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虎口拔牙陸鑫殺董F 兩不耽誤萬煒鬼點子
第二十四章虎口拔牙陸鑫殺董旻兩不耽誤萬煒鬼點子
萬煒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無聊地偏著頭想著什麼。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呂布忍不住開口問:「在想什麼呢?」
萬煒看著呂布剛毅的臉龐,若有所指地道:「我在想李儒說的話。」
「哦?」呂布有點驚訝:「難道他的話也能信?很明顯是挑撥離間,這卑鄙小人,就算死了也不忘要害人一把!」
萬煒把頭看向漸漸清晰的星空,良久才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就能力而言,他是我所見中翹首,他說的話未嘗沒有一定的道理。可惜啊……」萬煒長長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他人品太差,心狠手辣,容不下人,我肯定會儘力將他保下來的!畢竟這種級數的謀士,全國也不會超過20個!」
呂布想來對李儒的印象十分不好,不屑地啐了一口,反問道:「那依二弟的意思,那王允就會在背後捅我們一刀?你看他的樣子,像么?」
沒有正面回答,萬煒看著大哥,正色道:「大哥!我是說,如果將來有真的碰上這種情況。我要大哥答應我,離開那些目高於頂的士族,走自己的路!」
「二弟這是什麼意思?」呂布聽出萬煒言語中一絲其它的意思,臉色也嚴肅起來。
畢竟他還是受著這個時代思想的熏陶,出身貧寒的他心底還沒能將自己與袁紹等人擺在同一個位置上。
「答應我!」萬煒堅定地與呂布對視,分毫不讓。
「為什麼?」呂布沉聲道:「因為這是李儒說的?」
「因為這很可能發生!」一瞬間,呂布坎坷悲慘的一生在腦海中清晰地閃過,萬煒情不自禁地大聲道:「我不想我的大哥絕世才華埋沒在那些無能的貴族手裡,我不想我的大哥為了討好那些自以為是的貴族而捨棄武人的驕傲,我更不想因為士族的背叛而失去大哥!」
良久,呂布艱難地拍在萬煒寬厚的肩膀上:「我答應你!」
萬煒高興地笑了起來,同樣地一掌拍在呂布的肩膀上:「我永遠和大哥站在一起!」
兩隻手同時沉沉地下壓一下,這才放開。
這時,之前派出的斥候高舉令旗飛奔而至:「稟將軍,前方80里處發現狂獅軍。據報,陸主騎已經成功誘殺董旻,獲得了兵符。」
兩兄弟相視一笑。萬煒拍手道:「太好了,老子發財了!」呂布約束了騎軍,點了點頭道:「細細道來!」
那斥候應諾,將從陸鑫那裡得來的消息詳細道出。
原來不知是否因為當時護衛的都是飛熊軍,所以返回營地求援的有四人,卻沒有一人想到這200裡外的郿塢,所以當陸鑫出示了通關金牌后,守衛的士兵話都不敢說一句,匆匆就放了過去。比及至董旻府上,陸鑫沒有蠻幹,反而彬彬有禮的要門衛轉告:「臣相遣小人來通知左將軍,東線戰事有變,請將軍立刻回長安商討大事。」
那門衛急忙接了金牌進府通報,董旻見了金牌,不疑有它,取了兵符與隨行50親衛出來:「丞相所派護衛呢?快點出發,如此重要軍情若是耽誤了,你們擔當的起么?」正說間,見不遠處轉出一隊騎兵,董旻大大咧咧地走過去:「快些,快些。」話未落音,陸鑫立刻帶了狂獅軍將那五十一人包圍起來,一聲吶喊,四百柄大刀齊齊落下,那五十一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剁的乾乾淨淨。
守門的士兵看的呆了,立刻大聲報警。陸鑫迅速從董旻懷裡搜出兵符,立刻帥著騎軍在門衛還沒來得及放下弔橋前,一股風的沖了出來。那郿塢守將得了消息,驚的汗毛倒數,立刻點起一萬大軍死命追來。陸鑫這裡只有四百騎,哪裡夠拼,只得拚命朝長安跑著。直至遇上了呂布的斥候。
「呵!敢在別人的地盤玩花樣,這傢伙的膽氣倒是不小!」萬煒挑了挑眉頭。
呂布微微點頭,然後冷冷地一揮手:「全軍全速前進。目標,郿塢!」全軍應諾,馬速在幾息之內提高到極限。在匯合狂獅軍后,四千餘騎在硬土上飛奔著,堅實的馬蹄踏在硬土上,生生踩出無數的窟窿。漫天的騎塵揚撒在天空中,無聲無息地被黑暗吞沒。
「大哥,那郿塢守將乃是何人?」萬煒問道。畢竟前面不遠的地方還有將近一萬的士兵,需要知己知彼一下嘛。
呂布皺了皺眉,生冷地扯出一絲死亡的微笑,道:「某的老朋友,李肅!之前華雄部為孫堅擊破,這廝僥倖逃脫,所剩部隊僅九千餘人,士氣低落。恰好這郿塢建成,缺少一支鎮守部隊,董賊便將這隻還算可以的部隊調了過來,替他看門。」
「李肅?」萬煒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對!李肅!」呂布慢慢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氣,咬牙切齒道:「就是他!」
萬煒沉默了,暗暗為李肅感到悲哀:怎麼就這麼撞到槍口上來呢?
「差不多了!」呂布忽然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句,然後轉頭對張遼道:「下令,減速,重整陣型。錐形之陣。」張遼應聲下去,一面白旗騰然豎起,將這條命令以旗語的形勢傳達下去。無聲無息中,飛熊軍騎兵減速三層,然後在奔跑中迅速形成嚴整的錐形陣。而狂獅軍只能在趙雲的調度下,無奈地尾隨其後,作為候補。
「這是幹嗎?」萬煒不解地問道。
呂布向前努了努嘴:「自己看吧。」
彷彿為了驗證呂布的話,原本漆黑的地平線,出現了點點火光,迅速向自己靠近。按照那個速度,就算是萬煒,也能猜出對面過來的定是一個騎軍。「追兵?」萬煒忽然醒悟。
呂布點點頭,但萬煒的疑問卻更大了:「大哥怎麼知道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微微地得意一笑,呂佈道:「時間,算時間算出來的。」頓了頓,目測一下距離,才悠閑地繼續解說道:「召集騎軍的時間,再加上他們路上所用的時間。所以應該到了。」他說的好像很簡單,但仔細想想這幾句話中的深意。
萬煒就只能眨眨眼睛,服氣地道:「這TMD的才叫知己知彼啊!」
呂布得意地呵呵一笑,搖頭道:「不止如此,最主要的還是經驗的作用。如果你戰打的多了,自然就會有這種感覺了。」再次目測了一下兩軍距離,呂布邊看邊說道:「以後有機會讓你獨自率兵出去打兩戰歷練歷練……恩,不說這個了。」
呂布結束了私語,昂頭對前方大喝道:「溫侯呂布在此,前方來者何人?還不快給某家讓路!」
前方一驚,隊形登時產生了一絲混亂,為首一將大聲喊道:「可是飛將軍?小將趙岺,飛將軍來時可曾見一約五百人馬隊么?」
「見著拉!」呂布哈哈大笑。
趙岺大喜,喊道:「太好了,飛將軍快些轉頭捉拿那些賊人。這馬賊膽大包天,竟敢造假令牌,騙過守門軍士,闖進郿塢刺殺鄠侯。干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不將其碎屍萬段,實對不起鄠侯在天之靈!」
呂布冷笑幾聲,看看兩軍距離還有兩百來步,高聲喊道:「你追隨董卓多年,難道你的手下連令牌真偽都認不出么?分明是你溝通匪類,謀財害命,如今見了某家,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萬煒暗暗發笑,原來大哥在戰場上唬人卻也是一套一套的。
趙岑大驚失色,大叫道:「小將的確有失職之處,但小人對丞相忠心耿耿,哪會做出此等卑鄙之事!」
「你還想抗命不成。」呂布立刻高豎方天畫戟,大喝道:「飛熊軍聽令!」
「在!」如平地炸起春雷,四千人齊聲在黑暗中突兀的大喝起來。
「全軍~衝鋒!捉拿反賊!」呂布畫戟一揮,帶頭髮起了突擊。
「殺!!!」飛熊軍的馬蹄在同一時間沉重起來:千錘百鍊的技巧讓他們同步提升馬速.四千騎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彷徨不知所措的趙岑騎軍衝去。
「將軍不要!小將隨將軍去見丞相,聽后發落便是!」那趙岑攝於呂布的威名,竟然慌張的下馬投降。
「那就送你去見董卓吧!」赤菟絕快,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已經衝到了趙岑前面,呂布手中畫戟隨手一斬,趙岑那可憐的頭顱便軲轆轆的滾到了一邊。
至死他都沒發現,呂布從一開始就直呼董卓的名諱,沒有絲毫敬意。
隨後,帶著巨大的衝擊力,飛熊軍組成的錐形陣同一課鐵釘般嵌入敵陣,立刻就將兩千人的散陣打出個凹型。超過三百人就在這一瞬間,一臉無辜地死在了鐵蹄下。
而剩下的士兵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有了指揮官,他們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而更可怕的是呂布開戰前的一番話,連對手的作戰意識都無情地剝奪了:自己失職,犯了大錯誤,而對方可是處於正義的一方,是來處罰犯錯罪人的!連長官都主動下馬受死,我們這些小兵還敢反抗么?
對於擁有這樣的思維,他們還有辦法一心地作戰么?
而且面對的,是飛熊軍這樣的超級精銳。在短兵相接之時,飛熊軍士兵忽散忽合,極其巧妙地在擁擠的空間中製造出局部的優勢,然後依靠強悍的武力將其大片大片的消滅。
很快的,飛熊軍僅僅付出了六十餘人的代價,便將這兩千騎軍盡數殲滅!
「厲害……」殿後的陸鑫目睹了全過程,除去呂布一開場的戰術外,飛熊軍那整齊的起步,戰鬥中的配合和狠勁實在叫這個親衛主騎心服。回頭看了看狂獅軍,陸鑫暗暗嘆口氣,暗自盤算一下:「一對一應該能贏,二對二也許還行,三對三大概就要輸了。而若是五百對五百,大概他們還能剩下兩百人吧?」
忽然想起司徒府前一戰,饒是陸鑫膽大,也不禁起了雞皮疙瘩:「要不是他們指揮官趙雲是我們的人……」陸鑫不敢想像後果。
「全軍休息一刻鐘。」呂布下達了戰後命令。
「李肅啊,老子真像你說的,殺了董卓,你就把這好消息帶給建陽,讓他高興一下吧!」呂布緊緊地抓住韁繩,兩眼直射遠方。
就這麼死死的看了一刻鐘,隨後像到點的鬧鐘一樣喝道:「全軍上馬!出發!」
時刻待命的傳令兵立刻將命令以旗語傳達下去,呂布之下所有將士,包括回到狂獅軍陣中的萬煒,都在收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從地上蹦起,按照夜行的基本要求,迅速而無聲的爬上馬背,集合,開拔,行軍。
而十五騎斥候以更快的速度離隊,以一個輻射的扇型偵察前方李肅步兵軍團的準確位置。
不到半個時辰,三騎回馳,其中一人馬脖子下還掛了顆腦袋,那人道:「回稟將軍,李肅在槐里西南方4里的渭水河畔紮營,警戒極差,屬下偷偷摸了個『舌頭』。」斥候指了指那顆人頭,接道:「從他口裡得知,董旻之死,守將李肅心中惶惶不安,追了一日沒抓到真兇,自知不能倖免,畏罪自殺了!」
「什麼?」呂布一手抓住那斥候領子,直接提起半米,喝道:「那李肅自殺了?」體內那股霸氣不受控制的噴發出去,火紅的戰氣瞬間將周圍照的如地獄一般,那斥候連抵抗的意識都沒生起,已經受不了的兩眼一番,昏了過去。
呂布隨手將他狠狠丟到一旁,仰天狂嚎起來:「賊老天!你為何如此對待我呂布!董賊假於他人手,現在連李肅這畜生也就這麼死了!某家當日在丁建陽面前所起誓言,一個都未實現!黃泉之下,你叫某如何見丁建陽!」
烈火戰氣瘋狂提升,隨即就達到了最高境界:一股火焰龍捲出現在呂布身畔,天地離火之精將全身經脈填的滿實無比。而呂布並沒有停下,狂怒的心情讓他不顧一切的吞噬周圍的能量,硬生生將整個身體都撐大一圈。
就在全身肌肉都達到臨界點,將要崩潰的前一刻。
「大哥!你怎麼了?」萬煒焦急的聲音傳入耳內。呂布回復了那麼一絲清明。
「我不甘心!」呂布帶著滿腔的不甘,聚起全身力量朝星空猛的揮出顛峰一擊。
一道凝若實質的白金色火焰刀氣衝天而起,一直飛出十幾丈才炸碎開來。那爆裂的衝擊波,震蕩著周圍的空間,讓地上的萬煒都感到了一陣熾熱餘波。
飛熊軍,狂獅軍所有士兵軍官,都被這一刀給震呆了。木然的互看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狂熱。
「大……大哥……」萬煒語無倫次的叫了幾聲,駭然看到呂布猛噴一口血,眼看身體要軟下,卻猛的再次坐直了身體。
「大哥,你沒事吧?」萬煒連忙伸手要去扶,卻被呂布強硬地推開:「沒事。」呂布的臉彷彿蓋上了一層霜,慘白而又冷酷:「文遠,將那斥候兵帶去郝萌那裡記功。其它人各領本部,準備包圍李肅軍寨。」
八將出陣應喏。左、右、后軍迅速按順序依次出發。呂布調了口氣,帶著中軍也尾隨而去。
趙雲擔心地看了一眼呂布的臉色,默默的跟在左右,主動承擔起防衛責任。
萬煒亦知呂布的性格不會接受過度的關心,只得給陸鑫使了個眼色,要他帶狂獅軍隨行,自己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與呂布并行。亦是準備在呂布不支的時候,隨時上前幫忙。
但即使受了如此嚴重的內傷,呂布還是端坐在赤菟上,穩穩噹噹的急行五十里,來到李肅軍營。
此時,李肅手下6000餘人已經被繳了械,五十人五十人的抱著頭圍成一圈,蹲在空地上。上千名散騎在空隙中來回巡視,看到有人稍有動作,毫不猶豫的就是一杆子打下去。
而外圍,已經被飛熊軍團團包圍。
見呂布來了,各部副將都過來彙報道:「李肅殘部已經收服,繳械期間反抗的四百餘人已經當場格殺!剩下人數尚在清點,大約有6000人左右。另,李肅屍首已經找到,他是自刎而死的。」
聽到李肅名字時,呂布眼中精光一閃而沒,沉聲道:「將這狗賊剁碎了扔到渭水餵魚蝦。」頓了頓,轉而對張遼道:「至於這些士卒,你聚起來問問願不願意跟我。不願意的也剁了餵魚。然後再往郿塢去吧。」
張遼應喏,領著宋憲等人過去辦事。
萬煒眼咕嚕一轉,上前道:「大哥,小弟有個想法。」
「恩?」呂布自兩個仇人都死後,口氣里就透著一股事事漠然的味道。
萬煒聽的暗嘆一聲,隨即整起自己的心情,上前故作神秘地道:「我們的目標不是郿塢里囤積的金銀和糧草么?反正我們這次做的是雷霆萬鈞,一個晚上就徹底剷除了對手,但這事除了我們自己,誰都不知道不是?」
呂布被萬煒鬼鬼祟祟的樣子勾起了興趣,連連點頭。
萬煒陰笑一聲,道:「我們不妨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呂布聞言啞然失笑,心情大是好轉,搖著頭道:「二弟的主意真是匪夷所思,難怪木翁會說你『擅奇』,此話倒是一絲不假!」
萬煒大是高興,不是為了自己的計劃得到批准,更是因為呂布心情的轉變。
兄弟親友,自然要互相分擔壓力,互相鼓舞、扶持。
一個人,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緩解壓力的地方,在這種人吃人的年代,能走多遠?
呂布是悲慘的,他是個孤兒,而驕傲、不服輸的性格也導致他不會向外人透露心思,將所有的壓力一肩擔。但他又是幸運的,不但有了個弟弟,而且萬煒樂天、溫和與幽默,彌補了呂布心靈上的空隙。
當下萬煒興奮的應了聲是,下去從斥候兵內找出一個機靈鬼,耳受機密地一番嘀咕,那傢伙應諾,上馬加鞭趕回長安。
然後又找來了胡敘,要他快些去山莊上通知高順:「郿塢已經奪下,請儘快組織人手去幫運物資。」胡敘應喏,也快馬去了。
接下來,萬煒立刻將剛剛辦完事的張遼找來:「文遠,那些士卒反應如何?」
張遼遲疑了一下,道:「此事遼還是向主公稟報為好。」
萬煒一陣窒息,呂布已經御騎而來,道:「無妨,萬煒的話就是我的話,他怎麼說,你怎麼做,莫要廢話。」
「是!」張遼恭敬的行了軍禮,才道:「李肅所將兩個標準步兵軍,共6400人,在繳械時,共有436人被當場格殺。剩下的5964人,有244人在得知董卓已死後,意圖攻擊我軍,已經當場格殺。總計5720人無條件投降。」
呂布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做的很好。」
張遼興奮地再次行軍禮,道:「全賴將軍栽培!」
此時萬煒才插話,將自己的計劃小聲地告訴張遼。後者古怪地看了一眼萬煒,然後把目光轉到呂布臉上,看到飛將軍似笑非笑地點點頭,這才頹然的答應下來:「那屬下這就去準備一下。」
看著張遼又返回被包圍的李肅營地,呂布開口道:「二弟和陸鑫都是從未單獨指揮過大軍,你雖知韜略,但實際操作起來其中微妙之處未必知曉,我看還是借你個人,做個參軍。二弟有何事不懂,即可以詢問。如何?」
萬煒點頭,看到旁邊的趙雲,便道:「這更好。那就把趙雲調過來吧,不然我這裡可沒有個能拖住大哥的人呢。」
呂布哼了一聲,道:「世上凡人,大約也就孫文台夠做某家對手?」頓了頓,又道:「論武藝,子龍的確高出文遠一截,也有謀略。但論調兵遣將,排兵布陣,還是文遠熟練些。此次就讓文遠過去吧。」
萬煒偷看了一眼趙雲,挺替他尷尬地道:「如此,還不如兩人都來,子龍也可熟悉一下基礎軍略。」
呂布想了一下,道:「也好。子龍,你明日和文遠一起過去幫芯逝吧!二弟不是送了你六韜么,今天晚上你把犬韜看一次,明天也好對應對應。」
趙雲方才沒有聽到萬煒的安排,當下忍不住問道:「明日何事?」
萬煒呵呵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和呂布對望一眼,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趙雲更加茫然……
卻說那飛熊軍斥候得了萬煒口令,撥馬回長安,尋見王允回報道:「董旻為陸鑫誘殺於郿塢之內,溫侯已將追擊狂獅軍的趙岑騎軍全殲於茂陵以南,但隨後遭遇李肅大隊人馬殊死抵抗,戰況膠著不下。溫侯要小的轉告司徒大人,溫侯定會在五日見擊破李肅,請司徒放心。」
王允略略思考,問道:「冠軍將軍可要增援?」
那斥候道:「未曾。只是要軍部送些糧草,昨日飛熊軍僅帶了兩日的口糧。」
王允點頭,叫人帶下去休息。暗想:現在呂布手上兵力雖少,卻是最精銳的騎軍。在軍中影響力不小,附帶的萬煒在朝堂上說話也是底氣十足,現在正是個削弱他兵力的時候。計劃以定,王允乃撥了十日糧草送至呂布處,靜待呂布和李肅互相消耗兵力。
但打死他也不知道,此刻,與呂布飛熊軍對陣的,高舉「中郎將李」字帥旗下,為首的軍官,赫然是萬煒,陸鑫,趙雲,張遼四人!
原來,那晚萬煒趁著深夜不為人所覺,讓飛熊軍立刻後退五里紮寨。而萬煒帶著狂獅軍,並來幫忙的張遼,趙雲兩人立即入主降軍,以400狂獅軍為督兵,連夜整頓軍紀,明確責任,確認傳令方式。
忙碌了大半天,直至第二天晌午時分,這項工作方才完成。這還是因為有張遼這樣的熟手,而且傳令方式大致一樣,無須改動,才會在一日之內將降兵收編完整。
此時這5700餘人才算回復了一點戰力。
而萬煒累的喊了一聲:「全軍休息!」便『身先士卒』,帶頭躺在帳營里睡大覺了。
到了第三天,兩軍經過一天的修整,神清氣爽的距三百步布下陣勢。
卻是萬煒為了拖延些時間給杜鈞搬運財物,故意導演了這場戲,讓這裡看起來像是交戰一般,用來迷惑遠在百裡外的王允。而且,萬煒也曾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乾脆就來了個『實戰演習』,自己指揮6000餘人馬,對陣呂布率領的飛熊軍。
這就不是以前和盧植在房內以樹枝,石頭充當兵力,在軍事地圖上紙上談兵了。
真正的指揮軍隊,要做到『使臂使指』,『令到軍行』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當你真正來到戰場,指揮大軍的時候,還能不能保持那種『旁觀者清』的心態。正確應付戰場上瞬息萬變的情況,也是值得推敲。
更何況,對於萬煒這種從來沒當過下級軍官便直接指揮大軍的人來說,非常容易忽略一些細節和常識。
所以這次的實踐,對萬煒日後的發展,無疑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長吐一口氣,穩定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萬煒示意搖動三下帥旗,表示自己準備好了。呂布收到信息后,也是遙三下帥旗回應。
「嘿,二弟,讓我看看你能做到那種程度吧!」呂布微笑著看著前方。由於前天晚上受了內傷的關係,他臉上顯著不正常的白色。
「呼……準備開始了!」萬煒已經深呼吸了幾次,但光是想到對手是呂布,他心裡就是一陣緊張。
「左右軍聽令,半速前進一百五十步,然後全速向左右迂迴,包抄敵後,中軍,后軍準備突擊。」呂布靜靜的下令。
候成、魏續領命,各領本部出擊。他們的長戈都掛在一邊,背上的箭囊里也是空空蕩蕩。
看到飛熊軍啟動,萬煒急喝道:「弓弩手上前,帶敵軍進得一百五十步后,三輪射,然後回撤。長槍手布置密集方陣,準備接替弩手位置!」
軍中大約700名弩手上去,將未裝弩矢對準前方。2400名長槍手手持歪歪扭扭的長樹枝布置陣型。
訓練戰,開始了!
暫且不說萬煒在那裡絞盡腦汁應付呂布的攻勢,卻說胡敘帶了兩人離了狂獅軍,向沈嶺過去。在途中碰見裝備上了馬匹的陷陣營斥候,胡敘通報姓名,那斥候便帶了胡敘去見高順。
此時高順剛與杜莊主集合了兩萬三千多的精壯百姓,在山林附近隱蔽向郿塢緩緩行去。
胡敘將郿塢中並無守軍的情報告知高順,又道:「主公說了,他還有事,這幾天不能去郿塢,所以讓伏義將軍負責紀律,而麻煩杜莊主自行指揮民夫搬運糧草、金銀、兵器、箭矢等物。凡是董卓以前存放的,都搬走三層,但不得多於三層。且要記得隱蔽,別被其他軍隊發現了。」
杜鈞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複述起來:「糧草、金銀、兵器、箭矢,凡是裡面有的,都搬走三層……等等!」杜鈞忽然想起件事,瞪圓老眼道:「三層?郿塢單單糧食就夠10萬人吃10年,就別說其它物資!這些加起來,到底有多少啊?」說到最後,杜鈞大叫起來:「不行,老夫就是神仙也無法算完,我得找幾個帳房,文案去。」
高順放心地帶著大隊加速往郿塢去。期間,杜鈞向高順要了幾個人,拚命的在人群中穿梭,大喊山莊招募文案、帳房、小廝。
寥寥數語,在人群中掀起軒然大波。有誰想一直靠著救濟過著吃不飽飯,餓不死人的日子?而且韻琴山莊在這些人眼裡,地位就好比天宮那樣崇高,現在有機會進入山莊,哪個不是巴望著能從山腳下搬到山腰?
那宣傳的騎士剛走了個來回,杜鈞的馬車已經被超過八百人包圍。吵吵鬧鬧的,讓本來就心煩意躁的杜鈞腦袋都炸了。老莊主打開馬車,大聲叫道:「都別吵!老夫養不起這麼多號!你們各自排好順序,一個一個上來,老夫考你一題,答上來了……再說!」老狐狸最後還撇了個心機,生怕到時候人還是太多。
於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活動面試在這輛馬車上進行。
八百人在馬車右邊排成一條長龍,與馬車保持勻速運動,挨個兒爬上馬車,氣喘吁吁的面對杜鈞的數字問題。這杜鈞做了半輩子的莊主,對別的不敢說,對這些數據哪還不是瞭然於胸?隨便將實際中田產糧,人打糧,庄收糧等數字問題問出。一下子將只讀聖賢書的,只認識字的刷下去一大片。
最後僅僅定了34人。
其中又有一人令杜鈞嘆服其才華而留他同乘一車,秉燭夜談。
這人姓劉名騰,字和飛,長安人士。因家中富庶被董卓盯上,加了個罪全家沒入官役,老父老母受不了勞役之苦,雙雙上吊自殺。后修築山莊時被調來此處,因讀過書,就做了個文書。其人年紀不過25,面貌白凈,穿著一身打著補丁,卻還算乾淨的儒生服飾,唯獨膝蓋以下因為長途跋涉,染上厚厚一層污泥。
當時劉騰大約是第七百多號,跟著馬車走了一天,他費盡全身力氣爬上馬車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兩眼無神地盯著車頂,像爛泥一樣趴在車板上,大口地喘著氣,汗水像小溪一樣流過臉頰,一會兒的功夫就在木板上留下一大塊水漬。
杜鈞對他的第一印象極差,隨口將最難的題拿出來刁難他。但是,杜鈞的話還沒落音,這劉騰就半死不活的,斷斷續續的將答案給說了出來。杜鈞心中本不想用他,所以又問,結果又是在第一時間被答了上來。
兩人就這麼一問,一答,一問,一答來往了十幾個回合。杜鈞已經由當初的厭惡變成了驚奇,到了後來,與其說是問話,倒不如說是討論了!所談的話題,從原來的記帳類,轉到了內政方面。如何發展山莊,一老一少,一個有經驗,一個有想法。老對少極是欣賞,少對老異常佩服,兩人侃侃而談,說到妙處,都忍不住拍案叫絕,反到將錄用的問題給忘到了一邊——這可苦了排在劉騰後面的幾十號人。
兩人一直聊到高順派人來請杜鈞下車吃晚飯,這才念念不舍的閉上了口,互看一眼,大笑著攜手下車,同進晚餐。
當晚杜鈞便任命劉騰為副總管,做自己的副手。
待進了郿塢,高順派人將董氏九族驅趕到一見宅院內看管起來。隨後查找了所有府舍,僅僅找到了十餘本粗略不詳的賬本,叫人帶去給杜鈞。
而杜鈞、劉騰已經帶著大隊去了庫房。見到那一座座小山般的,白花花的大米,久受飢餓摧殘的兩萬民眾流下了幸福的淚水,哭囔著往前擠,甚至捧起生米就往口中送。要不是還有高順的士兵在勉力維持秩序,恐怕當場就會被踩死幾人。
鬧鬧哄哄的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安靜下來。
此時,杜鈞已經翻完了那賬本,苦笑的遞給劉騰,道:「不是個好消息,這種賬本根本沒用。」
劉騰也不翻開,在手裡墊了墊,道:「無所謂,反正每個庫房,每個容器,我們都只拿三層便是了。只是要那些個文書勞累些,進出都需記錄在案,以免有人貪污了。」
杜鈞點了點頭:「你我輪番監督吧。要儘快將這些東西運回山莊,別給我的好女婿添麻煩。」
點了點頭,劉騰開始著手實行。
兩萬多人在兩人的調度下,井然有序的將所有物資裝包,放在從庫房裡搜出來的輜重車上,往山莊推去。
不到兩天的功夫,董卓費了一年囤積起來的東西,三分之一就這麼進入了萬煒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