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接連噩耗鐵漢吐血 地獄訓練狂獅磨爪
第十一章接連噩耗鐵漢吐血地獄訓練狂獅磨爪
洛陽呂府後花園中。
「這才叫名將!作戰前抱著明確的目標,一旦達成之後,馬上脫離戰場,毫不拖泥帶水。這才是我要學習的戰爭手法!」萬煒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滿臉通紅地稱讚道。
為了令弟弟進一步了解戰爭的內涵,呂布特意將這次對戰的部署原原本本地記敘下來以供萬煒參考學習。萬煒第一次看到真實的,詳盡的而且完美的戰爭策劃,得知這是由呂布本人一手完成的以後(想想也是,以呂布的性格,會去相信別人么),不由將呂布『絕世猛將』的稱號改成了『勇猛的名將』。
「對了,蔡侍中,最近朝廷內有何動靜?」萬煒昏迷七天後醒來,為了了解這段時間內的信息,特意請了蔡邕入府。
本來考慮叫上王允的,結果一問才知,王允竟然是第一批搬遷的官員之一。而且不知為什麼,盧植並不想讓王允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只能作罷。萬煒還從盧植的表情看出,他對王允並不怎麼友好。
蔡邕彈了彈青銅茶杯,嘆道:「蓋勛沒能說服皇甫嵩出兵。董卓以聖旨征嵩為城門校尉,那皇甫嵩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葯,竟然聽從其子皇甫堅壽的建議,放棄手上三萬士兵,隻身入長安。唉~~~可惜了蓋京兆一番努力。」
萬煒第一次聽說此事。對於皇甫嵩,他所知的也只限於『討伐黃巾賊的三路主將之一』,並且是一個超級縱火犯。僅此而已。所以不由吹促蔡邕將皇甫嵩的事說的清楚點。
那邊的盧植知道蔡邕並未從軍,恐怕說不清楚其中利害關係,當下接過話頭將皇甫嵩所處的位置,擁有的兵力並可能對董卓造成的威脅細細對萬煒說了一遍。
萬煒越聽臉色越差,苦笑道:「軍師啊軍師,這皇甫嵩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說呢?」
盧植不解其意:「怎麼了?」
『虧他能把事情說的那麼清楚,怎地就不明白如果利用起來的利益呢!』萬煒長長地嘆了口氣:「聽兩位所說的,皇甫嵩是不願違反聖旨才不得已屈服於董卓的吧?」兩人點頭道是。萬煒真的被這兩個老頑固氣死了,都說到這份上怎麼都轉不過彎呢:「大哥為董卓頭號心腹,如果當時讓大哥領飛熊軍突然入宮帶走少帝,出奔皇甫嵩或是關外諸侯。如此,少了顧忌的諸侯與長安蓋勛,扶風皇甫嵩三軍正好將董卓全軍包圍在洛陽地界之內。如瓮中鱉,董卓必滅!」
看到兩老頭如夢初醒的模樣,萬煒突然想起一句話:天底下最危險的莫過於僵化的固定觀念。
『也許我該去找幾個真正的軍師了!豬哥(諸葛亮),郭郭(郭嘉),程昱,賈詡,周狼(周瑜),馬桶(龐統),甘蔗(徐庶)。。。』萬煒心中已經列出了一串三國出名謀士的名單。但隨即嘆了口氣:要在幾千萬人碰到這些傢伙,概率大概和中**彩差不多,還不說他們肯不肯加入!
一時間,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沉默了下來。
「還有什麼消息?」萬煒並沒有多說些什麼。過去的事再也不能挽回,所以,與其大發脾氣,還是想想日後的事比較實在。
蔡邕舒了口氣,將這幾日的事一一細細道來。不過剩下的大多都是某某官員因為不肯搬遷而被西涼兵士掠奪,某某官員搬到了長安等等事件。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不想讓兩人太過拘謹,萬煒順著話頭道:「這下大部分官員都搬走了,我看我們也拖不了多久,也要捲鋪蓋走人了吧?」
「捲鋪蓋?」蔡邕好半晌才理解其中的意思,道:「的確。董卓已經多次派人來說起此事了。」
萬煒點了點頭:「等我痊癒就不能在留在洛陽了。而且……此等傷心之地,還是早些離開吧。」
現在整個洛陽,幾乎就是一座炭礦。即使是在後花園中,也能聞到空氣中那刺鼻的焦味。
又說了一會後,萬煒身體又有點不適,便各自散去。
過來攙扶萬煒的爽兒突然說道:「主人,這幾日後房那位唐妮兒一直央求要見主人,說是有大事向告。」
萬煒張臂一摟,將爽兒擁如懷裡香了一個,貪婪地聞著少女的體香,問道:「什麼唐妮兒?女的啊?漂不漂亮?我怎麼不記得我後房還有這一號人物啊?」
四婢之中,以爽兒最是『沒大沒小』,白了萬煒一眼吃醋道:「女的!大美女!是呂老爺在主人昏迷的時候帶來的,說是主人那時身體太差,所以並沒有告訴主人,只是吩咐我等姐妹好生照料,並不得告訴他人。哪想到妮兒小姐醒來之後便要見『萬衛尉』,起先我還不知道她要找的是誰,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要見主人的。嘻嘻,竟然把校尉記成衛尉,真是好苯哦!」說到後面,爽兒自個兒笑了起來。
萬煒卻是心頭大驚:『鬱悶……我這衛尉的身份應該是個秘密來的吧?怎麼好像誰都知道?』重重地在爽兒飽滿的臀部拍了一記,不管爽兒的驚呼,嘻笑道:「好吧。將那妮兒帶到我房裡吧,我累了,要休息休息。」
爽兒摸著被打痛的屁股,紅著臉叫了一聲:「壞主人。」便跑向後房。
回到自己的卧室,萬煒又吃了一點旒金引后沒多久。爽兒便領著穿著一身紫衣的唐妮兒進了內房。
也就是那一刻,萬煒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在聽自己的使喚,動也不動地將焦距停留在了那張外秀內媚的絕世面容上。不管此刻他的腦袋裡還有沒有多餘的內存能轉,他也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肯定,一定,必須發著光,幽綠色的那種……
唐妮兒曾經貴為皇后,哪裡有人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雖是大感對方無禮,也不禁羞紅了臉,妮兒嬌斥一聲:「大膽!」
沒反應……
唐妮兒又羞又惱,想起眼前這男人與兩位皇帝的關係,妮兒也沒辦法用強,只能提高音量道:「請衛尉自重,哀家此行是要衛尉做件天大的事。」
「是校尉……」旁邊的爽兒剛說到一半,聽到『哀家』兩字,久處宮中的她不由嚇呆了。
萬煒皺了皺眉頭,在唐妮兒說下去前阻止了她。轉頭對爽兒道:「下去沏壺茶,火候記得老一些。」
爽兒看了一眼放在萬煒床頭的那銀茶壺,又複雜地看了看唐妮兒,識趣地退了下去。
在看萬煒,現在哪有一絲好色的樣子,一副凝重地望著唐妮兒:「你是怎麼出來的?」
由於永安宮防守特別嚴密,就連有呂布給的通行令牌都無法進入。不知道事情緣由的萬煒想不通這唐妮兒是怎麼能從那裡出來的。
回想起那幾個月連平民百姓都不如的日子,唐妮兒秀目流下兩行屈辱的淚水。在這種相對安全的環境下,哽咽地向劉辯經常提起的那個『大哥哥』傾訴起來。
一邊聽唐妮兒足以令三歲以上,八十歲以下男子愛憐不已的聲音,一邊開始回想有關唐妃的一切史記。
與對待那些男性名士猛將不同,萬煒看三國演義時對這些人就是看完贊一聲『好』『聰明!』『厲害』也就完事了。反倒是對那些名字可能只出現一兩次的女性名字特別注意,甚至為了了解更多關於這些能『名留青史』的MM們特意去翻閱枯燥難懂的後漢書,三國志,資治通鑒等書。
這就是一個正常男子的正常的『不平等』思維……
唐妃時年雙九年華,本是穎川人,父現為會稽太守。其父費盡心思,以金銀賄賂十常侍將女嫁入宮中於比她小五歲的劉辯為王妃,不想遭董卓之亂,少帝遭禁。衣服飲食,漸漸短缺。諸侯起兵后,皆以『勤王討賊,還我正統』為名。董卓懼,乃鳩殺靈帝所定的正統繼承人劉辯,以絕諸侯之口。
時,郎中令李儒見唐妃貌美,色心大起,令其跳舞以娛樂。唐妃不但不從,反而高歌:「皇天崩兮後土頹,身為帝兮命夭摧。死生路異兮從此乖,奈我煢獨兮心中哀!」言語凄涼,旁人皆唏噓不已。
少帝又叮囑道:「卿為王者妃,以後不能成為士官,平民的妻子。我死後,卿要自愛!」說完才飲毒酒而死。
少帝死後,唐妃並沒有像三國演義中那樣被絞死,而是安全地回到家中。其父又想將其改嫁,唐妃卻發誓要聽丈夫遺願,從此不嫁。及李傕破長安時,曾將他搶入府中,欲娶之。唐妃固不從,李傕使盡手段都無法使其屈服。后尚書賈詡知道后,將此事告訴獻帝。帝感概萬千,顧不得得罪李傕,乃下詔迎唐妃,置於宮廷內,竟然令侍中持代表皇權的『節仗』拜為弘農王妃。
因為一句『卿王者妃,勢不復為吏民妻。自愛,從此長辭!』,便自十八歲后開始守寡,足見唐妃之烈。
『想不到史料中那位烈女子竟然如此的媚人。』萬煒實在難以將後漢書中記載的唐妃剛烈形象與眼前這個惹人憐愛的絕色女子重合起來。
聽完唐妮兒的敘述,再聯想到那天門外突然發生的那場短暫的戰鬥,萬煒不難想像出一個極為接近事實的假設:先前萬煒無意中表示了對宮廷中妃子的興趣,呂布記在心中,便向董卓索要後宮中清白妃子。后因征討王匡拖了段時間,回洛陽後記起此事,李儒便入宮搜尋合適的女子,結果可能是因為劉辯年紀太小,某方面功能還沒完全,其妃唐妮兒竟然還是處子。李儒便暗地裡迷倒唐妃,運出宮來。不想呂布不願太多人知道自己弟弟這大不敬之事,護短心起,竟然將護送來的士兵殺盡。
而唐妮兒原先在宮內時,時常聽劉辯說起萬煒的事情。又從有太尉楊彪甘冒風險,將萬煒入董賊帳下『卧底』的事告訴劉辯,此事自然也瞞不過朝夕相處的唐妃。所以此時得知自己所在為呂府之後,唐妮兒便開始要求見萬煒。
要他去救永安宮的劉辯。
萬煒微微呻吟一身,也不管唐妮兒的眼神,大字型地倒在柔軟的床上。
這事,如果是萬煒剛進洛陽,身無牽挂的時候肯定是一口答應,反正大不了掛了回現代去。但現在,不同了啊!自己多了個『大哥』,人不能那麼自私,得要為大哥呂布著想一番的。
現在去救劉辯?與剛來洛陽的時候比起來,成功率恐怕還要低上許多……雖然那時候的成功率就不高。但畢竟剛來洛陽誰都不認識自己,可以說是身處暗處,行動起來,比現在身為董卓身旁第一紅人呂布的弟弟要來的隱秘太多了。
萬煒不忍心看到唐妮兒那充滿期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賴皮地掀被將自己罩住。先不說能不能突破那防衛重重的衛隊,進入宛如迷宮般的宮廷內救出劉辯,退一萬步,就算能成功救出劉辯,但憑自己長的和呂布有八分相像的臉,那些拜呂布為軍神的士兵們能認不出自己么?
畢竟萬煒再怎麼誇大,也不可能將宮廷內將近四千士兵都殺了滅口,自己更不是武俠小說中的大俠法師,能飛檐走壁隱身瞬移,避開幾千雙眼睛。所以,被認出來幾乎是十打十的幾率。
『之後,就會連累到大哥了。』萬煒煩悶地一卷身子,將自己的身體縮進被窩裡。想起這幾個月來呂布對自己的感情,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萬煒心裡不由一暖。
幾乎就是這一刻,萬煒做出了一個自己肯定會傷心,但絕對不會後悔的決定:『不管日後史學家如何評價自己,忘恩負義的小人?還是為個人私情而出賣國家的漢朝奸臣?這些史書自己肯定是看不到的了。所以,與其思考自己死後的待遇,不如在活的時候努力讓自己和自己周圍的人不失望,這也許才是生存的價值。』
默默地,萬煒在被窩裡抹去傷心的眼淚,向自己的良心說了句:『對不起。』掀開被子鄭重地向唐妮兒說道:「我會努力去做的,但這需要一點時間。」頓了一下,在此刻僅存的幾分廉恥心作用下又開口道:「但你也知道永安宮的防衛有多嚴密,董卓老賊對弘農王那正統王位繼承人的身份更是顧忌異常,所以對進出永安宮的人盤查也是近乎滴水不漏,即使我有通行金牌在沒董賊親口命令的時候也不得入內。所以……」
「所以可能做不到,是嗎?」唐妮兒的眼眶再也容納不下過多的淚水。
萬煒啞然不語。
「沒想到,皇上日日想念的『萬哥哥』也是如此膽怯的懦夫!」丟下這句冷冰冰的話和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唐妮兒便離開了。
唉~~~~長長地嘆口氣。萬煒苦笑地自言自語道:「以後,我可沒辦法自豪地對人說,我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了。」又想起自己來這時代的第一天,落難的劉辯脆生生喊自己『萬哥哥』的聲音,萬煒終於也管不住自己的眼淚,痛哭起來。
很古老的一個問題:自己的母親和妻子都落水了,你會救誰?有人說:「我救母親,然後和妻子同死。」很爛漫不是?但有沒有想過,自己和妻子同死後留母親一個人孤單地活在世上,沒人照顧,會有什麼後果?
現在萬煒就是碰上這種人生中最難抉擇的情感問題。所以,不管他選誰,答案都是錯的,也都是正確的。
事實就是這麼矛盾而殘酷。
之後的幾天,萬煒日伏夜出,到處探聽有關的信息,心裡不斷的祈禱奇迹的發生,能讓他在不連累呂布的情況下救出劉辯,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行……
但冷漠無情的歷史仍然在預定的軌道行駛。
三月初,董卓對外宣告:「弘農王辯,二月暴病,醫治不愈,崩。」
隨後,董卓將皇帝車架遷至長安,但由於宮廷尚在翻修,所以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只能居住於京兆府內。而為了儘快騰出手來對付關外尚未成氣候的諸侯聯軍,董卓將朝政無論大小事都交於王允處理,自己致力於加快扶風郡三萬士兵的改編收攏工作。
而先前萬煒下的套子終於有了用處。
先是張揚與孔融義正嚴辭的要求盟主出兵,然後是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最後就是弘農王的死訊――玩政治的都知道,『暴病』這兩個字的用途就是用來掩蓋不正常的死亡。所以,即使袁紹也無法再拖延下去了。
不過,人說袁紹優柔寡斷的確是沒說錯。這種關頭下他還是不忍放棄自己的根據地,上將顏良文丑一個沒帶,謀士逢紀郭圖一個沒來,隻身一人來到鄴城。但袁紹的確有幾分才能,依靠自己袁家在天下士大夫層內無比的影響力,遍布在各地的諸侯軍隊開始井然有序的開始向酸棗集中。
得知袁紹終於忍耐不住以後,董卓也沒太大的吃驚和惱怒,只是口令一下,將失去威脅作用的袁隗一家上下五十餘人灌以『連接外賊』的罪名盡數斬首。
袁紹大哭三日,親至前線酸棗督軍。
除此之外,整個大局在三月中便是緊張而有序的戰備中渡過的。
但對於萬煒來說,190年的三月,卻是足以令他難以忘懷的黑色一月。
劉辯的事,令問心有愧的萬煒茶飯不香,形容憔悴。后百官與少帝協同遷長安,萬煒與蔡邕通行,蔡琰多日不見萬煒,不避嫌,至萬煒四駟大車上與萬煒聊天。
萬煒一開始還頗為高興有人可以陪自己散心,哪想到蔡琰自上次庄中后一直把萬煒認做是『辯才』,好強的她一直想找機會和『萬哥哥』一較高下。上車后萬煒說一,蔡琰就偏要說二。要知蔡琰年紀雖小,卻是大家之後,言語間摘詞引句,無論什麼都能從書中找出辯據來反駁萬煒。可憐萬煒從來沒看過四書五經,未頌過詩經離騷,哪裡斗的過蔡琰!幾句話下來便被反駁的啞口無言,蔡琰見自己輕巧得勝,還道是萬煒讓自己,便不輕不重地嘻笑幾句,期望激起萬煒的好勝心。但正是極度煩惱當頭的萬煒哪裡還禁的起刺激,惱羞成怒,竟對蔡琰大發脾氣,蔡琰大哭掩面而去。
冷靜下來后,萬煒亦是大為後悔,但心中焦躁不安,卻也放不下大男人的架子向13歲女子道歉,總想著過幾日便沒事。哪想到,不知怎的,竟然被衛仲道看見了蔡琰,立時驚為天人。以河東衛家的家世,衛仲道很容易地就拜見了蔡邕,又『非常巧』地見到了蔡琰。憑著他不俗的相貌和談吐,豐富的才識,尤其是對詩詞的深刻理解慢慢地吸引了少女受傷的心。
當萬煒發現衛仲道在蔡琰身邊吟詩頌詞的時候,他以為沒有比這事更糟的了。
這時候,陸鑫回來了。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主公,臣奉命至洛陽郊外尋崔老並青青姑娘,但……崔家莊已經被亂兵燒成白地……」
青青身屬君,心亦屬君。君三年不回,青青等三年,君偌不幸,青自當追隨與地下……青青身屬君,心亦屬君。君三年不回,青青等三年,君偌不幸,青自當追隨與地下……想起離別前青青那情義濃濃的鶯語,萬煒大嘴一張,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再次昏死過去。
又是七天的昏迷。時間,在萬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離開了三月。
搖了搖昏沉的腦袋,萬煒頗為欣喜的發現自己身上的死氣已經完全消散,身體的機能也完全回復過來。
「主…主人,你沒事了吧?」今日守夜的心兒見到萬煒醒來,欣喜的語氣都有點顫抖了。
「心兒,你瘦了。」萬煒微笑起來,溫柔的將可愛的心兒擁入懷中:「我沒事了,這段時間真是把你們累壞了。清兒她們還好吧?對了,這幾天有沒有誰過來拜訪我?」
心兒羞紅著臉,卻用力抱著萬煒的腰,粉嘟嘟的臉蛋不停的在萬煒胸膛上下磨蹭。說道:「不累,心兒一點都不累。姐姐們都好,就是有些累了,現在都在房裡補覺呢。要不要心兒去把姐姐們叫起來?恩…後院的老先生和那位美麗的大姐姐都有來看過主人。老先生在這裡坐了一天,後來大姐姐來的時候他才走的。對了,大姐姐還帶了一株花過來,很漂亮的,可前天枯了,好可惜哦!後來,有一個全身上下都是毛的大叔也跑了過來,急匆匆,差點嚇死我們了。他倒是對主人好關心,問了爽兒姐姐好久,直到知道主人並無大礙后才放下心來。後來又說要我們姐妹轉告主人,說是狂獅軍的武器和馬…馬…對了,叫馬鐙的東西已經做好,發放下去了。身下的靈獸甲大概還要兩三個月才能完成…靈獸甲…還是獸靈甲來著?心兒忘記了,嘻嘻。還有…還有…恩,還有一個叫衛仲道的公子來過,說是替文姬小姐送了一副畫過來,就放在書桌上…哎呀,心兒太糊塗了,還有件事,大老爺得知公子事情后每天都給主人送了一封信來。大家都不敢拆開,只好放在暗箱裡面。恩,除了這幾個外,還有幾個來過,心兒只記得其中一個叫王允的慈祥老爺爺,其他都不知道名字。」
萬煒一面下床,一面笑嘻嘻的在心兒嬌小的乳鴿上摸了一記:「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來,讓主子我看看你心跳快不快!」
心兒嬌呼一聲,不自覺的雙手捂在胸前。
萬煒笑著走到到桌旁,將衛仲道送來的畫展開:青天,荒地。一隻姿態昂揚的蒼鷹在青天翱翔,一群野狼或進食或抬頭警戒或假寐圍著一塊巨大的頑石,上面還有一頭神色猙獰的狼王目視遠方。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不可理喻的凶獸?還是,你藉此來諷刺我為董卓的鷹犬?』此刻萬煒心中極為不尋常的平靜。帶有自我譏諷的微微一笑,正想順手將其撕碎,了卻這段情結,忽然心中一動,又仔細看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我就說有些奇怪,文姬一個未出過遠門的大家閨秀,怎麼可能將如此凶獸畫的栩栩如生?嘿嘿,衛仲道啊衛仲道,一點小聰明也敢來糊弄我!哼,以後有你好瞧的!」
微微笑了笑,將著畫卷仍到一旁。探手在桌子第一下擺弄一會,取出一個暗盒。
裡面,是七封呂布由虎牢關寄來的書信,上面全寫著同樣的一句話:「來虎牢,到大哥身邊來。」
沒有什麼修飾語,萬煒卻從中感受到了濃厚的關愛。
「大哥…」幾滴眼淚滑過萬煒的臉頰,聚集在下巴上,續而滴落在書信上,留下萬煒永遠忘不了的水漬。
伸手扯下掛在胸口的那塊玉佩,將它遞給心兒,吩咐了一聲:「將它送到蔡府,親自交給文姬小姐,告訴她,我醒了,不過要出遠門,不用來看我了。還有,告訴她,她送的畫收到了。」
轉頭和守護呂府的高順說了一句,萬煒穿戴整齊,再次提起鋒銳的赤血戟,領著剛剛裝備上馬鐙,提著清一色畫戟作為武器的五百狂獅準備朝虎牢關開去。
「救命啊!」凄慘的男聲在隊伍剛要出城的時候響起,接著一個人影突然從路旁的房屋邊上拐出,撞在外圍的一名騎兵上。
馬上就是兩聲痛呼,一是那男子,另外一個卻是女子的聲音。
萬煒回頭看了看,只見那男子衣衫污穢,鮮血滿臉,此刻正恐懼地望著擋在道路上的狂獅軍。那名女子正抖縮在男子並不寬厚的肩膀後面。
眼光漂向後面,十多個手持軍刀的士兵魚貫而出,看了一眼騎兵隊,便直奔地上兩人。
萬煒眉頭皺了皺,這等白日搶奪妻女的事幾乎每分鐘都有發生,現下急著出城去虎牢,本不想管這事。
「我……我跟你們走。放過樂郎吧!」那女子見無路可逃,悲涼地祈求道。
「不!」那男子絕望的轉頭看了一圈,忽然伸手將女子抱在懷裡:「讓我在抱抱你吧,擁有這瞬間一刻比獨自活在世上幸福太多。」
萬煒心弦一動,嘴巴一努,十幾騎已經將兩人圍住:「竟敢衝撞某家隊伍,將其擒下回營細細審問!」
尾隨的追兵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抓走自己的獵物,看到對方人多勢眾,領頭的一個越眾而出大喝道:「某等為張濟大人的親兵,快快將那兩人交出來!」
「哦?!連我們是誰都不問就開口要人,你家張濟派頭好大啊!」萬煒不無譏諷地道。
親兵頭領愣了一下,道:「汝等為何人?」
萬煒嗤笑一聲:「我為何人,讓張濟去都亭侯府上問問便知。至於你這小兵蝦米,跑龍套的,不配知吾姓名!」
說罷,也不理會滿臉霧水,一臉問號,禿自在想『蝦米』和小兵的辨證唯物主義關係以及什麼是『跑龍套』的兵士,萬煒抬手做了個手勢,五百狂獅便裹著那兩人決塵而去了。
出城十里,部隊停了下來,萬煒示意那兩人下馬:「好了。他們應該追不上來了,你們可以走了。」
女子沒說話,那男子愣了一下抬頭凝視萬煒,在他滿臉血污的臉上卻有一對深邃的彷彿像星空般的眼睛。這樣的眼睛,即使是被對方略顯無禮的直視,萬煒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適。只聽那男子突然道:「五百騎軍,裝備齊全,隊列整齊,但未著甲,刀未出鞘弓未上弦,必非征糧之兵(征糧兵是搶劫百姓的委婉說法)。且無糧草輜重,所帶乾糧袋僅能有五日口糧。再者,出城十里便要在下下馬,在下猜測公子恐怕是要儘快出發並保持行軍速度才想讓不相干人士離隊。如此,目的可能有二。一則,公子面帶憂傷,先前本不欲救我等,卻因為兩句痴情愚話而改變注意。所以公子帶家將郊外圍獵以娛樂散心。二則,如今東面關外大戰將臨,公子五百兵雖不多,卻個個威武雄壯,默契非常。莫非公子亦想帶部曲參戰,殺敵立功,以求加官進爵?」
旁邊十幾個親衛的手已經按上了佩刀柄,『妄測上意』,這可是犯了為人下的大忌。何況還是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
萬煒臉色微變,並未下達什麼指示,反倒對眼前這個男人產生了點興趣,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根據觀察到的情況而推理出這麼多滿接近現實的論點。這種觀察能力和情報分析能力,卻是萬煒平生首見。
「你們究竟是何人?說話如此無禮,難道以為我的刀不利嗎?」
聽到萬煒的問話,那男子反倒高興起來,連忙拜道:「怕,怕。大人請息怒,小人是迫不得已才行此下策。
小人姓樂名虯,字光昊。前為洛陽鹽商鄒逢屬下一總管,專門負責與達官貴人的溝通以求便利。由於這方面略有成效,所以深的老爺信愛。」低頭看了看懷裡不敢抬頭的女子,臉上現出溫柔的笑容,接道:「她便是鄒家的次女,閨名桂女。我兩本是一對,老爺也同意將我入贅至鄒家。哪想到後來老爺搬至長安后,那張濟不知從哪知道了鄒桂女有國色,兼彈的一手好琴。彼領甲兵五十,至府上指明要聽琴。老爺坳不過他,只得令桂女出來侍奉演奏,那該……張濟,他……當場竟然以佩刀做聘禮,明言過上五日便要來迎娶桂女。老爺他……竟然也……」
萬煒理解地點了點頭。商人惟利是圖,之前看中這樂虯怕也是因為他能疏通官場方便生意,而到了長安之後,樂虯這方面的優勢已經不存在了,可以說並無利用價值。反而張濟雖然老了一點,長的不大對的起觀眾,卻是董卓心腹大將,將兵兩萬五千,主管長安防衛,其侄張綉更是董卓手下第三號騎兵指揮官,僅次於呂布和徐榮……
等等!
萬煒忽然想起一件事,古怪地看向了樂虯懷中的鄒桂女: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女子不就是日後被曹操以『吾為夫人故,特納張綉之降,不然滅族矣』一句話威迫其就範侍奉,導致張綉反叛,典韋戰死的那位鄒氏么!看到桂女這副溫馴的模樣,萬煒點頭嘆息:『典型的大家閨秀啊。怪不得一句話就能嚇住她。可憐,可惜。』
樂虯雙手又加了幾分力,將懷中佳人抱的更緊一些,道:「後來的事,大人也能猜的出來了。我氣憤不過,便搶了桂女出來,不想在城中躲了幾日還是被張濟的人給發現了。幸好得遇大人相救,方保得性命。然則……」
萬煒眼中忽然冒出殺氣,手也扶上了劍柄冷聲問道:「你『搶』了桂女出來?」
樂虯點了點頭,看得出萬煒的殺氣,以他揣摩他人心思的能力哪還看不出問題出在哪裡,趕忙道:「如果不用搶,被他人以為桂女是與我私奔的話,那日後她便只能為妾,再無面目為他人妻。大人,我……我的確是靠自己這一身武藝將桂女從十幾人防守的地方『搶』出來的。」說罷,還特意展示了一下那極為強壯的『臂骨』……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明白他是在說反話。就他那只有皮和骨頭的一身身材,那可能用強?再想起之前鄒桂女在追兵來臨之時維護樂虯的話,萬煒釋然:原來,搶婚也是一種『爛』漫……
等周圍人都笑完了,樂虯才繼續道:「小人和桂女身上皆無分文更無法在野外生存,如果大人這時候拋下我們,恐怕我倆要麼餓死在野外,要麼還是會被張濟找到。所以,小人才會出言引起大人注意,望大人能大發慈悲收留小人。小人願作牛作馬,伺候大人左右!」
「這麼說來,我還是被你騙了,被你下了套子?」萬煒開始喜歡上這個傢伙,忍不住開起他的玩笑。
那邊可就嚇的夠嗆,他何時看過這種說話這麼輕浮的官員!樂虯嚇的差點就從馬上翻了下去,臉色被血污遮了看不到,口氣卻開始顫抖:「大人言重了,小人不敢啊!」
萬煒呵呵一笑,也知道對一個平民來說,很可能接受不了這種玩笑。所以手一揮,以笑容表示自己並沒有生氣。又道:「既然這樣,你就跟了我吧。以後有我吃的一份,就不會落下弟兄們的一份!」最後一句,是高聲吼出來的。
「喝~~~!」五百人聽到這話,全數大喝歡呼起來。
的確,平時萬煒對他們的態度就是近乎平等的。
由於隊伍中樂虯以及鄒桂女的加入,萬煒一行不得不放慢行程,原本預定三天的路程終於在四月五號完成。
呂布特意出關迎接,而且顯的特別高興:「好漂亮的女子啊!」
萬煒滿腔的兄弟情義登時被打散,沒好氣地道:「別看拉,小心眼睛掉出來!名花已有主,而且是我剛收的參謀,洞察和情報處理能力非常強。」這一點,在路上已經被證實了,僅僅五天樂虯就看出了萬煒的性格,開始不像原先那樣拘謹,順著萬煒的意有打有鬧起來。
就這樣,到了虎牢關后,五百狂獅進駐飛熊軍營地。而萬煒,樂虯夫婦三人則在關內呂布官邸住下。
經過三月的低谷之後,萬煒一下子成熟起來。開始懂得去計劃自己的人生,懂得去珍惜身邊的人與物。特別是自己的大哥呂布,也許以前萬煒還對自己在這個時代中的位置還有疑惑,自從看到呂布給自己的書信,『來虎牢,到大哥身邊來。』這短短的九個字,徹底確定了萬煒的立場。
不能在給大哥拖後腿了!
萬煒花了三天時間,利用二十一世紀學來的知識,結合目前的的實際情況,給自己的五百狂獅量身定做了一套訓練計劃。
首先一點,包括主騎秦宜祿在內的所有人穿上重達四十七公斤的鐵甲。然後,在穿鐵甲的前提下,兩手腕各綁二十公斤鉛塊。規定除了洗澡外,就連上廁所也得穿著盔甲蹲。這直接導致了在前十天內,狂獅軍從茅坑裡救出了六十二人次的同僚……
在這前提下,每天早上雞鳴起床,開始十公里的越野跑,跑回來后才能吃早飯。萬煒並沒有規定時間,但是卻說了一句話:「俺吃完早飯後就教你們飛將軍的武藝『方圓戟』,每天就教半個時辰。」
所有人馬上把心中的不滿盡數吞下,輕輕地放個屁了帳。每天紅著眼睛敢死似的跑,有人甚至開始要求秦宜祿能不能再早一點起床。但這個提議馬上被否決,因為每一天的時間都被萬煒安排的滿滿的。
萬煒教完后,由士兵自己練習兩時辰。然後稍做休息后,開始兩兩對練,以求在演習中徹底將所學融入自身武藝。
中午吃完飯後,按照勞逸結合的原則,所有士兵午睡一個時辰。隨後,原本預定是由秦宜祿負責教導士兵陣法配合,但經過幾天的試驗,萬煒頹然地發現,自己的這個主騎能力實在不怎麼樣。布陣還好,幾乎每一個陣都能擺的整整齊齊,有模有樣。
但有一次軍隊開出校場,走到外面進行實地操作的時候,秦宜祿竟然在地勢凹凸不平的情況下還要求保持完整隊形,兩人之間的距離都要求保持一致。特別是在運動中變陣的時候,就出現了由於秦宜祿對地形的把握不好而導致換位時有人試圖騎馬越過一塊高達三米的大石頭以保證『完整隊形』。
萬煒隨即取消了下午的陣型演練。開玩笑,再練下去,以後帶兵出去是打戰還是去參加閱兵儀式啊?!
不得已下,儘管知道秦宜祿會有意見,下午的訓練還是改為了午睡後進行奔射和馬術訓練。
晚飯過後,進行一個半時辰的思想覺悟訓練,說白了就是進行洗腦工作。這是萬煒考慮到這些人怎麼說原來也是別人的兵,有的還是從董卓舊部中挑出來的西涼勇士,思想上誰也不敢保證五百人都對萬煒忠心耿耿。所以借鑒了現代的那些政治課,萬煒每天編寫幾百字的文章要士兵們晚上頌讀,通過引句摘詞案例分析,讓這些幾乎是毫無知識水平的武夫從大腦里深刻明白:第一是要聽萬煒主公的。第二是要聽自己直屬長官的。第三自己旁邊的都是兄弟,必須互相信任,為了他們自己即使是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第四才是自己!
最後,做五百個俯卧撐不脫鐵甲地上床睡覺――還好沒有什麼上下鋪的雙層床,不然……
原本就是萬里挑一的超級精銳,在這樣的訓練進行了一個半月後,整隻隊伍的實力再上幾個台階。任意從狂獅軍中挑出一個小兵,武藝也足以和西涼軍中校尉級軍官比擬。奔射的技術達到了正前射程120步,每分鐘十五輪齊射;兩側射程90步,每分鐘十三輪齊射;背後80米,每分鐘九輪齊射的驚人地步。
最可貴的是,這五百人原先大多都是沒有文化背景的蠻夫,心中並沒有太多的雜念,所以萬煒的洗腦工作取得了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成效。此時,萬煒如果下令反戈攻打虎牢關,狂獅軍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命令,絲毫不考慮五百與三萬之間的差距。而且隊伍中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思想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曾經有二十四個李傕手下的士兵喝酒醉后闖進狂獅軍營中挑釁,結果被當值的五個人打翻在地,然後這五人一討論,覺得僅僅自己打爽也太不夠哥們了,所以他們把剩下的四百九十五人全都叫了過來,說道:「有福同享啊,剛才哥們我打爽了,兄弟們也來樂一樂吧。」四百九十五人點頭道:「有理。」然後非常有紀律地排隊,每人打了三拳,踢了四腳……當場將其打成挺屍。
還好這事由呂布壓了下去,那二十四個人以執行特別任務的借口從人見蒸發。在得知自己的弟弟竟然將方圓戟教給普通士兵后,呂布面色古怪地瞪了萬煒一陣子,看的萬煒莫名其妙后才問道:「難道二弟不知道,按軍中慣例,武將的武功不得隨意傳授他人。只有校尉級士官才有資格學習高等武藝的么?」
原來,前漢時期,楚霸王項羽就將自身的武藝傳授給與自己一同起兵的八百子弟,造就了一支橫行天下的隊伍。但也就是因為這八百子弟太強了,令項羽漸漸地習慣於事事都由武力解決的思想,以至於到了被劉邦幾十萬大軍所困,無力回天的地步。吸取這教訓,漢朝軍隊里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卻養成了這個規矩:高等的武藝,是做為給那些努力殺敵,積功升至校尉的初級軍官的獎勵。
久而久之,校尉便成為了初級軍官與中級軍官的分水嶺。
「怪不得我說要教他們方圓戟時他們反應那麼強烈」萬煒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還有一個原因。你想想,當所有士兵都學了原本只有將軍會的武藝之後,萬一其中幾個最下等的士兵受到敵方的誘惑聯合起來刺殺主將……」呂布並沒有把話說完,但誰都知道這種後果的了。
萬煒撓了撓後腦:「但是,有了這五百子弟,起事反董肯定要輕鬆許多啊!反正教都教了。後悔也沒什麼用,以後多加強一下思想教育吧。」
「唉,那也沒辦法了。」呂布嘆道:「這事只能這樣了。對了,明天董卓準備要開軍事會議,商討對付關外聯軍的事,二弟也去聽聽董卓打的是什麼算盤吧。」
「我??」萬煒愣了一下,馬上笑起來:「對了,我現在是討逆將軍,也有資格參加會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