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忠義昭昭孫堅得玉璽 智計滔滔賈詡神鬼機

第二十六章 忠義昭昭孫堅得玉璽 智計滔滔賈詡神鬼機

第二十六章忠義昭昭孫堅得玉璽智計滔滔賈詡神鬼機

再說呂布一行徑自拍馬出城,入了營帳,裡邊十數位將官身著鐵甲,腰配利刃,分兩列山立左右。燈光照耀下,錚亮的甲胄反射的淡淡豪光籠罩著整個營帳,別有一番肅殺氣氛。

見了呂布,眾將紛紛行軍禮大聲道:「參見溫侯,衛尉!」再次抬起頭時,萬煒清楚的看到他們眼裡渴戰的**!

呂布龍行虎步至上方,穩坐帥位,欣賞的目光依次掃過諸將,沉聲道:「據報,牛輔、樊稠兩部不日將起兵犯京。方才某在宮殿之內定計,皇甫嵩領兵兩萬守郿塢以據樊稠。」頓了頓,呂布才道:「而我等亦是統兵兩萬,但對手是東部的牛輔部,十萬之眾!」

不少人臉色凝重下來,互相對視,以眼神交流著心中的想法。

呂布冷笑一聲,故作不屑道:「怎麼?怕了?」

張遼和成廉同時開聲道:「紈絝子弟,何足懼哉!」言罷,兩人相視一笑,又道:「某願為先鋒!」

呂布沖兩人點點頭,道:「好!你二人膽色,果然出眾!」呂布這一激,帳下除了高順和樂虯,全都不服的囔囔起來:「主公莫要小看我等!不過是十萬,便是來二十萬,五十萬,我等亦願為主公擊破之!」

萬煒微微一笑,知大哥在激勵眾將士氣,免得有人被敵眾我寡的局勢嚇倒。

果然,目的既已達到。呂布話鋒一轉,道:「很好,諸位無愧為某家戰將!但敵我兵力懸殊,諸位不可凈想著蠻幹,須想些計策出來,以奇取勝!」說罷,取來一副牛皮製軍事地圖,鋪在地上。

這可不是這些靠廝殺為生的戰將長處,剛才沸沸揚揚的營寨中迅速靜了下來,都愁眉苦臉地盯著地圖。

呂布微微嘆一口氣,將眼光放在高順,萬煒,樂虯幾人身上。

過了片刻,高順抬頭忽道:「主公!」這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高順臉色古井不波,繼續道:「兵少則出奇制勝。出奇者,必不能為人後,當先發制人。」

呂布點頭道:「有理。」

高順略略理清頭緒,蹲下身子指著華陰到長安這一段路道:「主公請看。華陰至長安,約有三百餘里路程,中途鄭縣、渭南、新豐、霸陵四城位置皆在一條直線,蓋因其道左右,臨水靠山,不利大軍行走。」

念頭一閃,萬煒模模糊糊地抓到了關鍵。

大營內諸將皆屏息凝視,只有高順隨著手指的移動,侃侃而談:「所以,順估計賊軍十萬之眾,所走之路線定無其它,必過此四城。」

聽到這裡,萬煒不禁脫口道:「打埋伏!」

高順一怔,抬起頭,稀罕地露出一絲微笑,便不在說話,沉默地站起來,退到一旁。

顯然他是默認了萬煒的猜測。

呂布默不作聲,盯著地圖又看了許久,這才吐出一口濁氣,轉頭問樂虯:「光昊以為如何?」

樂虯佩服地看了高順一眼,同樣蹲下身子,指著貫穿關中的渭水道:「今年大旱,開春至今未下一滴雨水,農民皆取渭河水灌溉,苦不堪言。」嘆了口氣,樂虯這才轉入正題:「所以今年渭水水線下降許多,河堤枯澤,岸邊雜草卻是茂盛,正是埋伏的上好地方!」

呂布眼前一亮,追問道:「似這樣的河堤,有幾處?」

樂虯從袖籠內取出一布帛,看了一下,道:「主公恕罪,光昊所得情報並不准確,只是估計個約數,能藏兵的大約有十來處。」

呂布點了點頭道:「如此,大體方針就這樣定了。但這幾天諸位仔細了,約束好各自部屬,大戰在即,當安心修養,莫要在最後關頭出了亂子!」

諸將心裡一凜,大聲應是。

呂布揮手道:「除了伏義、光昊。其他都退下去。」

等眾人下去了,呂布環視帳中三人——萬煒自然沒走——道:「光昊,所需情報由你負責。除了探明所有河堤具體位置,還要將對方何時出兵,帶兵之將,所將之兵都細細探明!」樂虯應諾,隨即為呂布揮退。

溫侯又對高順道:「伏義,此計既是你想出來,那這伏兵便落在你身上。可有異議?」

高順想了想,道:「順所將之兵不足千人,怕無法對大軍造成威脅。」

呂布略一思考,伸手取過一枚令箭遞給高順道:「即日起,文遠一部臨時歸你指揮,直至此戰後。」

高順雙手接過令箭,道:「領命!屬下這就尋文遠一齊商討。」呂佈道:「如此甚好。」高順乃退下。

此時帳內之剩下兩兄弟,面對地上那幅軍事地圖,呂布遺憾道:「若非此次兵力過於懸殊,某家也不會用此計,示弱予人。」

這倒是呂布的真話,要是手上有與敵人相同的兵力,他十層十的是要尋找對方主力,正面進行決戰!憑藉呂布天下無雙的武藝和臨陣指揮技藝,天下間能穩贏呂奉先的,還找不出一個。

萬煒雖然能理解呂布的心思,卻不得不開口勸誡:「大哥無雙天下,這個舉世皆知……」呂布揮手打斷道:「二弟,我知你想說些什麼。但為兄並不擅計略,唯長於陣戰,尤精指揮騎軍作戰。所以與其比拼計略,還不如直接破軍卻敵。這也算是以己之長,攻人之短吧?」

萬煒征住了,徐徐才道:「大哥如此想法,的確了得。但……小弟是怕,如果大哥一直都是這麼下去,形成了風格習慣,可就成了一個可預測的思路。若是有陣戰能力不輸於大哥的人拖住大哥,而令派人奇襲軍后,可就了不得了!」

呂布啞然半晌,考慮一下可能性,斷道:「不可能!某不信世上還有此等人物!」

萬煒想起了曹操還有他那一班子文臣武將,開口道:「若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幾個人合作呢?」

呂布不說話了。良久,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道:「二弟說的是。不過老哥我現在去學什麼陰謀詭計,實在太晚了。所以……」呂布重重地拍了拍萬煒的肩膀,最後還使勁捏了一下,道:「所以為了你老哥不上別人的當。你小子現在給我多學學,將來這方面就靠你了!」

萬煒傻愣愣地看著呂布輕鬆地走營帳,生生吞了口口水:「孫子兵法我倒是能背下來,但要我用這個和曹操斗?那傢伙可是能看完后寫註解的小強啊!而我呢?裡面的古文有些還沒看懂!怎麼斗啊!」

『媽的……我要找軍師!我要找軍師!』萬煒心中徒勞地吶喊著,但突然一想:這時候,對手裡面,不就有一個賈詡么。

手頭上還沒有一個頂尖計謀人士,就要和三國頭號謀士對上。

萬煒深吸一口涼氣,快步走出營帳。

此時靠不得別人,只能靠自己了!

「不過我也是夠倒霉的了!」最後萬煒還是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全面的戰備開始了。

陷陣營第一次正式從呂府的衛兵轉而正式加入戰場,高順拿令牌將主公的命令和張遼說了,諸將素來敬佩高順,此次文遠二話不說,隨即表示接受節度。

高順乃將兩軍約四千一百人合在一起加練隱匿之術,衝鋒之陣。張遼日日更在高順左右,學習高順練兵之道,其統御之能愈見提高。

另外,又調原先守御山莊的五百士兵回呂府接手防衛。使諾大的溫侯府邸不至於為肖小所趁。

再者,吳修日夜趕工,終於在約定日期內將馬鐙做好,又花了一天的時間給騎軍配上,極大的加大了飛熊軍正面衝擊的威力。饒是呂布平日冷漠無比,此時也是喜笑顏開,更別提趙雲等人了,幾乎每日間都要出城縱馬狂奔一陣時間,晚上才能睡的著覺。

最後,皇甫嵩那邊終於將援助的兵力和物資運至長安,先不說那些上好的盔甲武器,無數的箭矢弓弩。令軍心一震的是,皇甫嵩竟不守當日戰略,多派了一個軍的士兵過來支援呂布,而且正是城防軍中唯一的一支騎軍!

這騎軍在呂布手上,無疑將會發揮120%的戰力!

呂布一方的籌碼有沉了一點,勝率亦稍稍增長一分。

短暫而又繁忙的四天過後,牛輔樊稠,終於也開始動了。

據樂虯得來的情報,牛輔盡起本部兵馬朝鄭縣出發,另外就隱伏在太華山的探子回報,牛輔之後,仍有若干兵馬自潼關而出,相繼與牛輔匯合。

「但臣有些許疑問。」將整理出來的情報交給呂布過目后,樂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其一,現今自司徒計泄事敗之日已過10日,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略略超過我等預計的7日緩衝時間。而多出的3天內,對方定不會什麼都不做。因此要麼其軍中存在未知的隱患,以至於拖延了整軍調度的時間。要麼就另有安排對策應對我軍。」

「其二:就牛輔仍有援軍一事,屬下心中異常不安!潼關之內,無疑僅牛輔一部重兵把守,並無其他軍隊。則援軍定是來自潼關以外,張濟轄下諸校尉。也許就是張濟本部兵馬。但面對20萬諸侯大軍的壓迫,張濟是如何這麼快的脫身回撤?是諸侯聯軍無力壓制,還是張濟帳下能人妙計金蟬脫殼,又或者是雙方達成了某種協議,暫且休兵?此間疑惑,若是不解,恐怕即使勝了牛輔,隨後之事也未可知。」

呂布沉思片刻,問道:「就第一件事,光昊可有探得什麼異常?」

樂虯道:「並無確切消息,只是有兩天的功夫,彼軍中氣氛大異平常,屬下這才起了疑心。」

「可是因為聯結到樊稠?」張遼問道。樂虯搖頭道:「我等偵察之前,不就確定了兩軍勾結一事么?」

眾人無話,又都埋頭苦想。萬煒岔道:「這麼說來,我等就甭指望諸侯聯軍幫忙,反倒得提防諸侯背後一手?」

樂虯遲疑了一下,沒有回話。呂布接道:「那倒不至於,莫說他人,僅是孫文台便不會行此下作之事。」還有一半呂布沒說,等若是認同了萬煒的前半句。要靠自身對付這10萬大軍了。

帳下諸將多不是苯人,自然都聽出了其中奧秘。

宋憲左右想不出所以然,不由叫道:「管他娘的陰謀,索性打就是了!屬下可想不通!」

呂布冷眼一瞪,宋憲縮頭不敢再說花。萬煒聽了,心中一動,道:「此話也不無道理。我等想破了頭皮也找不著北,確實不如專心先將牛輔一部打退了再說。」頓了頓,又道:「只不過也不能放鬆了警惕,叫人算計。須留意一下異常便是了。」

宋憲聽了,喜道:「著啊!老憲我就是這個意思。」

成廉笑罵道:「你若有這權衡心機,老子就請你當軍師去。」

宋憲乾笑幾聲,不敢回話。

呂布不理會下面吵鬧,考慮一下,道:「也只能如此了!」有些無可奈何地掃過樂虯,後者心頭一震,撲通一下跪下,磕頭道:「屬下無能,不能給主公分憂。」

呂佈道:「起來吧。」樂虯依言站了起來,但看的出,他神情很是懊惱。萬煒也是搖頭,雖然這樂虯的頭腦極為優秀,但畢竟是半路出家,至少目前的確比不上賈詡這等老謀深算之人。

唉,老賈啊老賈,不過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你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萬煒盯著地圖老半天也看不到一丁點線索,倒最後竟有些懷疑那情報的準確性來。當然這個念頭一出來便被壓了回去,但也足夠說明萬煒心中對未知的恐懼。

現在的情形,就好比在大霧中行走一般,前面十米內的景物都是模模糊糊的,更遠的地方全都籠罩在黑暗之中,視而不見。

誰知道走完這十米,前面會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蘋果園?還是深淵?

也只能走了才知道了。

呂布終於下了決心,一拍桌案站起身來,俯視諸將沉聲道:「諸將聽令!」

眾人渾身一震,齊聲道:「末將在!」

「傳令,拔營,出兵。今日日落之前,必須趕至新豐縣!」

「得令!」

眼見諸將各自散去,萬煒眼咕嚕一轉,想起件事來,趕上高順咬了一會耳根。高順遲疑了一會,問道:「此事是否要問過主公,在行定奪?」

萬煒搖搖頭,道:「若大哥知道此事,定是不肯。」見高順仍在遲疑,又接道:「不用我說,將軍也知此戰兇險。萬煒此舉,不過是給大家留個後路罷了。」高順這才點頭答應,快步去了。

卻是萬煒聽了樂虯的話,又想起歷史上此戰的結果,不禁心中忐忑,頗不自信。便要給自己去個後顧之憂,要高順安排一下將呂氏家小秘密送至毓琴山莊上避難。若是戰勝了,那自不必說。萬一敗了,也不會令家小陷於賊手。

這一手雖有示弱之嫌,但對於稍知命運走向的萬煒來說,未必就不是防範於未然的的一步好棋。

拔營起兵。

兩萬人馬在大道上拉出長長的一條巨龍,人馬壯實,衣甲鮮亮,更兼隊伍整齊,再加上軍靴齊落地的『噗噗』聲,盔甲摩擦的金屬碰撞聲,叫萬煒看的興奮不已,聽的熱血沸騰。直到了新豐還沒平靜下來。

等大軍安頓好了,高順這才抽了個空,尋至萬煒道:「回稟二爺,主母、小姐以及鄒氏並著幾個貼身女婢都叫人安排的馬車,送往山莊。但杜小姐卻不肯走,另託人將此香囊帶給二爺。」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綉著連理枝的紅色香囊遞給萬煒。

萬煒接過,埋怨道:「無暇怎地如此固執!」

高順略想了一下,道:「也許二爺錯怪杜小姐了。原本按漢律,出征將士的妻女不可隨意遊走。今日之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想杜小姐怕中間有人上門訪問,無人主事以至事泄,平招事端,這才留在府中坐鎮。」

萬煒聽了暗自埋怨自己忘了這遭,搖頭道:「也罷。反正也是防範之舉、不去也罷。」高順點點頭,推說還有軍中還有事,便退下了。

當晚,有斥候急報:鄭縣守備見牛輔勢大,開門投降了。

呂布眉頭一皺,細細看了地圖,乃叫高順一部帶上乾糧趁著夜色隱藏痕迹沿河而下。又下令:「三更造飯,五更出發。」定要在牛輔之前到達渭南,佔了城池,以逸待勞。

萬煒精神興奮了一天,晚上正是好睡。到了三更,天還暗著就被呂布毫不留情的拉出被窩,凍的連打五個噴嚏。不由抱怨道:「大哥,煮飯一事,自有下人去辦。我起來幹嗎,待飯熟了,我在起來吃了走還不行么?」說著又要去睡。卻被呂布一把拉住,呵斥道:「為將者,當與士卒同甘苦,方能讓人甘心為己效命。若是大哥像你小子這般驕氣,又怎麼威服諸將,受人尊敬?」說著,甩開萬煒,走出營帳道:「若是一刻鐘內不見你蹤影,你便自己帶狂獅軍回長安吧!就算大哥不管,戰場豈能容你。」

萬煒這才親身感受行軍之難。但他原本並不是這樣,只是被呂布寵慣了,又在山莊上面過了大半年少爺生活,讓惰性冒了頭。當下受了呂布教訓,不免有些耳紅,立馬抓起衣服套在身上。外穿獅靈甲,又在最外面加了件鎖子甲。將中興劍別在腰間,左手提了頭盔,右手取了赤血戟,快步進了中軍大帳之內。

諸將皆披掛待立,自己顯是最後一個入帳。萬煒臉上再次一紅,快步走入自己的位置坐下,不敢抬頭觀看。

只聽呂佈道:「我軍動靜,料想對方亦知一二。而渭南位於新豐,鄭縣中央,在這種狹長的戰場上,戰略地位不言而喻。誰得了此城,便進可攻,退可守,可以說便佔據了戰場的主動。所以我等定不能為人後!」頓了頓,見諸將頷首贊同,乃下令道:「某家自帶騎軍先行搶佔。魏續,郝萌你二人帶步兵收拾物資,隨後接應!」

「領命!」魏、郝兩將聽令去了。呂布這才長身而起,取過依在一旁的方天畫戟,走出大營。萬煒諸將都隨著三國第一戰神往騎軍營地走去。

過了兩刻鐘,黑黝黝的城門緩緩降下,一排又一排的騎兵相隔兩丈穩穩地走過弔橋,為首的呂布大戟一揮,首先飛馳而出。隨後,身後馬蹄聲驟急,剛過得弔橋的騎兵按順序相繼加速。整隻騎軍猶如蘇醒的巨獸轟然猛撲,裹塵而去。

在這種顛簸的高速前進中,萬煒戰士的本能飛快的蘇醒過來。身體隨著馬匹上下波動,手中的赤血戟卻抓紋絲不動,緊緊地半垂在馬側。

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鮮紅的戟頭閃爍著妖異的紅芒,好不奪目。

此間暫且按下不表,卻說那日孫堅在建章殿內駐紮兵馬,因見周圍殘掾破壁,昔日繁華今成影,心中感概萬分,歇息不下。索性命下人準備酒食,出殿尋個清凈地方觀賞月色。是夜,星月交輝,相應成景,孫堅露席殿南,觀了一會星空,只覺天靜而地亂,乃嘆道:「京城毀滅,聖上蒙塵。我等凡夫拼殺疆場,拋頭撒血,哪曾想到這千萬神仙,遙坐群星,總不管事!」

言訖,天際邊忽然閃過一道水藍色清光,直朝孫堅飛來。眾人大驚,欲待避時,那藍光已落在孫堅身邊五米一枯井之上。光芒漸漸淡去,顯出個人影來。卻是個仙風道骨的黑眉老人。

孫堅驚道:「神仙莫非來取孫堅性命?」

那老人微微一笑,道:「公勇烈愛國,吾已盡知。因此特來送你一物,以盡微薄之力。」

孫堅驚喜道:「堅凡夫俗子,得了仙器,徒折陽壽。只願仙長體諒世間苦難,施展神威除去董賊,積個天大的陽德。」

老人搖搖頭道:「世俗萬般磨難皆屬天心,違逆不得。董卓雖應天而行,卻為成私願而害了無辜之人,實天理難容,不日自有除他之人。公勿多慮。今贈公一物,若能送至天子手中,則天下還有幾十年安穩。否則,百年劫難在所難逃。」

孫堅問道:「卻是何物?」老人指著枯井道:「自在井內,你可自取之。」說罷,身形冉冉升起。孫堅急問道:「未知仙長道號!」老人已化做藍光遁去,孫堅尚在失望時,卻聞耳邊傳來話語:「武夷山于吉便是。」

孫堅念了幾遍,記在心裡。乃叫醒周圍陷入痴獃狀態的侍衛,要人點起火把下進打撈。軍士上來時,手捧一朱紅小匣。孫堅取過來看,上以金鎖鎖著。啟而視之,得一玉璽:方圓四寸,五龍交紐作柄;旁缺一角,以黃金鑲之,上有篆文:「受命予天,既壽永昌!」眾人大驚:這分明是前日十常侍之亂時丟失之傳國玉璽!怎會落在此處?

孫堅臉上陰情不定,蓋上匣子,急召眾將商議。程普喜道:「既主公得了此寶,莫非受命於天,異日乃登九五之位?此處不可久留,宜速回長沙,別圖大事。」

黃蓋叱道:「既有仙人所託,我等豈能為一己之私而害天下蒼生?主公,我等還是聯繫諸軍,趁此銳氣直殺至長安,將玉璽獻於陛下,換回天下太平!」

孫堅擊掌道:「公覆所言深合我心。明日某便與本初商議此事,早日殺入關中。」

翠日,孫堅到袁紹軍中請求集結兵馬出戰。袁紹耐心聽完,懼怕折損了自家兵馬,乃推脫道:「如今張濟等部如同漁網般糾纏呼應,牽一髮則動全身,攻一點定受圍攻。更兼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依我之見,不宜強攻,須待想出個妙計出來,那時出兵不遲。」

孫堅問道:「何計?」袁紹尷尬左右它顧,才道:「還未想出。」孫堅氣結,知其不能成大事,又寫書給各諸侯,並無人響應。孫堅灰心卻不氣餒,乃自領軍進逼澠池於新安,穩守以尋求戰機。

再說那鄴城韓馥,前陣子跟袁紹一塊欲立劉焉,得罪了不少人。心中暗惱袁紹,現今又見於扶羅,張揚盡歸袁紹,其勢極大,乃納治中劉惠之言,陰節其糧,欲使離散。

這袁紹表面看似風光,但其糧莫不是由鄴城提供,韓馥此手等若掐斷了袁紹的命根。紹大是驚恐,問計左右。逢紀道:「將軍所愁者,便是軍中無糧。有道是取之於人,不如自取之。」袁紹點頭稱是。

逢紀又道:「渤海人稀地薄,自給尚是難事。冀州富足,取之則有餘。」袁紹遲疑道:「但韓馥兵多糧足,若戰,我軍士卒怕不死於刀兵,而潰於腹飢。」逢紀笑道:「韓馥雖多兵,然則其人懦弱無主見。可秘使人廣布流言,稱公孫贊欲取冀州,則韓馥懼怕,定想與主公共同抵禦白馬鐵騎。」袁紹眼前一亮,接道:「我等可虛與委蛇,另再派兵偷襲鄴城?」逢紀搖頭道:「非也,主公必不可允諾,反要盡起渤海、本部兵馬,做出聯合公孫以報斷糧之仇的姿態。此時,韓馥三面受敵,定惶恐不安,屆時只要派出一二有名之士前往遊說,則韓馥定降矣。」

袁紹乃依計行事,散布流言,韓馥果然中計,急叫人送糧至袁紹軍中請求增援,袁紹乃詳怒道:「韓馥欺我!前日節糧時可想到有今日?」乃拔兵過河,回屯河陽,又令渤海顏良文丑出兵德州,進逼冀州城。

又陰使高幹、荀堪兩人裝成投靠韓馥的客卿,意欲尋機遊說韓馥。

期間事情皆是機密,不足為外人道,因此孫堅此時來求兵,袁紹自是不允。

各諸侯見盟主背義攻馥,不由心冷,各自散去。唯獨孫堅不肯退,仍自守新安。但畢竟孤掌難鳴,對張濟再夠不成壓迫。

自此,諸侯聯軍正式解散。

恰好此時萬煒突起殺董,關內局勢大亂。張濟接到牛輔命令,乃自入澠池與孫堅遙遙對應,另調撥麾下諸將領各部兵馬回軍增援。孫堅即使想乘機強攻,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受迫於弘農之張濟大隊,只能看著其他各縣兵馬徐徐撤退。氣的幾乎咬碎鋼牙!

再說賈詡得了董卓身亡的消息,暗道這王允迷戀權勢,此次被萬煒強了功勞,心中不忿,定然會另尋功勞以做進資。乃暗自留心。不日便得了有御使召牛輔等人進京述職的消息,疑惑之餘偷偷入帳觀看,見所謂御使竟然隻身一人,且行事間頗不自在,細細瞧了一會,又發現其人不懂宮廷禮儀,乃肯定來的是個冒牌貨。

心想,指使之人竟敢假傳聖旨,定然有持無恐。乃假意詢問:「如今朝廷,以何人為主。」那使者順口答道:「自然是司徒大人,還有就是皇甫將軍與呂將軍。」賈詡大驚,皇甫嵩何許人?當初黃巾之亂,大眼不眨,坑殺十萬降卒。久聞其與王允交厚,並以董卓仗斃皇甫家寡婦一事,深恨西涼人。而王允自不用說,為陞官掌權,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今日之事若為這兩人之中一人所為,日後為保事情不泄密,基層兵卒或許無事,但有資格進入營帳參與商議之人,怕是逃不了一個死字。

很不湊巧,賈詡他雖不被董卓看好,但李傕深知其才,事事都要與他商量。所以,這入帳之人,也少不了他。

為保住性命,解除威脅,賈詡即刻出面揭穿了王允這『瓮中捉鱉』之計。且一不做,二不休,即刻再獻上『三麵包夾』之計。

讀者看到這裡不免疑惑:陳倉樊稠,華陰牛輔這兩軍是知道了。雖還有張濟軍,卻是與牛輔在同一個方向,算不上第三面。

所以,這哪裡又會憑空多出一支天兵呢?

原來,這天兵是算不上,但卻真真正正有這麼一支部隊從董卓佔了洛陽開始,就一直佔據河套地區。不是別的,正是白波谷郭太、韓暹、胡才、李樂的6萬白波賊兵,

只因昔日牛輔與其對戰,雖然敗了,但白波賊的損失也不少,所以一年來並未有大舉動,不敢與董卓正面對抗。且與西涼軍向來敵對。因此呂布帳下諸將要麼忘了有這麼一支大軍遊盪在河套地區,要麼就完全沒想到兩軍竟然存在合作的可能。

但賈詡就做到了!雖然白波賊不比樊稠好說話,但幾個主要頭領賊性不小,賈詡許之以重利,誘之以高官,好話說盡,又費了幾天的時間,最終還是說動了這支大軍渡渭水而擊長安北門。

賈詡快馬趕回華陰,回報了此事,李傕大喜,這才起大軍出擊,兵不血刃佔了鄭縣。隨後得知呂布亦到了新豐,賈詡乃柬言讓李傕帥四個騎軍,一萬兩千餘騎即刻出發,直奔渭南縣。

呂布和李傕,各帶著雙方所有騎兵,在渭南城外不期而遇。

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時間上是偶然,戰略上卻是必然!

兩軍都知道對方的大致動向,但也都沒想到會如此湊巧,偏偏在趕在同一時間隔著渭南城碰上。

戰力對比:

呂布方面,飛熊軍4000騎,狂獅軍400騎,另外還有皇甫嵩增援的一個滿編製騎軍3200騎。總計7600騎。

李傕方面,一共四個滿編製騎軍,總計12800騎。

當李傕看到對面突然從地平線上出現的大隊騎軍,高舉的是肋生雙翅黑熊底案,上以篆文大書一個『呂』字,這面飛熊軍的帥旗時,飽受呂布淫威壓迫的他駭然失色,揮手大叫:「快,快點給我減速。快,快重整陣型。」哪個目睹過呂布神威的西涼軍官敢以散亂的散兵陣正面對抗由飛將軍指揮的騎軍?

即使兵力再多出一倍,李傕也不敢效仿前日張揚的并州騎軍。

大軍緩緩減速,卻未停下。李傕帶兵多年,深知『速度』實是騎兵的一大利劍,面對呂布,他捨不得,也不敢徹底放棄這把利劍,而全軍憑藉西涼騎兵高超的馬術,在運動中快速重整隊伍。

「他媽的。老子比不過你。但老子有兵!」李傕知自己與呂布在指揮上的差距,於是決定蠻幹,用武力來填補指揮藝術的差距:「傳令,衝鋒之陣!」傳令兵剛下去,李傕也不敢在前線待下去,將本部交給副將宋果指揮,自己領十數親衛,將帥旗轉移到后軍以避風頭。

另外兩軍得了將令,一左一右上前,與前軍平行。如此,李傕在第一波進攻的兵力投入了整整三個軍的兵力,比呂布一方全軍還多。而李傕所在的騎軍卻躲在那厚厚的鋒線之後,最大限度地降低了與呂布面對面的幾率。

那一邊,呂布將這變化盡收眼底,低聲罵道:「什麼時候曉勇的西涼兵里出了這麼個縮頭龜!」但不可否認,李傕這麼布置,的確給呂布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高速換位,重整陣型,錐形之陣!」戰神下了這第一個命令后,很長時間都陷入了思考。

怎麼辦?

全殲敵軍是不可能的。那麼剩下的獲勝手段,僅剩下擊潰敵軍士氣一途。

而打擊士氣最有效的,莫過於斬將奪旗。

但該怎麼做?

呂布長吐一口氣,環顧四周,先是微微一笑,而後是大皺眉頭:扶風騎兵陣勢中一片混亂,顯是騎術不精,無法在高速運動中重整陣型。

『不管了,戰機不等人。』呂布大叫道:「子龍,你引扶風騎兵緊貼飛熊軍右側。無論如何也不能拉下!」

趙雲道:「得令!」催動胯下踏雪無痕。白練般轉到扶風騎兵前頭喝道:「奉將令。你等緊隨我來!」那幾個裨將軍應聲,引著本部兵馬跟著趙雲頗是散亂地布置在呂布右側。

呂布回頭看了身後不遠處,被飛熊軍保護起來的狂獅軍,暗道一聲二弟小心。帥著飛熊軍開始斜跑,朝城牆靠去。成廉、候成、宋憲、曹性四將彙集在呂布兩側,並排著走在整個錐形的最尖端。

呂布衝鋒時的確勇猛無比,鬼神難擋,但並不代表他是僅僅懂得舞刀弄槍的猛將。相反,能令敵將聞其名而膽寒,被世人敬稱為『人中呂布』的無雙武將,呂布奉先在戰場上的臨陣指揮比起武藝來更令敵方主帥無從防禦。但這戰前細微的布置指揮,常常被其戰鬥中閃耀的萬丈光芒所掩蓋。

因為,呂布從來都將自己突出的個人武力算做一個籌碼添加進戰術裡面。

但此時,萬煒在後方看清楚整個部隊的走向後,心領神會地明白了大哥的意圖。

敵軍最恐怖的,就是那由三個西涼騎軍組成強大的鋒線,與其對攻,則也要分成三軍一一對應,否則將會有被兩軍,甚至三軍夾擊的危險——這就是衝鋒之陣的霸道地方。這對於呂布的兵力來說實在是個大困難。而即使能分出三軍與之對戰,勝負亦是難以預料,但至少損失會很大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

呂布本身兵力就較牛輔少幾倍,自然不會傻到進一步加大兩軍的差距。

所以呂布利用地利,使渭南城的城牆變為天然的屏障,替呂布將左側保護的嚴嚴實實。至於右側,呂布狠下心來,用戰鬥力較差的扶風騎兵作為肉盾,擺在飛熊軍的旁邊。

暫不論這招是否有棄卒的思想,但左右兩側都安全之後,將目光集中在飛熊軍這前後這麼一個狹小的地帶,就會發現,這等於是4400飛熊狂獅軍和3200的李傕右軍正面對決!

這意味著,僅僅兩個步驟,呂布就創造出了有利於己方的局部優勢。

再看前方五將,萬煒可以肯定,那就是突擊時的五把尖刀!

「而我,就是第六把!」萬煒低聲自言自語。一夾馬鐙衝出包圍,與呂布並韁而前。

呂布微微一愣,嘴角浮起一絲微笑,並沒有說話。

陸鑫一時沒攔住萬煒,連忙轉頭對胡敘道:「狂獅暫時你管。」拍馬也衝到前面,緊緊護著萬煒。心中大是緊張,卻不敢當著呂布的面說出要萬煒後退的話來。

也來不及了,兩軍都是在運動中重整隊形,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距離從原先的1400步急遽縮小到不足300步。

李傕軍終於整隊完畢,也開始加速。

成廉咧嘴嗤笑道:「跑了那麼久的路,緩下來容易,想加速?得問問馬兒還有沒有那個體力呢!」

果然,再次起動的西涼騎兵,威勢大不如前。但這並不完全是馬力的緣故,憑萬煒的眼神,清楚地看到對面前鋒裨將軍那緊張懼怕的臉孔。

他在怕,因為他面對的,是呂布。

萬煒摸了摸自己的臉,為它長的像另外一人而自豪。

300步。

200步。

150步。

130步。方天畫戟高高豎起,呂布大喝道:「奔射,準備!」

飛熊軍所有將士整齊劃一地掛起長戟,抄起長弓,左手持弓,右手利落地取出三支箭咬在嘴裡,然後在取出四隻箭夾在手縫間,彎弓,搭箭。一系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煞是威風好看。

相比之下,扶風騎兵在接到命令后顯得異常的震驚和慌亂。這種距離發動奔射?別開玩笑了!這在他們眼裡。幾乎是不可能的。

呂布也不管他們了。

120步,大戟狠狠地朝前方揮下。

「奔射!七連射!」

清脆的弓弦響中,七波整齊的三角形箭矢,在空中畫著優美的半弧,帶著劃破空氣的哧哧聲,銳利的箭簇直指對面敵軍。

領頭的偏將軍幾乎要哭出來。

面對這種密集射擊,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左右規避。但此時,右邊是城牆,左邊是中路前鋒,叫他往哪躲?其次是以盾牌抵擋,不過有效的櫓盾過於沉重,從來都是重步兵的最愛,也與輕騎兵無緣。而更可憐的是,來時為儘快搶佔渭南城,全軍之中除了李傕的親衛,其他騎兵都只穿著薄薄的皮甲。

這玩意,對箭矢的防禦力幾乎為零!

這偏將軍萬念俱灰,猛地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吧!誰叫己方的射程不如飛熊軍,被搶了先手。

實力不濟,是要付出代價的!

箭矢帶起的銳風刮的他臉上生痛,周圍袍澤中箭的慘叫令他心如刀割。然而,直到最後一批箭矢落地,他也沒等來預想中的疼痛。

『天啊!我竟然還活著!』偏將軍滿臉驚喜地睜開雙眼,下一刻,這因劫後餘生而帶著重生光芒的雙眼,駭然看到了死神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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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溫侯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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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忠義昭昭孫堅得玉璽 智計滔滔賈詡神鬼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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