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爭吵
「我若不想嫁給別人呢?」慕容金咬住了下唇,一把握住了男子的手,「你知道……」
「夠了!跪下!」慕容金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那男子厲聲喝止住。
慕容金一驚,怔了良久,還是惶恐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普通一下跪在了男子的面前,低下了頭去。
「你拜我為師,跟著我學文斷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趁早早點收起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念頭。你若日後再亂說什麼,我保證馬上就走!讓你以後都找不到我!是我太縱容你了!所以你的腦子裡面才會有那些亂亂七八糟的想法是不是?」男子呵斥道。
「徒兒知道錯了。」慕容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委屈的低下頭去,即便倔強如她,現在眼眶也不由微微的發紅。「師傅別生氣。」她跪著朝前蹭了兩下,蹭到了男子的身側,抬手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別碰我!」男子用力一拽,將自己的衣角從慕容金的手裡拽了出去。
男子臉色十分的不好,眉梢和眼角都沁染上慍怒,他原本暗沉的眼眸也似乎有點了點點的光芒,只不過那些光卻叫慕容金心底發顫。
已經很久,師傅沒有朝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了。
她的命,師傅救過,她就是再混帳,也不能傷了師傅的心。
慕容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不讓心底那無言的痛楚擴散開來。
可是即便她再怎麼忍,都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難以言表的酸澀與苦楚。
「師傅……」她柔柔的叫道,「你別生氣。」
「你走吧!」那男子聽慕容金求饒的語調之中帶著幾分惶恐和畏懼,終是有點不忍心。「回去好好想想,這些年我教你讀了那麼多書不是白白叫你讀的。」
「是,師傅。」慕容金這才站了起來。
牽動了一下腹部的傷口,慕容金的眉頭稍稍的皺了一下,她忙用眼睛去看那端坐在桌子後面的男子,見他並沒察覺到什麼,這才放下心來。
這麼多年,她無論在外面有多強勢,有多冷酷,但是唯獨在他的面前可以完全的放鬆下來。
風雨相伴,生死相依,她早就將他當成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卻依然只是當他是自己的師傅。
慕容金轉身,單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緩緩的邁開步子朝外。
「等一等!」
身後傳來師傅的聲音,慕容金一喜,忙不迭的轉身,卻見師傅摸索著拿起了桌子上的盒子,朝著慕容金的方向遞了過來,「拿走!」
「師傅?」慕容金臉色稍稍的發白,「你不是喜歡這些嗎?」
「這東西是你搶來的!我便不喜歡了!」男子寒聲說道,「拿去還給人家。你身上那土匪喜氣若是不改,以後就不要在叫我師傅!」
原本發紅的眼眶現在更加的紅了幾分,好像沁了血一樣。
「你早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慕容金咬牙說道,「我就是土匪窩裡爬出來的土匪崽子!這東西是我搶來的也罷,偷來的也罷,都是代表了我的心意!你若是不要,就扔了!我慕容金送出去的東西,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說完慕容金一咬牙就沖了出去。
男子愕然的舉著盒子在房裡呆立著,良久,他才長嘆了一聲,還是將手裡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慕容金衝出房間就後悔了。
她真恨不得自己扇子兩個耳光!
師傅那樣溫雅的人,哪裡能被她這樣的氣,還說什麼自己就是一個土匪窩子里爬出來的土匪崽子,她這麼一說,不就是將師傅這麼多年對自己的教誨給完全抹殺了嗎?
師傅應該是很傷心了吧?
慕容金一尋思,腳尖一點,悄然的飛上了屋頂,腹部的傷口有點隱隱的作痛,慕容金還是忍住了,她搬開了覆蓋在房頂的瓦片,悄悄的朝下看了看。
見師傅一個人獃獃的坐在桌子邊,面前就放著她剛剛搶回來的盒子。
慕容金心底又是一陣的難受,看來她真的將師傅給氣到了……
男子枯坐良久之後,這才起身,摸索著走到櫥櫃邊打開了衣櫥,從裡面取出了一幅畫來,展開,他已經看不見了,所以只能用手去觸碰一下畫的表面。
慕容金凝眸朝畫看去,不由也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那畫上只有一個紅衣女子,可是女子的臉卻是一片空白。
原本是一幅極其詭異的畫卷,但是因為筆觸的細膩,卻將那紅衣女子的儀態勾勒的淋漓盡致,即便是那完全空白的面容,也給人一種無限的遐想。
這麼多年,這畫一直跟在師傅的身邊,慕容金懂。
她悄然的將房頂上的瓦片恢復原樣,遮擋住自己的視線,這才翻身落下,朝侯府的方向飛奔而去。
翌日,慕容金接到了皇後娘娘的懿旨,奉命保護羌人公主前去溫泉宮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