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掠民

「這些黑奴還真是勤苦！不錯！不錯！」看著星辰號上四處忙碌的黑奴們勤勞辛苦擦拭著甲板，林志在林四的陪同下譏笑道。

「這都是少爺英明之舉！」林四大大拍了下林志的馬屁，掃視著剛剛穿上自家船員湛藍軍衣的黑奴嘲笑道：「說真的，這些黑鬼還真是溫順，剛才一名水手因為一點小事毆打了一名強壯的黑奴，那黑奴竟然連一絲抗拒之意都沒有，甚至連一絲憤怒的表情都沒表現出來，依林四看來，這些黑鬼要不是聰明，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要不就是真的對我們這些奴役他們的人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或者說是這些黑鬼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開飯了！你們這些該死的黑鬼！」林志看著伙夫們挑著一擔饅頭四處散發給還在勞作的黑奴時，那些黑奴顯露出的真誠笑容，呵呵道：「看來這些黑奴還真是非常馴服啊！看，我們只是給他們每人分兩個饅頭，這些人就如此的歡呼雀躍！」回首朝林四笑道：「這也要感謝他們部落的酋長以及還在忍受飢餓的鬼佬們『成功』的教育啊！」「告訴我們的船員，沒事不要去嘲笑打擊這些勤勞的黑奴！要讓他們真正感激我們的『真誠』與『好意』，也讓他們對比一下是我們對他們好！還是那些鬼佬們對他們更好！」

「當然是我們對他們好了！」林四順著林志的意思，「聽說那些黑奴們被虎牙他們提出來的時候，都是被鐵鏈鎖在陰暗潮濕的船艙里，每個黑奴可以活動的空間甚至不足一平方米，每天只吃一頓三分飽飯！」「嘿嘿！聽說這些黑奴原先從非洲起航時足有近四百人，可是等到我們截獲他們時，卻只剩下兩百一十二人了，還有四十多個已經病入膏肓的，虎牙他們都沒要，否則咱們還得再加四十人呢？」

「恩！那些鬼佬就是沒有人性嘛，否則我們為什麼要稱呼他們是鬼佬呢？叫各船船長聽著，要讓這些黑奴好好感受一下咱們天朝上國百姓的優待！」林志高聲嘲諷著那些沒有『良心』的弗郎機人，大聲道：「既然這些黑奴以前每天只吃一頓飯，那咱們就給他們每人一天兩頓飯，他們給三分飽，咱們就給五分飽！總之什麼重活危險活都讓這些沒開化的黑鬼干！」「不過也要提醒各船船主可別把那些黑鬼搞死搞殘了，等咱們回去后，還要他們幹事呢？」翹望船首，林志回首向西方望去，喃喃道：「自父親起，十多年的移民竟然才移民八萬！永華群島五萬，東大陸更是不到三萬，真不知大哥他們乾的怎樣了，希望他們這次成功！」

東海，茫茫夜幕之中不知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自從倭亂結束后大明海防已經不在像當初鐵桶一般令人無處下手，**不堪的衛所制度依舊令帝國沿海時刻處於不設防狀態，雖然東南沿海海商勢力如今還沒有恢復元氣，可是如今除了浙江福建等地還殘餘的一些戚家軍等歷經倭亂保存至今的海防部隊有一戰之力外，可以說整個帝國沿海的部隊早已爛透了，兵油子們似乎又回到了往昔頹廢的歲月之中。

福建漳州府，泉州府，廣東潮州府，惠州府等沿海各地今夜似乎都很是寧靜，「嗚！」不知從哪傳出的海螺聲驚起，霎時，無數火把照亮了整個東南沿海，「弟兄們，咱們今夜一定要完成大少爺交給咱們的任務！」一名立於船頭的高級將領抽出腰刀朝前一揮，「殺！」，頓時無數從大艦上放下的小舟迅速沖向海岸。

「回稟船主！四部人馬藉以行動！」各艦後方一處小小的島礁旁，一艘五千石大艦靜靜的停泊此處。

走出船艙，林華立於船頭，遠望西方閃動的火光，轉身看了一眼單膝跪地等待自己命令的傳令兵，罷手道：「下去吧！告訴各艦船長，別胡亂殺害百姓，違令者，斬！」

「是！」傳令兵隨即告退。

「希望此次能夠順利掠獲四萬百姓，哎！如今這人手實在是越來越不足了，真不明白四弟到底在想什麼，我們現在都佔了這麼大塊的土地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帶人向東發展！」林華自言自語道，不知是問於蒼天或是九幽。

「告訴士兵們，速度點！別拖拖拉拉的！」指揮漳州登陸的太平洋艦隊第二陸戰營營帥倪亮恨聲道，他們剛剛才擊潰了六鰲所的幾百破爛衛所兵，「那些垃圾兵真不經打，才一個衝鋒就自行潰退了！」

「不走！說什麼也不走！」幾戶村民對著手持火槍唐刀的士兵們大聲吵鬧著，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為什麼要走，故土難離，說什麼只要跟他們走每人就能分到一百畝土地，還有耕牛種子，這群天殺的倭寇海賊難道不知道就算騙人也要找一個像樣的借口嗎，當老百姓是白痴呢？

「吵什麼呢？」倪亮一臉橫肉的走上前來，看著這些村民死不肯走的樣子，自己就一陣氣憤，媽的，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十二名憲兵，倪亮就一陣來火，這不準用強不準殺人，讓老子怎麼搞一萬人，這不是難為人嗎！

看著這些喋喋不休吵吵鬧鬧的百姓，倪亮真想操起腰刀就給他們來一下，保准這些老百姓不敢反抗，可是在細細想了一下軍中嚴厲無情的軍法后，倪亮又像瀉了氣的皮球一樣徹底軟了下來，很無奈的鼓起一絲微笑：「各位鄉親父老，咱們大少爺，恩！不對，這個咱們這個在東面發現了個大陸，很大很大，急需人手開墾，只要鄉親們隨我們走，每人保證分一百畝田地，怎麼樣，這比你們在這裡守著一畝三分地還要忍受地主官府的欺壓來的強吧，如果你們不要土地，還可以進工廠，進礦山，每月至少三漢元，也就是三兩紋銀，怎麼樣，俺說的怎樣！」

原先大家在看見眼前這個滿臉橫肉，一身血跡的壯漢朝自己走來時，還一陣膽怯，心中滿是彷惶，可是在大家見倪亮『和藹』的語氣『憨厚』的神情對自己演說時，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麼了，俺說的不好嗎！」倪亮見眾人鬨笑，甚至就連身邊手下也忍不住大聲鬨笑后，不解的撓撓頭，怒吼道：「他媽的，你們到底跟不跟老子走！」見自己話無效果，又見因為自己怒吼惹來一名左臂佩帶紅章憲兵的注意，倪亮仰天一聲長嘆：「娘的！這事可真他娘的不是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