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跟班
救下孫九霄的兩個男性老師象徵性的安撫了兩句，隨即轉過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也不問孫九霄需不需要幫助，感情他們的援手只向女性伸出，救下孫九霄是無奈之舉。
孫九霄也不在意，舉目四望，遙遙的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不是謝婉兒還能有誰。
「你怎麼不把那個討厭鬼一起打一頓……」謝婉兒撇著嘴，遠遠地就在數落孫九霄的不是。
「我需要一個解釋。」孫九霄不再笑，反而是很認真。
雷州市沒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倘若三千在場，必然會遠遠避讓，這個狀態的孫九霄不好惹，比獅子老虎還可怕！
他怒了，真的怒了。
被孫九霄這麼看著，謝婉兒也覺得毛了，終於，她再也支撐不住，攤開雙手，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無奈道：「好啦好啦，告訴你好啦，真討厭。」
頓了頓，她說道：「其實，這都是爺爺授意的。」
當日在病房中的家庭會議，看似謝婉兒以絕對優勢拿到了「棄軍從醫」的許可證，實則不然。
或者換句話來說，直到今天，在這件事上支持謝婉兒的不過謝老與羅峰兩人，再有就是曾浮生，可惜他的話雖有分量卻不會輕易說出口。
這些，謝婉兒又怎會看不出來？
知道了前路艱辛，謝婉兒不得不求助於爺爺，謝老也沒虧待了這寶貝孫女兒，眯著眼睛道出一計。
謝老是武將，半生的征戰耳聞目染下不遜於一流謀士，所以他為謝婉兒出的是攻心計，也叫借勢。
香檳轎跑是借來的，略顯囂張的出場也非她所願，這一切都是為了吸引眼球，讓好事者爆出她的資料。
這樣，不出一天時間便會有新聞在雷州傳遍，說謝家二小姐棄軍從醫來到了中醫藥學院，這一步防的是謝千里。
再來，孫九霄的存在是一枚關鍵紐帶，謝婉兒借趙雄之手刻意將靶心畫在孫九霄身上，除了有明哲保身的意思，更有一層更深含義。
大多人類的思維是慣性思維，見到眼前的事物就理所應當的以為事實就是這樣，那麼，這一連串事件會造成如下事實。
大清早，孫九霄與謝婉兒乘著一輛車出現在中醫藥學院，又與中醫藥一霸趙雄橫架梁子，最終孫九霄不太漂亮的解決了麻煩。
所有人，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孫九霄與謝婉兒之間有一層親密關係，他們肯定是無法查出孫九霄的身份，便會理所應當的將他認作是神秘高富帥，畢竟白富美身邊出現的不會是屌絲。
這一步防的是謝國傑。
那麼，謝老的目的就達到了，謝婉兒在引起風波的同時又明哲保身，全身而退，一邊限制了謝千里的強硬手段，一邊敲山震虎以孫九霄來震懾心懷不軌的謝國傑。
「這老頭兒，還真腹黑！」聽過了這些詳細，孫九霄險些背過氣。
孫九霄算是明白了，在這次之後，謝婉兒達到了目的，苦逼的只有他，除了被冠上一個緋聞男友的稱號之外，等待他的是茫茫多的情敵。
「不許你這麼說爺爺！」謝婉兒輕輕一哼。
「這老匹夫，還真陰險！」孫九霄換了一種說法。
「……」謝婉兒狠狠瞪了孫九霄一眼，並不說話。
事實上，謝婉兒並不知道這一計還有第三個目的，是曾老與謝老聯手對孫九霄的一項測試，也即是說就算謝婉兒沒有求助，該發生的一樣也不會漏掉。
總之，風波至此暫時告一段落，孫九霄心很疼，趙雄肉很疼，謝婉兒是不折不扣的大贏家，還有背後那兩個腹黑陰險的老頭兒。
陪著謝婉兒報名兩個科目，孫九霄又把自己的弄好，一連串瑣事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其實謝婉兒也承認在這件事上孫九霄受苦了，為了表示歉意要請孫九霄吃午飯，只是兩人剛剛開車出了校門，第一眼就看到一輛漂亮的敞篷跑車，還有車裡那漂亮的駕駛員。
「秋雨姐。」謝婉兒笑著與之打過招呼。
「二小姐。」近秋雨永遠是那一副不痛不癢，不死不活的樣子。
頓了頓，近秋雨說明了來意，「我是來找孫九霄的。賈院讓他去院里走一趟，上次的兩個病人都要出院了。」
「好吧。」謝婉兒訕訕一笑，將孫九霄推出車外。
只丟下一句再見。顯然，她還在自責。
對此，孫九霄也很無奈，自從吐露事實之後她就是這副樣子，孫九霄都勉強承認了自己被坑的事實，反倒是她心裡還過意不去。
「走吧。」近秋雨將視線移了回來，淡淡說道。
「我跟她是清白的。」孫九霄不知怎麼的，嘴賤解釋了一句。
「我信。」近秋雨答的很肯定。
「……」
763醫院距離中醫藥學院並不遠，即使現在是高峰期，不過十五分鐘便抵達，遠遠就能看見太陽下面一頂光頭，賈庄獻早就等在門口了。
他牢記了曾浮生的話，以身作則，由外到內的表現出763醫院對孫九霄的友好。
「九霄啊，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先去看看病人，今天晚上我做東，我們哥倆兒好好親熱親熱。」賈庄獻一張胖臉笑的稀爛，迎了上來。
「賈院言重了。」孫九霄微笑著。
客套之後，孫九霄被帶到了C區，賈庄獻一路陪同，首先探望的是小女孩嬌嬌。
按照孫九霄給的方子連續服用一周，嬌嬌基本上已經康復，三人進去的時候小女孩正在床上蹦蹦跳跳，面色紅潤，活潑可愛，這是身體健康的最好證明。
嬌嬌先是驚喜的尖叫，跳進了近秋雨懷裡，之後才發現孫九霄，兩隻眼睛眯成了月牙兒：「叔叔中午好。」
孫九霄的臉頰抽了抽，沒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切脈之後果然如預想的一樣，一切安好。
說來也怪，近秋雨生性清冷，不論男女在她這裡都得不到什麼好臉色，卻能和嬌嬌打成一片，親如母女，看著嬌嬌被抱在懷中在那兩團峰巒蹭來蹭去，孫九霄都恨不得自己年輕個十幾歲。
將一些康復之後的注意事項交代給嬌嬌的母親，孫九霄跟賈院打了個招呼，上樓來到徐大根的病房。
徐大根是那場事故的主犯，險些毀掉了763醫院的名譽，就算賈庄獻在事後千叮萬囑，一干醫生護士對他的態度還是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
不過，葯湯都是按時按劑量送進來的，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孫九霄進去的時候，徐大根正躺在坐在床邊吃飯，他面前站著一個年輕人，憨憨的，很壯實，彷彿是跟徐大根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不用問就是他的兒子。
「恩人！」徐大根手裡的半個饅頭掉在地上，老淚縱橫。
「徐大哥，言重了。」對外，孫九霄保持著不卑不亢的男人本色。
「阿福！過來。」徐大根重重的喊了一聲，「跪下。」
阿福，也就是他的兒子，根本不問為什麼，撲通一聲給孫九霄跪了，更是磕了重重的三個響頭。
孫九霄簡直要被嚇尿了，趕緊把他扶起來，想要說幾句勵志的話，卻想到自己也是嘴上無毛的年紀，只能作罷。
徐大根的健談是建立在偏執的基礎上，拽著孫九霄死不撒手，硬是要阿福給他做牛做馬，算是報恩，簡直可以用偏執狂來形容。
「我又不耕田，要什麼牛馬。」
本著這項原則，孫九霄一再委婉的拒絕，直到賈庄獻與近秋雨上來，才得以脫身。
「徐大哥，你的病算是痊癒了，後遺症肯定是免不了，出院以後要忌生冷，香煙是一根也不能再抽了……」
簡單叮囑了幾句，孫九霄終於逃離了這裡，這位徐大哥還真是實在。
一路上，孫九霄是三步一停，賈庄獻與近秋雨對此疑惑不已，幾次問其原由都被孫九霄微笑著轉移了話題。
剛剛走出C區大門，賈庄獻的手機就響了，短短兩分鐘的通話時間，賈庄獻的臉色有些不太緩和。
「孫老弟，那邊有點急事等著我去處理，看來今天……」賈庄獻面帶歉意的看著孫九霄。
「沒關係，正事要緊。需要我幫忙么？」孫九霄表示理解。
「小事一樁。倒是過兩天慶功晚宴上，我們可要好好聊聊。」賈庄獻丟下這句話，轉身朝辦公樓去了。
「慶功晚宴？」孫九霄疑惑不解，「這麼一件小事，還用得著辦慶功宴么？」
「你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近秋雨淡淡的瞥了孫九霄一眼。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這次晚宴的主角也是你，是由中醫研究院負責承辦，主要是對外宣布謝老已經康復的事實，順便為中醫打廣告。」
盡善盡美的醫術，神乎其技的術后康復，謝老在兩天前已經被准許下床，中醫研究院再也不用抗壓，選擇將事實公諸於世。
公布的名單與當初商議的無誤，主要是中醫研究院、763醫院與東南軍區總院三方，種種原因，孫九霄只拿到一個提名，還在最後。
不過，官方外交辭令的背後，所有參與者都知道孫九霄當屬首功，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這次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近秋雨說著，從懷中的檔案夾取出一張紅色帖子，「這是曾老吩咐我交給你的，到時候憑證入場，記得穿上我給你買的正裝。」
「參加者勞什子晚宴有什麼好處？」孫九霄很實在的問道。
「沒什麼好處，全程官話套話，都是第一點、第二點。」近秋雨搖搖頭，頓了頓，又道：「不過，那裡的東西應該很和你的胃口，畢竟是五星級。」
「被你這麼一說我都餓了。」孫九霄摸了摸嘴角，有點濕濕的。
「我也是。」近秋雨說道。
「後面那個傢伙，我們要去吃飯，你來不來？」孫九霄頭也不回，說了一句。
話音落下，阿福從門背後走出來，尷尬的撓著頭，「恩公，我不餓，你們吃，我在後面跟著就好……」
「他是誰？」近秋雨眉頭輕蹙。
「徐大哥的兒子。」孫九霄答道。
「這個我知道。」
「應該算是……我的跟班吧。」孫九霄沉吟片刻，才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