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安排後事
「小曼小妹，見信如唔。」
孫九霄面前的信紙上寫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他拖著腦袋開始思考，不大會兒竟然睡著了，口水拉開一條細長的線滴在上面。
清晨時分，阿木敲響了開著的房門，見孫九霄坐在桌前聚精會神的樣子，好奇心迫使下近前查看。
「噗……」
阿木忍不住被逗笑了，笑聲終於驚醒孫九霄，他狠狠閉了幾次眼消除疲勞之後，一把將信紙搶了回來。
「老闆，這都什麼年代了。早不流行寫信。」阿木掩嘴輕笑，道，「你直接跟小曼姐打電話唄。要是想省話費，我這裡有她的MSN。」
孫九霄還不知道MSN是什麼，他草草將信紙揉成一團，隨後揉著腦袋問道，「有什麼事？」
最近幾天孫九霄確實疲累，就在三天前他還扛著槍跟血毒特戰小隊一起來了一場叢林阻擊戰，一周前他才從鬼門關里遊了一圈，孫九霄確實想找個時間好好休息一番。
「今天要見幾個投資商，你要一起去么？」阿木小心翼翼的看著孫九霄。
因為白清揚跨級指揮，導致發布會提前召開。孫九霄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發布會當天，管理人員緊缺，阿木臨危受命擔任分會場的主管，表現的蠻不錯，整個發布會的盛況空前。
以至於近秋雨都不得不正視這小丫頭，打算多給她些學習與表現的機會。如果今天孫九霄翹班，阿木便又能翻身做主人了。
「不去了，我有事。」孫九霄擺擺手，「給我找個司機吧……恩，黃輝馮的徒弟現在做什麼？」
「部門主管，不過他管轄的部門暫時還沒有分配任務，屬於……吃乾飯階段。」阿木如實答道。
按照孫九霄的想法，三個門派在中醫聯盟名下自成分部，在吃乾飯的階段也有最低保障，這確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不過，以金蛹品牌的市場情況來看，現階段的中醫聯盟完全有能力養活三到五萬的閑人。而近秋雨也出自中醫名門，知道這些人對於中醫聯盟未來的戰略意義，幾次開會增加福利，倒也融洽。
「讓他來給我開車。」
「對了，還有一件事。」阿木突然咋呼一聲，「阿福的父親徐伯伯，他來到杏園后坐不住，什麼工作都試了一遍，什麼都想干，我覺得是該給他安排些工作。」
「食堂採購主管，我記得上一個不是被毒死了么？」孫九霄想也不想。
在金不換聯手關閻下毒的那次，並不只有沈佳欣一個中毒，食堂方面損失慘重，八位廚師最後只剩下兩個，當時緊急的情況下孫九霄也顧不上此事，還是謝婉兒處理了後事。
阿木點點頭，又將諸多事宜在腦中過了一遍，確認無遺後退了下去。
不大會兒，孫九霄正吃早飯的時候，黃輝馮的大弟子來報道了。
他叫黃子濤，看起來比孫九霄要大上幾歲，據說是黃輝馮的侄子，亦是包子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來到杏園也有一個多月了，黃子濤正是技癢難耐。一聽說孫九霄找自己有事，臉也沒洗就跑來報道了。
不過聽到工作的實質內容是司機后，黃子濤有些不爽，當初黃輝馮臨走的時候就是讓他察言觀色，體會中醫聯盟的發展前景。
現在看來，中醫聯盟異軍突起。與中醫協會相互守望的情況下前途不可限量，黃子濤便摒棄諸多不悅，力求表現機會。
畢竟，那正氣門之主的兒子，有著小神醫之稱的林正南都在做低級護工，他有什麼資格叫屈？
「子濤。坐。」孫九霄指了指對面，示意黃子濤坐下。
黃子濤立即正襟危坐，半張屁股站著椅子，隨時做好了站起來彙報或是表態，這幅模樣惹的孫九霄忍俊不禁。
「你聽說過鬼醫關閻吧。」孫九霄說罷，便擺擺手。
果真。黃子濤猛地起立就要彙報，看到孫九霄的動作后很是尷尬的坐了回去，沉吟片刻，才答道，「知道，鬼醫派有一支叛逆。自三代前叛逃師門，逃亡河西，關閻正是鬼醫一脈這一代的傳人。」
「他就交給你了，三日之內，我要你助鬼醫派清理師門。」孫九霄淡淡說著，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事實並非如此，鬼醫關閻毒術超群，就算是在藏龍卧虎的鬼醫派中，他也能名列前茅。
就連孫九霄都在他手下吃過幾次虧，黃子濤雖比孫九霄年長几歲，按照輩分是要叫一聲師公，自然比不得凶極一時的鬼醫關閻。
「自信一些。我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肯定不會被一個關閻嚇到，因為我現在就不怕他。」孫九霄笑道，「未來的中醫聯盟，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擔得起這份重任。」
以孫九霄的年紀說出這番話，顯得是有些可笑，但他的輩分擺在那裡，也確實有說這番話的資格。
「我不反對醫生用自己的醫術獲得金錢地位，但那要排在治病救人，造福蒼生之後。」孫九霄伸出一根手指，認真說道，「我聽說有一些黑心醫院，黑心醫生，將中醫搞得聲名狼藉。甚至……上了手術台下了幾刀，又以各種理由讓患者加付藥費，不簽字就不繼續治療！」
「有些地方，確實有這種亂象存在。」黃子濤小心翼翼的答著，回憶包子林的發展史，在確定自己不是有縫的雞蛋后，才挺直了腰板。
黃子濤確實聽說過這種醫院，可惜的是數量還不少，可以說曾浮生費勁血汗為中醫贏得的名聲，有一大半都被他們給揮霍了。
可悲的是，這些遍及在全國各地的黑心醫院，其發源地正是包子林的大本營胡建，而包子林歷代掌門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畢竟，過去大家都是跑江湖的，傳承下來的宗旨就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堵牆。
不是不共戴天之仇，誰也不願去做這斷人財路的行徑，這種事擱到現在比殺人父母還要嚴重。
「三天之內，如果你能幫鬼醫派清理門戶，這就是你下一個任務。」孫九霄敲響了桌面，沉聲說道，「到時候，由你帶隊，你要錢我給你錢，你要人我給你人，你要關係，我找人給你托關係。這些醫院有多少家，就給我打多少塊牌匾。寫上『中醫敗類』四個大字，我要你扛著匾一家一家的掃過去……」
「這樣合適么？」黃子濤小心的擦掉汗珠。
這確實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沒有一萬也要有八千塊，就算黃子濤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一天送上一塊牌匾，也需要二十多年的時間，期間沒有任何休假。
而且。黃子濤不認為這是件有意義的事情，就算你拆了人家的招牌，掛上中醫敗類的牌匾，在這個信息時代，人家隨時都可以換一個名字，李代桃僵。東山再起。
「沒什麼不合適的，有些事，總需要人去做。」孫九霄嘆了口氣，「如果是換做我帶隊，就不是一塊牌子這麼簡單了。」
「我怎麼感覺您像是在交代後事……」黃子濤依舊小心。
「算是吧。」孫九霄怔了怔，苦笑一聲，「去找一輛車，待會兒跟我去辦點事。另外，把林正南找來。」
「好的。」
黃子濤去了，每過十幾分鐘林正南便來到孫九霄面前，他比黃子濤要開放得多，因為他確實的了解孫九霄的想法。直到他所想和所作。
「師叔，我來了。」林正南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坐在孫九霄的對面。
「最近在醫院做的怎麼樣？」孫九霄問道。
「學習成果談不上，但確實有很多普遍的病例，也是我長久以來很少接觸到的病例。」林正南認真答道，「如果現在再斗一場。我敢保證，我再不會輸給任何人！」
「有件事，要交給你辦一下。」孫九霄擺擺手，打住了林正南的雄心壯志，道，「最近中醫協會的義診活動我聽說你也有參加，今天下午，有一個下鄉送健康的活動，我已經跟曾老打過招呼，這次你擔任副隊長。」
「可以。」
「隊長是王福海王老，德高望重的一位前輩，也是曾老的同門師弟。」孫九霄繼續說道，「跟著他多學習學習，以後，中醫聯盟會和紅星集團亞太分部聯合開展一系列慈善醫療活動，我希望你能把這件事負責起來。在這些活動中，你一定能體會到人間疾苦，見識人間百態。將更多的癥狀收錄到你的個人履歷中。」
「可以！」林正南有些狂熱，一口答應下來，又小心的問道，「師叔，你是不是在安排後事？」
「算是吧。」孫九霄苦笑一番，果然中醫門派中這一代年輕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那你準備給我安排什麼？」
一道凌厲的女聲傳了進來。隨即，近秋雨走進來，向林正南打了一個手勢，後者立即會意，逃也似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偌大的大廳里，就只剩下孫九霄和近秋雨兩人。近秋雨以一種悲愴的表情盯著孫九霄，這種眼神孫九霄曾在電視里見過。
那是秦香蓮，面對陳世美時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