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的精神有問題

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

醫療機構，研究組織，都鮮少有過將不治之症大包大攬，更別說是個人。

孫九霄這樣，將紫質症包攬給自己，包攬給中醫，無疑是繼曾浮生、慕容天之後，將發布會推向第三次高氵朝。

立即，就有人抓住了新聞爆點，反覆提問。

「孫先生，你說的話是否屬實？是一時氣話，還是……」

「曾會長，您作為中醫協會會長，能否透露一下，中醫協會在治療紫質症方面，是否已經取得突破性進展？」

「紫質症是西醫難題，是世界性難題，中醫協會將此作為目標攻略，是否是借西醫之勢，來光復中醫？這種踩在巨人肩膀上的行為，不是與華夏傳統醫道相背而馳嗎？」

「……」

一時間，發布會氣氛再度推向高氵朝頂峰，不過針對這件事上的提問，火藥味十足。

發布官方，自然知道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又不能得罪這些媒體，只能勉強笑著將以權宜之詞應對。

唯有曾浮生，沉思熟慮，不時的看向孫九霄，似是在做沉重決定。

「武泰，你安排人帶孫楊去登記，他就是中醫濟世計劃第一位患者，若是連一個人都救治不好，談何光復，談何濟世！」孫九霄湧上一股豪氣。

如此大事，武泰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目光詢問曾浮生。

嘈雜人聲中，曾浮生接過話筒，輕輕敲打著桌子，道，「現場來賓，媒體朋友，各界代表。孫醫師所立下的豪言，確是我們中醫協會，是華夏中醫的目標！不僅是紫質症，當今世界，有一百零八道不治之症，這些，都是我們陸續要攻略的目標！而這，僅僅是中醫濟世計劃的一部分。」

頓了頓，曾浮生接著說道，「今天，這位身患紫質症的孫楊，就是我們中醫濟世先行計劃的第一位患者，登記之後，孫楊先生在康復過程中的責任、消耗，都由我們主辦方來承擔，直到紫質症難題被攻略！」

曾浮生沒有把握攻略紫質症，這是一種細緻入微的疾病，與現代生物細胞工程有很大關聯，並不太符合傳統中醫的路數。

但孫九霄所提出的攻略絕症一說，是曾浮生少年時期，意氣風發時候，早就有的念頭，也是中醫濟世計劃的重要部分，原本是等計劃推廣穩定之後再提出來。

現下，借著孫九霄的勢頭，被提前引出。

是啊，連一個小小的疾病都不能攻略，中醫談何光復，談何濟世！

「這是否是中醫在向西醫宣戰？」

立刻，有人提出了尖銳問題。

曾浮生面對這種問題，最為嚴謹，這位老人是從華夏最困難的兩個時代脫穎而出，深知語言文字的魅力與威力。

正要小心應對的時候，卻聽到孫九霄開口，說道，「是的！此舉，正是傳統中醫與西醫的宣戰！正如曾老所言，不僅是紫質症，困擾世界醫學工作者的一百零八道頑疾絕症，我們華夏中醫，會陸續攻略。最後，癌症，癌細胞也要作為中醫光復的踏腳石！」

既然要站出來光復中醫，單單靠著免費治療，普及預防知識，這還遠遠不夠，目光要放得足夠長遠。

既然已經接下了一個紫質症，那些絕症頑疾，不治之症，又有何懼？

孫九霄一番豪言壯語，著實將在場所有人都震懾住了，孫九霄也細細琢磨，良久，眉頭舒展開來。

「好！」

曾浮生只道一聲好，心中卻又有恨。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他恨孫九霄為何不早生四十年，為何不與他並肩作戰，若是如此，中醫光復的重任使命，也不會在他手中停滯四十年不前！

孫九霄的特寫鏡頭，充斥著磁碟膠捲，定格在每一家媒體的機器里，更是定格在許多人心裡。

中醫魂，華夏魂！已經有多少年，華夏不曾出過有如此血性的青年。

即使是現場一些西醫工作者，一些心懷叵測，甚至是張翰林、張琛叔侄二人，也不免被孫九霄動容，感慨良多。

「好了，活動環節繼續。」武泰適時的一句話，將發布會引回正軌，「孫楊先生，你請跟我來登記一下，後面的患者，繼續診治。」

不多時，孫九霄的第二位病患頂了上來，這是一個四十齣頭的男人，乾瘦弱小，眉宇之間透著一股精明與市儈，讓孫九霄看的十分不爽。

「你的樣子，看起來並無大礙，是有哪裡不舒服。」縱然如此，孫九霄還是平和的詢問道。

這男人聞言，慘慘一笑，說道，「你不是醫術高超嗎，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你連入門基礎的『望』字訣，都拿捏不準，我看你方才的言論，也是吹牛說大話！」

終於，孫九霄遇到了第一個醫托。

所謂醫托，共分兩種，一種是配合演戲，為醫生或是醫院造勢，另一種即是陰謀拆台，維護僱主一方的利益。

醫療行業屬於暴利，其中利潤難以估算，即使是街頭巷尾的診所，每年的收益利潤也要以十萬、百萬計算，像763醫院這種三級醫院，流水賬目，無比龐大。

中醫復興，看似是天大利好之事，卻要阻擋一些人的財路。

試想，若是中醫復興，傳統當道，那些昂貴的西藥，先進的設備，用量必然有所減少，許多人的經濟命脈，要因此受損。

所以，在前幾日中醫協會籌辦發布會的時候，就有人在暗中運營，同時展開了一系列不光彩的行動。

論壇抹黑，水軍發帖；雇傭醫托，當場拆台。

甚至，曾浮生一度懷疑，運送治療團隊與相關設備的車擱淺在半路，也是有因可循！

「好！」孫九霄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來請教傳統中醫的望、聞、問、切中『望』字訣，我便賜教與你！」

說話間，孫九霄上下打量，目光如箭，好似要穿透這男人的身體。

中年男子縱使早有準備，也不免有些心虛，又摸了摸口袋中早已準備好的診斷結果，這才強硬一些。

「那你便來看看我有什麼病症，若是說錯了，別怪我拆了你這塊招牌！」中年男子冷聲回應道。

孫九霄並不在意，兀自看了一會兒，道，「面色油量，是亞健康之色，倒也無礙，如今許多人都是亞健康，實則也是一種健康。」

「你這是等於沒說。」中年男子要發飆了。

「等等！我還沒說完。」孫九霄悠悠笑著，「不過從你的眉梢眼角，確實是能看出一些問題，你的心有問題！」

孫九霄一句話，中年男子是求之不得，在今日來臨之前，他早已做好了全身檢查，體態健康，如今那些檢查報告就被揣在兜里，只等孫九霄一語定論，拿出來推翻中醫協會的專業性，甚至再炒作一番，拆掉這塊招牌也不無可能。

「哈哈！」中年男子暢笑，道，「這下你可說錯了，我在醫院做過檢查，心臟照影，沒有任何問題！」

男子迫不及待的取出一摞列印紙，在裡面翻找一通，迅速找到了有關心臟的檢查報告，甩給孫九霄。

「你看，這可是你們763醫院的檢查報告，為我檢查的心內科主任馬德華就在那裡！」中年男子一指，指向了763隊伍中一人。

763醫院心內科主任馬德華，資歷頗深，聽到聲音，細細觀察，便認出了這個男子。

「孫醫師，他的心臟，確實沒有問題。」馬德華小聲說道。

謝老病危的時候，馬德華也在治療團隊中，深知孫九霄脾性，也折服於那出神入化的醫術技藝，有交好之意。

「我知道，此人心律規則，磅礴有力，心臟沒有問題。」孫九霄也附和點頭，話鋒一轉，沉聲喝道，「但是，他的心有問題！既然有這麼多的檢查報告，身體情況那麼了解，為什麼還排在隊伍當中，不把這個寶貴機會讓給更需要的人？你現在佔據我的寶貴時間，佔據發布會的資源，如果這時候，你身後的患者突然發病，這個責任是要誰來承擔？」

頓了頓，孫九霄又道，「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的身體並無大礙，但你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心理有問題？這是有關人類心理的範疇，我也略懂一二，你的心理障礙極深，我建議立刻通知精神病院，由他們接手。放心吧，治療過程中所產生的一切花費，都由中醫協會名下的光明基金會承擔！」

狠，辣！孫九霄這一手是誰都不曾料到的。

就連那尋釁找事的中年男子，也沒料到孫九霄會做出如此應對，心急之下，拍案而起，「我的心理健康，沒有問題！你是庸醫，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診斷，不要相信中醫協會……」

「有沒有問題，醫生說了算。」孫九霄冷笑，沖著賈庄獻，說道，「賈院，我在心理學的涉獵，實在淺薄，你能不能將我們763醫院心理科、腦科的主治醫師請來，讓他們診斷一下，看看此人是否有送往精神病院強制治療的必要！」

賈庄獻身為一院之長，何等精明，當即招手從醫療隊伍中叫出兩人，那兩人也是心領神會，滿面微笑的朝鬧事中年男子走去。

可這滿面微笑，在中年男子看來，著實恐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