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齊郎中

052 齊郎中

李青櫻豈止是想給朱溫兒一個耳光,此時便是殺了朱溫兒她也不解恨!

可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讓她明白,做事萬不能再莽撞。不然雖出得了一時惡氣,可後續的結果卻是自己承受不起的,而且,還會連累到母親和妹妹。

只是,這事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李為是過了午後才回尚書府的,此時賀行已是留在尚書府用了午飯。

他同李為略說一說,李為便同意了老祖去賀府做客的事。

近日來李青蘭鬧騰的厲害李為清楚,他也想嚴厲起來讓李青蘭別去煩老祖。可每每他一豎眼睛,李老太太便開始哎呦。

只秦氏一人來周旋,著實是累,且也沒有效果。

如今賀行主動提出接老祖過去做客,正合適,就是……丟了些臉面。

談完事情,李為一談,對賀行道,「后宅不寧,愚兄這臉上,著實無光啊。」

賀行爽聲笑了笑,沒往下接這話。

多日相處,已是讓賀行明白李為是怎樣的為人。人不壞也還算正值,就是太過注重名聲而鬧的左右不顧。

若是他能對李老太太強硬起來三分,李家定不會亂成這個樣子。只是。這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賀行不好插嘴去說。

李為這邊同意了,秦氏這邊指揮著粗婆子給祖孫三個人的行李裝車。

后宅里,李老太太揚手便砸了李青夢捧與她的湯盅!

賀行他官是大,是得皇上青睞。可認了老李家這門親,按著輩份來算是自己的小輩!

既然是小輩,為什麼不來給她請安!還有沒有點規矩了,還把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李青夢被嚇的一哆嗦,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神色怯怯的往角落裡站。

李老太太又怒了,指著李青夢罵道,「離我那樣遠,怎的,我還能吃了你不是?」

李青夢哪管回話,只能把頭壓的更低。

「去,去和你那親娘說!說我病了,要死了!」

這親娘,指的是秦氏。李老太太總是這樣說,用來諷刺李青夢的庶女身份。

李青夢小臉煞白,說了聲是,悄無聲息的就退出去了。

她找到秦氏時,秦氏正帶李青瑤送老祖三人到后宅角門處。

一行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的。她遠遠的站著,似一個外人般融不進去。

同樣融不進去的還有李婷。

她在另一邊站著。同老祖說句話,老祖理也未理。覺得尷尬,想同李青櫻說上兩句,李青櫻卻又被李晴拉到一邊去了。

深秋天涼,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老祖祖孫三人坐上三頂小轎,讓粗婆子們往外抬。

李青夢這才上前,對秦氏說了李老太太『病了』的話。

秦氏沒注意到李青夢來了,眼下見她說這話,心中當即一惱。

李老太太這是沒完沒了是不是?平時都好好的,可一到關鍵時刻就來添亂。

這是老祖已經坐上轎子往出抬了,若是李青夢再早說上那麼一會兒,這事要如何收場?便是老祖身份可以讓她不搭這個茬,可李晴和李青櫻呢,她們畢竟是小輩!

這樣想著,秦氏看向李青夢的目光也不善起來。

她這些年來之所以不待見李青夢,就是因為這個。也沒個眼力見,成天的跟著李老太太給自己添亂。

老祖雖坐在轎子里,卻對外面的事也清楚。直到來到尚書府外,坐上馬車,她長嘆一聲,「也是難啊。」

閻嬤嬤笑笑,「老祖,敏兒姑娘可希望見到您時樂呵呵的。」

「難什麼?」李青櫻和李晴正好攜手上車,只聽到支言片語。

閻嬤嬤退出去,笑道,「老祖說出個門兒難,又是車又是馬的,還帶了兩個小拖油瓶。」

李晴撇撇嘴,小聲嘟囔,「又不是我願意去的……」

馬車一晃,一行人走了。

秦氏就是再惱,也不可能真的對李老太太不管。讓李青夢先行回去后,命趙順家的出去請郎中。

點名,就請李老太太最信任的那個齊郎中!

李老太太一個月有半個月不舒服,大多是這個齊郎中看顧。只要她一犯病。請齊郎中定是沒錯了!

趙順家的連忙應是,打發小廝出門兒了。

李青夢得了秦氏準話,回去和李老太太復命了。

李老太太聽李青夢說她趕到時老祖一行人已經出了內宅時,心中更氣悶了。看著不敢靠近自己的李青夢,惡狠狠的道,「沒用的東西!你就不會多跑幾步?」

李青夢垂著頭,擰著手裡的帕子,「我已是……跑的很快了。」

「行了行了,下去吧!」李老太太不耐煩的道。

李青夢轉身就走了,回到屋裡,花萼有些心驚的道,「姑娘……剛剛在角門那裡,二姑奶奶可是也在啊。萬一,她和老太太說了……」

李青夢臉一白,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放在小几上的手猛的攥緊。

過了會,又緩緩坐下,無力的吶出一句,「這日子,過的怎麼就這麼難?」

花萼心中提著的一口氣也是放不下。

只希望,李婷不要多嘴在李老太太面前亂說話。不然,李青夢沒能給秦氏心裡多添堵的事掀出去,後面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姑娘,您別擔心。」便是自己也心驚著,她還是安慰李青夢,「二姑奶奶哪有時間管您,她自己的兒女都管不過來呢。」

那朱朗和朱溫兒,哪一個能讓李婷省了心?只不過是,沒像李青蘭那樣作鬧罷了。

就如花萼所想,李婷這對兒女著實不讓她省心。

她才在老祖那裡碰了個軟釘子出來,朱溫兒便找到她了。揚著被李青櫻打腫了的半張臉,讓李婷幫她報仇。

李婷心中作時一驚,不僅沒如朱溫兒所說的那樣給她出氣,反而迅速的讓丫鬟婆子們收拾自己母子三人的隨身之物。

然後,去找李為,看著李為臉色小心翼翼的告辭,說要回家。

見秦氏也在,心中又是一緊。

李青櫻既是敢明目張胆的打朱溫兒,那就是說李青櫻不怕這事被別人知道。

換句話說,朱溫兒從她那裡拿肚兜的事,就算沒有被所有人知曉,可秦氏是心知膽明了!

如今李青櫻和老祖去了賀家做客,遠離了是非,秦氏發起潑來要收拾自己母子三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屆時,李婷敢還嘴還是敢還手?

她都不敢!

再往深了想,若是李為也知道這事了呢?自己這大哥雖然愚孝,可並不傻!身為禮部尚書。他能任別人這樣算計自己女兒,算計自己尚書府家業?!

這些日子來,李婷母子三人著實是過分!所以,李為沒說話,臉色也特別難看。

倒是秦氏,在臉上擠了個生冷的笑:「二姑奶奶怎麼要走?難道是因為在尚書府被怠慢了不成?你且告訴我,我懲罰那起子眼睛裡面沒主子的奴才們給你出出氣可好?」

這幾日來李婷是沒鬧,可她左三番右四次的去找李青蘭,當別人不知道嗎!

也就常氏腦子渾的只知道作,分不清個好壞。或是自己,非得手撕了這浪貨不可!

李婷平日就圓滑,處處恭敬著秦氏。此時心中害怕。更是恭維了:「嫂子說哪裡話,恰恰是因為在這裡事事順心,沒有不如意的。」她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自然,「所以才害怕呀,若是再這麼住下去,我可就不願意回去了。」

秦氏從碟子中拿過一個黃澄澄的橙子,垂首注視著,並未剝開,也似笑非笑:「若果真如此,我就要感激你想起來要回家了,否則的話朱府的人哪裡肯饒了我?」

李婷聽著心裡又是一哆嗦!

若是秦氏像以前那樣潑辣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她倒知道要如何應對。此時這樣不陰不陽的,她心中反倒沒底了。

李為哪裡有女人家這些細巧心思,因想著朝中的事,對她們的話也只聽了個一二。

只見兩個都在笑,便不冷不淡的道,「你們這樣和睦,我也是很放心的。你打算何時啟程?」

李婷哪敢說明日,馬上就回,「這就走了,本來就想著今日和大哥大嫂告辭的,可因著賀將軍來,耽擱了。在大哥這待了許多日子,著實是叨擾了。我馬上就回去,給朗兒定親做準備……」

一提朱朗李為就氣,當下臉色變的更加不好,「你這兒子,要多加管教。慈母多敗兒的道理你應該知曉,以後若再做出這種糊塗事來,我定不輕饒!」

李為這樣一說,李婷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她只當李為是真知道了,又驚又嚇的跪下,哭著道,「大哥,我不敢了。再不敢了。我馬上就帶他們回去,以後不給大哥添麻煩。沒有大哥的允許,我再也不帶他們過來了。」

李為心中的氣略為一消,「行了,起來吧,看以後吧。」

到底不是自己兒子,自己這個當娘舅的,略說一說就行了。反倒是李婷,居然給自己跪下了……

她跪自己有何用?她應該去跪朱家的列祖列宗!

李婷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站起來道:「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著,又瞄了眼秦氏。

心中猜想著,大概這夫妻是都知道了。此時只點她不說。是因著怕毀了自家女兒的名聲……

三人正僵持著,常氏也帶著李青蘭也來了。

常氏對李婷沒什麼好臉色,只與李為與常氏打了招呼。

剛給李為跪了跪,李婷覺得心中忐忑稍壓下些。因此,主動和常氏攀談。

一是,知曉無論事情變成何種樣子,自己與李攀都是兄妹,這層關係斷不掉,也就沒法子老死不相往來。二是,若是李為夫婦把這事說與常氏聽,那自己可就……

所以,雖常氏對她橫眉冷目。卻依舊面色和善。

秦氏親自剝好一個橙子,下意識的想遞給李為,一頓,轉而遞給李青蘭,溫言道:「蘭兒嘗嘗,這是賀將軍今兒巴巴帶來的,說是什麼暹羅國進貢的,皇上賞賜朝臣,他也得了,便帶來給我們嘗嘗。」

說著,眼往李青蘭的脖子上瞄了瞄。

沒大事,連包紮都沒用。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到那淺淺的一道印子。

李為眼見著送到自己眼前的橙子轉了地方,猛地就陰沉下了臉,冷哼一聲道:「你這話的意思,倒像是在抱怨我沒有本事得聖上歡心,得不到這樣的賞賜。」

秦氏不過順嘴一說,何曾想到李為會想這麼多,當下難堪,想發作,卻又……沒找到李為生氣的點!

只覺得他莫名其妙!

李婷一見,立馬打圓場道:「大哥也真是的,你平日里得當今聖上的賞賜還少嗎?嫂子哪裡是這個意思,不過隨意閑談罷了。這點子小事,哪就值得一氣了……」

可彆氣,萬一一氣遷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可真是……

李為揉了揉眉心,心下突突地跳了跳,也是鬧不明白自己何以輕易就動了怒。當下有些尷尬,可在這麼多人根兒前,也不能失了面子。便借著問常氏有什麼事情岔了話題。

常氏一幅所有人都欠了她的神色,冷冷回道:「是來對大哥大嫂告辭的,我今日便帶著蘭兒回府去了。」

老祖走了,她們在這待著也沒用,不如早早回了老宅。

若是能說通李攀,許是這事還能有緩機。

秦氏呷一口茶水,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你們兩個人倒像是約好了似得,說來一起來,說走也就一起走了。」

常氏嘴角不屑,看也不看李婷道:「大嫂這樣說可就錯了,我們來這邊純粹是因孩子們想念祖母了。別的人嘛,誰知道是打著什麼算盤來了。」

李婷也沒生氣,只柔聲道:「二嫂說得何嘗不是,我們兄妹三人,的確是二哥二嫂最孝順老太太了。否則的話,那些金銀首飾啊,也不會一件一件地給了二哥吧。」

此時不往常氏身上拉仇恨,更待何時!

常氏哪裡知道李攀的事情。當下怒氣沖沖道:「你說什麼?」

李婷只冷漠地捂嘴一笑,懶懶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二嫂又何必氣急敗壞?若我說錯,你只擔待我人本粗笨罷了。」

常氏本就是跋扈的性子,容不得別人半分。此時被李婷指著鼻子說,當下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你今兒若是不給我說明白,我和你沒完!」

李為看著煩,起身道:「還有些公務要忙,你們自坐吧。」隨後又側身對秦氏,不耐煩的樣子道,「老太太不是病了,你還在這裡坐著幹什麼?」

和她們坐個什麼勁兒,去別處找消停吧!

這就是在指責自己沒有將后宅管理好,所以是非不斷了?秦氏心裡有氣,只不好發泄,一雙眼睛沉默如深潭,只冷漠道:「知道了。」

李為頓了一頓,接著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什麼態度!白心疼她了!

秦氏不能真放了這兩人在這,萬一打起來怎麼辦。只能讓趙順家的再去看看,那齊郎中來沒來呢,老太太又是何病狀。

她這吩咐的空當,李婷和常氏又對峙了幾個合回。常氏臉氣成了豬肝色,顯然。是李婷勝了。

她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道:「時候也不早了,真得走了,免得天色晚了才是不好。」

秦氏也不想挽留,順水推舟道:「說得也是,現在這個時候,天黑的早。」

李婷起身客氣:「在這邊打擾這麼多天,讓嫂子勞心了。」

常氏嗤笑一聲,插嘴道:「一家人,弄這個客套給誰看呢。」

李婷馬上頂了回去,「二嫂簡直都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自然可以說這種話也毫不臉紅了。我的麵皮可沒這麼厚,叨擾了人家這麼多日是會覺得心中有愧。」

常氏又要發怒,秦氏起身:「你們慢聊,我去看看老太太。」

說著,走了。

秦氏本以為常氏和李婷都會去見見李老太太,同她辭行。誰知,這兩人竟是從她那裡分開后,帶著自己兒女各自走了!

李老太太知曉后,又是一頓好氣。好在是,齊郎中還沒走。屏退了丫鬟婆子,施了半個時辰的針后,李老太太心情又好起來,連著臉色也變得紅潤誘人。

只可惜,齊郎中不能日日居在尚書府,李老太太也自然不能日日有這好氣色。

再加上,她那個不省心的兒子李攀。

好不容易李婷和常氏走了,這尚書府安寧幾日,李攀就又登門了。

這一日,秋高氣爽,李老太太午睡剛醒,下人就報二爺來了。

李老太太禁不住心中有氣,他來還能做什麼?左不過說不了兩三句就要問她要銀子,可她連妝匣子都沒了,如今能從哪裡能給他找出那麼多銀子來?

李攀哪裡管這個,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也不請安就往李老太太對面兒坐。

李老太太沒好氣地看看他,冷聲道:「又來做什麼?」

李攀假裝委屈道:「兒子就不能來看看母親嗎?」

他雖然如此說,眼神卻不住地打量著屋中,越發氣悶,冷哼一聲,也不理會他。

秀蓮見是李攀來了,上了茶也就識趣地退下去。

「你倒是說話!」李老太太見李攀只看不說話,心中火氣更盛,不由得拍了桌子。

李攀猛地眼睛一亮,盯著置於博古機架上的玉壺春瓶,小口大腹,分外精巧。他趕忙站起來,拿下來,稱讚道:「這花瓶奇特,誰孝敬的?」

李老太太氣的頭痛,「別告訴我就連一個花瓶你也要搜颳走。」

李攀咂舌稱讚,看這用料便知極其名貴,也就不掩藏本意,道:「母親這邊什麼古器珍玩沒有,這個花瓶就賞了兒子吧。」

李老太太微微抬眼,面色冷肅道:「這花瓶是別人孝敬你大哥的,樣式精巧別緻,你大哥特特地讓人送來擺放在我的房中,這還沒幾日呢,你就又來討要。你大哥那邊也罷了,橫豎他看重這孝名,若你大嫂問起來這花瓶如何不見了,我要如何做答?」

李攀滿不在意的道:「這家裡還是大哥做主呢,她來問算什麼?娘你就說賞了人不就是了。」

李老太太瞪了他一記白眼,眼神透過半掀開的帘子,望向外面去,院中楓葉將紅,隱隱地透著絳色的光,更顯得秋日麗好。

李攀見母親不說話,知道她是想多了,便放下花瓶,溫言道:「母親若捨不得給兒子也就罷了,兒子難道還硬拿了去?」他的聲音漸次低沉下去,帶著些許的委屈和孩子氣,「兒子也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從您老人家這邊鼓搗些東西回去,惹得您對我有些意見。」

他跌坐下來,一臉沮喪,「但眼下兒子這邊的情況您也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手頭緊,哪裡會忍心拿你老人家的東西。作為兒子的,不能說天天買些東西孝敬你老人家也就罷了,還時不時地讓您來周濟,兒子這心裡也是……」

他的眼淚說來就來。一顆顆地滾落下來,又不肯哭出聲來,只是嗚咽著。

饒是李老太太已經做出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給他了,見李攀都急的掉淚了,心突然就軟了。他再不爭氣也是自己兒子,只得擺擺手道:「拿走吧拿走吧。」

李攀如意了,抹了眼淚話題一轉,道:「娘,兒子時時記著您老的話,等著等著。可大哥尚且年輕,這尚書府的家業,兒子要等多久啊?」

「你……」李老太太揚起手,在半空中到底也捨不得打下去,瞅瞅四周並無下人,這才放了心,罵道:「這種話在心中想著也就罷了,偏偏還怕別人不知道似得,要大聲地透露出來?你這些天是在攛掇你大哥入乾股對吧,這些話若被哪一個有心人聽到,當作有心事,去你嫂子跟前學舌討好的,可還了得?」

李攀攔了李老太太的手,滿不在乎的道:「行了行了,是兒子圖一時嘴快了還不行嗎。」

院內秋色濃郁。濃郁到了頂點,往後也只漸漸衰退罷了。

李老太太面容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歲似得,神態疲倦,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且去吧,稍後我讓人將花瓶給你送去。」

李攀收了手,道:「多謝母親。」

李攀是那種東西到手就坐不住的人,哪裡耐煩繼續呆下去,只挑了一些老太太平日里愛聽的話說,哄的她漸漸開心起來。

什麼上次從老太太這邊拿去的首飾著實典當不少錢,已經拿去進福壽膏,現今,也只在等著涼城桑家貨到,就能賺大錢。

什麼林哥兒雖才半歲,卻已經會叫祖母了,打明抱過來給李老太太看看。

什麼等他住到這大宅子里來,定是日日好的孝敬著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聽著心裡高興,心中對李攀搶自己妝匣子的事少了兩分怨懟。

李攀見李老太太臉色轉好,便起身告辭了。這花瓶名貴,直接賣掉,自己就可以……嘿嘿,聽說煙雨樓來了個漂亮歌妓,可還是個雛兒呢!

他這人剛走,一個小丫鬟垂著頭。小跑著就往李青瑤的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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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妖后從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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