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上）

相比較於其他飛行員而言，作為第一聯合攻擊波空中總指揮官的賈峰中校對這次的出擊感覺上並沒有什麼不同。說實在的，飛行員們之間講究的是強者為尊，實績至上，第十一特譴艦隊所屬的飛行隊先前並沒有什麼太出色的發揮，前面那一場海戰李志丹們的表現在賈峰看來只能說是沒有拖了他的後腿而已，雖然說起來作為上校航空聯隊長的李志丹不論是官銜、軍銜或者是資歷都在賈峰這個中校飛行隊長之上，但要是說到戰績和實戰經驗，那自然是後者強於前者了，這也是由賈峰而不是李志丹來擔任第一批次攻擊波指揮官的理由之一，前些天與美利堅艦隊的攻擊也是同樣的原因。鑒於李志丹親身經歷過舟山事件，袁焱鴻為避免其作為攻擊波指揮官卻因為個人情緒而影響了整體，決定不讓他出動。另外，在剛剛過去的夜間偵察中負責實際指揮並親自執行飛行任務，這讓李志丹消耗了不少精力，袁焱鴻不認為其還有足夠的體力和精神指揮一次極其重要的攻擊行動。

為攻擊波護航這樣的任務易楓已經執行過好多次了，每次他都能夠比較圓滿地履行自己的責任，因此他也很自信，認為自己在空中基本上是處於沒有對手的狀態——雖然他曾經被擊落過幾次，但大多是被地面防空火力擊落的，被敵機擊落的情況很少，最近這一年基本上沒有被擊落過。年紀輕輕卻已經成為新飛行員們偶像的少校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忽然有一些忐忑，就好象是初次實戰出擊一樣，總覺得信心不是很足。就在昨天與日本人的空戰中，跟了易楓兩年的僚機章文啟中尉為了掩護他而被零式戰鬥機擊落，中尉雖然成功跳傘並被救援隊救了上來，但他的情況很不樂觀，根據艦上軍醫官的說法，他的右胸被敵機射出的子彈擊中，右側肺葉嚴重受損，不過幸好子彈的口徑只有7.7毫米，加上機艙的防護層削弱了其威力，因此暫時來說還不至於影響到其生命安全，但是，中尉他的飛行員生涯很可能就此而終結。易楓到現在為止還不敢告訴已經清醒過來的中尉他有可能從此與藍天告別，他不能想象一個以藍天為夢想的人失去人生的動力，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好朋友，挽救了他生命的好朋友。內疚和憤怒充滿了易楓的內心，但現在他反而因此而更冷靜了，因為他明白，只有讓傷害過中尉的敵人全部毀滅才能回報好朋友即將失去的人生夢想。

可是，冷靜歸冷靜，易楓還是明白他這次的對手真的不好對付，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棘手。出色的飛行技巧加上機動性能優異的飛機，但這還不是讓易楓最擔心的——以前美利堅飛行員中也有不少技術出色的且駕駛的飛機性能相比明軍也毫不遜色，他最擔心的是日本人在先前的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瘋狂——冷靜思維支配下的瘋狂行為！易楓親眼看見過一名座機被擊傷的日本飛行員駕機朝海面上的戰艦撞去，從當時敵機飛行的情況來看，那名日本飛行員應該能操縱飛機返航的，但他顯然作出了截然相反的決定。在那個時候，那名日本飛行員臉上的表情不是猙獰，也不是瘋狂，而是冷靜，這才是讓易楓最震驚的。高超的飛行技術、性能優異的艦載機、狂熱而不失冷靜的態度、精密的友機配合，感覺上這簡直就是一群完美的海空雄鷹……要真的是這樣的話，易楓恐怕這次的大海戰會以自己這邊的失利而告終。不過，世界上沒有如此理想化的事物，再完美的東西也有其致命的弱點，回想起昨天截擊日本攻擊波的場景——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但易楓隱約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日本人的軟肋了。

耳機中先是「嘀」地響了一下，表示有通訊進來。易楓拋開自己的遐想，傾聽起耳機中的訊息來。這道訊息是在機群前方約十海里的先導機發過來的，這架鷹式改戰鬥機的飛行員向機群發來了警報：前方空域發現不明機群，且正向我方撲來！

不用問，這肯定是日本艦隊的攔截機群。易楓看了看儀錶盤，發現距離通報中的日本艦隊位置還有六十海里，不禁有些詫異敵人的預警能力。不過，中校還沒有幼稚到以為自己機群能飛到日本艦隊的上空才會被發現。被敵人發現那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他沒有料想到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就碰到日本攔截機群。

想了想，易楓決定召回先導機——那兩架鷹式改戰鬥機碰到敵人的大機群根本不可能發揮什麼攔截作用，還不如讓他們趕緊回來與機群中的護航戰鬥機匯合。雖然繼續讓他們在前方也許能給機群發回一些諸如敵機數量、機型等重要的敵情信息，但自從失去自己的僚機后，易楓不想再因為自己的決策而失去同僚了。

由於無法確定敵人是否只有已發現的那個攔截機群，易楓不敢讓護航戰鬥機們脫離攻擊機群太遠，他下令護航機群前出主機群五海里，準備反攔截敵機群。

「待會自己統計好自己的戰績，不要到時候怪自己無法得到艦隊的嘉獎。還有……等返回霍尼亞拉（第二十一特混艦隊的母港）之後要一個不少出現在俱樂部，我請大家喝酒！」最後這句話與其說是命令還不如說是希望，因為誰都知道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肯定會有鷹式改戰鬥機飛行員被擊落的，眾人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毫髮無傷地取得完勝，昨天日本零式戰鬥機的飛行員們用自己的表現向明軍證明了自己並不遜色於他們。

「拋副油箱！第一隊和第二隊搶佔高度，第三隊跟我上！」口中發著指令的易楓心裡一沉，因為根據他的觀測，日本人派出的攔截兵力絕對超過一百二十架：日本人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的零式戰鬥機？難道是昨天偵察機的情報出現重大錯誤？如果日本人真的還擁有如此多的零式戰鬥機，那自己這個攻擊波成功實施攻擊的難度將大大增加。

當與日本機群接近到能夠目視辨別機型的距離——其實差不多也就是能夠互相攻擊的距離了——易楓驚訝地發現，日本人的機群中居然大部分都是雙座的或三座的：毫無疑問，這不是艦載的俯衝轟炸機就是魚雷轟炸機。根據易楓的了解，現在全世界還沒有雙座或雙座以上的現役艦載戰鬥機。

「難道是小日本另外一個攻擊波？可那些轟炸機看起來並沒有掛載炸彈或魚雷啊？」易楓滿腦子疑惑，手腳卻很利索地踩油門推操縱桿，一點也沒受到不利情緒的影響，因為這些動作已經成為易楓的本能反應了。

對面的日本機群也作出了反應。令明軍飛行員們驚訝的是，對面的那些轟炸機或魚雷機居然跟戰鬥機一樣擺出一付主動尋釁攻擊的樣子。在兩機群進入空中纏鬥混戰的時候，那些轟炸機和魚雷機竟然主動找上了明軍戰鬥機……日本人居然駕駛這樣的飛機明顯有預謀地與明軍進行空戰！易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觀念太落伍了，還是日本人的腦子有問題。任何稍微了解一些航空知識的正常人都應該知道，雖然艦載轟炸機上裝備有機槍，可這只是用於在遇到空中攔截時進行有限的自衛，並不是說就可以當成專職的戰鬥機來進行空中纏鬥——兩種飛機在初試設計的時候就走了不同的道路，況且駕駛飛行的飛行員在平時所接受的訓練也是不同的。

空戰開始還不到十分鐘，易楓就已經讓自己的擊落敵機總數上升到了44架——也就是說他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擊落了3架敵機，但新增加的數字中沒有一架是零式戰鬥機，讓易楓感覺有些說不出口，直到擊落了一架真正的零式戰鬥機之後他的心裡才好受了些，雖然這架零式也不過是受到了那些轟炸機「戰鬥機」的拖累才被擊落的，但至少也算是一個真正的戰績。眼前的戰績來得是如此容易，少校的感覺卻是：「該死的，今天回去之後母艦上的艙室要不夠分配了！」按照明海軍航空兵的管理條例，在母艦上普通飛行員是八個人同住一個艙，王牌飛行員是四人住一個艙，而超級王牌則是兩人一個艙，母艦的飛行隊長是享受同艦長一樣的待遇——單人艙。可以想象的是，經過今天的戰鬥，易楓身邊的王牌飛行員將會象雨後的春筍一樣出現，要是按照條例執行的話，母艦上分配給飛行員的艙室自然就會不夠了。

聽到耳機中自己的僚機失去聯絡，進藤三郎海軍大尉已經連苦笑的心情都沒有了——他早已完全失去了戰勝對手的希望。作為攔截隊的空中指揮官，進藤大尉本來對帶領一群99式和97式去攔截敵攻擊機群的成功率不抱有什麼希望，不過，憑藉他手下的二十五架零式戰鬥機，至少應該能給予明軍攻擊機群以沉重一擊，並打亂其陣型，另外，那些99式和97式至少能吸引一部分明軍戰鬥機的注意力，減輕零式戰鬥機的壓力。但是，進藤大尉根本就沒想到等戰鬥開始之後，面對明軍戰鬥機的99式和97式不僅幾乎毫無抵抗能力，而且還大大拖累了機群中的零式戰鬥機，以至空戰從一開始就形成了一面倒的局面。

本來進藤大尉將會作為制空隊指揮官隨同第二攻擊波出動，但眼下第二攻擊波取消了，他自然也就沒有當成這個制空隊指揮官，卻成為了攔截隊指揮官。不過，看情形，他這個職務也快要當到頭了……

出差剛回來……NND，兩個多月啊，連國慶都沒怎麼過啊！狗日的日本人，就是因為它們的工程……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