蘭把飯往他面前推了推,季喬還是沒動。
趙蘭知道自己把孩子抱過來不是什麼小事,可等她恢復理智的時候,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
心情有些急躁,季喬又悶著不吭聲,趙蘭有些冒火,威脅道:「如果你不乖乖吃飯,我就把你賣到山溝溝里去!」
話音剛落,快門店的門被推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邁著長腿一步步逼近,唇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顧太太,你剛剛對我兒子說了什麼?」
「……」
明明男人笑得雲淡風輕,趙蘭坐在那裡卻只覺得後背發涼。
她沒想到,季臻會這麼快找過來,她只是想見見喬微涼而已。
「季少,嚴格說來,我是孩子的外婆,我有權利見我的外孫。」趙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量平靜的開口。
「我妻子姓喬。我的岳父也姓喬,和顧太太好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季臻說著伸手拎著季喬的衣領一拋,單手把他抱在懷裡,季喬立刻抱住季臻的脖子,腦袋也埋在他懷裡。
臉上未乾的淚痕讓季臻感覺到很明顯的濕意,季臻抬起季喬的臉看了看,小傢伙的眼睛已經紅腫得沒法看了。
「挨揍了?」
季臻問,季喬綳著小臉沒吭聲,可臉上的委屈很明顯。
趙蘭有些坐不住了,她開始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打季喬那幾下,孩子皮膚嬌嫩,要是季臻現在扒開季喬的衣服察看,季喬身上肯定會有印記。
「季少,不管怎麼說,微涼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我和她之間有割不斷的血緣關係。」
季臻好像聽見什麼有趣的論調,挑了下眉,抱著季喬坐在趙蘭對面。
「把我兒子帶到這裡來,顧太太,你就讓他吃這個?」
趙蘭窘迫,臉有些發燙,且不說慕天早就不是以前那樣的風光,沒了顧紀生做依靠,她這個顧太太根本就是有名無實,想到顧飛揚把她掃地出門時說的話,趙蘭就覺得難堪至極。
她現在身上,根本就沒什麼錢。
當初她嫁給顧紀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愛他,是她先遇到顧紀生的,也是她先懷上喬微涼,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破壞了別人的婚姻。
可是這麼多年養尊處優的闊太太生活早就讓她忘記了初衷,從雲端落入泥濘,她才發現,原來她並不是可以做到同甘共苦的那種人,她已經被物質化了。
她想要得到優渥的生活,想要繼續享受人生,所以,在被顧飛揚趕出顧家以後,她只能找上喬微涼。
「季少,不管怎麼說,我是微涼的母親,我想見她。」
季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說話,低頭颳了下季喬的鼻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季喬搖頭,他還沒有被欺負過,所以,季臻也沒有告訴過他這些。
「是我錯了。」
季臻說完起身,一把掀了桌子,碗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店裡的人都聞聲看過來,季臻卻沒有理會這些目光,抬腳一踩,桌子『啪』的一聲碎成片。
腳在碎片上用力碾了兩下,季臻朝收銀台看過去,一臉平靜:「不好意思,私人恩怨,一切損失,我賠。」說完放了十來張鈔票放在鄰桌,店員立刻跑來拿了錢回去。
季臻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木屑。重新坐下,捏捏季喬的鼻子:「以後該怎麼做,懂了嗎?」
季喬抱著季臻的脖子點點頭。
早在季臻掀桌的時候,趙蘭的臉就變得煞白,現在季臻坐在她面前,她只覺得自己快被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逼迫得有些呼吸困難了。
「顧太太剛剛是不是說想見我太太?」
「是。」
趙蘭硬著頭皮回答,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季臻拍了拍季喬的背,臉上的表情有些嘲諷:「顧家樹倒猢猻散,這個時候顧太太想起自己有個女兒了?當初微涼被指認是兇手,成為眾矢之的的時候,你怎麼沒站出來上演一場母女情深呢?」
季臻的語速並不快,說出來的話也並不粗鄙。可直白得像一把刀,把人的皮囊剝開,露出裡面醜陋至極的人性。
趙蘭的臉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帶著響的那種。
但這個時候,趙蘭也只能受著。
點點頭,趙蘭把姿態放到最低:「當初是我不對,我現在不求別的,只想見我女兒一面。」
「見她做什麼?如果是要道歉就不必了,畢竟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也不用警察了對不對?」
「季少,你為什麼非要攔著我見微涼?難道你怕她會心軟。怕我成為你們的負擔?」
呵!
這老女人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喬微涼會對她心軟?
季臻在心裡冷笑,他不是怕喬微涼會心軟,他是怕這女人會給她添堵。
喬微涼不想見她,季臻也不希望她去打擾喬微涼現在的生活。
「顧太太,你是不是不知道厚顏無恥這個成語怎麼寫?」
趙蘭的臉白了又紅,忍不住拍桌站起來:「季少,這是我和我女兒之間的事,你沒有權利不讓我見她,如果……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和她陰陽相隔,她一定會埋怨你今天沒有讓我見她!」
趙蘭的聲音很大,不止是為了說服季臻,更多的是想說服她自己,好讓她能有底氣這樣和季臻對峙下去。
季臻還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仰頭看著趙蘭,表情悠然,眼神冷若寒霜:「你難道不知道,從你成為顧太太那天起,她就當你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趙蘭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說話可以這麼毒,字字如刀,刀刀見血。
「顧紀生還算有本事,死刑能被他拖成十年死緩,不過,不管他再怎麼折騰,都不會再有機會從那裡面出來了。慕天早就一落千丈,現在顧家是顧飛揚主持大局吧,以顧公子的性格,應該不會容忍一個破壞自己家庭,逼走自己母親的女人在家裡吧。」季臻有條不紊的分析著局勢。
趙蘭雖然這些年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做闊太太,沒參與顧紀生的正事,可也知道顧紀生之所以會被告發坐牢,多多少少和季臻脫不開關係。
「季少,五年前的車禍案,微涼是不是替你妹妹頂罪,你心知肚明!」
趙蘭冷哼,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被動,總要抓住一點把柄才好。
「顧太太,話……不能亂說,要知道,就憑剛剛這一句,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罪的。」季臻警告,眼底的冷厲告訴趙蘭,他不是在開玩笑。
趙蘭被噎了一下,張了張嘴,沒找出話來為自己反駁,季臻又加了一句:「老狐狸的那件命案,顧太太不一定不知情吧,包庇罪。也是不輕的。」
這句話徹底戳中了趙蘭的命門,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件事,只要季臻想,這罪要冠在她頭上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她曾是和顧紀生恩愛無限的顧太太。
趙蘭瞪著季臻卻無計可施,季臻把季喬不安分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胸口,不想讓他看見某些人醜陋的嘴臉。
「你現在找上微涼,不會是想讓她盡女兒的義務替你養老送終吧?」
季臻準確無誤的說出趙蘭的目的,被戳穿之後,趙蘭反而鬆了口氣,是啊,她就是這樣想的,不管她之前干過什麼,血濃於水,喬微涼是她的孩子,她了解微涼,微涼不會放著她不管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出錢,給你找個養老院養老。」
趙蘭很想一口否決這個提議,她才五十齣頭,這些年保養得好,她看上去和四十多歲的人沒有差別,她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她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放在養老院里虛度。
可是直覺告訴她,季臻給出的第二條路會更難走,所以趙蘭硬是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等著季臻接下來的提議。
「第二,你流落街頭,我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讓你出現在喬微涼麵前,她也認不出你來。」
說這個提議的時候,季臻是笑著的,可那笑很冷,冷得徹骨,趙蘭不敢也不願去想季臻說的方法有哪些。
「顧太太,我兒子還餓著的,我的耐心有限。」
季臻溫聲催促,趙蘭只覺得口腔都是苦澀的,咬咬牙,趙蘭終於開口:「我願意去養老院,但我有一個要求。」
「顧太太,我想你應該清楚,現在,你並沒有和我講條件的資格。」
「……」
趙蘭最終是在季臻的注視下上了他安排的車,等車開得消失不見,季臻才抱著季喬回到車上,牧釗開車回別墅。
路上路過花店,季臻讓牧釗停了一下,然後買了一束康乃馨塞進季喬手裡。
「回去把花送給媽媽,就說是你買來送給她的母親節禮物,回家遲到是因為去買花了。」
「可是花不是我買的。」
季喬認真的說,季臻掀眸,眼底一片冷芒:「我說是,就是。」
「……」
季喬綳著臉不說話了,不過兩隻手還是老老實實的抱著花。
「剛剛發生的事,不許告訴其他人,尤其是媽媽。」
「為什麼?」
「因為她會不開心。」
「那個人不是我外婆嗎?」
「不是。」
季臻肯定的回答,季喬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快到別墅的時候才仰頭看著季臻:「爸爸,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媽媽不開心的。」
下了車,季臻走在前面,季喬抱著花走在後面。
剛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門就從裡面拉開,喬微涼焦急的看著季臻:「你怎麼才回來?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沒接?喬喬早就放學了,可是現在還沒回家,我給他們老師打電話,老實說他早就回去了,我們快出去找找……」
喬微涼話沒說完,季喬抱著一束花從季臻背後蹦出來:「媽媽,母親節快樂!」
「……」
兒子,是誰教你說這麼容易露餡的謊話的?現在是夏天。都七八月了,你知道母親節是在每年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嗎?
「是康乃馨,真漂亮,媽媽很喜歡,謝謝喬喬。」
喬微涼沒有直接戳穿季喬的謊言,反而露出驚喜的表情,收下花,又把季喬誇了一通。
吃過晚飯,把孩子哄睡著之後,喬微涼回到卧室,男人已經洗了澡坐在床上處理公事了。
「我幫喬喬洗澡的時候看見他屁股上有巴掌印,你打他了?」
「嗯。」
季臻點頭。目光沒有從電腦上移開,平靜的回答:「他突然消失不見,我讓他長點記性,以後不管去哪兒都要先告訴我們。」
這個時候還在編瞎話!
喬微涼上前,一把扣住季臻的電腦,盯著他的臉不放:「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
「沒事,你不要瞎猜。」
「我不是猜,而是肯定!季臻,你有事瞞著我!」
喬微涼篤定,季臻掀眸看著喬微涼,良久應了一聲:「嗯。」
「……」
嗯?所以呢?這就完了?這男人不打算解釋一下他到底隱瞞了什麼?
「季先生不打算再多解釋點什麼?」
男人湊上來在她唇上吻了吻,理直氣壯的回答:「嗯。不打算。」
「……」
喬微涼無語,推開男人,抱著被子去了隔壁的小房間。
之前季臻把那個房間隔出來恢復成她之前租房子的樣子就一直沒再拆,所以一般喬微涼如果要和季臻冷戰,就會把季臻趕到那個房間去睡覺。
今晚喬微涼自己去了,說明她生氣的指數比平時要高那麼一些。
原本以為這男人處理完手頭的事就會來哄她,沒想到接連兩天季臻都沒動靜,喬微涼不得不從季喬入手。
「喬喬,告訴媽媽,那天你自己的花,是你自己一個人去買的嗎?」
「……嗯。」
季喬看上去還算鎮定,但回答得很猶豫。
孩子是喬微涼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點心虛的小動作怎麼能逃過她的眼睛?
「那喬喬去買花的時候有沒有碰到別的什麼人?」
「……」
季喬把頭扭到一邊去了,爸爸讓他不要把那天的事告訴媽媽,可爸爸也說過,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騙媽媽的。
「喬喬,這兩天媽媽在和爸爸生氣,你看出來了嗎?」
「嗯,媽媽已經兩天沒和爸爸說話了。」
季喬點頭,這兩天爸爸送他去幼兒園的時候,臉一直都是黑著的,老師每天站在校門口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喬喬也不想媽媽一直和爸爸生氣對不對?」
「嗯。」
季喬繼續點頭,雖然爸爸總是搶妹妹的吃的,還總是臉臭臭的,可他總覺得媽媽不理爸爸之後,爸爸看起來有點可憐。
喬微涼摸摸季喬的腦袋,繼續誘導:「喬喬如果把那天放學后發生的事告訴媽媽,媽媽就和爸爸和好,好不好?」
這個條件對季喬的誘惑力很大,季喬猶豫半晌,終究是點了點頭。
「那天下午,我碰見外婆了。」
聽見『外婆』這個稱呼,喬微涼愣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季喬說的是趙蘭。
顧紀生涉及的那場謀殺案,從有人匿名舉報,到調查取證,再到公訴審判,一共歷時三年,最終審判結果是死刑,緩期十年執行。
判決那天,季臻陪喬微涼去做產檢了,她是回來后從電視上看到的消息,判決一下來,慕天就一落千丈,顧家也跟著樹倒猢猻散。
後來季喬出生,喬微涼就沒再留意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專心帶孩子,現在猛然聽見趙蘭出現,喬微涼心底五味雜陳。
「我不認識她,不想跟她走。」
「你屁股上的巴掌印是她打的?」
喬微涼問,心裡卻是已經肯定,她不知道趙蘭找季喬的目的是什麼,但季喬挨了打,她不能就這樣裝作不知道。
「嗯,我叫救命,她就打我,然後把我帶到一個快餐店,讓我吃東西,我沒有吃,然後爸爸就來了,爸爸發了很大的脾氣,還掀了桌子。」
季喬老老實實的說,敘述很詳細,喬微涼基本能想象出季臻發火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笑。
「然後呢?」
「然後爸爸讓牧叔叔開車把她送到一個養老院去了。」
喬微涼再次愣住,她原本以為,以這個男人的脾氣,多半會把人冷嘲熱諷一頓趕走,沒想到他竟然會寬容大度到這一步。
喬微涼不知道趙蘭的現狀,但從季喬的敘述和季臻的做法基本可以猜到,她是被顧家趕出來了。
畢竟顧家現在已經是顧飛揚做主了,他怎麼會容忍破壞自己父母婚姻的女人留在顧家享福?
「媽媽,喬喬不是故意騙你的,是爸爸說你知道這件事以後會不開心,所以喬喬才沒說實話的。」
季喬抱著喬微涼的脖子解釋,他雖然一直說自己是個小小男子漢,但畢竟年紀還小,所以對喬微涼還很依賴。
喬微涼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媽媽沒有怪喬喬,喬喬是個好孩子,媽媽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那媽媽還生爸爸的氣嗎?」
「不會,媽媽是在和爸爸鬧著玩呢。」
當天晚上,喬微涼做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餐,季先生回來的時候。表情有些懵。
「家裡來客人了?」
「沒有。」
「孩子呢?」
「送阮叔叔那裡去和何帆的女兒一起玩了。」
季臻把外套掛在門邊的架子上,換了鞋走到桌前,挑眉:「所以,今晚就我們兩個人在別墅?」
「嗯。」
喬微涼點頭,關了客廳的燈,打著打火機點了桌上的蠟燭。
季臻解開領帶,看著喬微涼倒了兩大杯紅酒。
「想讓我酒後吐真言?」
季臻笑著問,從他和喬微涼復婚以後,喬微涼就沒有主動準備過一次驚喜,所以對於今天晚上的異常,季先生很警惕。
只是季先生沒想到的是,他的好兒子早就把他賣了。
喬微涼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走到季臻面前,壓著他的唇把酒渡進他嘴裡,男人咽了酒,又纏著她吻了半天,然後喘著粗氣問:「季太太,你到底想做什麼?」
喬微涼用嘴一顆一顆咬開季臻的衣服扣子,蹲在他面前,仰頭,媚眼如絲:「季先生,有沒有人告訴你,做好事要留名?」
季臻剛想說話,喬微涼埋下頭。所有的話語變成壓抑的一聲低吼。
她想,他總有辦法讓她愛到無法自拔,愛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